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
最近这次与灵儿的争吵和冷战交替持续了两周的时间。我们两个都很疲惫,
带着签好的协议书,最终在民政局以灵儿忘带身份证结束了这场闹剧,但是冷战
依然持续。
一天的下班时间又到了,等同事们都离开单位,我自己坐在办公室内哪也不
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我和灵儿的生活为何会闹到如此地步。灵儿是我的初中同
学,我们的学习成绩是班里的前两名,又是同桌,虽然高中时没在一起,但也几
乎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了。这么多年我们一起学习、考研、工作、组建家庭,我们
一起走过了很多路,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家伙,彼此是最亲的人,但是现在好像越
来越不能相互理解。
我从抽屉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着,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我懒于起身
开灯。窗外淡淡的月光照进办公室的窗内,窗台上一盆不知名植物开出的花朵早
已经开始枯萎。
手机又传出微信提示音,我捏着半截烟,对手机无比厌烦。直到开始烫手,
我才把烟掐灭,拿起手机解锁查看。
月:“令一,我过段时间出差去北京,如果不添麻烦的话抽空见一面可以吗?”
唉,我叹了一口气,不知如何回复,心想事已至此何必呢?
正在踌躇的的时候,电话又响起铃声。我无奈的拿起手机,这次是雷打来的。
雷是我的发小,中学时总在一起玩,后来他上了人大,大学闲暇的时候总是
喜欢约我一起吃吃喝喝。
“忙什么呢兄弟?”雷说,同时电话里传来啪嗒一声火机点烟的声音。
“没事啊,还在办公室。”我答道。
“哪天有空?老地方坐会。”雷说。
“行啊,正想找你喝酒呢。”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找雷喝酒。
电话那边的雷呼出了一口烟,很得意的笑着说:“记不记得那年,咱俩喝多
了在路边跟一帮人打了一架,你把手机丢了?”
听雷这么一说,我怔住了。
“当时你喝多了,我说回去找,结果你说不要了,转身就他妈走了。等你走
后,我又回去把这手机捡回来,想着等酒醒了给你,结果等我酒醒了就忘了这事
了,怪我了,在一个破包里放了十多年,刚才我收拾旧东西翻出来才想起这事。
那手机上面还沾着血,不知是你的还是我的。”
“哦,还。。。还能开机吗?”
“不能了,估计早就坏了。”
后来跟雷道了别,我渐渐想起了那时的往事。
从此无心问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今晚我值班,现在是午夜12:01。拆除破碎的噪音已经响彻了一整天,随着
夜幕的降临,工程现场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这时窗外的工地只有几盏临时探照
灯透出一些光线映在被拆的破破烂烂的楼体上,整片工地安静的像一座废墟。
想起大二那一年的冬天,天哥说他提前搞定了工作,马上就开始实习,坐等
毕业了。在离开之前他想给我们留点东西-他在交大这些年所积攒的全部音乐资
源,要开放FTP给我和甜蜜随便挑。
我和甜蜜链接进去后,被天哥的家儿底震惊了。按字母排序的文件夹多不胜
数,各种风格的乐队,各种传奇人物的专辑应有尽有,经典、金属、哥特、说唱、
后摇还有极端音乐等等,要什么有什么。我和甜蜜一边翻看一边在qq上大骂天
哥是葛朗台,有这么多好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天哥只是得意的笑。
甜蜜下载了好多,最后又看中了一个鲍勃迪伦的全集,竟然有20多G那么
大,光专辑就有大几十张,还有很多EP、视频等其他内容。但是她没有足够的
硬盘空间了,找我帮她一起下载,而且还要发布到晨光BT站的音乐版上。我俩
分好工,我下前半部分,她下后半部分,尽管天哥给我们把下载速度开放到最大,
还是用了整整一个白天才下载完成。
到了晚上,我开始做种发布,种子名叫鲍勃迪伦全集(上)。想起下载了这
么久才是一半的篇幅,发布的时候感慨的写了一句话:为什么鲍勃迪伦会有这么
多的专辑?
