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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人类不可信
大地母巢，女皇临时行宫。
夜摩王、魔神使者与五星阿修罗，都在满脸期冀地看着大地母巢头号手下，入定了的天人众首领。
而先前被夜摩王教训过的摩侯罗伽，也挤进了行宫里面来。
许多的目光，都小心翼翼地盯着那天人众首领，打量着它的表情，以及一举一动。
眼看着局势即将明朗……突然间，那天人众的首领突然间双目一睁，随后却是轰然倒地，生机泯灭。
看着一头五星魔怪，而且还是地位甚高的五星魔怪，以如此诡异的方式，死在了自己面前，即便是身为超凡的夜摩王，都感觉到难以理解。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天人众首领虽说是大地母巢的手下，但同样也是一方强者。
它与普通的五星魔怪，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即便是在强者如云的黑暗势力里面，它也是能够排在最前列的位置……而此刻，却是毫无征兆地突然倒毙。
什么原因呢？
夜摩王思索着这天人众首领倒下背后的原因，而其余人等则面面相觑，感觉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怖，油然而生。
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能够让大地母巢直接停摆，并且还能够在阿赖耶识境里，将大地母巢最忠实的手下天人众首领的意识，给直接毁灭了去？
敌人之中，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强的人来？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这帮被夜摩王称之为“骄兵悍将”的黑暗势力高层，原本坚固如钢铁一般的意志和信心，不知不觉间，竟然有冰消瓦解的趋势……但就在夜摩王准备甩手离开的时候，行宫的王座之上，却是浮现出了一缕投影来。
那是一个充满了女性极致美感的人形。
即便是圣洁美艳的魔神使者，在她面前都会生出一丝自卑心的那种。
断开了许久连接的大地母巢，在这一刻，居然又重新上线了。
瞧见女皇现身的那一刻，五星阿修罗，以及摩侯罗伽，以及殿中的其它魔怪，全部都蹲伏了下去。
唯一站着的，便只有夜摩王，以及魔神使者。
而与其余众人那毕恭毕敬的表现不同，夜摩王眯着眼睛，打量着王座之上的女人，似乎充满了怀疑。
而当那“女皇”从王座上站起，顺着台阶走下来，与它，以及魔神使者打招呼的时候，夜摩王还是眯着眼睛，平静地说道：“证明自己的身份……”
“你……”
五星阿修罗与摩侯罗伽，以及其它的魔怪都怒气冲冲地看向了夜摩王，感觉仿佛女皇被玷污了一般。
但那位大地母巢的人形投影却显得很淡然，开口对夜摩王说了一句秘语。
夜摩王听完，这才确认对方并非是被人冒充的。
随后它问到底怎么回事。
大地母巢的脸色有些阴沉，开口说道：“有人潜入了水司楼，在我的某一个囊孢之中，借着我的物质主体，借鸡生蛋，疯狂地吸取我的主体营养，还吞噬那些被我摆渡过来的能量体，甚至还妄图鸠占鹊巢，将我给取代了去……”
听到这句话，即便是夜摩王，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不过随后，它却变得多疑起来：“这，怎么可能？”
大地母巢是什么？
那可是拥有着“半神格”的物质主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能够与黑天魔神这种诞生于灵池之上的意识，有着近乎于平起平坐的身份。
只不过因为物质位面的规则拘束，使得它没办法一举超脱，铸就神体。
但从能量上来说，它绝对强于任何已知的生物体。
当然，这里特指的，是孕育，而非战斗力。
总之，千万不要小觑了它。
那么，又是何等人物，能够打起它的主意呢？
莫不是它在自编自导吧？
面对着夜摩王的“质疑”，大地母巢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话：“我在蒙蔽我意识的那家伙身上，闻到了天道子的气息……”
天道子？
听到这话儿，夜摩王终于将心中的那一丝疑惑收了起来。
如果是天道子插手的话，所有的解释，就都行得通，并且一点儿都不奇怪了……随后，夜摩王直接问道：“那么，你能够通过能量的走向，找到那颗鸡卵，到底在哪里吗？”
大地母巢说道：“我与本体的联系，被天道子的那位信徒，通过某种手段给屏蔽掉了，一时之间，我没办法完全掌握到本体的全部系统，所以只有通过人工检索找寻；至于我这边，想办法通过灵界层面，锁定住那个投机取巧的家伙，如果能够从意识层面将其消灭，问题倒也不大……”
夜摩王听完，没有再多苛责，追究责任，而是直接问道：“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既然确定了对方之前的失联，以及所有一切，都不是有意为之，夜摩王立刻跟对方站在了统一战线。
大地母巢打量着夜摩王，悠悠说道：“能够潜入这儿来，并且对我的意识主体进行屏蔽的，绝对不是无名之辈，甚至有可能是站在我方阵营中的人……这一点，还得请夜摩王大人您，以及魔神使者排查一下……”
自己人？
听到大地母巢的话语，夜摩王的脸色，变得铁青。
事实上，大地母巢的话，并非无的放矢。
能够完成这等匪夷所思操作的，绝对不是寻常人所能够办到的。
那位在背后操作一切的，说不定是一位真君……甚至可能跟夜摩王一样，是位超凡呢？
夜摩王闻言，看向了旁边的魔神使者，说道：“圣徒尤金，人在何处？”
魔神使者说：“在天洞那边督阵……”
“督阵？”
夜摩王冷哼一声，说：“也就是说，没有露面咯？”
魔神使者小心翼翼地说道：“您也知道，他是一位超凡，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站出来的……”
对呀，圣徒尤金，可是一位人间超凡呢……夜摩王眯着眼睛，随后又问道：“对了，天山派的那位呢？”
魔神使者问：“王安石？”
夜摩王点了点头，而魔神使者则回答道：“我问过了尤金，他说王安石自从晋级之后，就一直处于失联当中……”
夜摩王摇了摇头，说：“人类啊，当真是永远都不可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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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末路，巧合
伴随着阴差阳错的结果，以及大地母巢的质疑，夜摩王也对清除派的诸位高层，产生了不少的质疑。
毕竟两个种族之间，天然存在着矛盾和嫌隙。
