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六,小星便独自骑了一辆自行车从学校来到了她小姨家。到的时候已过了十点,小姨跟从前一样特意给她留了买来的sa汤和小煎包。吃的时候,尘尘就坐在对面,眼巴巴地看着。他说就等她吃完了,一起再沿着铁道走走,去看火车。
“我现在不喜欢看火车了,看够了,咱们能不能玩点儿别的。不如去大街上溜达溜达,我给你买点儿爱吃的零食。”
“ 姐,你怎么能说变就变呢。我就想先去铁道上玩一会儿嘛!”
“你没听你妈说吗?附近有个卧轨自杀的,那惨象你想想难道不觉得毛骨悚然浑身上下不舒服吗?你不害怕就行。 ”
“我可是个男人,才不会害怕呢。 ”
“哈哈哈。你就是个小屁孩,还男人。”
“姐姐,我生气啦。我很生气。 ”
最后,她们两个还是像以前那样,一前一后走在了铁道旁。无限伸展的铁道总给人一种不真实感,没人知道最初的一块块枕木是如何铺建的,又需要多少人力才能将无数个远方连成一片。随着一声撕破天际的长鸣,一辆火车放缓了速度,准备进站了。有人从车窗里探出了头,远远地像是在望着她们两个。
“尘尘,我用不了多久就能坐上一列火车远走高飞了。”
“你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呢,越远越好。 ”
“那我也要去。”
“你不好好学习,就哪儿也去不了。”
“我一定会努力的,要追上姐姐的步伐。”
两人聊着走着,最后又穿过铁道到了对面,从那里开始折返。等到了巷子口,小星在一家小商店里买了些瓜子儿和几个泡泡糖。她递给尘尘几颗,又扔到自己嘴里一颗开始大嚼起来,说要跟尘尘比一比两人谁吹的泡泡更大一些。这时候,小星更像是一个比尘尘还小的顽童了。
中午,小姨烧了一大桌美味。有一道肉菜里放里很多辣椒,正是小星喜欢的口味,她知道这是小姨特意为她才放了很多辣,心里不禁升起了一股暖洋洋的气流,等升到了嗓子眼儿,她几乎就落下泪来。她常想,小姨和她母亲虽是亲姐妹,为何性格会如此不同。她从没见小姨对任何人发过脾气,更别说打骂人了。她总是面带笑意,温柔得如同一阵徐徐的春风,又像是一束明媚的阳光,不时地照拂着小星。小姨所拥有的生活,是她所向往的,一个温柔的丈夫,一个听话的孩子,一个小小的院落。小星的妈妈常打趣地告诉她,她姨夫在家里什么都不会做,连下面条都不会,如果小姨不在家,他只能下馆子,小姨已经把老公宠坏了。小星意识里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男人就不应该围着灶台转,做饭是女人的天职。
到了晚上,小星照例从书柜里挑出一本小说来,躺在床上翻看。她想起前不久她刚读完的《飞狐外传》,里面程灵素对爱情无所畏惧一往直前又一厢情愿的牺牲,让她心灵上受到了莫大的震撼,这么多小说人物里,唯有她,每每想起,都会令小星感受到爱情的卑微与伟大,爱情的悲伤与喜悦。最能打动人心的绝不是一个人华丽的外表,而是一颗至纯至善的心。
她又想起吴问,想着如果有一天他要离开自己。她也绝不会阻止他去追寻别样的幸福,她一定会忍着痛去祝福她。像程灵素那样,对于爱情,唯有奉献,直到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奉献,直到死去,才算是不辜负自己。
她转念又一想,不知这样做会不会很傻。大概只有傻子才会这样吧。可是,陷入爱情中的人,又有谁会傻而自知呢。没有不傻的爱情,傻到极致就是痴,这样才更难能可贵。如果爱情还没能让一个人完全丧失理性,那就是爱得还不够彻底。当小星把从小说里得到的关于爱情的理论梳理了一遍后,她开始解析起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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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68.8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