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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七章 龙王来访
听得通禀,吴中元无奈叹气,“什么人哪?”
“是个年逾古稀的老大夫,还带了一个背着药箱的童子。”门外回答。
“老大夫?”吴中元放下碗盅皱眉思虑,这时候大夫很少,多为巫师兼任,在他的记忆里好像不认识什么老大夫。
见吴中元皱眉,吴荻出言问道,“他们有没有说打哪儿来?”
“启禀皇后,那大夫说他们二人来自南海。”门外回答。
“是不是南海龙王?”吴荻低声问道。
“应该是,我去看看。”吴中元站立起身,一瞥之下看到了那碗糖水,那是一碗蜂蜜桃胶,再热一遍的话桃胶就会彻底化掉,不忍浪费,便端起吃了。
吴荻接过碗盅,送上了御用披风。
吴中元披挂披风,“走吧,你跟我一起去。”
吴荻颦眉歪头。
“肯定还是南海龙岛那件事情,你是受害人,你得到场。”吴中元不无烦躁。
吴荻点头答应,披了披风与吴中元一同出门。
此前传信通禀都是宫女负责,有了禁卫亲兵之后便改为禁卫通传,当然选择的都是女性禁卫,规矩还是得有的,王欣然等人肯定不会出问题,但后宫有不少宫女,宫女和侍卫成天眉来眼去成何体统。
行走之时吴中元又问了问那女侍卫老大夫的长相,女侍卫的回答也证实了他和吴荻的猜测,来的确是南海龙王。
“午后探访不合礼数,他怎么选择这个时候过来?”有侍卫在场,吴荻便改它为他。
“想必是听说了东海之滨的变故,想要过来看看我死了没有。”吴中元随口说道。
“也可能是担心你在混战之中受伤或中毒,故此前来探望。”吴荻说道。
“那不还是一个意思,就是怕我死了,没人救他儿子。”吴中元撇嘴。
吴荻没有纠正反驳,因为吴中元所说确是实情,南海龙王不会在乎吴中元的死活,但吴中元若是死了,就没人能救敖烛等人了。
“稍后见了他,你准备作何计较?也让我心里有底。”吴荻问道。
“看看再说吧。”吴中元摇了摇头。
吴荻没有再问,吴中元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没什么既定的目的,也不想索取什么补偿,救与不救,什么时候救,都只在他一念之间。
南海龙王名为敖炬,此时做大夫打扮,在皇宫下面的广场上候着,身边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童子,这童子看着年幼,实则却是太玄修为,当是某种擅长负重的王八幻化,其身后背负着的那口箱子足有两尺宽四尺长,里面应该装了不少东西,背负所用的绳带勒的甚是紧实。
见二人出现,敖炬站在广场上仰头施礼,脸上的表情多有尴尬。
平心而论吴中元并不讨厌这个老龙王,不但不讨厌,还带有某种程度的同情,这是个被儿子坑了的爹,儿子在外面惹祸被杀,敖炬不但不能给他们报仇,还得忍气吞声的求他施救,只因为他是唯一能够救活敖烛和敖炙的人。
为了表达对敖炬的尊重,吴中元和吴荻交换眼神之后快步下迎。
见到二人面带笑容快速迎了下来,敖炬脸上的尴尬少了几分,带着那王八童子快步拾阶而上。
自广场通往皇宫的台阶并不全是窄台阶,其中还有几处较为宽敞的平台,双方自第二处平台会合,吴中元率先抬手见礼,“长者龙驾莅临,有熊蓬荜生辉,快请入宫奉茶。”
吴中元见礼的时候吴荻也随之一同施礼,这时候的女子行礼并不十分规范,,弯腰低头,微微侧蹲,抬手作揖都可以,此番吴荻冲敖炬行的是低头礼。
“惊动帝后亲迎,老朽好生惶恐,”敖炬拱手还礼,转而又道,“此番不请自来乃是惊闻东海之滨突生变故,得知人王大显威能,人族大获全胜,故此带了些粗薄礼物前来恭贺道喜。”
“蒙长者眷顾,晚辈甚是惭愧,”吴中元侧身抬手,“请往中天殿说话。”
此时已是日落时分,将敖炬迎到中天殿太阳已经落山了,殿内光线昏暗,便由宫人秉烛掌灯,吴中元没有居正北主位,而是自台阶下面与敖炬并肩坐了。
落座之后,敖炬开始对吴中元大加赞赏,不外乎是年少有为,临危不乱,进退有度,堪当大任之类的话,虽然敖炬说的并全不是违心言语,但其中还是有阿谀成分的,吴中元免不得感觉别扭。
吴中元比较关心的是敖炬的年龄,敖炬乃上灵修为,按理说已经可以长生不老了,倘若此人诞生于五千年前,就可能参与过当年的洪荒混战,哪怕没有直接参与,至少也曾经历过。
但问过之后方才知道敖炬并不是很老,也就一千多岁,五道混战的时候敖炬尚未出生。
不过对于当年的洪荒混战,敖炬也并非一无所知,龙族的寿命都是比较长的,代代相传,也保留下了不少洪荒时期的传说。
洪荒时期的六道君王分别是人王伏羲,兽王苏阳,神王白牧,鬼王子宿,妖王苏苻,魔王墨戚。六道君王三男三女,人王伏羲,神王白牧,鬼王子宿都是男子,兽王苏阳,妖王苏苻,魔王墨戚都是女子。
这一点也与吴中元之前所了解的大致相同,此前他只是不确定墨戚的性别,其他人的性别他都是知道的。
此外,兽王苏阳和妖王苏苻是一对孪生姐妹,这一点也验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再有就是赢鳞毛羽昆,五虫之中以龙为尊,六道皆在五虫之内,故此六道君王都有自己的专属盔甲,皆为龙甲,人王伏羲的盔甲名为金龙甲,兽王苏阳为烛龙甲,神王白牧为神龙甲,鬼王子宿为鬼龙甲,妖王苏苻为妖龙甲,魔王墨戚为魔龙甲。
由于时隔多年,往事尘封已久,敖炬知道的也很有限,无法将当年的那场混战彻底还原,只能管中窥豹,探知一二。
在敖炬的印象当中人王伏羲是比较沉稳厚重的,而且精于谋略。而兽王苏阳则热血凶狠,骁勇善战。神王白牧心高气傲,目空一切。鬼王子宿阴郁凶戾,冷血无情。妖王苏苻喜怒无常,极端偏执。而魔王墨戚则诡诈凶残,残忍好杀。
敖炬从来没见过这些人,他对洪荒时期的了解主要来自于龙族先人的讲说,换言之,六道君王给敖炬留下的印象实则是南海龙族的先人对六道君王的看法,之所以有这样的看法,当年肯定是有事实依据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事实依据逐渐被淡忘了,只剩下了一个比较笼统的印象。
听得敖炬讲述,吴中元缓缓点头,当日他曾在心月岛上与化身黑衣老者的禽鸟相处过几日,期间黑衣老者对六道做出过评价,在黑衣老者看来,人族卑鄙无耻,兽族光明磊落,神族嚣张跋扈,鬼族心狠手辣,妖族善变诡诈,魔族暴虐嗜杀。
那黑衣老者是个老鸟儿,原属兽族,对兽族推崇备至也在情理之中。可能当年被人族的某个人欺负过,故此以点概面的评价人族卑鄙无耻。
除了人族和兽族,此人对其他四道的评价基本上与敖炬的说法相吻合,敖炬说的是五道首领的性格特点,黑衣老者说的则是五道的行事风格,不过这两点其实是一个东西,因为首领的性格特点就是这个团队的行事风格。
由于当年的洪荒混战持续了好多年,几乎所有种族都被牵扯其中,四海龙族也未能例外,但四海龙族虽然同气连枝,在混战中却有各自的立场,分别归属不同的阵营,至于具体归属哪一个阵营,敖炬没说,推说忘了,这自然是说词,只能表明龙族没有支持人族,至少南海龙族没有支持人族。
吴中元最想知道的就是其他五族的情况,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知情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哪怕只是零散的线索他也想知道。
吴中元愿意听,敖炬也愿意说,敖炬此番过来有着明确的目的性,就是让吴中元救他的儿子,说的越多,吴中元就越抹不开面子。
此前敖炬并不十分了解吴中元是个什么样的人,此时他算是真正了解了,在他看来吴中元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愣子,带着一群地格修为的巫师和勇士就敢跟神族玩命儿,虽然这次险胜了,不表示以后他的运气还能这么好,可别哪一天被别人给弄死了,那两个惹祸的儿子和一个不省心的弟弟可就没人救了。
见敖炬越说越零碎,吴中元便有针对性的提问,四道的大本营在哪儿?敖炬不知道。六道君王彼此之间的关系?敖炬也不知道,不是知道不说,而是真不知道,毕竟他也不是当事人。
眼见不能再给吴中元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敖炬便自袖中拿出一份礼单递向吴中元,“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请人王过目。”
“这如何使得?”吴中元摆手推辞。
“人族东海大捷,理当恭喜道贺,人王莫要推辞,且展开看阅。”敖炬再递。
吴中元道谢接过,铺展打量。
礼单共有十二列文字,每一列写着一样礼物。
吴中元看阅的同时,敖炬歪身解释,“这件赤龙软甲乃南海龙族祖传之物,不惧水火,可避刀兵,犬子无德,冒犯了皇后,特以赤龙软甲相赠,以为补偿,愿皇后逢凶化吉,太平安康。”
敖炬说完,便冲一旁的王八童子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打开木箱,取出赤龙软甲当众展示。
吴中元歪头望去,所谓的赤龙软甲并不是由龙鳞串连起来的坚硬铠甲,而是彷如绸缎一般顺滑的红色紧身衣,带袖儿的,只有上半身。
就在吴中元试图推辞之际,敖炬又指着第二列文字说道,“这登云靴乃上古异宝,穿戴此靴可缩地成寸,日行千里,又可行波踏浪,平步青云,亦赠与皇后,以赎犬子罪过。”
敖炬讲说,王八童子取出展示,很漂亮的一双轻靴,白底黑帮,刺绣云纹,脱手之后竟可凌空悬停。
“这个……这如何使得……”
“人王再看,”敖炬再指第三列,“这辟水珠有分水之能,南海只有九枚,尽数赠与人王。”
吴中元皱眉看了敖炬一眼,又转头看向吴荻,吴荻亦是一脸的为难,为了救自己的儿子,这老龙王真的不惜血本了。
见二人交换眼神,敖炬急忙趁热打铁,殷切请求,敖炬人老成精,明白人情,知道吴中元在意什么,便着重强调敖炙当日之举虽然鲁莽无礼,却绝无猥亵之心,只因种族不同,审美便不相同,便是瞥了一眼,也绝不会念念不忘,想入非非。
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到了这个份儿上也差不多了,要是再疙疙瘩瘩,哼哼唧唧,就跟那些一想到老婆小时候被老丈人抱过就恨不得把老丈人杀了的强迫症晚期没什么区别了。
再看敖炬央求眼神,吴中元心软了,放下礼单叹了口气,“说吧,怎么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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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八章 王冠之重
眼见吴中元终于松口,敖炬急忙站立起身,连声道谢,转而说道,“人王乃金龙临凡,晋身天格之后龙气逐渐显现,血液之中暗蕴金龙气息,有安魂定魄神效,南海龙族虽是水族,却为火属,只需带有人王心经火气的灵血一滴,犬子就能够起死回生。”
“你想要带有我火属灵气的鲜血?”吴中元挑眉问道,此前敖炬曾经说过救治敖烛等人需要滴血,当日他并没有追问细节,直到此时方才知道对方要的是带有火属灵气的鲜血,平常时候血液里蕴含的灵气都是五行均衡的,只有本人刻意改动,才能让血液里只蕴含火属灵气,这也是敖炬不敢硬来的主要原因。
“老朽也知道此事强人所难,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敖炬长长叹气。
吴中元没有再说话,鲜血不同于其他东西,用现代的话说鲜血是带有自己基因密码的,当年魔族曾经利用阵法,借用他的龙气打开了弱水龙泽的屏障,令得弱水龙泽险些被魔族攻陷,只这一件事情他就长记性了,自己的鲜血当真不能乱给。
见吴中元皱眉沉吟,敖炬猜到他在担心什么,急忙说道,“人王大可放心,此举并非移花接木,事后绝不会有缥缈感应,施舍馈赠亦如天降甘霖,润泽万物却不自伤。”
敖炬言罢,吴中元沉声问道,“可需我亲自前往?”
