- 主题:初恋 ——慎入,流水回忆长文,完
喜欢的第一个男孩
(这个不是初恋)
1. 男孩叫Y,跟他好像有发生很多事,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直觉得还都能记着对方,只是因为怀念那种青涩的感觉。而在我们之间貌似我总是被虐的那个。(很佩服自己,这样一段没有任何故事的经历都能啰嗦这么多。也懒得改了,将来可以用来回忆。)
那是小学六年级的事情,嗯,确实好像有点太小。因为爸妈工作调动,我转学到了一个新的学校。第一次被我妈带去见老师,接待我们的除了班主任还有个男孩子,就是Y。Y当时是大队长,每个星期主持升旗仪式的男孩。经常穿着一件白衬衣,扣子总是扣到最后一颗。我俩个子都比较高,都坐最后一排,隔一个走廊。回想起来,他那时还真像那种发着光的男孩,但我一直没跟他说过什么话,至少记忆里是这样,也没有特别的留意过他,那时的我还从来没想过男孩女孩的问题。
直到有一天,
每天跟我一起回家的一个五年级的女孩问我:“你喜欢Y吗?”
第一次被人问这个问题,我一下懵了。
她接着说:“Y喜欢你,全校都知道。”
作为传言的主角,我竟是最后一个知道。
。。。。
然后我开始有意找他说话,比如借橡皮,对答案。。。。后来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是想要试探。但在我还没有试探出明确的答案之前,就发现自己开始常常的会想到他,也会跟别人,甚至俺爸妈(估计所有过往的男孩子都没有逃过我爸妈的法眼过),讨论他。
之所以试探不出答案是因为我并没有觉得他对我比别人更好,反而觉得好像更不好。他常常会因为一件小事就不理我,非常的莫名其妙。 至于是什么小事已经记不清了,但被人无缘无故的冷落却是从来没有过的,那种感觉记忆深刻。这种时不时就不理我的状态一直持续到高中毕业,甚至更久远。
然后糊里糊涂的, 我们小学毕业了, 他送了我一副他自己写的毛笔字,直到几年前我爸妈搬家的时候还在。我仍旧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更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要传他喜欢我。
2. 我们那小地方,好学校就那么几所,毫无悬念的,我们上了同一所初中,但是不同班。虽然开学没多久,谣言又开始满天飞,但我们竟是三年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当然是他先当我是陌路, 我也不会去贴冷屁股,女孩天生的自尊心。
开始的时候在学校见到,但凡旁边有个男生我都会假装跟人有说有笑,有意的想气气他。后来就不再想理会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了,因为我移情别恋了。
直到毕业考试结束,他找了一个老同学转给了我一封信。大意就是他不该不理我,很懊恼,以后再不这样了。然后再叙了一下衷肠,说他第一次看见我就喜欢上我了。
我都不确定我现在对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是真的自己的记忆,还是来自于他的那封信。
3. 当我在高中的分班表上看到我的名字后面的那个名字的时候,心情是复杂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但他帮我解决了这个难题,因为他还是那副老样子。
写信归写信,但这家伙却是一点也没有变。虽然我们在一个班里,但继续装作不认识对方。我以为除了几个要好的朋友,没人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了(其实好像也什么事都没有)。
结果,有一天同桌问我:“你跟班长怎么了?”
“??”
“他为什么每次从我们桌子前经过的时候都是飞快的跑的?平时多稳重的一个人。你们肯定有什么。” 那时候我坐在第一排。
我当然是不相信同桌能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和推断力,我仍然是最后知道这个”谣言“的人。
上高中以后,Y仍然是那个发着光,站在主席台上主持每周朝会的那个男孩。学生会主席的八卦,自然是值得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的。 而我,除了成绩比他稍稍好一点以外,在其他方面似乎已经黯然无光。
期末考结束很快就我的生日,Y找一个好友稍给我一个礼物。我看着心里来气,一边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我,一边又当我透明。我让他好友直接把礼物还了回去。
没几天,好朋友开Party,把我们俩都叫上了。中途好友把我叫了出去,Y在阳台上等着我,手上拿着那个被退回去的礼物。
然后我们有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大冬天压河堤。聊了什么早不记得了,我们俩其实都是很闷的那种人,估计聊得很尬。很久很久以后,他说他在我们坐过的台阶上刻下了我们的名字。
我期盼着寒假以后我们的关系会有变化,当然不是要成为恋爱关系,但至少能像同学一样正常相处,不用总是躲着对方。
但一切又回到“正轨”,依然陌路。
上高中的第二次交流已经是高二了,又是一个冬天。班级准备一二九节目,是连唱歌曲。他唱歌很好,又是干部,自然是主力。结果在晚会前几天,一个表演的同学突然感冒失声了。不知道是谁去跟他说我唱歌好,硬是要我去顶替。 这个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天生五音不全啊!我坚持不去,却被扣上没有集体主义精神的帽子。然后就是别人都在晚自习的时候,在大冬天的晚上,我被他拉到花园里面练歌。我到现在也认为那一定是个天大的恶作剧,在全校同学面前揭短啊。所幸的是,我们好像可以正常的说话了。
晚会那天,等着上台,我们几个表演的站在礼堂门口观看。我小声嘟噜了一句,”什么也看不见啊。“ 后面突然传出来一个声音,“ 我抱你看吧。” 吓得我赶紧四处张望,但心里漏跳的那一拍一直都还记得。如果那也算情话的话,那应该是我记得的他当面说的唯一一句了。