这些并不是能够通过合作和时间来弥合的……至于真正的始作俑者，虽然已经被大地母巢给吞食了去，但作为大地母巢这边，却并不信一个小小阴灵，能够主导着这一切……随后大地母巢与夜摩王定计，由大地母巢这边负责内部清查工作，而夜摩王与魔神使者这边，则对清除派的一帮人等，进行核查工作。
如此双管齐下，尽可能快速地查找出原因，恢复两界的摆渡工作。
毕竟黑暗势力一方虽然占据了巨大的优势，但这样的优势，是构建于它们庞大的兵力，以及源源不断的补给之上。
一旦兵力供给被断，那么优势就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大了。
现在距离血祭仪式的成功，还有一段时间。
如果中间发生了什么意外，很有可能它们的全盘布置，就会被打破。
而这一切，是它们一方所绝对不能容许的。
简单的商量完毕之后，大地母巢的人形投影离开了……这位船娘打扮的美丽妇人，又重新回到了意识层面的田野之中。
她，在巨大的花园中巡视着，想要在这里面，找出那一株与众不同的杂草，并且将其揪出来，彻底清除了去。
但因为临死之前的杨宇，将全部的能力付诸于隐蔽工作，使得她的搜检工作，似乎并不顺利。
当然，这一切都不过是短暂现象。
毕竟这儿到底还是大地母巢的领域之地，一旦它的感知能力逐渐复原，那棵杂草就算是再隐蔽，再有生命力，终究还是会被查找出来的。
事实上，此前的杨宇，也预知到了这一点，知晓末路在前，所以才会对芒果说出那样的一番话。
但即便如此，他却还是竭尽所能，甚至用生命，给陆林争取了多一点儿的时间。
为的，恐怕就只是那么一丝丝微乎其微的希望吧？
……杨宇如此，芒果也是一般。
事实上，杨宇在意识层面的努力，也是芒果在现实世界的镜像行为。
为了给陆林更多的一些空间，眼看着藏身之地即将暴露，芒果选择了主动显露真身，然后施展幻术，化作一位青衣道人，将找寻上门的紧那罗等搜寻者引去了别处。
凭借着精粹印记晋升五星的芒果洛晓青，虽然战力并不算多厉害，但在幻术之上，却一直有着十分独到的理解。
毕竟从一开始的培养上，她都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的。
所以在追逐的过程中，她屡屡施展幻术，却也将那紧那罗等人耍弄得团团转，难以近身。
而此刻的芒果，心中唯一想着的，却是为了给陆林，多拖上一点时间。
哪怕是一点点，也在所不惜，愿意为此付出性命去。
但……当一个角色的加入，使得这般的追逐，最终被终止了。
那便是与紧那罗一起，被天人众安排过来搜查的乾达婆……或者说是乾达婆香帅。
事实上，之前的陆林，也与这个神奇的种族，有过交集。
在龙虎山宗门禁地千魔洞中的天师府。
击杀一头乾达婆，获得其中香魄，更是陆林的宗门任务之一……只不过那位，仅仅只是一名最普通的香众而已。
此刻拦着芒果的，却是乾达婆一族的首领，被称之为“香帅”的翘楚人物。
乾达婆，在古代神话中，被称之为香神或乐神，原为婆罗门教崇拜的群神，据称是侍奉帝释天而司奏伎乐之神，在佛教中，则是欢乐吉祥的象征……它们多为少女形象，体态丰满，飘带飞扬，凌空飘荡，极为优美。
在梵语中，乾达婆是变幻莫测的意思，因为香气和音乐都是飘渺隐约，难以捉摸的。
而事实上，乾达婆同样也是顶级的幻术大师。
芒果虽为五星，但因为“阴灵”天生虚体的缘故，对于现实世界层面的影响，远不如自号“神裔”的魔怪一族强盛，而引以为傲的幻术，在乾达婆这等幻术大师的眼中，也变得没有那么强效。
所以当那一位乾达婆香帅加入战场之后，几乎没有花费多少的时间，芒果就陷入了绝境之中。
施展的空间，越来越小……似乎……没有了希望！
……就在芒果被乾达婆香帅，与紧那罗首领联手追击之时，在偌大的大地母巢地下主体之中，其实还有第三方的人员。
这两人，说起来也颇有些渊源。
那便是从藏宝楼中，占了便宜的周建国与石小川。
事情，就是这般凑巧。
谁也没有想到，这两个似乎排不上号的两个“小人物”，苟入这一场乱局中，收获却比慈元阁归墟那等人物，还要多上许多……同样都是立志于在这一场动乱中浑水摸鱼，获得崛起，但因为石小川的缘故，周建国这一路当真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尽管藏宝阁的大头，就是顶层之上的那些天材地宝，都被芒果包了圆儿……但稍次一级的，却有很大一部分，落到了周、石之手。
两人凭借着这些，迅速完成了原始积累。
随后他们又在多方势力一片乱战的混乱时刻，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净心谷景区的水司楼老巢来。
与杨宇一般，石小川似乎也是有着特殊手段的那一类人。
不同的，是杨宇想要让陆林死中求活，重构本体，而石小川的欲求，却是想要借助大地母巢的能力，借鸡生卵，重铸身体，回归现实世界之中来……如此一来，它或许就成为了魔怪，与天师再无瓜葛。
但无论如何，总比虚无缥缈的阴灵，要好上许多……事实上，周建国与石小川抵临此处，要比杨宇、芒果和陆林一行人，要更早一些。
但患有强迫症的石小川，却想着找一个类人魔怪的身体寄居。
若有可能，他希望找天人众这样，除了体型之外，与人类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的人形魔怪寄居。
说到底，他本心的归属感，最终还是属于人类。
也不愿意重铸之体，脱离了人类世界的审美……但一路走来，却是各种歪瓜裂枣，虽然完美地符合了生物美学，但与人类却相差万里。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相似的，却是一头媚态横生的女魅魔……重铸身体，却不带把？
石小川终究还是有点儿接受不了……一直到了后来，他瞧见了一头四星级别的阿修罗战士，勉为其难地打算将就之时，却发现，事情似乎变得开始脱离了掌控。
那头阿修罗战士的胚胎，仿佛停止了营养供给，迟迟不能瓜熟蒂落，最终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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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路遇，真相
石小川下定决心，准备鸠占鹊巢，最终将那头四星阿修罗战士体内之灵吞噬，实现秽土重生之时，却发现它的身体，开始停止了生长。
又或者说，这种生长，变得极为缓慢。
而不是像之前一样，迅速成长，脱离母体……随后他发现，不止是这头阿修罗战士，在其它的孢囊之中，那样的生长也都肉眼可见的明显变缓下来。
低阶的魔怪，或许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
毕竟它们需要的能量体，从来都不多……但越是高阶的，越容易受到影响。
对于此事，石小川一开始心头忧虑，想着这位大地母巢，莫不是在憋着放大招？
所以才会将绝大部分的营养，优先分配到了别处。
若是能够找到营养汇聚之处，取而代之，那么他岂不是直接一出生，便天生贵胄，赢在了起跑线上？
带着这样的心理，石小川与周建国商量之后，开始了与紧那罗、乾达婆等人一样的排找过程。