听得吴中元言语,吴荻急忙冲他投去慎重的眼神,吴中元知道吴荻想表达什么,却没有给予回应。
“人王能够屈尊移驾自是最好,若是人王无暇抽身,由老朽带回亦可。”敖炬说道。
“如何带回?”吴中元又问。
“老夫有珊瑚瓶一只,堪用盛载。”敖炬说道。
吴中元伸手出去。
敖炬愣了一愣,待得回过神来,急忙自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瓶子,此物只有鼻烟壶大小,当是由红珊瑚雕琢,通体赤红。
“敢问龙王,此举当真不会损伤sheng上元神体魄?”吴荻不无担心。
“当真不会。”敖炬正色回答,转而冲吴中元作揖道谢。
“我不会用我的女人去换任何东西,”吴中元沉声说道,“这些东西你们全部带走,我一样儿都不会要,敖烛三人自有取死之道,直到今日我也不后悔杀了他们三个,顾念你颇有长者之风,现身之后一直以礼相待且好言相求,我便送你鲜血一滴,但是只此一滴,绝不多给。”
敖炬没想到吴中元会说出这番话,惊诧过后急切劝说,试图让吴中元改变主意。
吴中元拔掉珊瑚瓶的小塞子,气发心经,走手三阳,自左手中指指尖逼出鲜血一滴,滴落珊瑚瓶中,转而将其塞好,伸手递向敖炬。
敖炬忐忑接过,还想再说什么,吴中元已经端起了茶杯,“东西请一并带走,便是留下,我也会差人送还。”
“可是老朽言语之中失了妥当?”敖炬愁苦发问。
“不是,”吴中元摇头说道,“我刚才说过了,你颇有长者之风,我也很同情你经受丧子之痛,故此才会与你鲜血一滴,救谁你自己权衡。”
见吴中元态度坚决,敖炬也不便死皮赖脸的哀求,只得道谢告辞,临走时再度尝试将木箱留下,却被吴中元严词拒绝。
吴中元和吴荻将敖炬二人亲送出宫,然后目送二人升空南下。
吴荻没问吴中元为什么拒绝南海龙族的礼物,实则她看得出来吴中元是想要的,之所以没要,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吴中元所说的不会用自己的女人去换任何东西,如果接受了对方的礼物,就等同别人看光了自己的老婆,而自己拿了别人的钱,性质就变了。
至于吴中元为什么只给一滴,原因也在表面上,那就是可怜敖炬老年丧子,一滴血只能救一个人,敖炬肯定会选择救太子敖烛,如此一来罪魁祸首敖炙就死定了,这也表明了吴中元坚决的态度,对于冒犯过自己女人的男人,绝不宽恕。
聪明的女人是没什么废话的,没废话就显得话少,话一少就显得沉闷,为了缓和沉闷的气氛,吴荻低声问道,“你便不怕他拿了你的灵血去做别的?”
“血液只有一滴,有什么事情比救自己的儿子更重要吗?”吴中元随口反问。
此时敖炬二人已经凌空飘远,吴中元转身回宫,“他现在有求于我,我不能要他的东西,更不能将死去的三人全部救活,不然此事很难善了。”
“你做得对,”吴荻跟随在后,“若是收了他的礼物,就有勒索之嫌。”
二人回到东宫已是二更时分,吴荻吩咐庖厨做了些饭食,二人吃完,躺卧休息。
远古时期有远古时期的好处,这时候没有电视电脑,也没有手机,不会做无谓的分神,躺下之后可以很专心的思考问题。
现代人存在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分神太严重,低级的诱惑太多,看看这个,玩玩那个,一天糊里糊涂就过去了,到了晚上浑浑噩噩的玩游戏看电影,实在困得不行了,倒头就睡,既不想想今天都干了什么,也不想想明天该干什么,完全没有人生的规划。
古人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只有对人生有着具体的规划,才知道接下来往哪儿走,以及每一步都该怎么走,连最基本的计划都没有,行尸走肉一般的过一天算一天,怎么可能出人头地?
有句话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话很多人都听说过,却很少有人能真切体会,对此,吴中元有着深切的体会,他现在是中原的黄帝,人族之王,需要对整个国家负责,这就要求他必须拥有统揽全局的强大且缜密的思维,躺下之后他最先想到的是农耕问题,民以食为天,不管什么时候粮食问题都应该放在第一位,目前他手下有七十一座垣城,每座垣城的地形地势都不一样,每座垣城也都有自己不同的特点,不同的垣城适合耕种什么样的作物,这个他得思考,因为百日米和紫花山芋的粮种是有限的,不能胡乱分发。
所谓紫花山芋其实就是土豆,除了百日米和土豆儿,还有一种高产粮种,地瓜,地瓜的原产地不是中原地区,想找地瓜得往西方去,他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不会因为回到古代就自欺欺人的否定地球是圆的,也不会闭目自障故意淡化西方的存在,实则他也很想去西方转转,但目前不是时候,没精力往西方跑,最主要的是地瓜的生长周期很长,短时间内很难大范围普及种植。
再者就是天篆文册的推演,但是这个工作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眼下人族百废待兴,他心中多有牵挂,没时间也没心境去推敲天篆文册,要知道天篆文册是奇门遁甲的前身,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东西肯定难的要死,如果随随便便就能推演出来,那也太不符合逻辑了。
除了粮食问题,己方战斗力的提升也刻不容缓,人族本来高阶勇士就不多,昨日一战直接折损了将近一半,而对手还不是神族的主力部队,只是近些年趁虚逃出封印的散兵游勇,通过这些人的灵气修为不难发现神族的实力异常强大,再类推其他四道,也应该与神族在同一层面,以己方目前的实力,别说同时守五道了,就是守其中一道都不一定守得住。
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己方战斗力,而提升己方战斗力有两个大的方向,一是硬件提升,所谓硬件提升就是设法在短时间内擢升出大量紫气高手,紫气高手对战三虚修为虽然没什么胜算,却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二是软件提升,软件提升指的是依靠外力,也就是兵器和火器,先前一战王欣然所用枪械展现出了极大的威力,可以在这方面加大力度。
但现在的问题是黎二寿挂了,此前他曾经将三火九论传授给了黎二寿,黎二寿一死,还得重新找人传授,正在筹建的兵工厂由擅长冶金的鸟族工匠,能够制造火.药的鼠族工匠,精于造物的周饶国人,以及能够制造强弓劲弩的夷人共同组成,黎泰是总的负责人,但还少个总工程师,谁来担任比较合适?
三更不到吴中元就躺下了,一直到四更时分方才停止思虑闭眼睡去,吴荻就躺在旁边,暖香温玉,但吴中元并没有生出旖旎念头,相较于体力劳动,脑力劳动更加累人,尤其是高强度的脑力劳动更是心力交瘁,枯精伐髓。
早起上朝,与各部官员一同商讨国事政务,主要还是善后事宜,还有农耕和防务诸事,身为黄帝,不能只是听听汇报,脑子里必须有自己的想法,下面众人的意见只能起到一个拾遗补缺的作用,大的方针政策还得他自己定。
晨议一直持续到辰时方才结束,退朝之后吴中元留下了老瞎子。
由于上朝时该议的已经议了,老瞎子便不太明白吴中元为什么单独留下他。
“先生,你见识广博,可曾听说过金龙甲?”吴中元问道。
“不曾。”老瞎子缓缓摇头。
老瞎子不知道也在吴中元的意料之中,转而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可知道这世上可有与九叶青莲类似的玄奇灵物?”
“sheng上想要加速擢升三族勇士的灵气修为?”老瞎子反问。
“对。”吴中元说道。
“九叶青莲乃神奇异宝,似这般天成地造的灵物,世间当真是少之又少。”老瞎子再度摇头。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加速炼化牛族的补气丹药?”吴中元又问,牛族是可以熔炼丹药的,但擢升类补气丹药的炼化周期很长。
“怕是不能,”老瞎子摇头说道,“丹药效力炼化的快慢不但取决于药物本身,亦取决于炼丹……”
“先生想到了什么?”吴中元歪头追问。
“我想到了一个炼丹的鼎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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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九章 混元鼎
“什么丹鼎?”吴中元追问。
“混元鼎,”老瞎子说道,“此物乃伏羲当年炼丹鼎器,相传为天地初成之时所余混元之物熔铸,重达九千九百九十九斤,内藏乾坤,自生五行,所出丹药超凡脱俗,可超越地格九阶,且起效神速,朝曦服用,夕暮腾达。”
吴中元闻言心中一凛,急切问道,“可有找到此鼎的可能?”