那学期剩下的那一个多月,应该是我们相处唯一正常自在的时期了。上课传字条,下课藏课本文具,各种恶作剧,两个稳重的好学生,在同学和老师的眼皮底下各种小学生式的小动作。如果状态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也许真的会发生一些什么。
但长假对他好像是有魔法一样,一个寒假过后,一切又回到了解放前。
高二的第二学期,学习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各种奥赛集训也开始了。
我跟他都在物理奥赛班,他被好友算计,坐在了我旁边。第一次摸底考试,他主动提出分工合作。考试作弊貌似是他最为津津乐道的跟我干过的为数不多的坏事。据他回忆,小学的时候我们也考试对过很多次的答案,还差点被老师抓住。我发现坐在他旁边我完全没有办法好好上课,很快就主动的换了座位。
于是他开始了在化学奥赛课上对我闺蜜的骚扰,开始正式通过闺蜜转达要我做他女朋友。开始的时候我是不同意的,因为那时我有个小男朋友在城那头的另一所学校,这个他也是知道的。估计那个时候我还跟他说过要好好学习,不要东想西想之类的话。我们所有的交流都是通过闺蜜传话或带纸条。几个来回以后他发了最后通牒,如果我不答应,以后跟我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他貌似掐准了我的命门,一直以来我最怕的就是他对我陌路。我妥协了,给城那头的发了一封分手信,然后让闺蜜跟他说:“那就试试吧。”
说“试试”是因为我完全不能想象跟他像男女朋友一样会怎么相处。其实很是心虚。
估计他也一样,很快也妥协了,回了几个字:“还是算了吧。”
当时真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们继续陌路着,很快到了高考前夕。他保送去了某985大学,我继续为自己的梦想拼搏着。
也许在某个夏日的傍晚,我和他还曾经做过校园里的一道风景 。在他接受保送的时候,我们有了这么多年第二次的认真交谈(压河堤算第一次)。在那栋百年德式老教学楼二楼的阳台上,我们第一次旁若无人的站在一起,看着楼下园子里嬉笑打闹的学弟学妹们,聊到了梦想和未来。他要去的大学跟我的梦想隔了半个中国。同学七年,我们终究到了岔道口。
接受了保送的他变成了班里少有的几个闲人,便经常作为跑腿的去附近帮几个好朋友买晚饭。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我喜欢吃那边的一种煎饼,然后每天晚自习前我都能收到一份加餐。作为回报,我每天也都从家里带多一些水果让闺蜜带给他。
因为之前的事,我闺蜜被他搞得烦不胜烦,已经懒得理他了。所以当时我们的传递链是,他把东西给他同桌,他的同桌再给我闺蜜,闺蜜再给我。
本来以为这件事我们做得很小心, 很久以后才听老同学说这是那时的热门八卦。
那时晚自习前的另一活动便是照相留念。我跟班里大部分同学都有过合影,却没有他。现在家里唯二有他的照片就是小学和高中的毕业照了。
高考结束后我们就真的断了联系。
4. 高考结束后第一次从同学那里听到他的消息已经是大学毕业了。他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后来在同学录上看到过他太太的照片, 很漂亮的女孩。
只是没想到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是他离婚了。
5. 在网络发达的时代,没人能很容易的在社会群体里面隐身,尤其是同学群。然后我们就这样取得了联系。
他那时到美国访学半年,离我的学校大概5个小时车程的地方。他时不时的会给我打个电话,问一些美国生活的琐事。便在那段时期,我似乎明白了小学时候他为什么会时不时就不搭理我了,因为同样的情景又重现。
一次是他要跟我视频,我穿着睡衣(无遐想,很严实老土的样式)就接了。然后便有段时间他不再找我,再联系的时候却抱怨说我不想搭理他。我被他的逻辑感动了,但我也不再是那个矜持的小女孩了,让他一定把话说清楚。好吧,人家认为女为悦己者容,我穿着睡衣就跟他视频是不尊重他。
再有一次他问我一些信息,我当时正忙,便找了一些网址发给他让他自己查。然后这家伙又受伤害了。
原来他只是个容易受伤的男孩。
之后我毕业去另外的城市,跟老公驱车20多个小时,刚安顿下不久,就接到他的电话。他说跟朋友在西部旅游,问我一些当地的旅游信息。我跟老公把经验倾囊相授,最后他说:“跟一大群朋友一起,旅游计划早定好了。” 懵逼一阵才反应过来,他只想确定我们一路平安。那一刻是温暖的。
他说回国前到附近的一城市来玩,让我给他做导游。我忐忑的同意了,但表示会当天来回。结果再接到他的电话时,他已经在另一个城市回国的机场了。他说我既然不想见他,那就这样回去了吧。
我最近一次回国时,他刚好也在老家,他组了一个小学同学聚会,让我也去。其实我在那个班的时间很短,大部分同学都不认识了。但却找不出足够好的理由来拒绝这样一个容易受伤的男人。结果正巧孩子生病了,便有意无意的错过了。之后这也被他问及很多次,我是否是有意躲着他。
如果那时想躲他只是怕尴尬,之后却是再不敢见了。
之后的一次聊天,我也是头脑发热,问他中学的时候究竟为什么能几年都不理我。他反问我难道真的觉得他当我透明吗?难道不能感觉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我身上吗?我的心里一万匹马在奔腾,“这也叫理吗?”他说那时只因少年的矜持,但却错过了唯一爱的女人。
反复把他的这句话看了几次,他说的是“爱”,不是“爱过”。
不论真假,因为这句话,我断然是不敢再见他了。
他爱的其实是那种感觉罢了。
就让一切都停留在18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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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该写城那边的那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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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leafye FROM 71.179.25.*
