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新民晚报
作者:华心怡 日期:2003.10.27
异类的球星孤独的自我 ——讲述一个不为人知的真实科比
午夜梦回，拂一把滴落额头的冷汗，明晃晃的达摩克里兹之剑已垂至鼻尖，心颤
！科比，将受审判的，不仅是有违伦常的罪行，还有他过往25年的生活。
自私自利
前女友——和母亲走得太近的男孩，是个麻烦！
“荒唐的一段”，是年少时用来炫耀，年长时用来自嘲的。很可惜，我们的主人
公科比在若干年后，并没有类似的往事值得干上一杯。在他所有交往过的女友心中，
科比都只是一只“妈妈的小猫咪”。
科比生命中的第一个女孩，叫埃勃伦。那是1995年，星期六的晚上，初春的费城
还很清冷。17岁的科比，以一句羞涩的问话“你愿意和我约会吗？”，将埃勃伦拉到
了身旁。“中上阶层的家庭中，有科比这样的男孩，真是难得。常换常新的女友，用
来证明魅力；一掷千金的做派，显示自己的身价；至于黄色笑话和粗口，则是个性和
所谓叛逆的标志。但这些，你从来不会在科比身上看到。”埃勃伦如今已经24岁了，
成了一名社会工作者，她并不否认当初这段自认美丽的感情，现在看来有些幼稚可笑
，“你无法想象，我们约会的绝大多数内容，就是坐在科比家的沙发上，一遍一遍地
看着他小时候的投篮录影带。”16岁的埃勃伦很快发现，科比对这些早已烂熟于胸的
镜头，有着始终不变的热情，“那时我并不在意，我愿意陪他做他想做的事情。”4
年的交往，使姑娘对乔丹或是魔术师约翰逊的了解，超越了化妆品、时装这些女孩本
应更津津乐道的东西，“回过头来想想，科比是个自私的人。他总是沉浸在自己的喜
好中，而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自私，科比也许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被人贴上这样的标签。因为，从一出生，就
没有人要求科比去适应他人。这是一个美国黑人家庭的典型模式。13岁那年，随着在
意大利篮球联赛打球的父亲回到美国，科比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应付一切，“我甚至说
不好英语，一切得从头学起”。于是，作为独子的他，理所应当地在家人的庇护下去
认识这个已显陌生的国家。姐姐莎里亚和莎亚是他最忠实的球迷，母亲帕姆为他洗衣
、做饭、制定时间表。而父亲则为儿子悉心打造着远大前程。他亲自指定了科比的经
纪人，甚至在科比高中还未毕业的时候就与阿迪达斯公司谈起了赞助合约。“所有的
事情都围绕着科比，他的两个姐姐也接受这样的事实，因为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孩，也
是让布莱恩特这个姓氏光耀美国的希望。”埃勃伦很快成了科比家的常客，“最让我
记忆深刻的是，他母亲的爱，简直到了可怕的地步。每天早晨，都是一份一模一样的
早餐食谱——鸡蛋、培根和奶油麦片，而且哪怕上学迟到，科比也得把早餐吃完才能
出门。只因为妈妈觉得，不吃早饭会影响身体。至于每天该穿些什么衣服，那也是妈
妈根据天气预报做好选择放在科比床头的。”热恋中的埃勃伦，认为一切都很妥当，
唯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科比对母亲的撒娇，“一个快20岁的男孩，扑在妈妈怀里，絮
叨一天在校园里都发生了些什么，这场景让我很别扭。”
一个过分依恋母亲的儿子，一个过分执著篮球的球员，如果埃勃伦还天真地憧憬
自己会与科比善始善终，那么在《精粹》杂志颁奖典礼后，她在深深的伤害中认清了
现实。那一天科比宣布自己将正式交往的对象是才认识几秒钟的美国歌手布兰迪，“
他告诉我之所以对着媒体这样说，是因为这样可以帮助他赢得人们的注目。我很难受
，但科比说这是最好的决定，我也能退出。”事实上，与布兰迪的约会确实为科比带
来了极高人气，一家人甚至欢天喜地把家搬到了洛杉矶，这绝不仅仅因为有利科比的
篮球事业，“科比的母亲认为，如果男女双方住在同一座城市，那么爱情就是自然而
然的收获了。”早早踏上社会的布兰迪到底老练许多，当科比在第二次约会便把她带
入球场，当科比请她在沙发上观看童年录像时，布兰迪便认清这个男友要不得。这是