逛了一圈特思论坛,听了几首歌后,我回到晨光BT站翻看刚刚发布的种子
有没有人评论和下载,发现我上面又多出一个新的种子,叫鲍勃迪伦全集(下),
甜蜜的动作也挺快嘛。点进去看内容,也有一句话:“只有傻瓜才会问为什么鲍
勃迪伦会有这么多的专辑。”我只好回帖说谢谢你的评价。
有一天晚上10点多,天哥忽然提出在离开交大前,想见见他最好的两个乐
友。我正在无聊,便高兴的赴约去了,甜蜜嫌太晚了没有答应。想来也是,那么
晚了一个小姑娘跟俩个男生瞎晃什么。
走出西门,穿过马路,来到天哥说的地方,一个烧烤大排档,进到店里非常
热闹,这么晚了几乎满座。我看了一圈,其中一张桌子只做了一个人,像是在等
人的样子,薄薄的嘴唇紧闭着,国字脸天生严肃,个头应该比我高一些,身材标
准,气质非常成熟。桌子上已经点了一堆肉串,两杯刚刚倒上的金黄色啤酒顶着
白色的沫液还不停的冒着气泡,除此之外地上还摆了一大箱啤酒。
发现有人在观察他,他抬起眼神看了我两秒钟,严肃的问道:“噪音?”
我走到近前回答道:“天哥?是我。”
天哥立刻高兴的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拉我坐下,用力的拍着我的肩膀,
一边拍一边大笑:“哈哈哈,果然是你小子,怎么这么慢,我都等着急了。”
我有点惊讶于天哥忽发的热情,看着大笑的天哥,感觉他刚才坐在那里时散
发的成熟气质一下子就全消散了。随即我才意识到,天哥身上酒气冲天的。
“来来先陪我喝上一杯,别告诉我你不能喝酒啊!”天哥举起杯子。
“喝啊,当然喝。”我举起杯子跟天哥碰了一下,咕咚咕咚的一口干了,可是
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的天哥这一杯干的比我还快,咣当一声先放下了杯子。
喝完第一杯,天哥又递过一根烟,我掏出火机给天哥和自己点上。刚抽了一
口,天哥又问:“吃辣椒吗?”
我被问的一愣。“辣椒?吃辣椒干什么?”
“喝酒抽烟吃辣椒,摇滚歌手练嗓子三大法宝啊。”天哥一本正经的开玩笑。
“哈哈,天哥你真能扯,喝酒!”
喝完第二杯,天哥看着我说:“第一次见面,没想到在网上聊天很平和的你,
现实中长得还挺凶啊,刚才你皱着眉问我吃辣椒干什么的时候,那眼光够锐的。”
“抱歉抱歉,我这个表情是有点问题,不是天哥你一个人这么说过我了,我皱
眉都皱习惯了,我再喝一杯放松一下表情。”干了第三杯,一瓶啤酒已经见底了。
“哈哈哈,没事没事,我很喜欢你这个样子,难怪跟你投缘,知道吗?你抿着
嘴不说话的时候虽然有点凶,不过很精神,就像。。。像那谁来着,我喝多了忽然
想不起来了。”
“不会是雪村吧。”我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天哥噗的一声一口把刚吸进嘴里的烟全吐了出去,哈哈大笑道:“你小子也
够能扯的哈哈哈,喝酒!”