当然，因为身份的关系，他们一路上显得十分谨慎，小心翼翼……周建国甚至都扮作了一头八眼魔蛛，完美地融入了其中。
但正因为需要考量太多，使得他们的查找之路，显得十分坎坷。
大地母巢，并非是一头普通魔怪那般简单……它在更多的时候，相当于一座城池，是不同的碳基组织，集合于一处的复杂集合体。
这些无数组织的意识，最终汇合成为了“大地母巢”，也就是在女皇行宫中那位女皇陛下的投影……而即便是那位，也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本体。
就好像人作为一个“整体”，能够操纵手脚和一部分器官，却不知晓肚子疼，到底是因为阑尾，还是十二指肠……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
大地母巢对于自己身体的功能掌握，远超过人类的想象。
但道理却有点相同。
所以对于小心潜入、宛如两只虫子一般的周建国、石小川，又怎么可能找寻这异变的源头呢？
两人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白费了许久的时间。
到了后来，周建国终于有点儿顶不住了，劝说起了石小川来：“不行的话，咱们就讲究一点，随便找一个像样的寄居吧？”
因为石小川对于这世间规则，似乎十分了解，所以周建国对于宛如“外挂”一般的石小川，一直以来，都还算是比较尊重，此刻即便是极为不耐，语气也还是比较委婉的那种。
而石小川则是一脸铁青。
他对周建国说道：“你真当我是在斤斤计较，不知变通？咱们这一路走来，你也瞧见了，除了一二星的低阶魔怪陆续诞生之外，就连三星级别的，都变得越来越少了——所以，这里面，一定是出了问题，而且绝对不是大地母巢这等邪恶势力的主观意愿……”
说到这里，他问周建国：“你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吗？”
周建国有点儿不明所以：“什么？”
石小川眯着眼睛，冷声说道：“意味着有人比我们还先一步，借用了大地母巢的孕育能力，借鸡生蛋，并且直接夺取了大部分的资源——好家伙，这家伙相当于直接黑了大地母巢的服务器，并且将其当做肉鸡，占用了它的大部分运算资源，用来做自己的事情……”
周建国听着石小川口中冒出来的一大串计算机术语，有些头大，直接问道：“你就说结果吧。”
石小川说道：“这个家伙，心机和能力，实在可怕。我们现在能做的，要么就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躲得远远的，要么就是搏上一波，想办法截胡，取而代之……”
身为天师，哪个不是天生的冒险家？
特别是来到了这个鬼地方，又怎么可能啥也没有得到，就被直接劝退呢？
所以周建国在心中打着退堂鼓之后，又咬着牙，与石小川继续潜行，四处查找着。
伴随着时间的持续，热情似乎又要被消磨光了。
而且这地下的空间，似乎变得越发严格、警戒起来，让周建国与石小川都感觉到有些憋气，压抑不住。
这时，他们的眼前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抹红色……“那小娘们儿……”
周建国认出了芒果洛晓青，随后看向了旁边的石小川。
而石小川则眯起了眼睛来，板着脸，似乎很难瞧见有任何的情绪流露。
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紧随而来的，却是一头人躯马首，头生双角的人形怪物，以及一个浑身芬芳的曼妙女性，在后面紧紧追逐着。
那两个，气势斐然，绝对的强者之姿。
此刻的芒果，已然到了绝境之地。
她的身体，也若隐若现，很显然是受了许多的伤害，方才会变得如此模样……眼看着芒果屡屡受挫，眼看着即将就要被生擒，周建国下意识地挡在了石小川的身前，随后开口说道：“你……别乱来……”
之前石小川情绪冲动，导致他们在藏宝阁失利，与一大批的天材地宝，直接错肩而过。
虽然事后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又得了一批弥补……但周建国却对于此事，依旧有些耿耿于怀，觉得石小川这人的性格接近完美，但因为“老情人”
的缘故，又总容易陷入失态之中。
所以他才会如此出言提醒。
然而石小川眯眼打量着好几次身陷濒死之境的芒果，眼神却变得狂热起来。
随后他淡淡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周建国问：“什么奇怪？”
石小川说道：“她现如今是陆林麾下的阴灵，结果她现在被两头强大的五星魔怪追杀，而陆林呢？他到哪儿去了？”
周建国对陆林是有着“杀子之恨”的，当下也是眯着眼睛，阴冷说道：“他去了哪儿，我怎么知道？”
石小川瞧见他一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样子，不得不开口提醒道：“你再仔细想一想，联系前后，我们潜入此中，发生的种种诡异现象……”
周建国并非蠢笨之人，经过石小川这么一提醒，顿时就醒悟过来。
他一脸惊骇地说道：“你是说……那个提前我们一步，打算在大地母巢这儿鸠占鹊巢者，就是陆林？”
因为“单打独斗”的缘故，所以两人并不知晓陆林已经被青天魔罗王“斩杀”的消息。
就算是听说了，在瞧见了芒果之后，也不会相信……石小川瞧见周建国明白过来，也没有回应，而是指着前方，说道：“是与不是，将人拿下，就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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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冰冷，理智
命运好似一根线，在某一时刻，却是又将两个曾经熟悉的人，牵连到了一起来。
看着那受到两大黑暗势力阵营的高手，在对着芒果围攻，周建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不下对于陆林的愤恨，开口说道：“好，过去将她给揪住，问出陆林下落来……”
经过这么久的搜查，此地到底在发生着什么，他已然十分了然。
很显然，一旦要让那个陆林成功，那么他这一辈子，都不要想着为自己儿子报仇了……对于此事，周建国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所以即便冒险，他也必须得去做……然而这时，石小川却拦住了他，淡淡说道：“不，时机未到，再等等……”
等？
眼看着石小川的那个小情人，就要死于那乾达婆香帅，以及紧那罗的手下，周建国看了石小川一眼，说等什么？
石小川却淡淡一笑，说道：“你放心，她也是五星了，多少应该也有一些手段的……”
听到这话儿，周建国终于懂了。
原来石小川这家伙，是担心这个时候贸然出手，或许会打乱此刻的节奏，给了那个红衣少女逃脱的机会。
不管怎么讲，对方可是一位五星级别的阴灵……尽管阴灵与天师、魔怪这种类别的，没有太多的可比性。
