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病房的时候,大哥和他老婆出去做检查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两个高个子中年夫妻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大哥个子很高,剃着平头,面色红润,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这嘴都合不上的开心,在住院部可是少见
一进屋,大哥就很自然地和我攀谈起来,他说他这次只是来拔管儿的。他从哈尔滨坐飞机过来,只是为了取掉胆汁引流管,而他家距离哈尔滨还有1000公里。
以我的地理知识来看,这大概快到漠河了。大哥说,对,对!我家在塔河,大兴安岭的一个小县。
我说你拔个管,去哈尔滨不行吗?他又给我讲述了今年春节期间如何在哈尔滨住院11天,做了所有检查后,被诊断为胆囊癌四期转移胰腺肠肝……如何被宣告无法治疗而只能等死。
大哥说:“我太幸运了,你知道吗。我来了上海,我没有找人,却遇上了最牛的大神医生给我做了手术。我其实没得癌,已经痊愈了,后面也不需要治疗了”
我走到窗边,看着巨大落地窗外面的繁华。无论在哪里,我都喜欢往窗外看,也许是在提醒自己,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这一刻这一间房内的一切远不是全部;也许只是因为喜欢外面的绿树,和那或蓝或灰的天。
大哥也走了过来,他说:“你看,还是这些景色,这些路上的小人儿,小车。上次来,我就想,为什么我不能是一位普通的路人,也在外面走。为什么我只能活一个月了,这些景色跟我再没有关系。”
“这次心情不一样吧?”,我问
“这次我要出去走走看看,待会儿就去!”大哥爽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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