FROM 71.179.25.*
二. 我的小男朋友F
(没有故事的Y都能被我写那么多,F估计要写成短篇小说了。)
1. F是我初中同学。是那种看了一眼还想再多看几眼的男生。在男孩子们都还是豆芽菜的时候,他已经鹤立鸡群, 俨然一翩翩少年。明明长得斯文之极,还戴着眼镜,嘴角却似乎总藏着一股坏笑。唯一的缺点是有点小小的驼背。反正第一次见他就觉得这家伙定是个女生的祸害。这个第一印象绝对是不掺杂任何情感的, 一见钟情不是我的风格。虽然帅哥确实能让人赏心悦目,我却向来不唯颜值论英雄。并且高冷的男生似乎更对我的口味,而F给人的感觉是温暖的。
长得太好看的男生女生,往往成绩都不怎么好。可这家伙是个例外,理科尤其突出。再加上性格上有股江湖豪气,便是男生女生,成绩好的不好的,通吃。人缘极好。
当然他并不是完美的,高富帅还温柔专一的男生估计只存在于意淫中。
发现自己记性真的不太好了,在他成为我小男朋友之前的事居然不太记得了。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喜欢上他的。也许当时正好对Y的感觉慢慢淡了,谁让他当我是空气呢。空窗期,总是要找个人来喜欢的,然后各方面都出众的F便成为了理所当然的那个。当然也可能有吃瓜群众的推波助澜。有时候舆论的力量是自己也难以想象的。就像如果当时没有那个女孩告诉我Y喜欢我,我可能永远也不会喜欢上Y。
这次没有人来告诉我F喜欢我,但隐隐约约暧昧的味道却是有的。不是F跟我暧昧,他的电波我还没有收到,是吃瓜群众让我们暧昧。那时候跟F经常一起非常纯洁的讨论学习和工作。比如,数学老师一句用尺规把任意角分成三等分是世界难题,我们就会凑在一起津津有味的琢磨好几天,那个年纪的我们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而每当我们俩凑一块的时候,就常常会有人上来把我们往中间推一把。有一次,我们刚从座位上站起来,就有人重重的推了F一下,F没站住把我撞倒在座位上,我的头重重的撞在了墙上。还好F反应快,两手及时的撑住了前后的课桌,才不至于狼狈的扑到我身上。不过望着上面报以尴尬抱歉微笑的F,我能感觉到自己从脸红到了耳朵根。脸红不是因为怀揣小鹿的娇羞,而是羞恼,那个姿势实在有点那啥。
一次老师把我的同桌和F的对调,全班哄堂大笑,班主任老师大吼:“笑什么,笑什么,换个座位有什么好笑的?莫名其妙!”但我隐隐知道他们在笑什么。那时候老师安排座位都是一个学习好的搭一个需要帮助的。F的同桌往往不长久,因为他很容易就跟人家聊上了,然后上课各种不守纪律。跟他坐一起久了,成绩不但不会有进步,往往还会后退。但他自己的成绩倒并不受什么影响。
F成为我的小男朋友,我的这个新同桌居功至伟。
那是一堂政治课,我跟同桌在作业本上聊天。我很清楚的记得是政治课,因为这是唯一一门我会上课开小差的课。聊着聊着,作业本上就出现了一个问题,“你喜欢F吗?”再次收到这样的问题,我已经没有小学时那种娇羞尴尬了,毕竟被Y给启蒙了。并且之前的暗流涌动我也是能感觉到的,并不像第一次那么突然。
其实那时候我并不十分确定自己是喜欢F的,好感肯定是有的,但还没到曾经喜欢Y的那个程度。很遗憾“喜欢”没有一个量化表和阈值,这问题着实让我为难了一会。在思量了我的回答会带来的后果后,我回答了“是”。因为我觉得我的回答不会带来任何后果,那时候说说谁喜欢谁多正常啊。大家也都不说Y喜欢我吗,也没怎么着啊。我又不是当面跟F表白。
结果没两天,F说放学一起走吧。我心里有了一点不详的预感。
但一路上除了像平时一样聊天,F压根没有提我跟同桌聊天记录的事。只是临到路口了,才说:”以后我送你回家吧。“
我忙说:“不用啊,我每天坐校车的。“那时我每天都是坐附近研究所的学生车上下学,从学校出来,只需要走一条大概500米的小路。
不过F还是坚持要送我到路口,说万一错过了校车怎么办。结果没几天,老师拖堂,还真被我错过了校车。F坚持要骑车送我回家。其实我可以做公共汽车。但看着他貌似就要动“武” 了,我只好答应。路上碰到好几波同学,他热情的跟人打招呼,我只能坐在车架上尴尬的微笑。
这之后同学们都知道了,F和我在一起了。
F从头到尾没有问过一句我是否愿意,又或者默认我肯定是愿意的。但如果他问的话,我一定会说“不”。
【 在 leafye 的大作中提到: 】
: 1. 男孩叫Y,跟他好像有发生很多事,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直觉得还都能记着对方,只是因为怀念那种青涩的感觉。而在我们之间貌似我总是被虐的那个。(很佩服自己,这样一段没有任何故事的经历都能啰嗦这么多。也懒得改了,将来可以用来回忆。)
: 那是小学六年级的事情,嗯,确实好像有点太小。因为爸妈工作调动,我转学到了一个新的学校。第一次被我妈带去见老师,接待我们的除了班主任还有个男孩子,就是Y。Y当时是大队长,每个星期主持升旗仪式的男孩。经常穿着一件白衬衣,扣子总是扣到最后一颗。我俩个子都比较高,都坐最后一排,隔一个走廊。回想起来,他那时还真像那种发着光的男孩,但我一直没跟他说过什么话,至少记忆里是这样,也没有特别的留意过他,那时的我还从来没想过男孩女孩的问题。
: 直到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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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71.179.25.*
2. 很明显,我的程序在预估我的回答会带来的后果时出了错误,少加了一个predictor。F有一个大他五 岁的哥哥,弟弟自然是跟哥哥有样学样,在某些方面要比大部分同龄的孩子成熟。
但他的热情让我很是抵触。那个时候以为自己看来是真的没有那么喜欢F,之后才意识到,我只是太过胆小。我很怕被爸妈的熟人看见,很怕老师发现,很怕自己乖乖女的形象从此破坏。
但F相反,他好像很愿意让所有的人都知道。甚至不避讳我爸妈。