我俩又开了一瓶酒,倒满喝干。
天哥酒兴很浓,话很多,放下杯子又说道:“哎!可惜呀。你这个样子不受女
孩喜欢,我本想今天把甜蜜你俩叫出来,给你创造个机会,可惜甜蜜不出来。前
些天看你俩在晨光上一唱一和的发种子,还真是有意思,让我想起我大二时候的
往事了。”
“什么往事啊?讲来听听。”我又给天哥添上酒,边陪他喝边听他讲述他的交
大往事,当然主要还有他当年在红果园BBS上认识的一个女孩,却早已没了联
络。
在我俩喝没了一箱啤酒后,我觉得天哥终于开始说心里话了,他说那个女孩
的性格跟甜蜜有点像。
我赶紧打住他说道:“等等天哥你先别说了,你今天主要是为了约甜蜜吧,先
跟你说啊,我有喜欢的女孩了,下回你约甜蜜,我不出来。”
天哥又干了一杯酒后苦笑着说:“没有的事,都是往事了,就是要走了有点舍
不得,你好好的珍惜吧。”
那晚我俩喝的大醉,后来我问他工作去哪里,他说要去海淀区的一个什么委
当公务员。我迷迷糊糊的也没听明白他是干什么的公务员,只觉得天哥这样的人
跟公务员好像不太搭调。
再后来也不知道几点了,店员抱歉的赶我俩走,结了账,我俩抄起桌子上每
人剩的半瓶啤酒走出饭店,顺着高梁桥斜街任意的走下去,反正宿舍也关门了,
等天亮再说吧。
走到街边的一棵树下,我俩把剩的酒都喝没了,天哥说要靠着树抽根烟休息
一会,我盘算着附近哪还有开门的商店想再买几个易拉罐。那会儿天哥已经说完
了红果园BBS上的风流往事,正在饶有兴致的谈论枪花主唱Rose与穷街主唱
Bach的花边旧闻,一边说一边叼着烟准备点,一阵夜风吹过,天哥搓了好几次
都没打着火。
就在他最后甩了甩,终于把一次性打火机点着的时候,忽然轰的一声巨响,
从天哥背后路对面交大西墙的院内传来,仿佛整个街道都被震动了。我被吓的一
激灵,越过天哥的头顶,愣愣的看到一团火光冲天而起,把黑夜都点亮了,火光
带着浓烟,甚至冲出了一团蘑菇云。随后一阵气浪从天哥背后汹涌扑来,把同样
楞在那的天哥冲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天哥的火机又灭了。
我赶紧扶住天哥。天哥扶着树,呸的一口吐出了嘴里叼着的烟,回头望去,
他也看到了冲天的火光,我俩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酒劲都被吓醒了一半。
过了好半天,天哥才吐出一句话来:“我操,我不就点根烟,至于的吗?”
我说:“天哥,你临毕业喝酒喝多了,点根烟结果把交大炸了,我看你以后要
火啊。”
第二天下午我醒酒后,看到网上的相关报道:今日凌晨3点30分左右,位
于北京交大西门附近的学三食堂操作间发生煤气罐爆炸,造成食堂两个操作间和
清真餐厅房顶被炸空,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就这样,天哥牛轰轰的毕业了。从那以后,我在交大就再也没见过他。特思
论坛上“无天”这个ID也再也没亮起过,连QQ群都被他解散了,他的QQ很少
有消息再传来,我估计天哥也不想再找他大四那年丢失的拨儿片了。
这么绝情,可能是因为他怕又想起红果园BBS女孩吧,我想。
大二那年的春节,我是在医院里过的。因为那年父亲突发心血管疾病,做了
场大手术,需要我的照顾。接到消息的我匆匆买了火车票踏上归途。
多年未见的姐姐也回到家乡过春节,当然主要是为了探望和照顾父亲。妈妈
心疼我受累,也每天过来帮忙。姐姐说因为公司的业务拓展,她争取到了出国的
机会,等过了春节,会与我一起去北京,随后乘飞机去北欧,以后就定居在那里。
我知道姐姐一直希望移民出国,心里很替她高兴,不过估计以后就更少有机会再
见到姐姐了。
父亲术后很不顺利,在医院躺了一月有余还没恢复,心情很烦躁,我也感到
很疲劳。除夕夜晚,林月发来短信问候,正好父亲想要起床去卫生间,我简短的
回复:“在忙,回了交大再联系。”等我照理好父亲,已经过去半个小时,我看到
林月又发来短信说:好。
临近开学,也到了姐姐启程的日期,我们是没办法再看护父亲了。妈妈只好
接手一切,让我和姐姐告别了卧床的父亲出发了。
在首都机场的航站楼吃午饭时,姐姐忽然问我在交大有没有遇见喜欢的女孩。
我想起整个假期疏于联系的林月,迟疑了一下说有。
姐姐笑着说:“等我安定下来,记得发照片给我看。对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
情人节呢,一会早点回去找她吧。”