然而一旦升级到了五阶，就会形成质的飞跃……所以石小川决定等到那个洛晓青到了几乎没有太多反抗能力的时候，再行出手。
只不过，此刻的“她”，似乎已经到极限了啊？
这个时候，它都还觉得不着急？
原本周建国对石小川还有些担忧，觉得这小子可能会念及跟那红衣少女的旧情，做出太过于过分，甚至危及他周建国利益的事情来……而现在他发现，论狠，还得是这小子厉害。
不过也有可能是跟石小川先前在藏宝阁那边被伤到了心，有一定的关系。
两人于暗中潜伏，小心盯着那边的境况。
好几次，那个叫做洛晓青的红衣少女都仿佛要死掉了去，但却都被她使用诸多神奇手段，化险为夷……不过每一次她都显得十分狼狈，并且抵抗的力量，也越来越弱。
突然间，那体态娇媚、浑身散发异香的美女却是将手一抖，虚空之中，竟然凝聚出了八张充斥着蓝紫色雷电的大网，朝着芒果洛晓青扑了过去。
此刻的芒果已经疲惫不堪，连续躲开了三张电网之后，最终还是避不开，被直接兜入其中。
那大网之上，充斥诡异冰冷的雷电。
芒果被兜住，立刻浑身颤栗，身上红袍也破损大半，露出了腐肉与白骨来……与此同时，她的身形若隐若现，仿佛就要化作虚无去。
乾达婆香帅伸手，遥遥拉住了大网，而那马首紧那罗则一脸狞笑，大步走来，一脚便将芒果给踹飞到了那层层肉壁之上。
随后它又要上前，却听到乾达婆喊道：“你教训一下可以，但别太过了——我们还等着从她嘴里，掏点东西出来呢……”
紧那罗这才收起脸上狰狞，闷声说道：“行，知道了。”
说完它再一次走向了那已然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唯有等死的红衣少女去……眼看着即将走到跟前，突然间旁边传来一道劲风。
铛！
紧那罗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却发现朝着自己袭来的，居然是一头鬼脸魔蛛。
它错愕了一下，紧接着快速抵挡了几下。
就在它最终看清楚眼前突然偷袭之敌的全貌时，却听到身后的乾达婆大声喊道：“别跑！”
听到这话，紧那罗腾身半空，朝着原先的猎物望去，却发现那肉壁边上，已然空空如也……那个被电网兜住的红衣阴灵，已然没有了踪影！
去死！
眼看着真相即将揭晓，却因为这一场变故，使得煮熟的鸭子都飞了，让紧那罗暴怒如雷。
瞧见乾达婆追了过去，它也是奋力出手，将怒气全部发泄在了眼前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痛下杀手……结果连着交手几个回合，它突然发现，这头鬼面毒蛛，似乎并不简单。
吼……紧那罗猛然抓住了对方的节肢，使劲儿一撕。
只听到“刺啦”一声，那家伙直接裂开，却并未有瞧见太多血腥场面，而是有一个人影，从中间蹦了出来，逃向了右边的通道去。
是……人？
瞧见这个人影，紧那罗原本愤怒的心情似乎瞬间消失了去。
因为，这个逃窜的家伙，很有可能就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至少也是与劫持系统有关的人。
如果将那家伙给抓住了，或许会有更大的功劳呢……这般想着，紧那罗当下也是大呼一声，瞧见乾达婆仿佛发现了什么，朝着右后方冲去，它也只有招呼其余手下，紧紧跟着那个人形黑影跑开。
一时之间，原本混乱一处的洞中，却又忽然人去楼空，只留下一片荒唐。
……一处狭小甬道中，石小川将包裹着芒果的电网扯开，单手结印，却幻化出了一只青鹿来，驮着那电网朝前快速奔走。
随后它直接带着近乎于昏死消弭的芒果，闪身进入了旁边的一处夹缝之中。
它这边刚刚安顿下来，便感觉几道劲风，从甬道中快速掠过……石小川注意着甬道中的情况，却不曾想怀里也传来动静。
却是芒果醒了过来。
它连忙按住身下人，而芒果却下意识地拼命挣扎。
只不过，受了重创的芒果，又如何能够对石小川有着什么威胁呢？
她的抵抗，终究被石小川给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而芒果反抗的意志，似乎十分强烈，即便被控制住，却也不肯罢休……石小川害怕跟随自己而来的追兵，杀一个“回马枪”，无奈之下，只好俯身下来，对芒果说了一声：“是我……”
简单两个字，让原本还在拼命挣扎的芒果顿时停住了。
随后，她似乎在确认……又过了一会儿，芒果终于回过了神来，缓缓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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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感情，纠葛
听到芒果的问话，石小川不由得笑了一下，说道：“怎么，很惊讶吗？”
它一边回答，一边站了起来，单手在这狭缝之中，构建着一个隔绝屏蔽的空间来，免得会被来往的邪物发现。
因为少了芒果的干扰，它得以全力构建法阵，速度很快。
芒果则缓过一口气来，打量着这个曾经无比熟悉、此刻却又显得很是陌生的“男人”，心情忽明忽暗，显得很是复杂。
不过她也没有了先前的紧张，认真等待着石小川的完成。
如此又过了一会儿，石小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半坐着的芒果，笑了笑，说道：“怎么，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芒果苦笑一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谢谢……”
石小川摇了摇头，说：“不，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芒果抬起头来，看向了它。
犹豫了一下，她咬着牙说道：“那……我为先前的那件事情，向你道歉——对不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正因如此，芒果才会如此干脆利落，毫不犹豫地向曾经与自己有过“感情瓜葛”的石小川道歉。
然而这话儿，不但没有让石小川开心，反而直接将眉头给皱了起来。
因为……芒果如此轻而易举地向他低下头，并不是真心诚意地道歉。
而只是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了。
所谓的“道歉”，也不过是敷衍了事而已。
对于此事，即便是自认为“心如止水”、“豁达”的石小川，也不由得怒从心中起，当下也是冷哼了一声，说道：“不必说道歉……我只是觉得，你我之间，并不应该如此……”
芒果很是敏锐地感受到了石小川的情绪。
毕竟两人，曾经无比的“熟悉”。
于是，她的脸色也逐渐转冷了起来，说道：“哦，那应该如何？”
石小川一脸真诚地看着芒果，仿佛很深情一般地说道：“我们曾经，那么好，并且还相约了一起，探索这天道背后，最深处的秘密……”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聊起了两人当初的理想来。
