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回这么一大段干啥
我又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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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 spioner007 的大作中提到: 】
: (转载)生活在中国发生剧变的改革开放时代,我见过很多和盖茨比类似的人。他们很短时间就在财富的天梯上爬到很高的位置,又迅速跌落下来。在全盛之时,他们虽然没能像盖茨比那样轰动整座纽约城,但也鲜衣怒马,光亮夺目,有一位甚至和盖茨比一样喜欢穿粉红色的西装。他们跌落时,也未能像盖茨比那样见诸报端,被人津津乐道,但他们或人间蒸发、或疾病缠身、或浪迹于赌桌、或沉溺于烈酒,那种灯红酒绿背后的荒芜与空虚,曲终人散后的寂寥和落寞,显现得如此鲜明,以至于让我在阅读《了不起的盖茨比》时,时常会想起他们。当然,有时候,也会想起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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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读《了不起的盖茨比》时,还长着一副恋爱脑,真心相信爱情的力量,相信只要彼此有情、双向奔赴,没有什么逾越不了的障碍。因此,那时候的我,非常痛恨背叛爱情的黛西。对于盖茨比,虽然看不太上他的浮夸和俗气,但也确实欣赏他的忠贞不渝。多年之后,经过现实的捶打,我已经不再那么幼稚。曾经觉得触手可及的梦想,也幻灭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地狼藉。困顿在一座亚热带小城中,没有海滩、豪宅、码头、游艇、舞会和爵士乐,只有一条大江滔滔而去,还有江边一片片的芒果树和凤凰花。在孤寂和消沉中,我又想起了盖茨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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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高楼,宴宾客,楼塌了。对于中国读者来说,这种故事并不陌生。实际上,在几乎每部中国文学作品的背后,都弥漫着富贵难久、盛衰无常的悲哀。《了不起的盖茨比》的独特之处,在于把这种现象的原因指向我们自己。终其一生,盖茨比都在试图逃离自己的过往。他觉得只要能够积累泼天的财富,再把黛西揽入怀中,他就能够和过去的自己一刀两断,重新脱胎换骨。于是他铤而走险,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出了一番事业,终于能够对着一水之隔的那道绿光,伸出双臂。我坚持认为,那是盖茨比一生最幸福的时刻(btw:这也是他在书里第一次出场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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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们的过往铸就了我们的现在,现在的我们只不过是过去的延续和必然结果。能逃到哪里去呢?我们的过往就在我们的体内,像一粒安静地种子,生根发芽,开枝散叶,阴险地等待着合适的时机,把我们撑得粉碎。在盖茨比那些漏洞百出的故事里,那些形迹可疑的朋友身上,那些浮夸造作的做派中,在他与黛西的丈夫几次或明或暗的对峙里,甚至在他对梦想的执着追求中,都能听到他的过往正在窃窃地发出嘲笑声。不是外在的力量毁灭了我们,只不过是我们的自我毁灭,这就是这个小说的悲剧性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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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不起的盖茨比》在所有技术性方面都处理得完美无缺,让作品有了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仿佛作者的背后有一个更高的存在,推动着他,诱惑着他。因此,当我知道这书一语成谶,暗示了作者后半生的命运时,也并没有感到太吃惊。菲茨杰拉德潦倒而死时,欧洲大陆已经响起了隆隆的大炮声,纸醉金迷的“爵士时代”已经终结。在五彩缤纷的面具背后,世界正在显现出狰狞的面容。二十年后,同样来自中西部、曾经无情嘲笑过菲茨杰拉德的硬汉子海明威,在绝望中,用猎枪轰碎了自己的脑袋。好在我们还有一点点时间,趁着楼台未倾,宾客尚在,不妨高举酒杯,再醉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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