两个不同道的人，科比活在家庭设置的真空里，而布兰迪只想活在生活中，“表面上
，这是一个温馨和谐，为自己儿子骄傲的普通家庭，但实际上很多事情都是精心布置
的结局，我不喜欢这样。而科比，他完全被家庭所操纵。我一向知道，和妈妈走得太
近的男孩，是个麻烦。”
自以为是
队友——如果你不理解他，你便不会喜欢他
人们把科比称作NBA的“试管婴儿”，因为他是第一个以高中生身份直接进入NBA
，并成长为巨星的篮球运动员。但在光耀下，却记录着另一段不佳口碑。
跳跃，必定意味着一段留白。跳过大学的科比，也错过了很多人生课程。“NBA
是成年人的运动，我从一开始就反对科比直接到我们这来，”湖人的教练哈里斯即便
在科比大红大紫之时，也坚持自己的观点，“他并不了解一支球队是如何运作，如何
提升战斗力。不像别的年轻球员为老队员端茶递水，取经讨教，科比就那样旁若无人
地坐在一边，从一开始就等待自己的公德圆满。”在80％球员是黑人的美国篮球界，
给前辈们足够的尊重变得非常重要，而科比的自命不凡便使他与队友之间生出颇多嫌
隙。奥尼尔，便是树立起的第一个敌人。
厌倦了与哈达威分享光芒，却难以收获冠军，奥尼尔那时刚从奥兰多魔术来到湖
人，昂贵的合约使他当仁不让地成为湖人的第一台柱，但科比，绝不是个甘当第二的
角色。“他总认为高人一头。事实上，我不否认觉得多数球员多少都是自负的，但没
有一个人如他这般自以为是。”火箭的得分后卫莫伯莱虽是科比的朋友，但也直言不
讳。与奥尼尔较劲，让科比在湖人成了孤家寡人。他总是比队友们早一些到达更衣室
换好球衣，乘飞机时，也总是独自坐在尾部，塞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至于比
赛结束后，成群结伙外出消遣的队员中也不会有他的身影，科比更愿意呆在自己的房
间，嚼着母亲塞入行囊的巧克力，安静地观看影碟。不过，已经长大的他多少忤逆了
父母的教诲，曾经被列为家庭“违禁品”的三级片和带有暴力色彩的“教父”，已出
现在科比的床头。“他的家人想让一切消极的，色情的，暴力的统统消失在科比的面
前，”科比还是新人时，托纳希尔是唯一对其和颜悦色的队友，“他需要知道这些，
这就是真实的世界。他家人的一番好意其实害了他。”
在湖人的第一年，科比过得并不如意。但是，从不允许自己失败的他，在那个夏
天，用失意激励自己。他每天进行1000次投篮练习，频率更高地观看巨星们的比赛录
像。而等科比重新回到湖人的时候，他甚至放低姿态向队友们主动伸出了橄榄枝——
要求包括奥尼尔在内的所有人参加自己19岁的生日聚会。“但回到球场上，他并没有
多大改变，依旧自大到让人难以忍受。”终于，在一次训练时，奥尼尔再也耐不住自
己的性子，把科比掀翻在地，随即便是一场混战。“我想当时科比一定认为自己是能
够打赢200公斤的奥尼尔，”一旁的队友们全都看热闹似的暗自偷笑，“他就是这么
个人，认为自己无所畏惧，干什么都能扳倒对手。”
这件事之后，科比继续孤立自己。只是偶尔约上费什尔或是奈特，一起外出看场
电影，而那两个家伙也是在休息室里看《圣经》的闷罐子。“我在学生时代，就不喜
欢外出交际，如果你不理解我，你就不会喜欢我。”科比的想法是：“我可是为自己
好，我可不想像泰森那样惹麻烦”。但事实上，他却难以真正融入NBA的圈子。“夜
总会里，让你的同伴先挑姑娘，让你的保镖先去征求姑娘愿不愿意与你一夜情”，类
似不成文的NBA规矩，科比全都不知晓。
自甘堕落
家人——他想要的不过是摆脱以往的生活
见多了纯洁的白，自然向往蛊惑的五彩斑斓。科比渴望外面的世界，而并不成熟
的他孩子气地认定，违抗父母便是成长。而兰妮，这个最普通不过的美国女孩，成了
科比的武器，用来刺伤亲人，证明自己。只是，太决绝。
科比在布兰迪之后，一长串的约会名单上仍旧出现过许多明星。他和当红少女组
合“命运之子”的成员劳兰德、诺里斯都交往过，他甚至在大威廉姆斯获得个人第一
个温布尔登网球公开赛冠军后，送去了一大束玫瑰。“是他先追求我的，还表现出愿
意和我去任何地方的热情，”科比曾约会过的一位女明星对遭到指控的科比并不同情
，“我拒绝了他，那个时候他似乎很明白‘不’代表着什么含义，或许如今他有些糊
涂了。”不过对这些情感中的匆匆过客，科比全都用“瞎胡闹”来形容。而他的单身
生活，似乎在1999年末，21岁的科比遇上了16岁的兰妮时，决定终结。