“黍中寻粟,大海捞针。”老瞎子说道。
“详说。”吴中元沉声说道,用病急乱投医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有些言过其实,但他的确急于提升己方勇士的灵气修为,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会尝试。
老瞎子在吴中元还没有发迹的时候已经开始跟着他了,熟知吴中元的脾性和习惯,吴中元既然让他详说,那就是要听全部,于是便将与混元鼎有关的蛛丝马迹无一遗漏的说与吴中元知道,至于所说的线索是真是假,有用没用,全部留给吴中元权衡判断。
听完老瞎子的讲说,吴中元端起茶杯思虑梳理,老瞎子对混元鼎的了解来自于三个方面,一是年轻的时候自连山夼见过一个丑八怪,这个丑八怪是个男子,五十来岁,秃顶,兔唇,鼻子内凹。
连山夼是一处与山羊谷,饮马河,青墟类似的易换之处,位于西关之外,也是一处三不管地界,只不过连山夼现在已经没有了,被姜正寻了个由头给灭掉了,至于是因为名字犯了忌讳,还是连山夼的存在扰乱了牛族的地方经济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丑八怪当时正在售卖几面奇怪的铜牌,其样式与这时候饭馆酒肆墙上挂着的菜名木牌有些类似,只是个头要稍大一些,上面刻着洪荒时期的文字,洪荒时期的文字与现在的文字有所不同,类似于繁体和简体的区别。
老瞎子认识这些文字,这几面铜牌上写的是几种不同丹药的炼丹方子,也就是各种原材料的配合比例,在铜牌的上首部位横刻标头,铜牌共有三面,标头分别为“混元鼎丙十六”,“混元鼎丙十七”,“混元鼎丙十八。”
这三面铜牌的器形非常古拙,锈迹斑斑,不过老瞎子当年并没有买走这三面铜牌,就在他打量这三面铜牌的时候,一个赶着马车经过的牛族勇士换走了它们。
换走这三面铜牌的牛族勇士年纪当在五十岁上下,淡蓝灵气洞玄修为,左手缺失了三根手指,马车上拉的是硝盐,这个洞玄勇士就用硝盐换走了那三面铜牌,而时间是三十年前一个秋天的傍晚时分。
那个售卖铜牌的丑八怪说话有点儿大舌头,吐字不是很清楚,心智也不是很齐全,用现代的话说就是缺把火,少根弦儿。
这件事情本来老瞎子也没放在心上,后来一直过了许多年,老瞎子惨遭变故,双目失明流落山羊谷,某日突然遇到有人售卖两枚补气丹药,可能是形状和颜色与常见的补气丹药有所差别,受到了众人的嘲笑和揶揄,此人情急辩解,只说这两枚丹药确是真品,只不过是出自遗落多年的混元鼎,又保存了数千年所以才会变色,随后便将混元鼎吹嘘了一番,老瞎子对混元鼎的了解大部分得自此处,不过那时候他已经瞎了,只能远远的听,看不到售卖丹药的人的样貌,只知道此人是个男子,出自蛇族,花甲之年,说话鼻音很重,其所持的两枚补气丹药最后被太平寨一个姓周的小头目给换走了。
最后一件事是吴中元早些时候曾经将烟云山库存的玄铁兵器分发给了麾下的垣城城主和紫气勇士,吴季所分到的长剑上有几个铭文,由于近段时间老瞎子一直由吴季引带上朝,吴季在闲谈之时就曾提起过此事,吴季长剑上的几个铭文是“混元之无双。”
老瞎子说完,吴中元没有立刻接话,而是自脑海里梳理复杂琐碎的线索,老瞎子一共说了三件事,他便逐一进行逆向梳理,首先推敲的是第三件事,混元本身就有原始和最初的意思,属于一个不算常见但也不算冷僻的词汇,而无双则代表出类拔萃,无有出其右者之意,故此用混元无双做宝剑的名字也很合乎情理,但问题是混元和无双之间多了个“之”字,之有很多意思,最常用的就是“之一”,寓意某一大类中的某一小类,故此这五个字的正确解读应该是出自混元的无双,亦或是隶属于混元的无双。
也就是说无双才是那把玄铁宝剑的名字,而混元很可能指的是混元鼎。
“混元鼎不但可以淬炼丹药,还可以熔炼金属?”吴中元看向老瞎子。
“不太清楚,”老瞎子摇头说道,“不过此物倘若真如传说那般重达万斤,定然是个庞然大物,既然内藏乾坤,兼顾炼丹和炼器也不是无有可能,再者,连山夼那个丑陋男子所售卖的铜牌当是混元鼎的炼丹方子,既然以丙为前缀,便说明丙炉为炼丹之用,除此之外混元鼎很可能还有甲炉和乙炉。”
“有道理。”吴中元正色点头,转而问道,“对了,太平寨的那个姓周的头目易换那两枚补气丹药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老瞎子沉吟回忆,片刻过后出言说道,“十五年前。”
“蛇族的那个男子的声音你还能不能分辨出来?”吴中元再问。
“想必可以,但此人年老,此时很可能已经过世了,”老瞎子说到此处话锋一转,“但此事多有虚无,sheng上不可寄予厚望。”
“你所谓的虚无是指无有此物,还是指我们寻它不到?”吴中元问道。
“后者,”老瞎子说道,“依我看混元鼎确有此物,只是已经失落多年,怕是不易寻获。”
“先生忘了一点,混元鼎个头儿很大,”吴中元说道,“而且似这等神奇宝物,没有谁会舍得将其毁去,最大的可能是藏匿在某个隐秘的地方,在烟云山的地下密室中存留有不少竹简木牍和古碑铭文,我们可以去那里寻找线索。”
老瞎子缓缓摇头,正准备说话,吴中元抢先说道,“我们还可以去蛇族和太平寨寻找售卖和易换补气丹药的那两个人,即便那两个人都死了,我们也能顺藤摸瓜寻找蛛丝马迹。”
“丹鼎再大,与玄黄八方相比也是沧海一粟。”老瞎子大泼冷水。
吴中元点头说道,“确是如此,但我们还可以前去牛族寻找当年换走那三面铜牌的勇士,而今牛族已经归顺臣服,虽然岁月久远,但是只要我们用心寻觅,总会有迹可循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便不信举全国之力也寻不到这混元鼎。”
“sheng上要举全国之力寻找传说中的虚无之物?”老瞎子有点儿后悔提起混元鼎了。
吴中元没有接话,沉默良久方才叹气说道,“先生,你知不知道先前一战我们死了多少人?”
老瞎子知道吴中元为什么有此一问,“我知道我们的处境堪忧,但是将希望全部寄托于一个传说中的丹鼎亦不是万全之策。”
“言之有理,”吴中元说道,“先生,近段时间我一直奔波忙碌,而你也日夜操劳国事,咱们之间少有深谈推敲,依你之见,我们接下来应该办?”
老瞎子闭目沉吟,不曾接话。
吴中元叹了口气,“先生,你没有经历过先前的东海战事,对战况不甚了解,你可知道对方有多少三虚高手?你可知道我们胜的何其凶险?包括制造火器在内的所有外力都是治标,只有帮助人族勇士提升灵气修为才是治本,只剩下九个月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也知道服用丹药提升灵气修为根基不稳,多有弊端,但咱们的时间不够了,即便我即刻参研金简玄文,也很难推演出帮助他们快速擢升的修炼法门,我是真的没办法了,但凡有其他办法可想,我也不会大海捞针,前去寻找五千年前的一件事物。”
“身为臣下,不能为君王分忧,当真是羞愧难当,无地自容,”老瞎子多有愧疚,“既然sheng上心意已决,咱们便寻它一寻,但sheng上不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于混元鼎,还需有应急之法,万万不能孤注一掷。”
“这个我知道。”吴中元点了点头。
老瞎子想了想,出言说道,“此事定要谨慎从事,知情之人不宜太多,sheng上可挑选数人同行,一旦着手寻找,一定力求快速,万不要拖延的太久,以免其他几道得知消息故布疑阵,暗算加害。”
“此事短时间内怕是很难完成,不如这样,我坐镇留守,由先生带队寻找。”吴中元说道。
“不可,神族大败在前,眼下正在恼羞成怒,sheng上近段时日的行踪不宜为外人知晓,若是久居都城,怕是神族余孽会密谋暗算,”老瞎子说到此处又补充了一句,“况且sheng上也不是个待得住的人。”
吴中元笑了笑,没有反驳。
“六部还有大量公务急需处理,我这便退下了,sheng上也早做准备,早些动身。”老瞎子寻摸拐杖,站立起身。
吴中元起身亲送,出宫途中老瞎子再度将之前所说的线索叙说了一遍,能够回忆起来的所有细节皆无遗漏。
出得宫门外,吴中元真心叮嘱,“先生,你无有灵气修为,日夜操劳多有疲惫,一定要保重身体。”
老瞎子连连点头,出言谢恩。
吴中元伸手招来禁卫为老瞎子引路,老瞎子走了两步之后止步转身,“sheng上当早些回返,待得农时过后,我得出去一趟,将之前未曾画完的地图勾画完成,他日您排兵布阵也能有所参照。”
“嗯,好。”吴中元点头应声。
老瞎子转身离去。
吴中元目送老瞎子走远,然后缓步回宫,与此同时自脑海里思虑挑选随行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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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章 缜密高效
吴中元最先想到的是王欣然,他和王欣然最熟悉,也最亲近,不过转念一想便将王欣然排除了,王欣然对远古时期的环境并不是非常熟悉,而且王欣然没有灵气修为,故此并不是最佳人选。
之后又想到了吴荻,吴荻很聪明,遇到棘手的难题可以与之共同揣度推敲,但再一想感觉吴荻也不是最佳人选,因为此番要往牛族和南荒去,而吴荻对中土之外的地域也不熟悉。
带上姜南倒是方便一些,姜南对牛族和南荒都很熟悉,不过不久之前曾经带着姜南出去转了一圈儿,若是此番再带姜南出去,怕是会有厚此薄彼之嫌。
实在不成三个全带上?可拉倒吧,三个女人一台戏,此番出去是寻找混元鼎的,可不是出去游山玩水,带上这么多女人,不用干别的,光是小心翼翼的拿捏平衡去了。
要不带上一两个高阶巫师或是勇士?也不成,先前的东海战事己方死伤惨重,高阶巫师和勇士严重匮缺,之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都快一个萝卜两个坑了,每个人都忙的要死,当真抽不人手。
正犯愁,突然发现有工匠正在为前殿的外柱涂刷朱漆,见到大红色彩,突然想起一个人,万山红。
对,就她了,万山红见多识广,学识渊博,而且对南荒非常熟悉,再者,烟云山收藏的竹简石碑也都是她搞到的,上面的内容万山红很可能研究过,最主要的是此人值得信任。
打定主意,先往后宫去,此番去的是东院,跟吴卿见个面,有些时日没去东院了,得过去打声招呼,本来他还担心吴卿会心存怨气,未曾想吴卿并没有心生不满,吴卿本身通情达理是一部分,主要还是意识形态的问题,封建社会男主外女主内,在女人的印象当中男人也不该成天围着老婆转。
午饭在东院吃的,吃饭的时候哈巴狗就蹲在桌旁,这只哈巴狗是他自现代的宿主,带回来之后一直由吴卿照顾,爱屋及乌,吴卿对这只哈巴狗关怀备至,不管是人还是狗,卫生都很重要,只要干干净净的就显得很精神,不过这只哈巴狗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嘴上的毛儿都白了。
吃完饭分别去见了三位正宫,给王欣然等人分派了差事,后宫不得干政是祖上留下的规矩,但此时处于非常时期,可以权宜从事,让王欣然去工部监事,黎二寿在不久之前的东海战事中殉职了,工部主事暂时由辅事黎铸接替,王欣然初来乍到,不太熟悉工部的情况,而且是中宫皇后,不能兼任官职,就让她去工部对火器制造进行指导,主要负责筹建兵工厂的相关事宜。
吴荻又给派回户部了,这回不是主事了,也是监事,其实干的还是主事的活儿,老瞎子统揽全集,再兼管户部也忙不过来。
姜南被派去了兵部,此前东海之战兵部辅事姜淮也战死了,此时兵部只剩下姜大花主事,姜大花粗枝大叶,他不是很放心,而姜南跟姜大花很熟,对行伍作战极为精通,也派过去当监事,跟姜大花一起管兵部。
安排妥当,吴中元放心不少,户部,工部,兵部是三个重要部门,由王欣然等人监管他很放心。再者,有句话叫无事生非,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能闲着,闲着的直接后果就是没事儿找事儿,要么出去找事儿,要么在家里找事儿。
之后吴中元又去了一趟福寿院和学堂,不是去检查工作的,而是去看黄毛,老瞎子现在不需要它保护了,吴中元就将它派到了福寿院和学堂负责安保工作。
黄毛此时已经恢复了精神,但它终究不是狗,见了吴中元也很亲近,却不摇尾巴。
吴中元也没有进福寿院和学堂,不久之前的东海战事己方紫气高手死伤惨重,福寿院和学堂里住的都是各大城主的父母子女,此时的福寿院和学堂定是愁云笼罩。
离开福寿院又去了趟储存木料的库房,寻了根紫檀木,他所用的玄铁箭矢是以铁木充当箭杆儿的,南海龙岛和东海之滨两场战事打下来箭杆儿损坏了不少,需要重新削制箭杆儿,紫檀木虽然硬度不如铁木,但也差不了许多,不过紫檀木比铁木要重上不少,会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威力和射程。
对弓箭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箭矢在射出去之后箭杆并不是笔直的,在飞行的过程中一直是小幅度弯曲颤抖的,这种小幅度颤抖不但不会削弱箭矢的威力,还会增强箭矢的穿刺力度,紫檀木削制的箭杆儿弯曲颤抖幅度不够,故此威力会有所减弱。
碧眼金雕都被抓回来了,想要箭羽也不用往万仞山跑了,直接往后山捡,捡得羽毛正准备走,想了想又调头回来去了吏部,让黎万紫安排一下手头的工作,前往四方大营巡视各阶勇士的入职情况。
如此安排既是出于工作需要,也是为祝千卫和黎万紫创造在一起的机会和时间。
黎万紫哪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正色应是,只道今天安排工作,明天就动身出发。
出得吏部大门,吴中元又想起一事,转身又去了后山祖陵,吴晨自弱水龙泽撤回之后一直独居在此,她孤僻惯了,不太合群,也不喜欢与人打交道。
当日俘获碧眼金雕的时候他曾经送了一只给吴晨,吴中元去到吴晨所在别院时吴晨正在喂食金雕,与其他人不同,她对吴中元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吴中元身份的变化而发生改变,比较平静也比较冷淡。
吴中元来找吴晨并不是为了闲聊,而是出于公事,此前服用莲子晋身太玄的吴双在不久之前的战事中阵亡,在夷人和熊族之间他新开辟了两座垣城,一座名为大新,一座名为大兴,吴双是既定的大新城主,吴双阵亡之后,城主空缺,他想让吴晨前去替补。
吴中元说完,吴晨平静发问,“何时就任?”