推着姐姐的行李箱来到安检的入口处,看到姐姐有些犹豫,我就说:“姐你快
去吧,时间到了。”
“那。。。那我走啦?”姐姐的眼睛好像有些湿润。
“嗯,一路平安,到了那边跟我联系。”
“嗯。”可能是要忍不住泪水了,姐姐转头就走向安检。
看着姐姐走向安检的背影,一个月来也消瘦了不少,想起多年前姐姐上大学
时也是这样孤单的背影。
“姐!”我忽然忍不住的又叫住姐姐,走上前去拥抱她,告诉她:“家里有我,
一切放心。”
姐姐点点头,用手擦了擦眼睛,勉强露出笑容说道:“前几年我离开家时你还
在上中学,没想到这么快你就长大了。”我轻轻的拍了拍姐姐的后背。
如此送别了姐姐,不知何时再会。
坐在候机厅的排椅上,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在我面前经过,耳朵里都是航班
播报的广播,我感觉空落落的,分别的孤单迅速把我充满。这时我的心里开始无
比的挂念起那个女孩,那个在雪夜里和月光下像精灵一样的女孩,那个无论说什
么都是一脸笑模样的女孩。
从首都机场搭乘机场巴士又转乘公交车回到交大,足足用了一个半小时的时
间,车外的北京雾濛濛的,看不见一点天空的蓝色,我不喜欢这个这天气。
已经过了开学的日期,交大高高的南门下同学们往来穿行,看着熟悉的校园,
我终于有了回家的感觉。本来是想直接回宿舍,可能是因为心里挂念着林月,不
知不觉错过了路口,索性我就走进天佑会堂北侧的积秀园内。
冬天还没有过去,往日郁郁葱葱的积秀园内一片荒败,只有几颗不畏寒的松
树还挂着暗绿色的松针。想起与林月初见的那年秋天,我就是跟着她穿过积秀园,
去到建筑系的画室里。
我觉得我应该去林月的画室看看,也许能直接找到她。扔下我的背包,绕过
一颗粗壮的松树,又向前走了几步,建筑系的楼门就进入了视线。在那个古旧的
楼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生,一手扶着旅行箱,一手拿着手机低头看着,面容俊
酷。
我没有多看这个男生,刚想继续向前走,却又停下了脚步。
因为那个楼门忽然打开,林月跑了出来,毫不犹豫的抱住了那个长得像窦唯
一样的男生。
嗯,大概就是这样了吧,现在想来,当时我的心里很平静。
最后看了一眼林月,我转身走了。拿起我的背包,这时就觉的好像练琴时琴
弦忽然断掉的感觉。
走出积秀园,我拿出手机给雷播了个电话。电话那边很快传来雷爽朗的声音:
“兄弟!干什么呢,什么时候回北京?”
“我今天刚刚回来,一会儿去找你喝酒。”
“太好了,回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那你这就过来吧,老地方我等你!”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调成静音,不想让别人再打搅我了。
下了公交车,我看到雷正在路边侧头点烟。那天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呢子风衣,
脚下的皮鞋擦的很亮,肩上围着一条长长的白色呢绒围巾,一头过耳的长发随风
飘动。
看见我来了,雷笑着走过来递给我一根烟说:“一冬天没见你,瘦了啊。”
“我还行,倒是你这身装扮真有型,要是再给你一把枪,我看你能把上海滩血
洗一遍。”看见雷,我心情好多了,跟他开起了玩笑
“哈哈哈,走走走,喝酒去。”雷用力的拥抱了我一下,又搂着我的肩膀,边
走边说。
“怎么样,老爷子恢复的挺好吧?”雷又问道。
我说:“一般吧,可能还得再躺一阵,我妈陪着呢。”
“呦!是嘛,这老两口看来有机会复合啊。”
“别了,他俩复合没好日子过。”我没好气的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嘛。”
我又想起林月也说过这句话。
在饭店里坐下,我有点心不在焉,雷看着我说:“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
么心事?”
“没有,就是有点累了,折腾一天。”
“哦,那就少喝点吧,一会你早点回去睡觉。”雷一边开酒一边说。
心情不好的时候,喝酒就很容易上头。我俩喝了一瓶二锅头,又喝了几瓶啤
酒,我感觉头很晕,起身想去卫生间。一步没站稳,与刚进门的另一个人撞了一
下。那个人长得很胖,一脸横肉的样子,瞪着圆圆的眼睛盯着我说:“你他妈看哪
呢?”