说到动情处，石小川却是变得激动起来，并且话里话外，开始指责起了芒果“失去初心”，背叛了他们两人共同的事业。
听到这话儿，原本打算忍耐的芒果，突然间笑了。
她似乎厌倦了此刻的虚伪假面，又或者因为对石小川过于熟悉，知晓它接下来要干什么，所以却也不再装作“乖巧”的模样，而是冷冷地笑了起来。
随后她毫无顾忌地直接毒舌道：“请你在自我感动的时候，不要加上‘我们’两个字！”
石小川正沉醉于自己刚刚描述出来的气氛之中，还没有反应过来：“哈？”
芒果毫不客气地说道：“听不懂吗？一直以来，那都是你的想法，你的野心，还有你的欲望……一直以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你强加在我身上的想法——石小川，我问你，你有问过我真正想要什么吗？”
原本满腹“委屈”的石小川被芒果这突如其来的爆发，给直接整懵了。
他还打算借着“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话术，对芒果进行pua，让她对于自己的行为进行反思和道歉呢，却听到这么一段话，顿时就愣住了：“所以，你想要什么？”
芒果红着眼说道：“我想要什么？哼哼……”
她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就活了过来，怒气冲冲地吼道：“我懒得管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只想有一个正常的生活——我就想考一个还算不错的大学，清华北大这样的，实在不行再差一点也行，然后努力读书，顺利毕业，上家里这边两年班，陪陪父母……”
“要是工作不开心，小娘我就去创业，再不行就开一家咖啡厅或者书店，然后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生一个孩子……”
她说了一通，满目恨意地说道：“我想要的，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生活，如此而已，懂了吗？”
石小川瞧见芒果说得动情，却是下意识地停下了准备的话术，认认真真地听她说完了。
等芒果将那激动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它这才说道：“我明白了，但那又如何？你想过平淡的生活，但现在呢？你看看这个世界，你就算是过上了那样的日子，又能持续几天呢？到现在，你甚至连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就跟蝼蚁一样……”
芒果毫不客气地骂道：“那也比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强……”
石小川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你平静一下，我们再聊，可以吧？”
芒果“深吸”了一口气，缓声说道：“我平静得很，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石小川认真说道：“我之前不知道，现在才明白你到底受了多少的委屈，也知道你真正想要什么了——我可以给你承诺，一旦度过这一关，我绝对保证你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以吗？”
芒果似笑非笑地说道：“哦，所以呢？”
石小川在这一刻，突然有一种被芒果看透的感觉。
但他却依旧压抑着心头的不满，与芒果对视，一字一句地说道：“告诉我，陆林在哪儿？以及他在干什么……然后你就什么也不用管了，全部都交给我吧？如何？”
果然！
芒果心中冷笑着，随后说道：“你觉得这……可能吗？”
对方轻蔑的笑容，直接将石小川心头的怒火给全部点燃，他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无比凶悍，死死盯住了芒果，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你这是在拒绝我？”
芒果抬起了下巴来，淡淡说道：“不然呢？”
石小川阴着脸，缓声说道：“你有想过，拒绝我的代价吗？”
芒果笑了：“无外都是死而已——死在你手里，和死在刚才那波家伙的手里，对于我来说，其实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石小川瞧见一脸无惧的芒果，突然间伸出了手来，死死掐住了芒果的脖子。
这样的动作，对于一个阴灵来讲，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意义。
真正让芒果难受的，是石小川“手上”传递而出的能量压制……但石小川依旧这么做了。
因为……这样比较符合人类的习惯，也会显得比较有“仪式感”。
死死掐住了对方脖子之后，石小川一字一句地问道：“所以，那个陆林，到底哪点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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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芳魂，断绝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石小川双目通红，有如一头受了伤的野兽。
自始至终，石小川都认为自己是一个足够理智的人。
甚至在对待曾经的“挚爱”上，它都有着足够的自制力。
但在对待陆林这个“情敌”上，不知道是嫉妒还是愤恨，一时之间，让它变得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芒果看着脸色无比难看的石小川，极度痛苦的她并没有太多的长篇大论，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只是后悔，怎么会认识你呢？”
简单一句话，却胜过千言万语。
从眼前的局势来看，石小川对芒果，几乎形成了绝对的碾压性。
生杀大权，尽在手中。
但石小川却显得比芒果还要痛苦。
或许，它的内心深处，还是比较在乎芒果对自己的评价吧？
而刚才那一句，却是对自己的全盘否定……伤心、痛苦、悲愤、怨恨……无数情绪交织一处，让石小川手中的力量越来越强。
芒果浑身都在颤抖，身影也变得越发模糊。
但她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的痛苦。
瞧着这张甚至还带着几分嘲讽微笑的漂亮脸蛋儿，石小川满是恨意地说道：“你难道就不试着求一求我吗？说不定，我能够饶过你一命呢？”
芒果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身子都模糊了，声音却很平稳：“我对你，实在是太了解了，所以就没有那个必要了……”