吴中元原本是想征求吴晨的意见,毕竟吴晨一个人独居惯了,可能不喜欢统辖垣城,未曾想吴晨竟然答应了下来,急忙接话落锤,“看你心意。”
“给我点时间收拾一下东西。”吴晨说话的同时将一只山兔扔给了金雕,金雕嘴大,直接叼住吞咽。
“好,我还要往别处去,这便走了。”吴中元说道。
吴晨点了点头,转而歪头看向吴中元,“你处事的风格很像你死去的父亲。”
吴中元笑了笑,转身退走,吴晨之所以一直对他很是冷淡,主要原因是将吴昊的死以及熊族的没落归咎于他,毕竟当年如果不是吴昊将他带回熊族,牛族和鸟族也不会围攻熊族。
此外,去年他登基称di时黎泰和姜正联手偷袭,他冒着生命危险保全了二人性命,此事也令吴晨很是不快,认为他有机会为熊族和父亲报仇却饶恕了仇人,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发现吴中元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如果武力征服牛族和鸟族,此时很可能还在打内战。
下午申时,吴中元离开了有熊,万山红此时应该在极北寒冰之地的烟云岛,但他没有往北去,而是往东南方向去了。
此时隗城众人已经在吴梅的保护下迁徙到了新建的垣城大兴,此时正在入住安置,他可以顺路过去跟众人再见个面。
再者,周饶国的族人也都被接了过来,被安置在离隗城不远的地方,也得过去见个面,打声招呼。
待客之道至关重要,隗城众人和周饶国人此番迁徙属于寄人篱下的投靠,心中定然带有几分忐忑和不安,这时候他们最为敏感,身为主人,态度一定要热情,安排一定要周到,稍有不慎,对方就会感觉受到了冷待。
除了这两件事情,东行还有另外三件事情,一是往夷人城池走一遭,东海战事结束之后他们直接回返中土了,没来得及跟夷人道别,此番过来跟他们道声谢,也将之前的战事结果说与夷人知道。
第二件事情就是去跟逐浪见个面,鲛人住在夷人东北方向的一处海岛上,城池分为岛上和水下两部分,鲛人大部分都住在水下的洞穴里,有数千民众,岛上的建筑主要供那些晋身紫气可以化生双腿的鲛人居住。
吴中元的到来受到了鲛人的热烈欢迎,热情款待必不可免,他先前与神族一战打出了威风,展现了人族的英勇和无畏。而逐浪得了龟龙盾,在鲛人看来鲛人一族就是天命辅弼吴中元的,在这种心态的作用下,敬畏亲近油然而生。
之前几站吴中元都是来去匆匆,来到此处吴中元没有急于离开,而是滞留了一夜,与逐浪等鲛人高层秉烛夜谈,谈话的主要内容是东海的情况以及日后协同作战的问题。
东海也是有龙族的,但东海龙族居于深海,平日里少往近海来,而鲛人也很少往深海去,故此鲛人一族与龙族少有接触,实则不止东海有龙族,四海都有龙族,可能与所主海域的方位有关,四海龙族的性情也不一样。
东海龙族五行属木,为青龙,虽有威严,但性情比较宽厚平和。
南海龙族五行属火,为赤龙,脾气非常暴躁,点火就着,不点火也着。
西海龙族五行属金,为白龙,狂暴嚣然,生性好杀。
北海龙族五行属水,为黑龙,深居浅出,玄阴诡秘。
现代有海陆空三军,近代历史的惨重教训证明了海军的重要性,鲛人就等同海军,一旦战事有需要,鲛族立刻自入海口逆流而上,参与发生在内陆河流上的各种战事。
诸事议定,天也亮了,吴中元起身告辞,升空南下,待得离开鲛人海域,改道向东,前往心月岛。
之前神族齐聚东海之滨,他很担心那场战事会影响到心月岛,前去查看心月岛是否安全是他此番东行的最后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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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啦,春节快乐!
【 在 Sapphirn 的大作中提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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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四十章 缜密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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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中元最先想到的是王欣然,他和王欣然最熟悉,也最亲近,不过转念一想便将王欣然排除了,王欣然对远古时期的环境并不是非常熟悉,而且王欣然没有灵气修为,故此并不是最佳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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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又想到了吴荻,吴荻很聪明,遇到棘手的难题可以与之共同揣度推敲,但再一想感觉吴荻也不是最佳人选,因为此番要往牛族和南荒去,而吴荻对中土之外的地域也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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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上姜南倒是方便一些,姜南对牛族和南荒都很熟悉,不过不久之前曾经带着姜南出去转了一圈儿,若是此番再带姜南出去,怕是会有厚此薄彼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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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不成三个全带上?可拉倒吧,三个女人一台戏,此番出去是寻找混元鼎的,可不是出去游山玩水,带上这么多女人,不用干别的,光是小心翼翼的拿捏平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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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带上一两个高阶巫师或是勇士?也不成,先前的东海战事己方死伤惨重,高阶巫师和勇士严重匮缺,之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都快一个萝卜两个坑了,每个人都忙的要死,当真抽不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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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犯愁,突然发现有工匠正在为前殿的外柱涂刷朱漆,见到大红色彩,突然想起一个人,万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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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就她了,万山红见多识广,学识渊博,而且对南荒非常熟悉,再者,烟云山收藏的竹简石碑也都是她搞到的,上面的内容万山红很可能研究过,最主要的是此人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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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定主意,先往后宫去,此番去的是东院,跟吴卿见个面,有些时日没去东院了,得过去打声招呼,本来他还担心吴卿会心存怨气,未曾想吴卿并没有心生不满,吴卿本身通情达理是一部分,主要还是意识形态的问题,封建社会男主外女主内,在女人的印象当中男人也不该成天围着老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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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在东院吃的,吃饭的时候哈巴狗就蹲在桌旁,这只哈巴狗是他自现代的宿主,带回来之后一直由吴卿照顾,爱屋及乌,吴卿对这只哈巴狗关怀备至,不管是人还是狗,卫生都很重要,只要干干净净的就显得很精神,不过这只哈巴狗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嘴上的毛儿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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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分别去见了三位正宫,给王欣然等人分派了差事,后宫不得干政是祖上留下的规矩,但此时处于非常时期,可以权宜从事,让王欣然去工部监事,黎二寿在不久之前的东海战事中殉职了,工部主事暂时由辅事黎铸接替,王欣然初来乍到,不太熟悉工部的情况,而且是中宫皇后,不能兼任官职,就让她去工部对火器制造进行指导,主要负责筹建兵工厂的相关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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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荻又给派回户部了,这回不是主事了,也是监事,其实干的还是主事的活儿,老瞎子统揽全集,再兼管户部也忙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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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南被派去了兵部,此前东海之战兵部辅事姜淮也战死了,此时兵部只剩下姜大花主事,姜大花粗枝大叶,他不是很放心,而姜南跟姜大花很熟,对行伍作战极为精通,也派过去当监事,跟姜大花一起管兵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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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排妥当,吴中元放心不少,户部,工部,兵部是三个重要部门,由王欣然等人监管他很放心。再者,有句话叫无事生非,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能闲着,闲着的直接后果就是没事儿找事儿,要么出去找事儿,要么在家里找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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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吴中元又去了一趟福寿院和学堂,不是去检查工作的,而是去看黄毛,老瞎子现在不需要它保护了,吴中元就将它派到了福寿院和学堂负责安保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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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毛此时已经恢复了精神,但它终究不是狗,见了吴中元也很亲近,却不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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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中元也没有进福寿院和学堂,不久之前的东海战事己方紫气高手死伤惨重,福寿院和学堂里住的都是各大城主的父母子女,此时的福寿院和学堂定是愁云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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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福寿院又去了趟储存木料的库房,寻了根紫檀木,他所用的玄铁箭矢是以铁木充当箭杆儿的,南海龙岛和东海之滨两场战事打下来箭杆儿损坏了不少,需要重新削制箭杆儿,紫檀木虽然硬度不如铁木,但也差不了许多,不过紫檀木比铁木要重上不少,会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威力和射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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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弓箭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箭矢在射出去之后箭杆并不是笔直的,在飞行的过程中一直是小幅度弯曲颤抖的,这种小幅度颤抖不但不会削弱箭矢的威力,还会增强箭矢的穿刺力度,紫檀木削制的箭杆儿弯曲颤抖幅度不够,故此威力会有所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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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眼金雕都被抓回来了,想要箭羽也不用往万仞山跑了,直接往后山捡,捡得羽毛正准备走,想了想又调头回来去了吏部,让黎万紫安排一下手头的工作,前往四方大营巡视各阶勇士的入职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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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安排既是出于工作需要,也是为祝千卫和黎万紫创造在一起的机会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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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万紫哪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正色应是,只道今天安排工作,明天就动身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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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得吏部大门,吴中元又想起一事,转身又去了后山祖陵,吴晨自弱水龙泽撤回之后一直独居在此,她孤僻惯了,不太合群,也不喜欢与人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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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俘获碧眼金雕的时候他曾经送了一只给吴晨,吴中元去到吴晨所在别院时吴晨正在喂食金雕,与其他人不同,她对吴中元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吴中元身份的变化而发生改变,比较平静也比较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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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中元来找吴晨并不是为了闲聊,而是出于公事,此前服用莲子晋身太玄的吴双在不久之前的战事中阵亡,在夷人和熊族之间他新开辟了两座垣城,一座名为大新,一座名为大兴,吴双是既定的大新城主,吴双阵亡之后,城主空缺,他想让吴晨前去替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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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中元说完,吴晨平静发问,“何时就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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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中元原本是想征求吴晨的意见,毕竟吴晨一个人独居惯了,可能不喜欢统辖垣城,未曾想吴晨竟然答应了下来,急忙接话落锤,“看你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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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点时间收拾一下东西。”吴晨说话的同时将一只山兔扔给了金雕,金雕嘴大,直接叼住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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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还要往别处去,这便走了。”吴中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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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晨点了点头,转而歪头看向吴中元,“你处事的风格很像你死去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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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中元笑了笑,转身退走,吴晨之所以一直对他很是冷淡,主要原因是将吴昊的死以及熊族的没落归咎于他,毕竟当年如果不是吴昊将他带回熊族,牛族和鸟族也不会围攻熊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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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去年他登基称di时黎泰和姜正联手偷袭,他冒着生命危险保全了二人性命,此事也令吴晨很是不快,认为他有机会为熊族和父亲报仇却饶恕了仇人,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发现吴中元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如果武力征服牛族和鸟族,此时很可能还在打内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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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申时,吴中元离开了有熊,万山红此时应该在极北寒冰之地的烟云岛,但他没有往北去,而是往东南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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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隗城众人已经在吴梅的保护下迁徙到了新建的垣城大兴,此时正在入住安置,他可以顺路过去跟众人再见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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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周饶国的族人也都被接了过来,被安置在离隗城不远的地方,也得过去见个面,打声招呼。
:
: 待客之道至关重要,隗城众人和周饶国人此番迁徙属于寄人篱下的投靠,心中定然带有几分忐忑和不安,这时候他们最为敏感,身为主人,态度一定要热情,安排一定要周到,稍有不慎,对方就会感觉受到了冷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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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这两件事情,东行还有另外三件事情,一是往夷人城池走一遭,东海战事结束之后他们直接回返中土了,没来得及跟夷人道别,此番过来跟他们道声谢,也将之前的战事结果说与夷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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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件事情就是去跟逐浪见个面,鲛人住在夷人东北方向的一处海岛上,城池分为岛上和水下两部分,鲛人大部分都住在水下的洞穴里,有数千民众,岛上的建筑主要供那些晋身紫气可以化生双腿的鲛人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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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中元的到来受到了鲛人的热烈欢迎,热情款待必不可免,他先前与神族一战打出了威风,展现了人族的英勇和无畏。而逐浪得了龟龙盾,在鲛人看来鲛人一族就是天命辅弼吴中元的,在这种心态的作用下,敬畏亲近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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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几站吴中元都是来去匆匆,来到此处吴中元没有急于离开,而是滞留了一夜,与逐浪等鲛人高层秉烛夜谈,谈话的主要内容是东海的情况以及日后协同作战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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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海也是有龙族的,但东海龙族居于深海,平日里少往近海来,而鲛人也很少往深海去,故此鲛人一族与龙族少有接触,实则不止东海有龙族,四海都有龙族,可能与所主海域的方位有关,四海龙族的性情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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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海龙族五行属木,为青龙,虽有威严,但性情比较宽厚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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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海龙族五行属火,为赤龙,脾气非常暴躁,点火就着,不点火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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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海龙族五行属金,为白龙,狂暴嚣然,生性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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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海龙族五行属水,为黑龙,深居浅出,玄阴诡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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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有海陆空三军,近代历史的惨重教训证明了海军的重要性,鲛人就等同海军,一旦战事有需要,鲛族立刻自入海口逆流而上,参与发生在内陆河流上的各种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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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事议定,天也亮了,吴中元起身告辞,升空南下,待得离开鲛人海域,改道向东,前往心月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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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神族齐聚东海之滨,他很担心那场战事会影响到心月岛,前去查看心月岛是否安全是他此番东行的最后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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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自「今日水木 on iPhone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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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 忠人之事
天格九阶与地格九阶有诸多不同,其中之一就是晋身天格九阶之后可以御气而行,不再需要落地借力,正因如此,吴中元赶赴心月岛也就不再需要借助飞禽和坐骑。
此时是卯辰之交,也就是早上七点左右,吴中元是昨天下午三点左右离开有熊的,十几个小时除了赶路还探视了隗城,周饶国,夷人,鲛人,其效率只能用惊人来形容。
不管做什么都要有条理,所谓条理,指的是合理规划和安排工作以及生活的能力,其本质是一个人的前瞻性,说的文雅一点儿就是谋而后动,早在出发之前吴中元就已经规划好了路线,先去哪儿后去哪儿,怎么做才不浪费时间,才不跑冤枉路,他都想好了。
条理的本质是前瞻性,而前瞻的前提是智商加心静,智商不够脑子就是糊涂的,只能闷着头走一步看一步,而心不静则思绪杂乱,无法进行细致周全的前瞻和计划。
大部分人都喜欢有条理的人,因为这种人有条不紊,逻辑清楚,周详缜密,少有疏漏,与这种人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但也有很多人不喜欢有条理的人,因为跟这种人在一起他们会发现自己有很多不足,很难产生优越感,也正是基于这种心态,看乡村扯淡故事耍宝卖彪的观众,远远多于看百家讲坛传授知识的观众。
赶赴心月岛的途中吴中元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像这样每隔一段时间去心月岛探视一番,怕是很难保证心月狐的安全,虽然心月岛有毒气防护,而且在毒气遭到破坏之后猴子就会敲锣,心月狐听到锣声就会散出灵气布起灵气屏障将岛屿罩住,之后岛屿会沉没入水暂时躲避,但是这两种安全措施只能抵御寻常的入侵者,别说天格修为了,便是不惧毒气的紫气勇士也有侵入的可能。
但是总往心月岛跑也不是长久之计,麻烦倒在其次,每去一趟就有被跟踪的可能,这是最要命的。
但是如果不去探查,出问题了岂不负人所托?万寿珠和九叶青莲都是黑衣老者送赠,说白了就是已经得了人家的好处了,如果再把人家托付的事情办砸了,脸皮往哪儿搁?