一个周末,他在没有任何预先通知的情况下就跑到了我家来。当时我爸妈正在家里收拾渔具准备去钓鱼,估计是我无意跟他提到过我爸妈会不在家,他又自作多情的认为我在暗示什么。他很高兴的跟我爸妈做自我介绍,我的头上却冒着小黑线,还好他没说他是我的小男朋友。我爸妈也很高兴家里有同学来玩,临出门前还再三叮嘱,冰箱里有好吃的,别忘了好好招待同学。对于他的不请自来我是很生气的,自然不能指望我能好好的招待他。中午随便给他热了一些剩菜剩饭就打发了。这事我爸妈回来以后还恨恨的把我批评了一顿。既然我爸妈也知道他的到访,我也不再怕被他们的熟人看见。那天倒是大方的带着F把我爸他们学校和附近的山坡逛了个遍。唯一拒绝的只是他时不时试探着伸出的咸猪手。
F见我爸妈如此好糊弄,之后又没事往我家跑了几次,被我狠狠的提出了抗议。一次可以是同学,两次三次周周都来那哪里还能只是同学。
说来我爸妈那时还真是心大,或是开明,又或者对我太过放心。虽然钓鱼那次是计划好的。但之后几次,还有后来有个高中同学经常来家里讨论学习,他们都自动出去散步,坚决不做电灯泡。我妈还似乎很理解青春期的蠢蠢欲动,时不时的问一下,“怎么最近没听你提到Y了?”,又或者,“F长的还挺好看的。“,还有什么,“那个什么某某对你好像挺好的。”当然这也可能是试探,但通通被我“你好烦啊!”打发掉了。嘴上是这么说,可真被他们知道我在早恋,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F的爸爸妈妈那时候我也见过,但都是几个同学一起。我们当时有个六人帮,三个男生三个女生,经常在一起玩或者串门。我单独去他家的时候都是挑他家没人的时候。
后来有次在去他家之前,F跟我说,“你嘴甜点,没事跟我爸妈唠唠嗑,像那谁一样(六人帮之一的女孩)。”
后来才知道,那时他爸妈并不太喜欢我,跟他说我太不接地气,不好相处,那谁多乖巧机灵。我是慢热型的,跟不熟的人确实不怎么说话,更何况是长辈。
其实这些长辈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估计那时候是把我当未来儿媳妇一样审视的。
只是那时的我,还想不到婆媳矛盾那么深远的问题。在表扬中长大的我,在被给予了负面评价时,也只是心里有些委屈罢了。
突然想到我这脾气在小学时候也吃过两次亏。一次是评大队委,虽然我被推举得最多,但最后班主任说我是个好好先生,不适合这样的职位。还有一次却刚好相反,我丢了历年的三好学生。我妈就去班主任那里了解情况,看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结果班主任说我太清高,要给我个教训,可我明明得票最高。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是清高,我不过是不爱说话而已。为这事我还伤伤心心的哭了一场,不是为丢掉的三好学生,是为这个莫须有的罪名。小学时我们换过很多次班主任,现在记得的就有五个。当然除了这两个,我在其余班主任手下都是如鱼得水。我这同样的性格脾气,在不同的老师那里却得到了不同的解读。
【 在 leafye 的大作中提到: 】
: 二. 我的小男朋友F
: (没有故事的Y都能被我写那么多,F估计要写成短篇小说了。)
: 1. F是我初中同学。是那种看了一眼还想再多看几眼的男生。在男孩子们都还是豆芽菜的时候,他已经鹤立鸡群, 俨然一翩翩少年。明明长得斯文之极,还戴着眼镜,嘴角却似乎总藏着一股坏笑。唯一的缺点是有点小小的驼背。反正第一次见他就觉得这家伙定是个女生的祸害。这个第一印象绝对是不掺杂任何情感的, 一见钟情不是我的风格。虽然帅哥确实能让人赏心悦目,我却向来不唯颜值论英雄。并且高冷的男生似乎更对我的口味,而F给人的感觉是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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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最近工作有点多,也不知道这个疫情能不能让我有机会把几十年的日记写完。)
那时候会因为别人不喜欢委屈难过,是不明白没有人能让所有的人喜欢,我做不到,F也做不到。
我们初三时因为之前的班主任怀孕,换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男老师,是学校刚从下面县城招上来的优秀语文教师。这个老师特别的不喜欢F。
最开始的不喜欢是来自于F的上课说话。F的数理化很好,但语文却差强人意,没有语感且罢,还一副很藐视的味道,上课经常不听讲。语文老师刚接手我们班不了解情况,把他当差生狠狠的批评了几通。比如不好好学习就只能去隔壁的职高什么的。F第一次被批评的时候,同学们都还觉得好玩。可谁知班主任知晓F成绩居然还很拔尖,数理化还尤其好之后,那种不喜欢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更剧。估计他更不能容忍的是态度。然后整个初三,F都是在班主任的各种找碴中度过,之后每每提及那个老师,他都是恨意难消。
那个时候除了我跟F,我们六人帮的另一个女孩也在跟高中部的一个男生交往。不管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单纯的找乐子,那时候我们一群好朋友经常去旱冰场滑冰。旱冰场气氛暧昧,闪烁的灯光,热烈的音乐,还不会出现家长的熟人或老师。
那应该是我觉得跟F最快乐和自在的事情。F虽然大高个,体育成绩很好,但平衡却很差,一穿上旱冰鞋就东倒西歪。我刚好相反,体育除了跳远其余都不达标,但滑冰,单双杠,还有各种球类都不错。教F滑冰便理所当然的成了我的任务。平时不敢牵的小手终于可以大大方方的紧扣着,时不时还可以来个意外的拥抱。
不过好景不长,没多久就被一个同学的妈妈举报了,认为我们在初三的关键时刻还这样老跑出去玩太过放纵。其实那个同学并没有参加我们的活动,好在同学还有点义气,提前通知了我们。经过商量,大家一致觉得没有必要全军覆没,两三个同学出来顶个锅就好。
F自告奋勇的要为大家顶锅,说反正班主任也不喜欢他,天天挨批,都习惯了,多一件也不多。
对我来说其实也没关系,我每次出去滑冰都是跟我爸妈报备了的,连跟谁去也都说了个大概。秉着“大考大耍,小考小耍”的原则,我爸妈是极为支持我去滑冰的,在他们眼里,滑冰是一项很健康的运动,要不我妈也不会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给我买旱冰鞋,还每周带我去练习。 所以我也自告奋勇了。
但这个提议很快就被同学们否定了。
“你们俩就这样站出来,不怕被班主任抓个实锤啊?”
