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蒙古帝国崛起充满野蛮血腥杀戮,但审视其家族权力制度又含有早已被中原王朝遗失了的文明元素。铁木真儿子们依靠战功圈地立国做的和欧洲起元一样符合文明天性。相比之下中国帝王为了确保一人继承权必须抑制其他皇子的权力行为是土地一统没有余地后困压人性的文明退化。文明与野蛮并非泾渭分明。
元朝文明在于保留了对子孙权力分配与自由天性的尊重,有本事就去打,谁都也别给谁低头当孙子。失败在于子孙缺少道德教养,信仰武力,排斥儒学忠孝的可用价值,没有协调汗国矛盾建立长期联盟的智慧,陷于过度争斗内耗。
明朝虽然是汉族王朝,却是汉族王朝中最精分的一个。其君臣关系之差劲自商周以来三千多年未有。从打小缺乏安全感的朱重八杀丞相灭功臣牵连万人开始,到吃东西都怕被人下毒的崇祯一朝更换五十相。从头到尾充满了君臣不信任,臣臣不信任,文武不信任,厂卫监督臣民到了无以附加的程度,厂卫彼此之间也不信任。不信任的结果就是国家的软弱。
叔侄互不信任的朱棣死后25年就发生了土木堡之变。明英宗被俘,老臣张辅、驸马井源、兵部尚书邝埜、户部尚书王佐、内阁成员曹鼎、张益等五十余名随行出征的文官武将战死;朱棣留下的五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最为精锐的三大营部队亦随之毁于一旦,更遗憾的是保卫京城的于谦也在后来的内斗中被杀,明朝的功臣不仅不被信任还特别容易丧命。明朝的皇子们不仅没权而且缺乏文武教养,国家危难无法挺身而出,多数都成为国难的陪葬品。
蒙元排斥中原子嗣教养文化导致争斗撕裂,清朝学习子嗣教养文化却导致中毒太深,皇子们早起晚睡满汉双语教学,学习经史礼仪,然而皇子无土无权空有品德学识,跟明朝一样防亲胜于防敌。如果说元亨利贞中的元代表进攻性、贞代表顺服性。那么元清二朝子孙各自偏向元贞两端都失衡于中位。倘若元朝皇子有足够的品德教养结成汗国联盟,清朝给予皇子足够私权建立邦国身行教化,则二者皆强于秦后中土。远可比肩商周,近可媲美欧元诸子。
中原大地自秦朝开始丢失子嗣权力传承的文明关系已有两千年,压制子嗣,压制臣僚,将一切资源集中于君主。忽视元贞平衡,不仅没有避免兴衰更迭的短促与激烈,而且扼杀了王朝自身的内部活力。习惯性地学习前朝,却无法突破权力缺乏分配的痼疾,可能是距离商周春秋太远,无法从历史中获得对比借鉴的缘故。遗失了易经中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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