如果心月岛上是宝物或者其他什么死物,被偷走了还有寻回来的可能,但心月岛上最珍贵的东西是心月狐,那可是令男人垂涎,令女人生妒的绝世尤物,不管登岛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心月狐都会被侵犯攻击。
仔细想来,想要加强对心月狐的保护只有两种办法,一是自心月岛布置灵气屏障,但是以他此时的修为,想要自心月岛布下灵气屏障还有些勉强,不过好在布下的灵气屏障并不为阻隔入侵敌人,只是为了起到告警的作用,能让他在第一时间感知到有人侵入了心月岛。
但是这个办法有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总会有飞鸟和海兽误入海岛,那只母猴子每天的日常工作中就有一项是将那些被毒雾毒死的飞鸟和海兽的尸体扔回海里,这也就决定了灵气屏障这个办法不可行,警报被触发一次他就得跑一次,每天不用干别的,光往东海跑了。
除此之外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那就是施展七窍灵通将那只母猴子收为扈从,七窍灵通是主人与扈从产生感应,扈从无法主动与主人联系,但这个是可以通过调整控制的,可以允许猴子在岛上有外人进入时主动与他感应联系,这个办法是最安全,也是最缜密的,唯一的弊端就是他得浪费掉一个扈从的名额,要知道扈从和主人一旦建立心灵感应,就会持续终生。
七窍灵通最多只能可以感应俘获七只扈从和坐骑,他已经有了大傻,黄毛,三爷,穷奇,还剩下三个名额,五道封印尚未消失,大的战斗尚未打响,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三个名额并不多,浪费掉一个他不确定值不值得。
不过沉吟良久,他还是决定用掉一个名额,将那母猴子收为扈从,对心月岛进行严密掌控,确保心月狐万无一失。
吴中元很清楚自己付出的是什么,随着灵气修为的提升,他可以感应俘获更加强大的凶禽猛兽为坐骑,他收了一个母猴子,就可能失去另外一个比穷奇更强大的扈从。
每个人都会权衡得失,但不同的人价值观是不一样的,吴中元之所以决定这么做,是因为在他看来这么做是值得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万一心月狐受到了伤害,他辜负了亡人所托,日后即便他平定六道,立下无量功德,也难以释怀自己负人所托的遗憾和污点,人不怕别人否定自己,最怕自己否定自己,这个遗憾和污点他背负不起。
打定主意便不再犹豫,催动灵气赶赴心月岛。
还好,岛上一切如常,并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吴中元取出自有熊带来的点心递给猴子以作奖励,然后施展七窍灵通将其收为扈从,他连穷奇都能收服,收服一只母猴子自然不会有任何困难。
收服了猴子,限定它只有岛上发生意外才能主动与他感应联系,吴中元彻底放下心来,用掉了一个名额也是值得的,如果感觉痛苦惋惜或是万分纠结,那就说明黑衣老者瞎了鸟眼看错人了,他与别人没什么不同,并不值得托付。
为心月狐添加琴弦,开启机关检视甲片,然后巡视岛屿,最后摘了些果子急匆匆的走了,之所以匆忙离开是因为快到中午了,而心月狐每天都会在中午时分抚琴,他每次过来都尽量不看心月狐,这个岛上没有其他人,不管他做什么都没人知道,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来说,做到暗室不欺是很难的,他对心月狐的美貌也并不是完全免疫,只不过能够克己复礼,强行压制罢了。
离开心月岛,径直向北,烟云岛在此处西北方向,往北走有点绕路,但吴中元是故意往北走的,主要是为了确定朝.鲜半岛现在有没有人类居住,事实证明这时候半岛已经有人了,只不过是一些零散的土著部落,开化程度也不高,与中土之外的那些小部落大致相仿。
朝.鲜一词最早出现于山海经,是个非常古老的词汇,现代考古学家对朝.鲜的起源存在一定的争议,吴中元往这里来既有考证的成分,也有巡查疆域临界的意味,身为君王,得对中土之外的邻邦有所了解才行。
虽然可以御气而行,但玉虚修为尚不足以催生祥云,身在高空居高俯视还是有些心里不踏实,倒也不是担心会掉下去,而是人毕竟不是飞禽,身在半空总不如脚踏实地来的踏实。
朝.鲜半岛南北长,东西窄,长约八百公里,宽近四百公里,完整的半岛还是很大的,但是近代分裂成了两个国家,朝.鲜与福建大小差不多,而韩.国则跟浙江面积相近。
吴中元飞抵半岛的时候太阳尚未下山,为免引起土著部落的惊慌,在经过部落聚居地的时候吴中元就会降低高度,一来可以隐藏身形,二来可以近距离的进行观察,除了观察风土人情,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观察半岛部落的穿戴和衣着,先前自东海之滨与神族激战,神族的两百余人之中有不少人的衣着穿戴不是中原风格,他要确认一下神族会不会隐藏在这里。
观察几处部落之后得出了结果,这里的部落衣着穿戴很是粗陋,与那些身穿奇装异服的神族勇士大相径庭,除此之外还得出了另外一个结果,那就是半岛的本地人与后世没有动刀整容的朝.鲜人容貌更接近。
二更时分,吴中元召来了穷奇改道西北,此前他曾经去过极北寒冰之地,但是走的不是这条路,方位略有偏差,途中耽误了不少时间,日落时分方才寻到了羽人所居住的城池。
动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赶到目的地天还没黑,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有两个原因,一是穷奇飞的很快,二是极北寒冰之地与中原地区有几个小时的时差。
确定羽人安好,吴中元便没有耽搁停留,疾飞而过,往烟云岛去。
烟云岛离羽人所居住的地方并不很远,直线距离也就三百里左右,片刻即至,烟云岛之所以叫烟云岛是因为岛屿常年萦绕着厚厚的雾气,烟云岛呈梭形,面积不大,南北长约五里,东西比较窄,只有两里,岛屿正中有处温泉,那座圆形石屋位于岛屿北端。
吴中元神授穷奇自石屋附近降落,落地之后发现石屋已经被安上了房门,而此前是没有房门的。
石屋周围有明显人类生活的痕迹,万山红应该就住在这里。
“万山红。”吴中元伸手敲门。
“你应该喊姐。”声音自南面传来。
吴中元闻声回头,却没看到人,只看到一只巨大的老鹰蹲在温泉不远处。
“你怎么来了?”万山红问道。
由于温泉周围有热气萦绕,吴中元便看不到万山红,但声音是自温泉发出的,万山红应该在温泉里泡着。
“快出来,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吴中元说道。
“哈哈哈,我没衣服穿,出不来。”万山红笑道。
“你衣服呢?”吴中元问道。
“刚洗了,在石头上烘着呢。”万山红说道。
“你……”
“你什么你,有什么事你说就是了,这里又没有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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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二章 极北之夜
“这件事情比较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赶紧出来。”吴中元催促。
“我的衣服是湿的,穿不得。”万山红的声音很是慵懒。
“你就一身儿衣裳?没有更换的?”吴中元问道。
“床上有个包袱,拿给我。”万山红说道。
吴中元伸手拉开了房门,房间被打扫的非常干净,里面添置了许多东西,家具和生活器皿一应俱全,应有尽有,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女人气息。
这处石屋是圆形的,在右侧有个竹床,上面有被褥等物,吴中元找到了那个包袱,提醒过后扔给了万山红。
他也没有一直在外面等着,而是回到房中打量房中布置,不得不说万山红真的很会享受生活,把一处闭关的所在布置的跟雅舍一般,单是这些家什器皿就得往返搬运好多次。
片刻过后,万山红推门而入,将包袱放归床上,然后坐在床边以毛巾擦拭头发,“说吧,什么事?”
吴中元也没有圈绕,直涉正题,“你对混元鼎了解多少?”
“伏羲当年使用的那只?”万山红随口反问。
“对。”吴中元点头,吴季所用的玄铁长剑就出自混元鼎,而那把玄铁长剑是万山红的收藏,故此万山红对混元鼎有所了解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想炼什么,炼器?炼丹?还是炼自己?”万山红又问。
吴中元不太明白万山红的话,歪头问道,“什么意思?”
万山红说道,“相传混元鼎一鼎三炉,甲炉炼人,乙炉炼器,丙炉炼丹。”
“丹鼎还能炼人?怎么炼?钻进去用火烧?”吴中元脑海里浮现出了孙悟空在太上老君丹炉里的情景。
“哈哈,不晓得,”万山红笑道,“洪荒之后混元鼎便没有出现过,我对它也不是非常了解,怎么,你想找混元鼎?”
