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两个高中同学z和d，都在老家的某所高校任职。z是教工，家里有该校背景，自己读的本校，孩子还在附中上学。d是职工，从事人事方面的工作。然后这里要捉个虫，我一直以为学校教职工是指的教工和职工两种角色，然而刚刚百度才知道，是教师、职员、教学辅助员和工勤人员四种角色。所以应该讲z是教师，d是职员。我在灌水生涯中养成的一个良好习惯就是因为怕丢人，写点啥前尽量先查查，“灌水涨知识”并不是一句空谈。

昨晚进京的航班延误很久，好不容易登了机，z发来条视频，是高中邻班数学p老师的赞歌。还发了个某中学家长代表大会的通知。我说你可真会挑时候，这是弄啥咧。她又发来一段和d的聊天，原来p老师刚被从俺们母校挖到那中学当高中部副校长。z娃就在该校初中部，她说本来不想去参加什么家长代表会，既然这样还是报个名，去套套近乎要个微信。d说过两天请p老师吃个饭，z说叫上她。

z之所以跟我说这么个事，是因为她总觉得p老师当年是我们那拨学生的女神，当然那时候还没女神这么个词。江湖传言，p老师班上男生在“上课”“起立”之后喊的是“老婆好”，把她气哭了。我们入学那年，正赶上敝校大规模招新，我的班主任、物理老师、初一初二化学老师、初三数学老师，以及p老师，都是和我们同一年入校的。别看他们如今都已功成名就，各自头衔一大堆，当年只不过是比我们大七八岁的女大学生，男大就算了，不重要。还记得炎炎盛夏，班主任上课时在过道走来走去，薄薄的连衣裙下内衣若隐若现。我一边盯着课本，一边偷瞄，一边腹诽：你这裙子这么透明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三十年后，我在灌水时常看到别人说油腻，提起满版荷尔蒙就好像在说臭流氓，原本还不太理解。现在明白了，几十岁的人还说着十几岁的话，干着十几岁的事，就是油腻了。甚至哪怕不说不干，时光也在我们身上一年年的刷着油。流年似水，岁月如油。

借着回忆，猛然发现，我居然对高中的历史、生物、政治老师完全没有印象。不是模糊记不清，是完全空白，一丝丝痕迹都找不到。美术老师也差不多，唯一的印象是她告诉我们八大山人是一个人，不是八个人。我严重怀疑如果地理老师不是班主任，我也不会记得她。以前我还从没发觉，初一初二、高一高二的班主任都是地理老师，在初三和高三都换成了其他任课老师。

z还告诉我，d在高中时就请了p老师当家教，还问我羡不羡慕。羡慕个屁，现在我都没想过找娃的老师当家教，何况那个年代。人和人的差异，比人和狗都大。和d也久未联系，毕业后大概通过两三次电话。上学时关系倒还好，一起痴心妄想玩扣篮。那时候球馆里的标准篮我勉强能搭个指尖，只有抓个排球找球场上稍矮点的篮架过过干瘾。今天还在跟朋友说起我的回忆总是没有画面感，写到这想起有一阵晚自习课间休息我就拿着排球去球场上扣着玩，有时z和她同桌路过，就站在旁边看一会。但是我们也并不会打招呼，各干各的，各自回去。想象昏暗的灯光下这样一幅场景，就觉得有画面感了。d比我强点有限，然而上了大学后听说他在学校扣篮脑袋撞篮板上了，死活不肯相信。

反正现在我连篮板都碰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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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171.92.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