不知道是班主任的第六感,还是有什么小道消息。班主任总觉得我们班有同学早恋,却抓不到任何的证据,便只能天天在班会上提醒。但这样的无的放矢让他也很郁闷,不知为什么就盯上了F。总是含沙射影的说他不稳重,招蜂引蝶什么的。还把好几个常在他身边转悠的女生叫到办公室就这个问题深入交流过。
其中有个女孩,小巧可爱,把F认作哥哥,成天“老哥,老哥“的在F身边晃荡。还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揉揉F的头发,捏捏脸什么的。她也知道F跟我的关系,顺带一直把我”嫂子,嫂子“的叫。虽然我自己肯定是不会对F那样动手动脚,更不用说是纵目睽睽之下。也有好些同学在我耳边议论说她的动作有些过分什么的,但也奇怪,我竟然没有吃醋。可能是她真的太小巧,跟F站一起真的就像一个大哥哥领着个小妹妹一样,竟也不觉维和。
不过这些举动却被班主任看在眼里,终于找她聊天了。回来以后她很委屈的站在我和F的课桌边哭 —— 初三以后我们的座位由双人变成了单人,每次月考以后按照成绩排序选座位,就这样我跟F差不多做了一年的前后桌。她一边哭一边抱怨,“怎么就找到我了,我又没跟你怎么着。你跟嫂子好大家都知道,怎么就不找她呢?“
旁边有同学听见,马上喝止她,“嘿,不要乱说话。”
班主任那时候常在教室里神出鬼没。
这之后,我便总觉得班主任似乎知道了我跟F的事。之后每次我转过去跟F说什么, 再转回来,似乎都能看见班主任意味深长的目光。
因着这个,我对F更加疏远了。说“更加”是因为我平时对他真的很小心,以至于他一直怀疑我不怎么喜欢他。有好几次都因为这个要跟我分手。然后我每次也都很爽快的答应了。过不了多久他又会找几个女生过来跟我说,还是想继续跟我在一起。
我们就一直在这种分分合合中长大着。
【 在 leafye 的大作中提到: 】
: 2. 很明显,我的程序在预估我的回答会带来的后果时出了错误,少加了一个predictor。F有一个大他五 岁的哥哥,弟弟自然是跟哥哥有样学样,在某些方面要比大部分同龄的孩子成熟。
: 但他的热情让我很是抵触。那个时候以为自己看来是真的没有那么喜欢F,之后才意识到,我只是太过胆小。我很怕被爸妈的熟人看见,很怕老师发现,很怕自己乖乖女的形象从此破坏。
: 但F相反,他好像很愿意让所有的人都知道。甚至不避讳我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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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71.179.25.*
被你看出来了,我那时确实不在状态。F也感觉到了。
【 在 Leahcim 的大作中提到: 】
: 感觉跟F不是在恋爱。。。
: 没有特别喜欢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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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71.179.25.*
4. (每次一写回忆录就睡不好觉,年纪大了,睡不够直接影响脑力啊。争取这两天写完吧,不想经常失眠。写完了也好好好工作。)
滑冰的事最后那个跟高中部恋爱的女孩和F出来顶了。写了检讨,让家长签字。
但班主任顺藤摸瓜,竟然很快让他无处攻击的矛找到了目标。顶锅的女孩的男朋友是一起滑冰的里面唯一一位外班成员,加上有老师经常看见他们放学一起回家,动作表情暧昧。在老师和家长的压力下,这一对终究还是被拆散了。
我开始在F面前表功。因为我一直不让他放学跟我一起走。
有时候老师拖堂,为了赶校车,我一放学就往外跑,F就推着车跟在后面跑,边跑边让我上车,要载我去车站,都被我无情拒绝了。回想起F扶着自行车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我上校车,再看着校车慢慢开走后才转身的样子,突然有点小小的心酸。
我那时候对他可能真的有点太残忍。因果报应,也活该之后被他虐。
F一直还是想跟我一起放学,因为不能再去滑冰,那几乎便是唯一可以单独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了。我不想被老师家长约谈话。于是跟他抱怨,有他在,就没有女生跟我一起放学了。不知他怎么就想通了,第二天放学一群女生跑过来,说放学一起走吧,有关系跟我好的, 也有平时不怎么交流的。我很是纳闷,一个女生才坦白说是F让她们来陪我放学的。让我哭笑不得。
至于班主任,估计确实没有实在的证据,他终究没有约我谈话。
很快初中就毕业了,我们那地方有两所好高中,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南。我家就在城南的高中对面,而F离城北的更近。我们都没有办法说服家长让我们去城那边的高中,就这样小小的“异地”了。
【 在 leafye 的大作中提到: 】
: 3. (最近工作有点多,也不知道这个疫情能不能让我有机会把几十年的日记写完。)
: 那时候会因为别人不喜欢委屈难过,是不明白没有人能让所有的人喜欢,我做不到,F也做不到。
: 我们初三时因为之前的班主任怀孕,换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男老师,是学校刚从下面县城招上来的优秀语文教师。这个老师特别的不喜欢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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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71.179.25.*
5. 因为异地,所有的交流都变成了书信。电话我是让他没事不要打的,家里的电话,也不方便说话。我的信写的还是热情洋溢的,把从读言情小说和听流行情歌的功底都搬了出来。前两年他还翻出我曾经写的信,把我自己的牙都快酸掉了。F不再觉得受到了我的冷落,也不再时不时的要跟我分手了。
我们就这样和和睦睦的,直到Y的捣乱。我第一次主动的提出了分手。
之后的一个周一,一个初中好友跑过来跟我说:“你要怎么谢我?”