“有找到的可能吗?”吴中元问道。
“肯定有找到的可能,只不过这种可能很小,”万山红放下毛巾,走到吴中元对面坐下,提壶倒水,“实话也不瞒你,早些年我曾经尝试寻找过混元鼎,不过找了许久也未能找到。”
“传说混元鼎可以炼制天格九阶的补气丹药,此事是不是谣传?”吴中元问道。
“应该不是谣传,”万山红端杯喝水,转而还杯桌上,“烟云山的地宫里有几本炼丹的古籍,其中有提到混元鼎,混元鼎并非铜铁熔铸,而是混沌初开,天地双分之后遗留下来的神异事物,兼具阴阳,齐全五行,内藏乾坤,自成世界。”
万山红说完,吴中元缓缓点头,万山红的说法与老瞎子所说基本吻合,不过万山红说的有点儿跑题了。
“混元鼎当真可以炼制天格九阶的丹药?”吴中元进一步确认。
“可以,但前提是找到足够的炼丹灵物,”万山红说道。
“熔炼丹药有无上限?”吴中元问道,言罢,见万山红面带疑惑,知道她没听明白,便补充解释,“混元丹炼制的丹药最好能达到什么品阶?”
“好像并无上限一说,”万山红摇了摇头,“包括混元鼎在内的所有丹炉鼎器都只是一种灵气转移的器皿,最终会生出何种品阶的丹药,还得看投入了什么样的灵物。要知道寻常丹鼎熔炼丹药,灵物所蕴含的灵气会因为炙热高温而损耗减少,但混元鼎不会,它能将所有投入其中的灵物所蕴含的灵气尽数化为丹药,物尽其用,不会有分毫损耗。”
万山红说到此处略作停顿,见吴中元没有插言,便继续说道,“这还不是混元鼎最为神异的地方,寻常丹鼎熔炼丹药需要斟酌推敲各种灵物的五行比例,只要搭配有误,五行失衡,炼丹就会功亏一篑。但混元鼎不需如此,不管是生长多年的天材地宝,还是凶禽猛兽的灵角内丹,只要蕴含灵气就可投入其中,混元鼎会自行转变五行,确保阴阳均衡,炼丹功成。”
“如此神奇?”吴中元好生惊诧。
“如此神奇。”万山红离座起身,走到床边拿过一卷儿绢布仔细折叠,然后往自己的头上圈绕捆扎。
吴中元第一次遇到万山红的时候万山红头上就缠着一卷花布,这是她们部落特有的装束,吴中元亦不感觉意外,沉吟过后再度说道,“据我所知混元鼎熔炼丹药也是需要进行五行配比的。”
万山红歪头看他,等他继续讲说。
吴中元又道,“多年之前曾经有人自连山夼售卖三面铜牌,这些铜牌上刻的就是使用混元鼎炼丹时各种灵物的配比方法。”
万山红摇头说道,“你对炼丹少有了解,丹药并不是只有提升修为和补充灵气这两种,还有疗伤,祛毒,强身,通络等专属丹药,你所说的铜牌应该就是此类。”
听得万山红言语,吴中元恍然大悟,缓缓点头。
“你所说的那三面铜牌又是怎么回事?”万山红随口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吴中元说道。
“慢慢说,又不急于一时。”万山红说道。
吴中元没有自三面铜牌说起,而是自近期发生的事情说起,先说东海战事,再说己方目前的处境,最后才将老瞎子所说的三条线索详细的告知了万山红,他连金简玄文都给了万山红,足见他对万山红是何其信任,关于混元鼎的相关线索自然也不会瞒她。
听完吴中元的讲说,万山红眉头微皱,久久不语。
吴中元知道万山红在回忆思虑,便没有急于说话,容她从容思考,仔细回忆。
片刻过后,万山红收回思绪出言说道,“距年底只剩下九个月,形势很是严峻,你麾下的那些勇士没有足够的时间吐纳练气,提升修为,你找混元鼎是对的,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倘若封印消失,我们根本就守不住四方大营。”
听万山红口称‘我们’,吴中元心中大慰,此前他曾经敕封万山红为永寿公主,他没拿万山红当外人,万山红也没有袖手旁观,置身事外。
“依你之见,寻找混元鼎我们有几成把握?”吴中元问道,刚才万山红沉吟回忆,无疑是将他所说的几条线索与自己当年寻找混元鼎时所掌握的线索进行串连分析,以此推敲找到混元鼎的可能性。
“说不好,”万山红摇头说道,“得去过牛族,蛇族还有太平寨才能知道,不过时间过的太久了,牛族那个易换铜牌的洞玄勇士怕是很难寻到……”
“此人左手缺失了三根手指。”吴中元说道。
“我不是担心我们找不到他,而是担心他已经死了。”万山红说道。
“哦。”吴中元点头。
万山红又道,“还有售卖两枚补气丹药给太平寨姓周头目的蛇族老者,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南荒的情况我比你了解,这些人成天打打杀杀,刀口舔血,朝不保夕。”
吴中元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些我也想到了,没别的办法,尽力而为吧。”
见吴中元有些忧虑,万山红宽慰道,“事在人为,多费些心,多跑些腿,还是有可能寻到混元鼎的。”
吴中元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你吃饭不曾,饿不饿?”万山红问道。
“不饿,”吴中元随口说道,“你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甚好,”万山红说道,“此处甚是安静,无人打扰,静思深远,出世无我。”
“咱什么时候动身?”吴中元问道。
“天色已晚,咱们便是赶去中原也做不得别的,不如歇上一晚,明天早起上路,”万山红说到此处歪头看向吴中元,“可好?”
“这个,这个……”吴中元环视左右,石屋里只有一张床,若是答应在这里住上一晚,定然不得心静安宁,这个了半天,终于想起穷奇还在外面,“此处严寒,穷奇怕是耐受不住,不如早些走了吧。”
“让它走了便是,明日同乘巨鹰南下。”万山红说道。
吴中元踌躇良久,最终勉强同意,神授穷奇先行回返。
万山红囤积了不少食物,她不是一个苛刻自己的人,准备的食物大多精细,除了食物还有酒水,石屋里有火盆,悬吊烹煮,对饮说话。
吴中元猜到万山红一定会跟他开玩笑,而万山红也没有令他失望,言语之中多有说笑戏弄。
都是成年人,而且都是聪明的成年人,是真有意思还是假有意思都心知肚明,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任何的玩笑都有真实的成分,之所以用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只是为了给自己留个台阶下,以免被对方拒绝之后自己下不来台。
虽然此前吴中元严词拒绝,婉言谢绝都用过了,但万山红就是贼心不死,连连戏弄,屡屡挑逗。
遇到这种情况,男人应该怎么办?
这是吴中元在思考和犹豫的,面对她人的友好和善意,一本正经,装模作样的严词拒绝,以正人君子和柳下惠自居,是不是太虚伪了?
但是明知对方对自己有意思,还不拒绝,欲拒还迎,暗暗享受这种被异性喜欢的虚荣,这不是玩暧昧是什么?是不是太猥琐了?
往前是猥琐,往后是虚伪,怎么做都不对,死结。
好在万山红虽然多有挑逗戏弄,目的性却并不强,说的难听一点儿就是虽然想引诱他却并不是非要睡了他,二人都能把握尺度,言谈叙话只在绿线和黄线之间,不曾跨越黄线,更不曾触及红线。
三更时分,二人各自安歇,万山红睡床,吴中元打地铺。
躺下没多久吴中元就睡着了,睡着之前脑海里最后的念头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是不可能有纯友谊的,如果有,那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男人没本事,二是女人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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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三章 暧昧
万山红睡的好不好吴中元不知道,吴中元只知道自己睡的很好,外面雪花纷飞,寒风呼啸,与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相比,他更喜欢这种刮风下雪光线偏暗的天气,有的只是大自然的声音,没有俗世聒噪的喧嚣。
天格九阶大致对应后世的地仙,天仙和金仙,玉虚修为相当于地仙极致,距天仙只有一步之遥,虽然仍有肉体凡胎的各种需求,却也不似凡人那般有着硬性的要求,以睡觉为例,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就多睡一会儿,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加急处理,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也没什么大碍。
由于心情较为放松,吴中元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次日卯时,醒来之后抬头看向床上的万山红,却发现万山红已经醒了,正枕臂侧卧,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漂亮的女人就像一道美丽的风景,真的能够令人心情愉悦,男人都喜欢跟那些能令自己感到快乐的女人在一起,赏心悦目的外貌是其一却不是唯一,除此之外还有聪明,善良,宽容,细心,温柔,体贴等诸多正面的性格和品德。
反过来亦然,女人也都喜欢能令自己感到快乐的男人,英俊的五官和潇洒的身形只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还有真诚,博学,幽默,富足,大方,负责等各种优秀的品格。
如果非要分出主次,那女人除了容貌之外,最重要的三个品格应该是善良,聪明,温柔。
而男人除了容貌之外,最重要的三个品格应该是大方,真诚,责任。
之所以把大方排在首位,那是因为一个男人如果抠门儿,跟女人斤斤计较,那就完了,彻底完了,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喜欢一个抠门儿的男人,就像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喜欢一个恶毒的女人一样。
见吴中元看向自己,万山红冲其笑了笑,这一刻吴中元当真有如沐春风之感,回以一笑,万山红眯眼再笑。
暧昧,如假包换的暧昧,铁证如山的暧昧。
什么是暧昧?在世人的眼中暧昧就是勾三搭四,就是欲拒还迎,就是心术不正,就该千刀万剐,实则这都是理解的错误,暧昧本身是个中性词,在汉语词典的解释中泛指那些介乎友情之上,爱情之下的不明朗的男女关系。
人的学识水平和理解能力有高有低,也不是所有人都善于总结,在吴中元看来,所谓暧昧就是发乎于心,止乎于礼。面对着美好的事物,如果完全奉行礼教,直接视其为洪水猛兽而退避三舍,那不是正人君子,那是虚伪而不敢正视。如果完全违背礼教,不顾后果的往上扑,那也不是爱情至上义无反顾,那是不负责任的道德败坏。
彼此微笑过后,吴中元出言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多大了?”
“你看我多大我就多大。”万山红笑道。
“我如果走过去,你会怎么做?”吴中元笑问。
“你可以试试。”万山红亦笑。
“你希望我试吗?”吴中元又问。
“希望。”万山红微笑点头。
“哈哈哈,我不试。”吴中元站立起身,伸了个懒腰,“起来,收拾上路。”
万山红撑臂坐起,“你是怕我赖上你,还是怕受到世人的非议,背上滥情的骂名?”
吴中元笑道,“哈哈哈,我不怕你赖上我,更不怕背负骂名,我是人族黄帝,我想娶几个就娶几个,历史评价一个皇帝的好坏,是不会将其娶了几个皇后或贵妃考虑在内的,除非多的离谱,而我连熊族大吴标配的三宫四院都没娶满,谁有资格指责我?”
“那你究竟在顾虑什么?”万山红问道,不是幽怨的问,而是好奇的问。
“你想听真话?”吴中元反问。
“说。”万山红点头。
“我只说这一次,以后类似的谈话我不希望再发生,不然会破坏我们之间的默契。”吴中元说道。
“好。”万山红再度点头。
吴中元正色说道,“我是乱世的黄帝,是众矢之的,抗击五道强敌,我很难有好下场,我不希望有太多的拖累和牵挂,更不希望有太多的人为我殉葬。”
万山红点头过后出言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纳娶她们?”