那时的兰妮虽然还是高中二年级的学生，却已有一些表演经验，而科比在那段日
子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说唱歌手梦中。在音乐录影带中配舞的兰妮，与正在灌唱片的科
比在同一家录音棚碰面了。有些俗套地两人一见钟情。与祖父同住的女孩有着足够的
自由，很快，科比便在大清早用自己的黑色奔驰车载着兰妮上学。当电视镜头披露这
段罗曼史时，并追随两人前往加州海滩度假时，兰妮的玛丽亚高中不再袖手旁观。学
校的官员虽然拒绝对此事发表任何评论，但他们限制科比接近校园或者出席学校的任
何活动。“科比并不明白，大清早地送兰妮上学意味着什么，而这又会给学校的其他
学生树立坏榜样。”而最终，科比为兰妮寻求的解决办法便是“家庭自助教育”，兰
妮休学了。
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恐怕不会有人比科比的父母更失望了。兰妮与科比过去那
些出众的女友们相比，毫无相同之处。她那涂得火红的长指甲，黑色的亚光唇彩，在
这家人看来只代表着幼稚和没有教养，这即便是兰妮的非黑人身份都不能弥补的。同
样对兰妮感到无所适从的，是科比的队友们，“我们知道他需要一个朋友，一个永远
不会对他抱怨的朋友，和他一起出去找乐子。可他难道不明白这不是真正的爱情？兰
妮只是孩子，对科比也仅仅是一个孩子对明星的敬畏。”而科比却对他的朋友托纳希
尔，这样评价兰妮，“她是那么纯粹，俨然未被这个世界所玷污。”
科比的父母指望，儿子对兰妮的情感只是一次短暂的头脑发热，却发现事情发展
到难以控制。他与兰妮不停地在媒体面前曝光，甚至在2000年赛季结束时庆贺球队三
连冠时，科比把姑娘的母亲和继父都请来了现场。而一场家庭的风暴，在科比送给兰
妮一只7克拉的钻石订婚戒指时，彻底爆发。“他的家人一直向他强调，兰妮和她的
母亲一直在乱花科比的钱，并且兰妮家的经济状况又是一团糟。”科比的耳旁，没有
听到一句声援的话。湖人主帅杰克逊劝科比缓上几年，慢慢来；乔丹和其他球员和给
他打电话要他慎重考虑。科比的家人，甚至已后退一步，只求他至少做个财产公证。
“他当时沮丧极了。而在最关键的财产问题上，科比只是对我说‘我可以挣回来的。
她可以拥有它，我还年轻，有能力挣回来的’。”科比的朋友托纳希尔陪他经历了一
切。当一年在球场上收入1350万美元，从球场下收益2000万美元的科比决定违背所有
人意愿，不作财产公证后，他父亲钦定的经纪人泰勒姆主动请辞。2001年4月，科比
与兰妮在一座郊区的天主教堂结了婚。没有亲人，没有队友，这是一段没有人祝福的
婚姻。
那之后，科比出售了曾经与家人一同留下美好回忆的房子，把家人送回了费城。
“他终于这么做了，他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有着足够的独立坚强扛下所有家庭的
责任。但科比错了，他想要的不过是摆脱以往的生活，不过选择兰妮，他会为这样的
自甘堕落付出代价。”若不是2001年的9·11，科比和受到伤害的亲人，谁都不会先
迈出第一步询问对方的安危。但兰妮，公婆两人却始终不愿意面对。当科比回到费城
母校，进行球衣退役仪式时，人们发现心存嫌隙的三人，竟然没有一次眼神接触。而
这个曾经乖巧的儿子在全明星获得最有价值球员时也止不住潸然泪下，“很想，很想
，在打球的时候，再看到爸爸妈妈关切的目光。”冰冻，直到去年1月科比的女儿纳
塔利亚出生，才开始融化。借着孙女，父母与儿子又恢复了来往。
而这个时候，这段历经阻挠的婚姻，却出现了松动的迹象。去年秋天以后，兰妮
再也没去现场看丈夫比赛，队友们也注意到科比一反常态开始与陌生姑娘们打情骂俏
。而今年三月，美国的多家报纸都报道了科比拜访离婚律师的消息，之后就是兰妮被
送往医院的新闻。事情的变化，永远超出你我的想象。兰妮的手上多了4克拉的钻戒
，两人的眉眼间又重新投契，是真是假，无从分辨。
科比曾说过“我不想做一个典型的NBA球员，像大多数人一样的NBA球员”，掷地
有声。拒绝被同化，也就是选择孤独。而这是一个以孤独为耻的世界，所以把自己归
为异类后，你发现，所有的战斗就只能自己完成。
--
FROM 61.171.40.1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