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个话题勾起了思绪,讲讲我的故事吧。
她是我心中妥妥的白月光,大学时期的美好爱情。曾经被视为金童玉女,爱得刻骨铭心,甚至小小年纪私定了终身(省吃俭用买了一对铂金戒指,呼朋唤友官宣了订婚。双方父母知道后也是默许,奔着毕业就让我们结婚做打算)。那时候我们都是文艺青年,她写小说,我就写书评,当她的第一个读者。
后来因为一些小插曲,年轻稚嫩的我没有处理好,感情出现了裂痕。分手后依然纠缠纠结了很多年。我甚至还特地找了个她们学校的新女朋友,只为多一些理由去那里,预期着能有一两次偶遇。每次送完新女友回宿舍,就到她宿舍楼下的长椅上坐着,看着她的灯光,直到灯光熄灭才回去。
她对我其实也是余情未消,只是那时候她也年轻,完美主义占据了上风。她说,碎过的镜子就有了裂痕,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多年后,她博士毕业,最终决定离开求学十几年的帝都回家乡,到她父亲的高校任教(她父亲是当地985大学的书记,我想,这个决定对于骄傲的她来说是带着点屈辱的)。临行前约我见最后一面,在她的宿舍楼下抱着我哭到抽搐,可彼时我已经结婚,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安静地抱着她。送走她后,我在车里呆坐了不知多久。我非常后悔,没有鼓起勇气亲她一次——因为之前的分手太过突然和意外,我已经完全记不起来最后一次吻她是在什么时候了。至少记住这次拥抱吧,我宽慰自己。
我们分手后,各有感情经历。她的事情我都有隐约听说,但并不了解详情。与大她很多、事业有成的师兄谈过,也曾在研究生期间爱上了自己的导师。这些隐晦的消息让我以为,她也是个慕强的女孩。大学毕业后,我背上背包跑去西藏呆了两个月,然后下定决心摈弃了一切“文青”的习气,回到帝都专心搞钱。
我的前妻其实是很不幸的,她从认识我的第一天起就知道我的心里藏着一个大窟窿,她曾经以为时间能消弭一切问题,可我内心的窟窿却始终填不上。2019年,我们离婚了。我更加专注于事业,倒是顺风顺水,一路走高。
白月光,则一直单身,偶然会看到她的新书发表,或者是有些学术的小成就。
2021年,我终于鼓起勇气,去她的城市看她。内心里有一点点的小幻想,她未婚,我单身,是不是有那么一丝可能。她来酒店接我,说请我吃小吃,居然是开着一个小电驴来的,素面朝天,但依然神采焕然。她说,城市不大,她就住在学校的家属区,所以一直没有学开车。最近学校开了个新校区,她每周要去上课,这才考了驾照,父亲把他十多年前开的马6给了她。于是我骑着小电驴,载着她去小吃街。我们聊了很多,和以前一样,主要都是她在讲,讲她的学术理想,讲她可爱的学生们。我只是简单说了下这些年的经历,离婚,工作,辗转了几个城市。
最后,坐在咖啡馆里,看着灯火阑珊的城市,她突然说:“我为什么觉得你有点陌生呢?是我们太久没见了,还是原来我就没有那么了解你。”
我一下子就释然了。这么多年过去,我们早已渐行渐远。我错误地理解她了,所有的陌生感都来自于我一厢情愿的理解和选择,所以我也没有资格再去追寻所谓的白月光。真的就放下了。
“抱一下吧。”我说。我们礼貌地像朋友那样拥抱了一下。
“记住这次拥抱,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我这么告诉自己。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我收到她的消息:“当着你的面,实在没好意思说出口。我最近相了个亲,家里安排的,人还不错,我们计划下个月结婚。”
【 在 darkfield 的大作中提到: 】
: 随着时间推移,阅历的增加,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山长水阔,记忆消退,遗憾逐渐被稀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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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DionChaos FROM 58.246.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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