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特希和奈弗尔特希来找伊娜玩的时候,她正坐在维尔特希工作的咖啡馆附近的一座高楼的楼顶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位少年,那个少年和她并肩坐在一起。
“这是伊西,我的老乡。”伊娜看到两位小魔女后,指着身边的少年来给她们俩做介绍。
“原来除了伊娜,附近还有别的库库星人啊!”奈弗尔特希说,“你好啊,伊西!”
“原来是笃阿特星的小魔女,”伊西转过身,看着她们两人,“你们好啊!”
“伊西看起来好像有什么郁闷的事情?”维尔特希看着眼前的少年,他的头发、眉毛和睫毛都是银色的,皮肤却是小麦色的,风一吹过的时候,银色的长头发就飘起来,好像秋天里的芦花一样,轻盈的仿佛转眼就要被吹散了。
“伊西的朋友刚刚死去了。”伊娜说,“库库星人是地球人的朋友,朋友死去,当然是会有些伤感的。”
“也没什么……以笃阿特星人的视角来看,人类这样的生物,总是会死去的嘛……”伊西勉强笑了笑,但是眼睛还是红红的。
“理论上虽然如此,但我们也和地球上的人类相处了一些日子,明白对于他们而言,死亡是非常忧伤的事情。”维尔特希说,“而且库库星人正是因为具有强大的共情能力才能成为地球人的朋友吧,所以你心里大概是很难受的。”
“谢谢你们能理解……”伊西说着,眼泪就从绿色的眼睛里滴了下来。
“你的朋友是个怎样的人呀?”奈弗尔特希问。
“她是个非常有趣的人,会写优美的诗歌和好看的童话,又善良又正直,喜欢读书学习。”说到朋友的时候,伊西的眼睛闪闪发光,嘴角也开始上扬,“她还是博士呢!你们知道博士的吧,就是为人类的知识做出了贡献的人!之后她就到学校里去工作,是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哦!”
“你一直和她在一起吗?”维尔特希吃惊的问。
“嗯!”伊西点点头。
“和你在一起的话……就意味着她没有什么人类的朋友吧?”奈弗尔特希问。
“嗯……”伊西的目光暗淡了下来,“地球上的人类对真实的事物似乎没有什么兴趣,但我的朋友只愿意说真话,不愿意曲意逢迎,所以周围的人都和她不怎么亲近。”
“曲意逢迎啊……”奈弗尔特希觉得自己又学会了一个新的地球词汇。
“但是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呢!有一次,她的一个熟人来找她倾诉自己遇到的烦恼,整整五个小时,她一直都在耐心的听着,一点都没有烦。”伊西说,“她还帮他改了文章呢,她说那篇文章很烂,于是就帮他仔细的修改了。”
“原来是这样啊……”奈弗尔特希若有所思。
“那个人倒是还不错,没有怎么生气;但是有些人,明明他们的文章就是很烂,如实的告诉他们,他们又不高兴,但是她也还是会花时间给他们改文章。”伊西也有点生气了,“真是很过分呐!”
“女孩子总是活泼开朗或温柔可爱的才比较讨人喜欢,这里的人都这么认为的,所以你的朋友才不受欢迎。”奈弗尔特希想到了之前听过的一句话。
“伊西你也没有能帮她更好的适应社会呀!”伊娜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毕竟你也是才到地球来,她是你的第一个朋友呢!”
“我觉得她这样挺好,并不需要去适应别人!”伊西抿着嘴唇,眉头也皱起来了。
“那她是怎么死的呢?应该还很年轻吧?”维尔特希小心的问。
“其实,如果去努力治疗的话,再活一阵子也是可能的,但她不想再继续治疗了。”伊西说。
“只有极少数的人类会主动放弃生命。”伊娜说。
“她说过,生命不在于长度。”伊西看着两位小魔女,“魔女应该能理解这句话吧,和你们的寿命相比,地球人的一生不过就短暂的刹那间。她不认识小魔女,但她说,与永恒相比,人生不过就是须臾片刻,她还说,虽然有遗憾,但也已经够了,这样的人生就已经可以了。”
“你也觉得这样就可以吗?”伊娜问。
“嗯,有什么不可以呢?既然是她的人生,就按照她的意愿度过吧。”伊西说。
“可是,她还留有遗憾吧?”奈弗尔特希挠了挠头,“是什么遗憾?稍微有一些在意呢!”
“这个……可不能告诉你。”伊西嘴角上挂着笑容,眼睛里却满是忧伤,“这是永远的秘密。”
“那么,你要回库库星去了吗?”维尔特希问。
“虽然不太喜欢地球,但我要去寻找下一个朋友了。”伊西歪着头,看着远处的天空,“我和她常常一起听戏,她很喜欢的一句词是这样唱的‘长清短清,那管甚离恨;云心水心,有甚闲愁闷。’”
“地球上的云真是很漂亮呢,库库星上没有云。”伊娜说,“ 伊西,在下一位朋友身边不可以待太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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