石小川瞧见她这一副模样，突然间冷笑起来。
它说道：“你不要这么一副表情，就好像我石小川欠谁的一样——事实上，根本就是陆林欠我的，是他夺走了本属于我的气运，甚至还夺走了你……你应该知道，我才是那个承载大气运的人，我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和中心，他现如今拥有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我的……”
石小川越说越激动，而芒果却一言不发，完全没有与他辩驳的意思。
这时石小川突然停住了能量压制，而是冷笑着说道：“我知道你这是在为了陆林而一心求死，以免暴露他的位置……只不过，你觉得我真的就没有办法吗？”
它桀桀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搜魂术？”
搜魂术？
芒果抬起头来，打量着它。
而石小川则得意地说道：“就算你在这里跟我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说他的下落，但我还是有办法，从你的记忆碎片里抓取信息，然后顺藤摸瓜，最终找到陆林的藏身地，并且取代掉你们的计划，鸠占鹊巢，让我成为他……”
它说着说着，放声大笑，冲着芒果泄愤一般地嘲讽道：“怎么样，怕了吧？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聊这么多吗？因为我在拖时间，好趁你不备……”
就在它充满了快意地讲述时，芒果却突然对它说道：“你还是那么自以为是！”
“什么？”
石小川有些不太理解，而芒果却浅浅地笑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扯这么多吗？”
当对方如此话语时，石小川虽然搞不清楚，但却本能地感觉到有一些不太对劲了。
它下意识地将空着的那一只手快速结印，似乎想要做些什么。
但这时身体悬空的芒果，却将下垂无力的双手，直接抓住了石小川揪着自己脖子的手腕上，嘟哝地说了一句：“如果有得选择，真不愿意跟你一起走……”
说这一句话的时候，芒果的脑海里，仿佛是放空的。
但却似乎有许多的画面，从眼前掠过。
化作阴灵之前的短暂一生……与陆林的相遇……谁能知道，现如今鼎鼎大名地龙虎山掌教，当初不过就是个胆小鬼而已。
笑。
相扶、相知、相伴……与老干部，和杨宇的认识，以及逐步的了解、相熟……人啊，总以为自己追逐的，是所谓的“轰轰烈烈”……但很久之后，方才明白，“陪伴”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爱过吗？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吧？
不过这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希望我走了……会有人记得我。
若是不记得，也没关系。
只要我记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走过一遭……经历过、感受过，被无数情绪左右过。
便行了！
走吧…………轰！
……一声巨震，直接将先前石小川费尽心思构建的屏蔽法阵给撕裂了去。
过了几秒钟之后，有一个身影，略带着几分踉跄地出现在了甬道之中……石小川。
此刻的它，似乎比从电网里捞出来的芒果还要狼狈，身子近乎于虚无，透明若无物。
很显然，在刚才的那一刹那，它承受了极为恐怖的伤害。
不仅如此，它脸上的表情，显得无比的狰狞和愤怒。
向来理智的它，竟然顾不得别的，在那儿歇斯底里地怒吼道：“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他陆林何德何能，何以让你如此？”
“洛晓青，你这个贱人，就算是你死了，那又如何？你以为我真的就没办法，找不到他了吗？”
“我告诉你，我可是天命之人……”
“天命！”
就在身受重创的石小川愤怒嘶吼时，前方却是传来一阵脚步声。
很显然是这边的动静，引来了邪物。
那个仿佛失去了理智的家伙，却是停止了发泄，随后身子一转，飘向了别处。
只留下场中，余烟袅袅……一缕芳魂，无踪。
……天洞，血海边缘处。
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清除派魁首，圣徒尤金眯着眼睛，打量着洞中各处的战斗。
从目前来看，他们这边的布置应该都还算是在计划中。
因为布置了大量的邪物，使得天师阵营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直至此刻，也终于陷入了苦战，甚至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仿佛多米诺骨牌一般，似乎只要轻轻一推，就会全线崩溃。
对于此间场景，圣徒尤金早有所料。
随后他似乎下了某个决定，对着旁边的五行上人说道：“你去鱼玄道人那边，实施计划吧——至于这边，我来收尾……”
那个一直被认为跟圣徒尤金并不对付的五行上人，此刻却对圣徒尤金毕恭毕敬，躬身退下。
几秒钟之后，五行上人消失于黑暗中。
随后，圣徒尤金手指之上，却有一朵青莲开放。
青莲之中，孕育莲子数颗。
圣徒尤金抓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那暗金色、沉甸甸的莲子，随后朝着远处那正在与鬼霸僧、圣明华激斗的萧四，陡然射去。
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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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一锤，定音
从始至终，黑暗势力一方的重心，都被放在了天洞战场。
正因如此，所以绝大部分的邪恶力量，都被投入到了天洞这边来，被称之为敌营老巢的净心谷景区，除了夜摩王镇守之外，拥有的人手，恐怕也不到两成左右……当然，夜摩王也并不是在唱“空城计”。
因为有着大地母巢的存在，使得这里能够源源不断地“产出”大批魔怪，然后迅速补充到战场中去。
万无一失——这本就是夜摩王的计划。
但偏偏最值得信任的大地母巢，却出现了一些变故。
以至于高阶魔怪的产量骤减……但即便如此，此事对于天洞战场的影响，其实并不大。
事实上，双方打到了这个地步，能拿出来的手段，基本上都藏不住了。
直至如今，当确定天师阵营不可能再使出别的压箱底手段，或者隐藏人物之后，一直藏匿于暗处的圣徒尤金，也终于不再选择继续藏匿……虽然如果继续战斗下去，邪物，又或者说“黑暗势力”一方，终究还是能够赢下。
但对于清除派而言，眼前的战斗只不过是初级目标而已。
它们的作战计划，可不是眼下这迷境之雾笼罩的一亩三分地……而是放眼天下呢。
所以，是时候该结束了吧？
