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淼那晚去赴邵路的约。她特意穿了一件鹅黄碎花长裙,头发还是像往常那样简单地束了个马尾,不同的是她用了一个带有蓝色hu蝶结的发绳。虽然这早已不是她和异性之间的第一次约会,但仍能看出她还是精心准备了一番的。远远地苗淼就看到操场门口站着一个人影,她的心便开始紧张地跳动起来,她知道这人一定就是邵路了。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已等了多久,想着他写给自己的那些肉麻的情诗,苗淼的脸上就泛起了一阵一阵的红晕,用手一摸,滚烫,像发了高烧。
距离人影越来越近,邵路也就愈来愈清晰,夕阳刚刚落下,晚风吹过,苗淼的裙摆飘然起落。邵路的眼光捕捉到苗淼后几步上前,竟直接捉起她的右手,攥在他的左手里,拉着苗淼就往前走去。苗淼一时忘记了思考,她的大脑像是缺了氧,除了跟随邵路的步伐,她不知还能做什么,还能说什么。
邵路生怕她会突然跑了似的,手一直握得很紧,那也是一只发了烧的手,热烈而潮湿。他牵着她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走在操场的跑道上,直到走出去很远,苗淼终于忍受不住开了口:
“ 我的手被你弄疼了。”
话音刚落,苗淼就感觉到邵路的手一下松开了,但随即又用几个手指勾住了她的手指。
“我这样 ,行吗?”邵路侧过头,望着她的脸,轻柔地问。
“嗯。 ”苗淼感受到了邵路火辣辣的目光。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不知什么时候,月亮爬了上来,星星在空中闪闪烁烁。不知什么时候,邵路的一只手也不再执迷于苗淼的一只手,而是揽在了她的腰上。他的手似乎有一种魔力,凡是被他触碰到的地方都会从那里产生一股强烈的电流,迅速传输到苗淼的各个部位,令她酥麻且陶醉。苗淼又怎舍得从这样一种奇妙的
感觉中抽离出来,她只希望他们可以一直这样走下去。
直到操场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月亮和漫天的繁星都成了点缀,在邵路眼里,这些都比不上苗淼的美。最后他们终于累了,也有可能是邵路事先预谋了一场能让苗淼疲劳的长途散步。苗淼只想躺下来,躺下来。
结果她就被邵路拉着一起躺在了操场池塘边的一个坡上。那里的草坪没有被践踏过,因而长得比较高也比较松软。池塘里偶有传来几声蛙叫,苗淼只听见自己的心在狂跳。邵路就躺在她身边,这是多么危险又是多么令人难以抗拒。
“ 你看,今晚的星星特别多又特别亮,好像是专门为我们俩准备的。”
邵路用手指了指天空,像是在喃喃自语。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
苗淼也像是在喃喃自语。
“喜欢是一种直觉和本能,我喜欢你的一切,不受控制。”
“你从哪儿学来的写诗?”
“遇见你之后,我就突然会写了,不用学,全是自发性的啊。你就是我的诗。 ”
“你真讨厌!油腔滑调的。 ”
“ 我听说女孩子对男生说话时都是反着的。其实我很讨人喜欢,是不是啊?哈哈哈。”
邵路笑了。
“ 你了解我吗?万一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呢?”
“了解不了解,好还是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此刻,我只想对你说,我喜欢你! ”
沉默,慌张代替了一切,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邵路突然以一种压倒之势用他的嘴堵住了苗淼的嘴。他在慌乱中,强作镇定。苗淼在镇定中,竟也显得不知所措了。这不是苗淼的初吻,但又像是第一次,第一次得到一个同龄男孩的偏爱,从前与老师的那段经历越来越像是一场噩梦。
苗淼想推开他,但这充满着青春气息激烈的纠缠又如何能让她作罢。所以,她除了热烈地回应他,没有别的任何办法。直到他们俩都吻得累了倦了,才能停下。
这注定是一个失眠夜。苗淼回到宿舍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一想到邵路纯真明亮的眼神以及他热烈的亲吻,突然有种强烈的自卑和负疚感。一想到自己曾经竟然跟一个大自己许多的老师,而且是已婚男人,也这样纠缠过,她就觉得自己是个带罪的人,是一个坏女孩。如果邵路知道的话,肯定就再也不会喜欢她了。如果她不告诉邵路的话,那她就是在欺骗他。她不想失去邵路,也不想对他不坦诚,这一下让苗淼陷入了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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