听见这句话,雷猛拍桌子站了起来,伸手指着那个人说:“你他妈再说一遍给
我听听?”
我赶紧挡住雷,“算了算了,没关系。”那个人跟雷对视了一会,恶狠狠的转
身走了。
雷气哄哄的坐下接着喝酒。我从卫生间回来,他还骂个不停,这家伙脾气暴
的很,上中学时经常跟别人打了架后来找我抽烟,不过跟我是从来不发脾气的。
我又喝了一瓶啤酒,觉得实在是意兴阑珊,又头晕的厉害,就想回去睡觉了。
雷放下杯子看了我一会说:“那早点回去吧,有什么事千万跟我说,别憋着。”
穿好衣服,我俩走出饭店,这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我晕乎乎的想着车
站在哪个方向,忽然旁边冲过一个很胖的人影一拳打到了我的脸上,我没站稳就
摔倒在地。只听雷大骂了一句就冲上去跟那人打了起来,这时从四周又冲出了10
来个人,把我俩堵围中间,我还没站起身来就又被踢倒,一顿拳脚落在了我的身
上。
我挣扎着想站起来,侧头看向雷那边的情况,雷不知道从哪抄起一把木头椅
子,面对五六个人的围堵丝毫不落下风,接连拍倒了两三个人,连椅子都拍碎了,
雷拿着断裂的木腿昂首站在中间,上面还带着血,风把他大衣吹动起来,剩下的
人被雷的气势震慑到,不敢再上前。
这时雷发现我正在被围打,大骂一声就冲了过来,一脚踹倒一个人,想拉我
起来,可是在这时,那个胖子从雷的后面冲上来,用一块砖狠狠的拍在了雷的脑
袋上,把他拍在地上站不起来,鲜红的血洒了一地。
我想站起来看看雷的伤势,可是又被上来的人打倒在地。耳边还传来那个胖
子恶狠狠的咒骂声。
就在我被打的都没有痛觉了的时候,只听见一声脆响,是一个啤酒瓶炸裂的
声音。随后听见雷大声喊道:“我看谁还敢上来?我他妈捅死他!”
所有的人都停了手。
我抬起头来迷迷糊糊的只看到雷一手握着带血的半截尖头木椅腿,另一手抓
着一个碎裂的啤酒瓶,白色的呢绒围巾几乎全变成了红色,与黑红相间的大衣一
起随风摆动。他的半边脸留满了血,血红的眼睛圆睁得要冒出火来一样,就像一
头面对群狼的野兽一样甚是吓人。
在他身下,那个胖子趴在一堆破碎的玻璃渣子里面,同样满脸是血。
“雷这家伙真他妈能打。”我心里只想到这一句话。
这时,围观的人已经很多了,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报警。剩下的五六个
站着的人扶起在地上的趴着的其他人还有那个胖子,骂骂咧咧的逃走了。
等人都走没了,雷丢下手里的东西,向地上淬了一口带血的吐沫骂道:“呸!
一帮杂碎。”
我和雷打了车来到最近的人民医院处理伤口。我还好,只是眼角和嘴角被打
破,留的血不多。雷的伤势就比较严重了,头被打破流了很多血,医生边包扎边
问这是怎么弄的?
“哈哈,刚刚教训了一群流氓。”雷得意的回答。
从医院出来,我俩坐在路边的花台上休息。雷兴致勃勃的讲述当时是怎么摸
到一个酒瓶把那个胖子砸倒。听他说的热闹,我也不由的跟着笑起来说道:“嘿
嘿,要不是为了救我,你能把他们全干趴下。”
把烟头在地上踩灭,雷问几点了?
我在身上摸来摸去也没找到手机。“可能刚才打架时候掉了。”我说。
“走,那咱俩回去找找。”雷起身要走。
我站起身,头还是晕的厉害,一场架下来,虽然我被打的爬不起来,但是雷
打趴下五六个,我们也是打赢了。想到这,我心里痛快多了。
我说:“算了,不想要了,回去睡觉。”心里想着反正再也没什么牵挂了。
雷盯着我看了一会,说道:“打个车吧,路上小心。”
我摆摆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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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wjxathlon FROM 124.205.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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