毕竟，夜长梦多！
圣徒尤金，这位长得慈眉善目，仿佛近战法师甘道夫一般的老头儿，终于决定出场，一锤定音，将眼下的战斗给果断中止。
于是他出动了。
人在半空，手中的金莲子却已经弹射出去，直奔正在与鬼霸僧、圣明华缠斗的萧四飞去。
萧四这位新晋真君，在刚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却是以一己之力，将两位清除派真君级别的高手给压制住，如此手段，的确是值得人高看一眼的……也难怪黑天魔神会觉得此人潜力巨大，有可能搅局，所以特意从天罗秘境，请了数位超凡之灵来针对他们。
但萧四毕竟新晋，能够力敌两位“老牌”真君，却也难以更进一步。
三人一直都在缠斗之中，偶有输赢，却难分胜负。
一直到圣徒尤金的介入，终于打破了僵局。
那颗暗金色的莲子，蕴含着无上的规则之力，撞入场中，虽然被萧四的剑气荡开，却并未停顿，直接在半空中开出无数暗沉色的黑莲。
每一层莲花，上面都有古怪跳跃的黑色火焰，以及肉眼可见的黑暗能量波动……这些玩意，似乎对修行者有着天然的污染和吞噬效果。
萧四单人一剑，连着劈了十数下之后，却是在焦头烂额之下，被鬼霸僧从斜侧方一脚踹中。
这一脚，直接将萧四给破防，人如炮弹，砸落下了下方去。
轰……一声炸响，那混乱的战场下，却是直接出现了一个直径长达十数米的巨坑。
周围还在奋战的天师与魔怪都有被波及，纷纷炸开。
鬼霸僧与圣明华，两人完全没有任何的犹豫，陡然直扑下去。
趁你病，要你命！
唰……两人在半空中发出了恐怖的音爆，务必要将受创的萧四给置于死地。
然而当他们冲到了那石坑边缘，却瞧见下方居然又是一个溶洞缺口。
萧四却是通过这缺口，直接撤离了……那家伙，运气这么好？
怎么办？
鬼霸僧与圣明华面面相觑，却并没有直接冲入其中去。
穷寇莫追，逢林莫入……能够达到真君的这个级别，谁也不要小瞧谁。
就算是萧四遇袭受伤，但谁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还藏着什么手段。
倘若贸然冲进去遇袭，能否脱险，谁也不清楚。
所以两人都停了下来，瞧向不远处的圣徒尤金……圣徒尤金自然知晓这两人心底里打着的主意，于是一挥手，吩咐道：“先把这里清场了吧……”
不用心惊胆战地去面对萧四那样的乳虎、二愣子，而是去对那些中原道门的天师们进行割草无双，鬼霸僧与圣明华自然是一百个乐意。
尽管中原道门之中，也有着不少的真人，对他们有着威胁。
但大部分时候，等级压制，还是存在的。
并不是人人，都有如萧四、陆林这般的怪胎……而不仅是鬼霸僧和圣明华，包括人间超凡圣徒尤金，以及他们大量作为后手隐藏的部下，也都在圣徒尤金入场的一瞬间，从各处潜藏的角落，直接冲了出来。
原本的中原道门大部队，在数量众多的魔怪、恶灵面前，本来就不占优势。
酣战良久，已然呈现败局。
而这一支后备军，就仿佛是压垮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两位真君、一位超凡的清除派入局之后，就如同萧四溃败而逃的局势重新上演，原本陷入了僵局的战场，也以中原道门的一败涂地，全线溃败而告终。
圣徒尤金站在一处巨大的石笋之上，居高临下，俯瞰一众陷入溃败的中原道门，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这帮人，说实话，的确算是有些风骨。
但天师的世界，并不是说你有足够的勇气，就可以获得最终胜利的。
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基础。
伴随着扛鼎人物萧四的败退，其余领头的青龙山大佬被围剿，那些中下层的天师们所面临的，无外乎两个选择。
一个是力战而亡。
另外一个，则是仓惶逃窜，然后被追杀而死。
没有别的选择。
……就在圣徒尤金站在制高点，从上往下，俯瞰着大部分战场的时候，在岩洞的角落处，却也有两人，在关注着他。
一男一女。
俊男美女，完全可以去混娱乐圈的那种。
就算不能演电影，演演网剧或者网大，那绝对是足够的。
特别是男人，简直就是低配版的冠希哥。
周小蔫。
这位面无表情的黑皮小子打量着近前的美女毕湘，低声说道：“我不明白，复仇王安石，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王安石，这个首位于迷境之雾进阶真君的男人，是踩着周小蔫爷爷的尸体起来的。
而自此之后，那家伙便如同迷雾一般，消失不见。
周小蔫心存着报复之心，却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为此他不得不依附于这个他当初根本瞧不上眼的毕湘。
而毕湘，这个只以艳名散播的年轻美女，似乎要比周小蔫，更有主意一些。
一路行来，她已然帮着周小蔫，缕缕获得收获，将他给强推进了四级真人的境界，又带着他潜入此中来。
而此刻，她却正在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圣徒尤金，然后低声回答：“那个外国老头，便是清除派的魁首，也是王安石的顶头上司……”
她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微笑，缓声说道：“拿下他，便是对王安石，最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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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认同感，小人物
如果是在一天之前，周小蔫是绝对不会对这个素以“放荡”闻名的天师之花，有任何信服的。
要知道，即便是他周小蔫火线晋升，成为了真人……他们两个真人，在这混乱的战场中，能够活下来，保住性命，已然是一场奇迹了。
这已经不再是一位真人，便能够让无数杂鱼俯首仰望的时代了。
当初的时候，别说真人，就算是一位天师，都能够活得无比滋润，直接改变了整个人生，获得无数普通人的仰慕。
那个时候的天师，就如同一位明星那般，没有任何优秀的能力，都能够大把赚钱。
而此时此刻，在这迷境之雾中，简直就是一个天师绞肉场。
那些曾经在江湖上大有名气的人，在这么一个鬼地方，或许就仅仅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人最为珍贵的性命，在这儿，反而成为了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或许就只是一瞬间，便已然消失不见。
而在这个时候，那个被人们视之为“荡女”、“女天师中的败类”的女人，居然开始筹谋着一位人间超凡……那可是举世皆无、独一无二的人间超凡啊！
别人不惦记你，你就得谢天谢地了……结果你现在，居然想要将那一位，拉下马？
大概是看出了周小蔫眼神中藏匿不住的不解与质疑，毕湘没有过多解释，而是语气坚定地说道：“什么也不要问，掩护着我，往那家伙的方向靠近去……”