“因为她们本来就在这艘船上,好了,快起来,收拾上路。”吴中元走到门口,推门而出。
万山红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连包袱也没带,二人自温泉溪流旁洗漱过后,驱乘巨鹰升空南下。
万山红此前骑乘的是白鹤,此番之所以换成了巨鹰是因为白鹤是候鸟,不耐寒冷,而巨鹰是北方的留鸟,能够耐受极北寒冰之地的严寒。
此时刮的是北风,二人顺风南下,辰时动身,巳时刚过便进入中原地界,吴中元指点路径,引着万山红往连山去。
中午时分,二人赶到连山,见到了姜亲王姜韬。
姜韬以为吴中元此番前来是为了检查龙涎香的落实情况,不等吴中元开口便主动汇报,只道境内所有民众都已经闻嗅了龙涎香,严格落实,无一疏漏。
吴中元对姜韬的工作予以了肯定,不过二人此番前来主要是为了探查当年姜正下令灭掉连山夼的动机以及详细过程,由于此事发生于数年前,故此姜韬对此事印象非常深刻,姜正当年之所以要灭掉连山夼是为了取而代之,姜正一直想自连山进行易换,不灭掉连山夼,西域那些小部落进行易换便不往连山来,所谓连山夼私通贼寇只是出兵剿灭的借口。
不过此事姜韬并未参与,带队的是勇王姜振。
既然是姜振带队,此事自然只能去找姜振进行了解,之后吴中元又向姜韬确认了另外一个情况,那就是牛族境内哪一处垣城出产硝盐。
据姜韬所说,由于牛族远离东海和南海,故此民生消耗的盐巴主要来自硝盐,也就是矿盐,出产硝盐的垣城共有三处,分别为圭山,湖山和庆山,其中圭山和湖山产量较少,西南方向的庆山产量较多。
问明情况,吴中元便告辞离去,并未在连山吃午饭,也没有向姜韬说明为什么要探查此事。
姜振的王府设在枭山,二人赶到时午时未过,姜振正在吃午饭,见二人来到,急忙吩咐厨下整治酒宴,洗尘接风。
姜振比姜南大几岁,比吴中元的年纪也大,但姜振对吴中元这个黄帝兼妹夫甚是尊敬,一来吴中元待他甚厚,各种赏赐。二来吴中元在此前的东海战事中表现出的英勇令他甚是佩服,姜振自己就是鹰派猛将,最佩服的就是吴中元这种骁勇善战的人。
吴中元也没有多做圈绕,直涉正题,询问当年剿灭连山夼的细节,吴中元自雅利安人城外敕封万山红为永寿公主时姜振是在场的,知道她不是外人,姜振便无有顾忌,如实讲说。
姜振讲说的时候吴中元和万山红只是安静聆听,并没有开口打断。
待姜振说完,饭菜也上桌了,三人入席,吴中元和姜振问答说话,万山红自顾吃喝。
姜振当年剿灭连山夼时所带的勇士大多来自牛族西南和正西方向的垣城,这些城池眼下大部分都归他统辖,由于一直在这片区域驻防,姜振对这些城池的情况就非常熟悉,包括出产硝盐的庆山。
由于易换铜牌一事发生在三十年前,且两个当事人当年都已经五十多岁了,吴中元便不抱希望姜振能够知道他们的情况,但既然来了,总要问上一问。
令他没想到的是姜振对易换双方都有印象,姜振并不认识那个出售铜牌的丑八怪,却知道在此处正西数百里外有个名叫麻风岭的寨子,寨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吴中元形容的那种丑陋长相。
而那个换走铜牌的庆山勇士,姜振对他也有印象,原因是此前吴中元敕封他为勇王,并分给他五座垣城,这其中就有庆山,受封之后姜振对五处垣城以及其所辖的邑城和围城进行了巡视,对老一辈儿的勇士进行了走访和慰问,期间就见到过一个左手缺失了三根手指的老勇士,此人叫什么姜振记不得了,却知道此人住在庆山本城,八十多岁,早年在战事中失去了三根手指,此后便一直负责庆山的后勤事务。
此人现在还活着,但身体不太好,患有肺痨,咳的很严重。
万山红原本吃的从容悠闲,听姜振说到此节,便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她虽然跟吴中元相处时间不长,却知道吴中元注重工作效率,在重要的事情和紧要环节上会分秒必争。
吴中元没想到事情能够进展的这么顺利,担心那老勇士会病死,也顾不得吃饭,拿了些点心就与二人动身上路,前往庆山。
庆山离枭山不远,半个时辰三人便赶到了地头儿,庆山城主姜秀在不久之前的东海战事中阵亡了,此时主事的是副城主姜广平,姜振知道那老勇士的住处,也不寻姜广平带路,直接带着二人找到了老勇士所住的院子。
院门是开着的,吴中元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自院子正屋的北墙下坐着晒太阳,露在外面的左手缺失了三根手指。
眼见人还活着,吴中元放下心来,三人进屋,老勇士认得姜振,姜振引见,老勇士惊惶非常,颤抖礼拜,“属下姜祝,拜见sheng上。”
吴中元急忙将其扶起,搀扶进屋。
万山红跟了进去,姜振反手带上房门,守在门外。
姜祝已经八十多岁了,但是臣子就是臣子,吴中元将其扶进主位,自坐客位,直呼其名,“姜祝,寡人此番前来乃是为了探查一件多年之前的旧事,你好生回忆,如实回答。”
吴中元的严肃把老头儿吓坏了,颤悠站起,急咳连连,“圣……sheng上……sheng上且问。”
万山红上前扶姜祝落座,给他倒了杯水,然后自归己位。
“三十年前你可曾自连山夼以硝盐易换过几面铜牌?”吴中元沉声问道。
“三十年前?”姜祝年迈老朽,记忆模糊。
“对,三十年前的秋天,傍晚时分。”吴中元问道。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但吴中元提醒的甚是详细,姜祝很快回忆想起,“对,对,对,确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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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四章 亡灵的诅咒
眼见姜祝记得此事,吴中元暗暗松了口气,“你可认得那个与你易换铜牌的人?”
“认得,是麻风岭的胡老三。”姜祝说道。
“甚好。”吴中元缓缓点头,此前姜振曾经说过麻风岭的人大部分是丑陋模样,他正打算来过庆山之后便往麻风岭去,而姜祝也证实了当年那个易换铜牌给他的人出自麻风岭,而且还知道此人的名字,如此一来想要探寻就容易许多。
“不过胡老三早已死去多年,sheng上寻他不到了。”姜祝说道。
“意料之中的事情,”吴中元摆了摆手,“那铜牌共有几面?”
“三面。”姜祝说道。
“现在何处?”吴中元追问。
“前些年作为贺礼送给了城主姜秀。”姜祝回答。
“几年前?”吴中元继续追问。
“五年?也可能六年,人老了,记性也差,记不清了。”姜祝摇头。
见吴中元有起身的意思,万山红出言问道,“你为何要将那三面铜牌作为贺礼送给姜秀?那三面铜牌有何神异之处?”
姜祝闻言转头看向万山红,他并不认识万山红,但是连勇王姜振都留在门外,万山红却能同行进屋,足见万山红与吴中元关系匪浅,想到此处便不曾避讳隐瞒,出言答道,“那三面铜牌上记载的是炼丹之法,姜秀精通炉火炼丹之术,此物对他可能大有用处。”
万山红又问道,“那三面铜牌你得自三十年前,为何直到五六年前方才馈赠他人?”
姜祝闻言略显尴尬,犹豫良久方才讪讪说道,“城主过寿,每年我等众人都要呈上贺礼,早些年老朽还有司职在身,可寻得像样的寿礼,年迈居家之后难得长物,只能将那三面铜牌作为贺礼送给了城主大人。”
腐败在历朝历代都是存在的,吴中元虽然气恼却并未表现出来,只是接口问道,“你将铜牌送给他,他是何反应?”
“欣喜若狂,多有回礼。”姜祝说道。
听得姜祝言语,吴中元和万山红对视了一眼,姜秀的举动说明他知道这三面铜牌的价值。
“启禀sheng上,在将铜牌送给姜秀之前,老朽曾有拓印留存。”姜祝主动汇报。
吴中元大慰追问,“拓本现在何处?”
姜祝颤悠起身,往东屋去,吴中元看了万山红一眼,后者会意,上前搀扶,与姜祝同往东屋。
一阵翻动的声响过后,二人自东屋出来,姜祝手里拿着一卷绵布,绵布已经发黄,解开捆绳儿,铺展开来,正是三面铜牌的拓本,其文头内容与老瞎子所说完全对应。
吴中元逐一看过,重新捆扎,然后自腰囊里拿出两枚补气丹药和一枚深蓝丹药放到桌上,受天赋所限,姜祝这三十年中修为提升异常缓慢,至今不过蓝气修为。
“这三枚丹药你收着,”吴中元沉声说道,“我们今天的谈话不要跟任何人说起,否则祸及子孙。”
姜祝诚惶诚恐,连连道谢,不迭承诺。
二人也不多待,推门而出,姜振快步迎了上来,低声问道,“可要去往姜秀的住所?”
姜振这句话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他听到了二人与姜祝的谈话,二是此人少有城府,不会装聋作哑。
也正因为姜振不会装聋作哑,吴中元才喜欢此人,实则他很清楚以姜振的灵气修为,三人自屋里的谈话姜振能听得一清二楚,之前告诫姜祝的话实则也是在间接告诫姜振。
“带路。”吴中元冲姜振点了点头。
姜振先行,二人后随。
由于姜秀战死不久,他的家眷尚未自城主府邸搬出来,三人径直前往,途中与闻讯赶来的副城主姜广平走了个碰头,四人同行,去往城主府邸。
得知黄帝亲临,姜秀的家眷惶恐出迎,吴中元也没有与他们多说什么,直接命姜秀正房遗孀将他们带到姜秀的储物之所。
用现代的话说姜秀就是个大贪官,姜秀遗孀做贼心虚,多有畏惧恐慌,但黄帝亲临她焉敢蒙蔽欺瞒,只得将三人带到了位于府邸地下的密室。
密室里是姜秀一辈子搜刮来的各种事物,与现代的贪官相比,姜秀贪的这些东西也不算很多,但是放在物质匮乏的远古时期,姜秀已经算是巨贪了,姜秀的遗孀只当三人是来抄家的,吓的跪倒在地,抖如筛糠。
三人亲自动手,大肆翻找,费时良久却并没有寻到那三块铜牌。
搜寻无果,吴中元将视线移到了遗孀身上,此人年纪在四十上下,既然知道密室开启的机关,就说明与姜秀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姜秀有什么事情应该不会瞒她。
一经询问,这遗孀果然知道那三面铜牌的下落,两年之前姜秀将那三面铜牌送给了牛族族长姜正。
姜振这些年一直驻防在外,跟父亲姜正和哥哥姜韬关系很是一般,听得遗孀言语,转头看向吴中元,眼神之中多有询问意味。
吴中元摇了摇头,而今他已经拿到了三面铜牌的拓本,原件反倒不是那么重要了,也没必要再往连山跑。他寻找的是混元鼎,铜牌是自麻风岭流传出来的,寻找的重心应该放在麻风岭。
见吴中元摇头,姜振又环顾四周,最终视线落到了瑟瑟发抖的遗孀身上。
“这是你的封地,你酌情处理吧。”吴中元随口说道,言罢,想到姜秀已经战死,此时抄家有失仁义,便临时改变了主意,“罢了,功过相抵,不赏不罚,东西给他们留下吧。”
“遵圣谕。”姜振点头应声。
那遗孀吓傻了,连谢恩都忘了,直到姜振提醒,她方才回过神来,磕头捣蒜,声泪俱下。
吴中元也不曾滞留,与万山红先行离开了密室,姜振留在后面,告诫姜秀遗孀守口如瓶,莫要声张。
离开城主府邸,姜振出言说道,“麻风岭在此处正西四百里外,寨子里有两百多人,世人谣传那里的人之所以丑陋骇人乃是患上了麻风恶疾,但是我们曾经派人过去查看过,他们所患的并不是麻风病,而是一种寻不到病因的怪病,由于麻风寨祖上以盗掘坟墓过活,故此有人怀疑他们是亵渎亡灵,遭到了诅咒。”
吴中元闻言微微皱眉,他虽然身处远古时期,却接受过现代的高等教育,诅咒一事多为无稽之谈,不足为信。
“若是sheng上无有差遣,属下这便回去了?”姜振说道。
吴中元没有立刻接话,姜振知道二人接下来要往麻风岭去,担心自己多余碍事儿,故此才会说明情况主动告辞,由此可见姜振也并不是一介武夫,脑子还是很灵光的。
沉吟过后,吴中元开口说道,“你也别急着回枭山,你辛苦一下,去一趟连山,查找一下那三面铜牌的下落。”
“好。”姜振点头。
“早去早回,今天晚些时候我们还回枭山落脚。”吴中元说道。
姜振再度点头,三人兵分两路,姜振往北,二人向西。
离开庆山,万山红说道,“吉人自有天助,此行甚是顺利。”
“没找到混元鼎,便不敢说顺利,“吴中元转头看向万山红,“麻风岭是怎样一处所在?”
