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示：极端天气频发
准备好迎接“新异常”吧！就今年困扰加州的致命野火，加州州长 Jerry Brown 于月前对记者发出一声感叹。
他是对的。加州最近的危机打破了多年的干旱和火灾记录。其余国家和地区也一样，在2018年出现了更多极端天气。在上个月，《“柳叶刀2030倒计时”2018年健康与气候变化报告》称：2017年直面火灾的人数较2000年多出1.57亿。
报告题目：The 2018 report of the Lancet Countdown on health and climate change: shaping the health of nations for centuries to come，报告链接：
https://www.thelancet.com/journals/lancet/article/PIIS0140-6736(18)32594-7/fulltext
致命野火肆虐加州 | 来源：Gene Blevins，路透社
这样的环境灾害只会不断加剧。政府当然想知道该如何应对，气候科学社区也在试图提供建设性意见。
2018年10月，政府间气候变化专家小组（IPCC）发布了一份报告《加速变暖》，说明为什么我们必须在升温1.5摄氏度前止步，和如何减缓变暖步伐。
报告预测的未来很可怕：如果地球升温2摄氏度（2015年巴黎气候协议中被广泛认同的温度限制），面临缺水问题的人数将是1.5摄氏度的两倍。额外的变暖也会让超过15亿人陷入极端炎热，而且数亿人将会面临像疟疾这样的传染病。
报告题目：Global Warming of 1.5 oC，报告链接：
https://www.ipcc.ch/sr15/报告图2：全球变暖的影响和危害
全球变暖：一辆超速行驶的火车
最新的 IPCC 专题报道还忽视了另一个惊人的事实：全球变暖仍在不断加速。碳排放不断增加、空气污染得到改善、自然气候循环减弱：这3个趋势共同促使气候变化在接下来的20年内不断加速，极端天气的出现频率将会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期。
在我们看来，很可能2030年就会升温超过1.5摄氏度，而非专题报道《加速变暖》中预期的2040年。气候模拟社区更关注气候的长期趋势和均势，并没有抓住政策制定者最关心的近期急剧变化。
加速变暖 | 来源：Ref. 1/GISTEMP/IPCC Fifth Assessment Report (2014)
政策制定者的反应时间也比他们想象得要少。政府迫切需要投资并制定方案：保卫家园不受洪水和火灾侵扰，帮助人们应对高温，特别是老年人和贫困人口，提高森林和农田抵御干旱的能力，预防洪涝灾害。快速变暖让我们迫切需要制定减排政策，如，控制燃煤、甲醛和氢氟烃（HFC）气体，甚至是太阳能工程，通过在平流层释放反射粒子遮阳，给地球降温。
气候学家必须提供制定政策所需的依据和未来25年的气候预测。他们应当建议政策制定者限制导致气候变暖的排放物，来达到最大限度的气候效益。他们也应该检测哪种策略在现实中最有效，毕竟，政治、行政和经济方面的限制往往让抽象的“理想”政策难以实施。
升温加速的三个发动机
有三方面的证据表明：全球变暖将远超 IPCC 最新报道的速度。
首先，温室气体的排放持续增多。在2017年，工业二氧化碳的排放预计超过370亿吨，这是IPCC 模型中给出的最高排放水平。未来25年，每十年会升温0.25到0.32摄氏度，高于21世纪的平均气温增长（每十年0.2摄氏度，这是 IPCC 在专题报道中使用的增长率）。
其次，政府治理空气污染的速度超出 IPCC 和大多数气候分析员的估计。比如，在2014到2016年间，中国减少了发电厂7%到14%的二氧化硫排放量。相反，主流气候模型认为：排放量会上升。污染治理对农作物和公共健康是件好事。但是，包括硫酸盐、硝酸盐和有机化合物的气溶胶（aerosols）会反射阳光。气溶胶屏障让全球降温了大概0.7摄氏度。
来源：BiznesAlert
最后，有迹象表明，地球可能正处于自然变暖的阶段，这个阶段会持续数十年。太平洋似乎正在升温，与“太平洋年代际振荡”的缓慢气候循环相一致。这个循环调节了赤道太平洋和北美的温度。与之类似的是，根据海洋漂浮物的数据，大西洋的经向翻转环流，即大西洋深层水和表层水的混合，似乎自2004年起就开始减弱，这会导致更多热量停留在大气中，而不是像过去那样进入深海。
这三股力量彼此加强。在我们的估计中，持续升高的温室气体排放，伴随着大气污染的降低，将会把升温1.5摄氏度的日期提前到2030年左右，升温2摄氏度的日期提前到2045年。因为高效的大气污染治理，这个过程可能会更快。加上数十年的气温自然波动，到2025年突破1.5摄氏度的可能性至少有10%。然而， IPCC 公布的2030年突破1.5摄氏度的可能性仅有17%，2052年才达到83%。