我一头雾水。
之前的那个周末我们学校搞活动,我忘了为什么我没有参加。
好友说F周末带着两个同学来学校了,刚好被她在校门口碰到。他先说找我,好友告诉他我不在。然后又说要找Y,她也说不在。
好友邀功的说:“他怎么能相信,我可是用了很多办法才把他骗走的。要不然你今天就该去教导处报道了。” 接下来还语重心长的说:“你跟F好好说说,让他不要那么冲动。”
我没有立刻去找F,觉得这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好。既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就这样让他慢慢平静下来吧。都是大有前途的好孩子,没有必要折在这种事上。不过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暗自高兴的。
很多年以后我才问F当时真的是要去找Y理论吗?他说他没去找Y,只是找我,让我别想太多(汗一个)。
不过对于只是找我的说法,我还是持怀疑态度的。我家就在学校对面,他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做不速之客。如果只是找我,又带着同学做什么。
我当时有两闺蜜,那时经常问我究竟是喜欢Y多一些,还是F多一些。她们一致觉得我喜欢Y更多一些,甚至我自己也觉得似乎更在意Y的感受。
现在回头分析, 那时候我最在意的其实是“朋友“,而不是”男朋友“。我那时根本就不需要也不想要什么”男朋友“。那种青涩暧昧的味道才刚刚好。
Y的表现让我相信他真的可以跟我老死不相往来,没得朋友可以做。但F,当时觉得不管我在外面飞多远多高,他都会在那个地方等着我,会是永远的朋友。
当然,如果让长大以后的我来选,要的自然是“男朋友”,不是男的”朋友“了。
【 在 leafye 的大作中提到: 】
: 4. (每次一写回忆录就睡不好觉,年纪大了,睡不够直接影响脑力啊。争取这两天写完吧,不想经常失眠。写完了也好好好工作。)
: 滑冰的事最后那个跟高中部恋爱的女孩和F出来顶了。写了检讨,让家长签字。
: 但班主任顺藤摸瓜,竟然很快让他无处攻击的矛找到了目标。顶锅的女孩的男朋友是一起滑冰的里面唯一一位外班成员,加上有老师经常看见他们放学一起回家,动作表情暧昧。在老师和家长的压力下,这一对终究还是被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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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跟F,我们没有决裂,仍旧会时不时打个电话,写个信,只是少了那些偷来的情话。但这种退了一步的关系,于那时的我却是‘刚刚好’。
我会为他的每一次竞赛得奖发自内心的高兴,甚至有些小小的骄傲。连F也觉得我似乎对他态度更好一些了。
高考结束后,我们分散在两所学校的六人帮又开始频繁的开始活动了。
高考成绩出来之前,我们一起出了一趟远门,去爬雪山。
5000多米的雪山,徒步爬上去,互相扶持和帮助是少不了的。男生们自然是主动的帮女生背包,遇到陡峭的地方要拉一下,推一下什么的。
因为历史原因,同学们自动把我跟F设置成了固定的帮扶对象。F也不负众望,绝对超额完成任务。不管我需不需要,他都会拉着我,甚至搂着我前进。丝毫不顾我尴尬的表情。即使照相时中间隔了两个同学他也能把他的长手臂偷偷的伸到我的肩上来。害得我照片洗出来后偷偷的藏了很多,生怕我爸妈看见。
爬了两天终于在太阳落山前到了山顶。那时旅游业还不发达,山顶上人烟稀少。我们在唯一的一家旅店要了个大房间,把我们六个人都装了进去。
便是在那个山顶上,我看到了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美丽的星空。可惜山顶寒冷,穿着夏装的我们很快就躲进了房间里,缩在冒着湿气的被窝里聊天。
第二天一早起来看日出。有了头天晚上的经验,几个不顾形象的同学披着旅馆的被子就出来了。
我有点好了伤疤忘了疼,也有点不好意思。只是把自己最厚的衣服穿在了身上。自然是冷的瑟瑟发抖。
正当我在心里骂着自己傻的时候,一床被子披在了我的身上,然后是个温暖的臂弯把我搂了过去。F把我紧紧的裹进了他的被子里。
“你还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啊!在这地方生病了怎么办?”
