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题:对于某个字,古音读什么,今人是怎么知道的?
一般来说,“古代汉语”分为“上古汉语(先秦两汉)”、“中古汉语(唐宋)”、“近古汉语(明清)”。
上古汉语的资料非常缺乏,拟音很难。主要可资利用的资料也就是上古韵文(比如诗经)和汉字的声旁等等。而且现在一般认为,上古汉语可能有“格”和“时态”等变化,也有复辅音,因而比较复杂,拟构很难。
中古汉语的资料就很多了。首先有韵书,是记载音韵比较系统的专门著作;其次如前面帖子所说,有类似“三十六字母”这种受外语影响而来的方法;在就是现生汉语方言及周边语言中的汉语借词。
近古汉语的话,跟现代汉语就差别不是特别大了,资料也很丰富。。。
【 在 phoenixhills 的大作中提到: 】
: 难道古代汉语也有拼音?即使有拼音,在没有录音机的情况下,又是怎么知道拼音的读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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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111.201.70.*
天城体、巴利文,也敏?
【 在 hyrapn 的大作中提到: 】
: 日本的 假名在古代有传到中国的吗?有什么影响力吗?
: 梵文是多少有些影响力的,很多人接触到梵文 佛 径并翻译,而且中国古代寺 庙留下的一些雕刻,天 城 蹄,巴 莉文,都有。
: btw敏 感 字太多了。真不容易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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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111.201.70.*
总体来说,历史语言学、语言分类、方言学等等相近的学科,其很大一部分研究的基本思路,大体上是一种“发生学”的路子。
生物的系统发生学,就是假设一个物种在不同地域的种群,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变得有同有异。现在,我们可以通过各地生物的性状及基因的异同,再加上化石证据等,来反推共同祖先物种的分化过程及可能的特征,并以此呼应分类。
历史语言的拟构总体上也是这样的思路,通过现生各方言、各兄弟语言以及周边其他语言中的借词,还有各种历史语言资料来反推“祖先语言”。
当然,在具体操作上,上古汉语跟原始印欧语还不一样。现生汉语各方言,总体上来说绝大多数也就归集到中古汉语就够了,保留上古汉语特征相对较多的也就主要是闽方言了。而印欧语则有东到印地语、僧伽罗语、塔吉克语,西到英语、西班牙语等等成员的非常丰富的语料可以选择,而且这些语言的历史语料绝大多数都是字母文字。
不过,它们本身也不是一个层次的问题,跟原始印欧语可类比的应该是原始汉藏语的拟构。
今天先简单说这些。那个“gl”的例子明天说。先睡了……
【 在 lavertu 的大作中提到: 】
: 网上有不少用拟构的上古汉语读《诗经》的视频,请教一个疑惑:拟构的基本原则或标准有哪些?比如拟构出某些字开头的辅音读音类似现代拼音的gl,那么这能在多大程度上反映历史的真实呢?是在一个较大地理范围内古人都读gl?还是有的读gl,有的读g,有的读l,或者有的读kl,有的读k?
: 换个问法,拟构的结果是概率最大的历史真实呢,还是诸多可能结果的“叠加态”?
: 另,原始印欧语的拟构原则是怎样的?古汉语拟构原则和它们有何异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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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molar FROM 111.201.70.*
FROM 111.201.70.*
如前面帖子所说,不同于中古汉语的拟构,上古汉语的拟构资料是比较缺乏的。而且,对于韵母部分的拟构还有韵文可以参考,而对于声母部分的拟构,材料就更少了。主要也就是汉字造字时的谐声关系,以及参考其他兄弟语言的情况了。
这里所举的“gl”这个就是一例。现在学界的确一般认为上古汉语有复辅音声母。通过以下几个现象可见一斑(下面括号内为某家拟测的该字上古音):
1、一些联绵词的存在,如“孔(klong)/窟窿”、“车(kla)/轱辘”、“巷(grongs)/胡同”等;
2、一些方言词汇中的语言现象,如“岗(glang)/圪粱”、“埂(grang)/圪楞”等;
3、一些汉字谐声及与周边语言的同源词或借词的比较,如“监”中古读/kam/与“蓝”(声旁“监”)中古读/lam/,而泰语中的“蓝/靛”为“graan”;再比如“林”中古读/liem/,“禁”(声旁“林”)中古读/kiem/,而中古藏语的“禁止”为“khrim”。
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它们综合起来,构成了学界对于“上古汉语有复辅音”的认识。
总的来讲,汉语在世界各语言中,是相对发展变化比较快的一种。不只是复辅音声母,上古与今天还有很多其他变化。再举几例:
1、上古汉语可能没有声调(或晚些时候的两个声调)。
2、上古汉语可能有格的变化,比如“朕”的本义为“第一人称所有格”,表示“我的”,如“朕皇考曰伯庸”。
3、上古汉语可能有主被动的差异,如“解”的“jie”和“xie”两音。
等等…………
参考书的话,可以看看王力或者郑张尚芳的。貌似俺没见过其他比较好的科普书,一般都是大部头,比较难啃。也是因为这领域太小众了吧。。。
【 在 lavertu 的大作中提到: 】
: 网上有不少用拟构的上古汉语读《诗经》的视频,请教一个疑惑:拟构的基本原则或标准有哪些?比如拟构出某些字开头的辅音读音类似现代拼音的gl,那么这能在多大程度上反映历史的真实呢?是在一个较大地理范围内古人都读gl?还是有的读gl,有的读g,有的读l,或者有的读kl,有的读k?
: 换个问法,拟构的结果是概率最大的历史真实呢,还是诸多可能结果的“叠加态”?
: 另,原始印欧语的拟构原则是怎样的?古汉语拟构原则和它们有何异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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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molar FROM 111.20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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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原本夏人的“洛各”都读“洛”,夷人都读“各”,后来的通语中洛取了夏人读法,各取了夷人读法?
这故事过于繁复曲溜拐弯儿了吧……没有更进一步的证据之前,这最多备为一种比较边缘的假说……
【 在 chaobill 的大作中提到: 】
: 也不一定,可能西夏人读洛,东夷读各
: 这类的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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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molar FROM 111.201.70.*
FROM 111.201.70.*
“粤语”、“吴语”,和“北京话”一样,都既有存古的方面,也有相对变化快的方面。也就是说,同样也存在北京话里面存古,而吴语粤语变化快的方面。
再有,不管是吴语粤语还是北京话,携带的存古因素也基本来自中古汉语,要讨论上古汉语,还得想更多的办法……
【 在 isaacova 的大作中提到: 】
: 因为粤语吴语都还在,只是北京话达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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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111.201.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