应对变暖的四个方面
科学家和政治家必须从4个方面反思他们的任务、目标和解决方法。
评估近期的气候
政策制定者应该让IPCC发布另一个专题报告，分析接下来25年的气候变化率。该报告应该超越物理科学本身，评估政府的反应速度，考虑利益集团和政府官员们维持现状的压力。研究者应该改进气候模型，更多描述近25年的细节，包括洋流、大气和自然周期的最新数据，量化极端事件发生的可能性和影响。这些证据很难搜集，但是更利于评估真实气候的危险和提出应对措施。
反思政策目标
像1.5摄氏度这样的升温限制，应该视为广泛的计划工具。然而，它们往往被看作是制定政策的物理上限。IPCC专题报道过度依赖于“负排放技术”（吸收二氧化碳的技术），因此，全球气温越接近设定的上限，越难达到政策目标。在纸上调整模型很容易，但是现实中实施很困难。
现实的目标必须权衡政治和社会利益，而不是地球的物理参数。现实的目标必须分析成本、收益和可行性。巴黎气候协定过程必须考虑这些取舍，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纲领来指引评估现实政策对碳排放的影响。客观的评估会推进行动，但是也会导致政治争议：全球限制升温的集体需要和各国限排措施之间的矛盾。所以，关于取舍的信息必须通过非政府渠道：国家科学院、地方性合作关系和非政府机构。
设计适应性策略
快速适应的时候到了。政策制定者需要科学家提供两方面的信息，以便做出应对。首先，他们需要知道对县域、城市可能的局部影响，一些信息可以通过结合精确的气候影响评估和人工智能，对极端天气、健康、财产损失和其他变量进行“大数据”分析。
其次，政策制定者需要理解可能的气候影响和应对措施中的不稳定因素。像加州这样积极制定适应性政策的地区也会缺乏对极端炎热、火灾和海平面上升之类的风险认知。城市规划、公共卫生管理、农业和生态系统服务领域的研究者和利益相关人士必须联合起来。如果实际影响与计划不同，适应性策略必须可以快速调整。针对最坏的结果需要更多的计划和成本。
理解快速应对的策略
气候评估必须考虑降低气候影响的最快方式，比如降低乙烷、煤烟（或炭黑）和氢氟烃的排放。这三种“超级污染物”每吨造成的气候影响是二氧化碳的25到数千倍。它们的大气寿命（atmospheric lifetimes）很短，煤烟是几周，甲烷和氢氟烃是十年。减少这些污染物的排放可能会让未来25年的全球变暖速度减半。
这方面已经取得了一定进展。今年9月在美国旧金山召开的全球气候行动峰会，代表了美国40%人口的州长联盟，发布了到2030年将甲烷、氢氟烃和烟尘排放量减少40 - 50%的路线图。2016年《<蒙特利尔议定书>基加利修正案》即将在9年1月生效，计划在未来30年内将氢氟烃排放减少80%。
报告标题：From SLCP Challenge to Action: A Roadmap for Reducing Short-lived Climate Pollutants to Meet the Goals of the Paris Agreement，报告地址：
https://www.usclimatealliance.org/slcp-challenge-to-action报告图1：短寿命气候污染物（SLCP）对气候的好处
作为应急措施，各种气候工程方案应该摆在桌面上。如果全球气候真的恶化了，我们可能必须直接从大气中大量提取过剩的二氧化碳。甚至，更高效的应急措施可能是向大气注入气溶胶，像大气污染一样，降低太阳辐射对地球的加热作用。这个方案极具争议性，而且可能造成意料不到的后果，比如改变降雨规律会使热带地区更加干燥。但是，只要该方案有必要，就需要研究规划，在测试和技术准备方面进行投资（目前几乎没有）。否则，不了解研究结果的人很可能会开展不适宜的气候工程方案。
数十年间，科学家和政策制定者已经建立了“气候-政策”的简单框架：科学家分析长期目标，政策制定者假装重视。这样的日子结束了。严肃的气候政策必须更专注于短期目标和可行性。即使一些措施同时伴随着危害，也要考虑所有可能的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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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121.1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