他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很小声,有些像大人对小孩的嗔怪。第一次跟男生贴的那么近,虽然这个人是熟得不能再熟的F,我的心里也敲起了小鼓。
我待在他的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太阳终于露出了条线,几个同学很高兴的叫着“出来了,出来了。”
但我们却沉默地什么也没说。直到太阳露出了整个的脸。突然发现周围却都安静了下来,其他几个同学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想起身回旅馆,才发现F把我抱得很紧,不容我轻易的逃脱。
他见我想走,深呼吸了一下,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问我:“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我,还是很喜欢你。”
【 在 leafye 的大作中提到: 】
: 5. 因为异地,所有的交流都变成了书信。电话我是让他没事不要打的,家里的电话,也不方便说话。我的信写的还是热情洋溢的,把从读言情小说和听流行情歌的功底都搬了出来。前两年他还翻出我曾经写的信,把我自己的牙都快酸掉了。F不再觉得受到了我的冷落,也不再时不时的要跟我分手了。
: 我们就这样和和睦睦的,直到Y的捣乱。我第一次主动的提出了分手。
: 之后的一个周一,一个初中好友跑过来跟我说:“你要怎么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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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被F紧紧抱着的我有点不太能思考。那种感觉不是不让我心动,但又担心自己仍旧进入不了状态,再次伤害他。
沉默了很久,才说:“让我想想。”
下山的路上,面对F的帮助,我自然了很多。
有了重力的帮助,我下山跑得很快。F就在后面紧紧的跟着,不断的提醒我,“小心腿软,摔跤。”
回家以后我们六个还是三天两头的聚会。
F的问题我也一直在思考。虽然被F启蒙了这么久,但觉得自己还是不太懂怎么谈恋爱。但又觉得以前是有很多的顾虑,怕老师怕家长,现在马上就要远走高飞了。F和我的志愿只隔了两三个小时的车程。
我决定再给F,也是给自己一次机会。
我等着F来找我。
再一次同学聚会,F把我叫到了一边,问我想得怎么样了。
我跟他说很愿意再试试,但担心自己还是不太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女朋友。
F很开心,说:“没关系,我们马上就上大学了,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大家激动又忐忑的等着高考分数出来。在公布分数前两天,我们一起去了附近最大的寺庙。把里面大大小小的菩萨全部拜了一次。
我其实心里有些担心。我把自己最擅长的物理考砸了。
考物理的早上我喝了很多咖啡,我妈又给泡了杯人参茶说提神。因为头天晚上有些兴奋,竟然没有睡好。我确定是兴奋,不是紧张,因为我觉得最艰难的语文和化学都过去了,物理太小菜一碟。觉得自己的梦想就在眼前了。
结果那天我确实很清醒,清醒到知道每个从窗户走过的视察领导,清醒到知道旁边的同学又在转笔,清醒到没有办法沉静下来认真的思考了。
第一道送分的物理大题,因为看错了一个条件,让我生生的把一道很直接的物理题做成了一道复杂的数学题。以至于最后没有太多时间认真做最后一题。
但在最后分数线出来前我也没放弃希望,其实当时志愿本来就填的有点保守。
不过最后还是让我跟第一志愿失之交臂。留在了省城的一所学校。F去了他想去的城市。
我们就这样真的异地了。
虽然高考录取让几家欢乐几家愁。该聚的会,该表的白,也一样没少。我们六人帮除了F和我又多了一对。
那时没有21岁才能喝酒的限制,每次聚会,啤酒总是不能少。不知是本来就不胜酒力,还是太多愁善感,每次F都是第一个倒下。照顾着他吐了两次以后,之后的酒我都帮他喝了。
暑假快结束前,F让我上他家,要给我介绍一个朋友。
他家在一个大厂的家属大院里,里面的每栋房子都一样,像个迷宫。F觉得我去过很多次,就没出来接我。结果真把我走丢了。只好找到一个电话亭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F一见我就笑话我路痴,这么多年了,还不记得路。我忙分辨说我不是路痴,只是以前都有人带着,就没记路。
他像个家长一样说道:“那就是依赖思想严重。你这么不独立,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还真不放心。所以要找个人帮我照顾你。”
那时的F和我估计都没想到,那个曾经不独立的我,居然有一天会变成一枚女汉子。
原来F要给我介绍的人是跟他一个大院长大的发小,也是他小学和高中同学。他说这女孩是家务小能手,很会照顾人,她的学校离我的很近。
那天F的爸妈不在家。到他家时,他发小还没来。我就坐在他的书桌前翻他的同学录。
里面的同学照片大都是生活照,只有个女孩的是美美的艺术照。我看了名字,便翻着那页问F:“这就是今年的理科状元啊?”
F看了看,说:“就是她。她今年也是走了大运,平时成绩还没我好。”
我鄙夷的“切”了一声,他不太服气的说:“要不是我语文英语差点意思,这状元还有别人什么事吗?你与其崇拜她,还不如崇拜崇拜我。”
其实我的重点并不在这里,只是有听说那女孩好像对F有意思。然后试探的说:“嗯,她长得还蛮好看的。”
F看了看照片:“有哪个女生艺术照会不好看的吗?”
他似乎没能理解我的意思,只好直接了当的问:“听说你们关系很好?”
F看着我笑出了声:“你这是吃醋啊?”
我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我也会吃F的醋。
F接着说:“不是‘我们’,只是单方面的。我没你那么没良心,有个人追就把我给甩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
他继续说道:“再说,你觉得长我这样就不该有女生喜欢吗?”
原来这家伙知道自己很帅。
只是那个曾经跟在我屁股后面,天天央着要送我回家的样子,让我没法跟骄傲的公鸡联系起来。
我开始有点好奇F在高中的艳遇,便问他:“你们学校有很多女生追你吗?”
他摸着我的头笑笑:“有你挡在前面,谁敢上来?”
“可我们不在一个学校,谁知道啊?”
“全校不敢说,至少我们班没人不知道你,估计全年级不知道你的也不多。”
他看我不信,说:“不信一会儿问我发小。”
我自然不好意思去问他发小。不过他发小一见着我就说“总算见到真人了。”我也自然就信了大半。
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有问F,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在他追着要送我回家之前,我确实没有任何感觉。
【 在 leafye 的大作中提到: 】
: 6.