万山红摇了摇头,“麻风岭位于西漠,我平日里少往这边来。”
吴中元说道,“姜振刚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麻风岭的人祖上以盗掘坟墓为生,胡老三手里的那三面铜牌很可能是他本人或是族人自某处陵墓里带出来的。”
万山红看了吴中元一眼,未置可否。
吴中元又道,“如果真是这样,混元鼎就被埋在一处五千年前的古墓里。”
万山红没接吴中元的话,而是出言说道,“麻风岭众人很可能遭受了混元鼎的诅咒。”
“何出此言?”吴中元不解。
“你对混元鼎了解多少?”万山红反问。
“不多。”吴中元摇头。
“混元鼎能够炼制天格九阶的丹药,但与此同时带来的也是无尽的杀戮和掠夺,”万山红说道,“此鼎可以平衡阴阳,中和五行,所有蕴含灵气之物都可以投入其中化为补气丹药,为了抢夺天材地宝和异类内丹,你可以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听得万山红言语,吴中元缓缓点头,按照万山红的说法,混元鼎就如同一座焚.尸炉,练气之人为了得到提升修为的补气丹药,会四处抢夺,肆虐杀戮。
“混元鼎不但阴气极重,还带有亡灵怨气,麻风岭众人定是受到了亡灵的诅咒。”万山红说道。
吴中元说道,“麻风岭众人面露丑陋由来已久,按照你的说法,他们应该早在多年之前就已经进入过封存混元鼎的陵墓,那三面铜牌并不是胡老三本人带出来的。”
“有这种可能。”万山红点头。
吴中元也没有与万山红争论,二人此时正乘坐飞禽前往麻风岭,具体的情况很快就能知晓。
麻风岭很好找,是一处依山而建的山寨,与寻常村寨坐北朝南不同,麻风岭的寨子是坐西朝东,寨子里的房屋很是破旧,外面的栅栏也多有破损,二人赶到的时候寨子里的人正在做晚饭,夕阳西下,炊烟摇曳,多有破败萧瑟。
寨子周围有木头栅栏,还有一处门楼出口,破旧的大门是开着的,也没有卫兵看守。
巨鹰的到来惊动了寨子里的人,纷纷自屋里出来,走到空旷处往东张望。
也幸亏吴中元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如果不然定会被这些人吓一跳,麻风岭众人不但面目丑陋,肢体也多有残疾,出来的这几十号人,正常的也就七八个。
“这是一群被诅咒的人。”万山红打量众人。
“不是,与诅咒无关。”吴中元缓缓摇头。
万山红不解,歪头看他。
“这是严重辐射所造成的基因变异。”吴中元说道。
“什么?”万山红自然听不懂吴中元的这句话。
“没什么,走吧,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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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五章 借记手札
作为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吴中元一眼就能看出麻风岭的这些人是强烈辐射所引起的基因变异,辐射源是什么目前还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种辐射并不是近期产生的,要么就是这地方有什么东西带有强烈的辐射,要么就是他们的祖先曾经受到过强烈的辐射,祖先的基因变异遗传给了后代。
见吴中元和万山红进入了村寨,站在空旷区域的众人面面相觑,并没有走过来拦截盘问,通过他们脸上惊怯和好奇眼神不难看出这地方平时很少有外人到来。
二人自众人三丈外停了下来,吴中元刚准备开口说话,万山红抢先说道,“我们来自牛族,请你们主事之人出来说话。”
听得万山红言语,吴中元转头看了她一眼,万山红之所以抢先开口,乃是不想让他暴露自己的身份,再者麻风岭的人对黄帝也没什么概念,反倒是对牛族很是敬畏。
眼见二人来自牛族,麻风岭众人越发惊怯,有人冲一个半大孩子低声说话,让他跑去通知寨主。
在等待寨主到来的这段时间,吴中元的视线自场中众人脸上逐一扫过,这些人都没什么灵气修为,只有很少的几个有着红色灵气,众人五官和肢体上的残疾也并不是五花八门儿,基本上还是有规律可循的,这便说明他们的残疾不是来自后天的辐射影响,而是来自先天遗传,也就是说他们的祖先曾经在别的地方受到过强烈的辐射,麻风岭本身并没有辐射源。
看罢众人,吴中元又环顾四周,打量他们的生活区域,这里的房舍都很破旧,寨子里也没什么值钱的牲畜,只有几条瘦得皮包骨头的老狗,再有就是东北方向有个栅栏,里面有一头老牛和一头不大的猪仔儿,整个村寨给人的感觉破败萧瑟,暮气沉沉。
三分钟左右,一个中等身形的老年男子和几个中年男子自村寨里面走了出来,那老年男子年逾古稀,虽然身上的衣着和穿戴与其他人并无不同,但他身上有着其他人没有的气质,村长和寨主特有的气质。
见到吴中元和万山红,那老年男子加快步伐走了过来,到得近前挤出善意的笑容,拱手说道,“老朽胡忠,敢问二位如何称呼?”
吴中元没有回答胡忠的问话,而是出言说道,“胡寨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胡忠闻言愣了一愣,待得回过神来冲吴中元点了点头,转而迈步向东北方向走去。
吴中元跟了上去,二人走出十几丈,胡忠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吴中元。
吴中元低声说道,“胡寨主,你可知道天下已经一统?”
“已有耳闻,已有耳闻。”胡忠连连点头。
“我叫吴中元,本是熊族大吴,而今乃是中原的黄帝。”吴中元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听得吴中元言语,胡忠双目圆睁,骇然震惊,战战兢兢的想要跪下,“不知大人驾到,未曾接迎,真是该死。”
吴中元伸手将胡忠扶了起来,“不必多礼,天下初定,我此番出来乃是为了巡视边界,途经此处,突然想起一件陈年往事,便过来与胡寨主说上几句话,请教几个问题。”
“大人请问。”胡忠弯腰弓背,不敢直身。
“胡寨主认不认得胡老三?”吴中元问道。
“认得,认得,他是鄙人的三叔,”胡忠紧张忐忑,“不过三叔已经过世多年,不知大人寻他所为何事?”
吴中元略作沉吟,转而出言说道,“三十年前的一个秋天,胡老三在连山夼用三面铜牌换了六斤硝盐,你可知道他易换硝盐的铜牌来自何处?”
“三十年前?”胡忠面露难色。
见胡忠皱眉,吴中元知道时间过去的太久了,他已经记不得了,于是便自腰囊里拿出姜祝拓印的副本,铺展开来始示于胡忠,“这是三面铜牌的拓本,大小和其上的文字与铜牌无有二致,胡寨主也不要着急,好生看过,仔细回忆。”
胡忠眯眼端详,缓缓摇头,“没见过,没见过。”
“胡寨主再好好看看。”吴中元沉声说道。
察觉吴中元语气转冷,胡忠越发惶恐,摇头摆手,“老朽虽然年迈,却不曾糊涂健忘,若是早年见过一定会留有印象,但是这三面铜牌我毫无印象。”
“烦劳胡寨主去询问一番,看看寨子里其他年长之人可曾见过这三面铜牌。”吴中元将那几张绢布递了过去。
胡忠连连摆手,不敢承接,“寨子里还有几个年长之人,还请大人与我同去,当面问过。”
吴中元点头同意,跟着胡忠往寨子里面走去。
一个九十多的,两个八十多的,当面问,三人都没见过这种样式的铜牌,表情和语气也没有异常,不像是在撒谎。
在询问的过程中吴中元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寨子里的长辈对胡老三的评价并不高,言语之中多有微词。
吴中元不明所以,便向胡忠询问。
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吴中元问起,胡忠也不敢隐瞒,只得如实回答,据胡忠所说胡老三不守规矩,不务正业,结交狐朋狗友,到处惹是生非,干了不少坏事。
胡忠回答的很是含混,看得出来并不想多说此事,但吴中元不肯罢休,坚持追问详情细节。
细节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了,由于天色已晚,胡忠便将二人请到了自己家里,燃点灯盏,回忆讲述。
胡忠年纪大了,说话比较慢,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在此期间吴中元和万山红偶尔也会插嘴询问,据胡忠所说,胡老三生前做了太多太多的坏事,几乎到了罄竹难书的程度,所有能够想象的坏事儿几乎全干了。
胡忠的讲述等同线索的收集,哪些有用,哪些没用得吴中元和万山红梳理判断,其中几条线索是非常有用的,一是麻风岭有一卷祖传的《借记手札》,上面记载了寻墓和盗墓的方法,以及祖上曾经盗过哪些陵墓,包括进入方法和进入时间,以及拿了什么东西,之所以记这个是因为盗墓本身是伤阴德的,麻风岭众人盗墓只是为了活命糊口,以后日子如果好过了,得把拿人家的东西再等价的还回去。再有就是盗过的墓以后就不能再去了,这就跟借钱一样,借了一次没能还上,以后就不能再去借了。
这本《借记手札》是麻风岭的命根子,让胡老三给偷走了,到死都没归还。
二是胡老三违背祖训,擅入南荒。万山红之所以对麻风岭少有了解是因为麻风岭有祖训,所有的子孙不准踏足南荒。
三是胡老三结交匪人,胡老三结交的匪人有很多,其中就有蛇族的一个二流子,这时候没有二流子这个词,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至于贪霪好色,贪杯好酒,好吃懒做这些就没什么考究价值了,有价值的就是这三条线索,这三条线索其实是一条线索,结合在一起就能推断出事情的大致脉络。
自山羊谷售卖由混元鼎熔炼出来的两枚补气丹药的是个蛇族人,这个蛇族人就是胡老三的同伙儿,胡老三所售卖的铜牌和蛇族人售卖的补气丹药都是出自同一处陵墓。
这处陵墓很可能记载于麻风岭的《借记手札》上,也就是封藏混元鼎的地方,这处陵墓应该在南荒的某个地方,麻风岭的先人们想必在那个地方吃了很大的亏,故此才会严禁后人前往南荒。
胡忠虽然是现任寨主,却是胡老三的后辈,胡老三偷走《借记手札》的时候他还没有掌权,也没有翻看过《借记手札》,那上面都记载了哪些陵墓他也不得知晓。
吴中元最后确认的一个问题就是麻风岭的众人是什么时候开始遭受病痛折磨的,而胡忠回答麻风岭遭受亡灵诅咒已经很多年了,具体多少年他也说不清,至少也有数百年了。
胡忠对二人的态度很是谦恭,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语之中多有求助意味,但吴中元始终没有答应帮忙,不是他不想帮,而是帮不了,如果真是亡灵诅咒或许还有破除的方法,但麻风岭众人的残疾来自基因遗传,这个他就爱莫能助了。
二人离开麻风岭的时候已是二更时分,一直到最后吴中元也没有答应帮他们破除诅咒,只是出于人道主义援助了他们些许米粮和几头牲畜。
回程途中二人的心情还是不错的,目前几乎可以断定混元鼎被封藏在南荒的某个地方,接下来二人还得去蛇族和太平寨,随着线索的增多,脉络会越来越清晰,找到混元鼎的可能也越来越大。
回到枭山的勇王王府,姜振已经回来了,那三面铜牌也找到并带了回来,铜牌被放在了连上的丹房,姜正在世的时候曾经试图按照这上面的方子熔炼丹药,但这些方子只适用于混元鼎,其他丹鼎无法使用。
得了三面铜牌,吴中元心情大好,这三面铜牌也很有用,鸟族有很多冶金高手,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对这几面铜牌进行破坏性研究,通过对铜牌材质的分析,或许能够推断出它们熔炼的时间和大致区域。
晚上二人留宿在枭山,分别住在中院和后院。
次日早起,二人动身上路,去往南荒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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