: 跟F,我们没有决裂,仍旧会时不时打个电话,写个信,只是少了那些偷来的情话。但这种退了一步的关系,于那时的我却是‘刚刚好’。
: 我会为他的每一次竞赛得奖发自内心的高兴,甚至有些小小的骄傲。连F也觉得我似乎对他态度更好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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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要去的城市是他父母的老家,因为要拜访很多的亲戚,他比别的同学都要提前启程。
F人缘好,出发那天有很多人要去火车站送她。我提前给他道了别,告诉他我就不去车站了。
我不习惯在众目睽睽下煽情。忍住了眼泪,保住了自己的颜面,又怕F会失望。
我的大学生活并不太开心。不喜欢的城市,不喜欢的学校,不喜欢的专业。还好室友都很可爱。
F很担心我,天天给我打电话。刚开学时,我们宿舍的电话没装好,只能去楼下宿管阿姨那里接电话。每次一打就是一两个小时,直到宿管阿姨朝我翻白眼也舍不得挂。
那时的我,已经慢慢的习惯了在电话里说着“我想你,我喜欢你”,也不再别扭。
宿舍的电话很快就装好了。室友们也很快就熟悉了F的声音,每次电话都无需再自报家门。F也渐渐地能叫出所有室友的名字。
F的发小也不负F所托,经常来看我,每次都会带很多好吃的。
那时寝室里只有我有男朋友,大家都对F很好奇。
不过她们亲眼见到F已经快是大一的暑假了。F寒假没有回来,全家都在老家过年。
刚好那年暑假他们学校比我们早了一个多星期放假。F直接回了省城。下了火车,去他哥家放好行李,就来找我。室友们知道F会来学校,早就嚷嚷着一定要见他。F也有意请全寝室聚餐,说是为了感谢。
在校门口见到从出租车上下来的F,有点不知所措。久违的温暖和阳光。他见我只是傻傻的看着他,笑着说:“怎么,不认得了?变化很大?”
其实就是黑了点,但更精神了。
F穿得很得体,红色镶黑边的Polo套在牛仔裤里,网球鞋也是红黑色的。既随意又不失庄重。之所以一直记得F当时的打扮,因为真的有被亮到眼。可能有点久旱逢甘露的感觉。
我主动牵起了F的手,往寝室走。
F把我们握手的姿势换成了十指紧扣,他说这样抓得更牢。
看得出来他很开心,因为我几乎就从来没有主动过。
我牵他,一是我真的想;另外也想告诉所有的人,我真的有男朋友。
大一的女生都会碰到很多认真或不认真的追求。那时的我并不擅长拒绝,我既不擅长讲狠话,也不擅长讲假话。索性F做了很好的挡箭牌。但也有执着的,认为我只是借口,因为从未见过我男朋友的出现。他们持之以恒的往寝室送着毛绒玩具亦或卤鸡爪。虽然本质上讲,是不是借口其实都不重要。
我回寝室招呼室友,F在女生宿舍楼下等着我。那曾经是我梦寐以求的场景。每次看到打扮靓丽的女生从宿舍楼出来,开心的奔向守在外面的男生,就特别的羡慕。
我刚爬上楼,就看到室友们都爬在栏杆上叽叽喳喳的往下看。一见我上去,就都打趣的说,“已经看到了哦,一直牵着手呢!”
我不想让F等太久,催促着室友们快一点,但她们貌似很是兴奋,都花了不短的时间好好倒饰了一番。
F请吃饭的地方对当时我们这帮学生而言很是高级。F可能有些累,话不多,但却有很郑重的给室友们敬“酒”,拜托她们多多照顾我,说我生活能力有点差,情商也不太高。
吃完饭,回到学校,我又拉着F在校园里转了两圈,直到快熄灯了。
F把我送到宿舍楼下,我们面对面站着,他一只手扶着我的腰。道别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我们都开始沉默,气氛有点暧昧。我感觉到了他慢慢低下的头,却条件反射一样的向后退了一小步。
他停下了。
我在心里骂着自己的胆小。我不是拒绝,真的只是紧张害羞。
按照如今可爱女主的言情套路,我这时候应该主动扑上去,然后很快的亲男主一下,再娇羞的转身奔进宿舍。
如果我那样做了,也许剧情的发展就会有一点变化。但矜持的我没有。
世界上并没有“如果”。 之后被人问过,如果可以回到以前,我最想改变什么。我说“我想改变的事情很多,可惜每个人在当时的行为都是由那时的眼界和性情决定的,即使所有再来一次,一切应该不会有什么改变。”当然“穿越”另说。
我那天的男友秀应该取得了圆满的成功。当天晚上就有男生打电话过来,问我:“今天的那个男生就是你的男朋友吧.........挺好的,就是好像有点虚。”我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找了这么一个词,哭笑不得。但我不能折了F的威风,解释说:“他刚坐了20几个小时的火车,还没来得及休息,有些累。”
还有个应该很自信的男生,他倒没有不信我有男朋友。但做了一张表,把男生的各种指标列了上去,比如身高,体重,样貌,家庭,前景等等,让我给他和F打分。我不想打击他,一直没有填他的表。之前还追着让我填,之后也消停了。
F之后又来学校陪我,直到正式放假。他到学校接上我,我们一起坐车回家。那时的感觉还真有点像夫妻双双把家还。
【 在 leafye 的大作中提到: 】
: 7. 被F紧紧抱着的我有点不太能思考。那种感觉不是不让我心动,但又担心自己仍旧进入不了状态,再次伤害他。
: 沉默了很久,才说:“让我想想。”
: 下山的路上,面对F的帮助,我自然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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