话音未落，她瞧见圣徒尤金已然腾空而起，朝着不远处的茅山阵地落下，立刻催促道：“走！”
周小蔫已然习惯了被毕湘的指挥，虽然对于她到底要做什么，完全不理解，但还是举起手来，利用获得的木系结界，掩护着毕湘，屏蔽周遭感知，朝着那边摸去。
……大厦将倾，却总有几根想要支撑的良木。
眼看着天师，又或者说“中原道门”的一方全线崩溃，但终究还是有一部分“死硬”的抵抗分子。
而以黄杉子为首的茅山，算是最为明显的那群人。
事实上，伴随着大部队的崩溃，人员冲散，此刻黄杉子的身边，已经只有十余人了。
但即便如此，黄杉子却也还是死战未退。
越是如此，他们这帮人，就显得越是显眼……鬼霸僧和圣明华何等鸡贼，自然晓得这硬骨头有多难啃。
虽说他们不惧，但也不想崩掉几颗牙，所以下意识地绕开了去，只是让那些邪物冲击此处。
而伴随着一头又一头的魔怪倒落在地，圣徒尤金也终于来了。
身为超凡，坐镇此地的最大意义，就是将那些硬茬子，一个接着一个地拔掉。
黄杉子等人，实在是太扎眼了。
所以他便到了。
仅仅是一挥手，原本混乱的战场，便只剩下了两个人。
圣徒尤金，用领域的力量，将黄杉子身边的那些人给弹开了去……那些人，自有圣徒尤金的手下去收拾。
而此刻，他只需要与这位茅山的掌教真人，中原道门原先格局中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黄杉子对话。
领域之中，两人相对。
圣徒尤金认真地打量着一身血衣的黄杉子，随后笑了起来。
他开口说道：“黄杉子，我对阁下可谓是神交已久，今日终于有机会见面了……”
黄杉子看着这个满口“文绉绉”的外国老头，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此人的身份：“圣徒尤金？”
圣徒尤金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点了点头：“对，是我。”
此刻的黄杉子，已然知晓大势已去，脸上浮现出无比失落的表情来，叹了一口气，说道：“能够入得你法眼的，整个华夏之境，恐怕也就只有龙王裴武亮一人而已，至于我这个糟老头子，怎么会被你放在心上？”
听到黄杉子这自暴自弃的话语，圣徒尤金却摆了摆手，说：“不不不，那不一样……”
在大部分时候，圣徒尤金残忍无情，没有任何的人性。
但是人，自然也还是会有一些执着。
他面对着此刻的黄杉子，却难得地推心置腹起来：“华夏之地，人杰地灵，天才之辈层出不穷，顶尖者更多，但无论是裴武亮，还是公子小白，又或者其余人等，却都各有心思和个人私欲，唯独你黄杉子，最是纯良，对于这一点，我一向都还是很佩服的……”
黄杉子听了，苦笑两声，说道：“早知道今日会落得如此田地，我还不如多一些私欲，也不至于如此。”
圣徒尤金笑了，说道：“或许在你眼中，我是那十恶不赦的罪人，但从另外一个层面而言，我或许才是这个世间，真正的救世主……”
黄杉子瞧着这个传闻中杀人如麻、邪恶势力清除派的创始人，冷笑了两声，说道：“哦，是吗？
想必你的道德认同，和底气，是来源于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觉得我们所处的世界，只不过是一个虚拟之境，一切都有如游戏一般，对吧？”
圣徒尤金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与黄杉子交流，却有两个原因。
一来他觉得战局已定，此刻的闲暇无关痛痒。
再有一个，那就是他其实真心认可天性纯良的黄杉子，也希望能够从此人这儿，获得一定的认同感。
中国古代，有一位叫做“屈原”的诗人。
他讲过一句话。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圣徒尤金便是这样的人。
但越是如此，心中越是需要一定的认同感，用来压制由于良知和社会道德带来的那一丝不安……所以圣徒尤金才会有与黄杉子交流的兴趣。
但黄杉子何等人物，一下子就听出了圣徒尤金的言外之意，此刻也是冷笑着说道：“拜托你不要在那里自我安慰了，并且试图用一切借口，来安抚你那点可怜的良知了——什么救世主，你不过就是一个纯粹的人类垃圾、败类和野心家而已……”
圣徒尤金冷冷打量着一身血衣的黄杉子，寒声说道：“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智者，会与别人不同。但没想到，终究还是一个浑浑噩噩的傻子……”
黄杉子抬起头来，毫无畏惧地说道：“我说什么，有什么区别吗？”
圣徒尤金笑了：“的确，没有……”
他双目冰冷，浑身杀意，缓缓地举起了那只犯下过无数血债的右手来。
黄杉子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完成最后的一战。
一场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的战斗。
而在不远处，毕湘也在周小蔫的掩护下，全力发动起了她的结界力量，试图悄无声息地入侵那两大高手所处的区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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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牺牲，地煞
人间不值得！
当一直被自己“重视”的黄杉子，完全不听自己的陈述，说出如此扫兴的话语时，圣徒尤金就失去了与之交流的兴趣。
高山流水遇知音，而当钟子期过世之后，俞伯牙直接“破琴绝弦”，终生不再弹琴。
这世间，伯乐常有，知音却难觅。
“一腔诗意喂了狗”的圣徒尤金终于不再“矫情”，脸色变寒，随后陡然而至，直接朝着黄杉子发动了进攻。
打头的，依旧是那枚暗金色的莲子。
小小一颗莲子，却蕴含着这位人间超凡，对于领域力量的终级理解。
圣徒尤金想要与黄杉子交流的时候，领域之中，风平浪静。
而一旦翻脸，无边处尽起波澜，层层威压。
金莲子焕发侵蚀暗能，笼罩其中。
黄杉子虽说在往日的天师行当里，属于翘楚之辈，数一数二的人物……
但他与圣徒尤金这人间超凡，终究是差了两级。
即便黄杉子这等长期傲视真人的实力，面对上一位真君，也都不在话下，但迎战圣徒尤金，却显得异常艰难。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响声，黄杉子身周那些橙装一品的法器，都扛不住如此威能碾压，被黑莲之能侵蚀之后，层层崩溃了去。
感觉到难以坚持的黄杉子不再退守，而是陡然前冲，试图与圣徒尤金近战缠斗，以守待攻。
两位顶尖高手，各自施展奇能，威能散播，周遭一地鸡毛。
与先前一触即溃的敌人不同，黄杉子在短时间内，竟然硬生生地顶住了圣徒尤金的战力。
可见在高阶修行力量之中，并不是完全的碾压……
即便是差着等级，黄杉子也凭借着茅山掌教的底蕴，以及数十年来积累的资源，硬生生地打出了自己的尊严来。
不过，即便他意志再如何坚定，终究还是敌不过那节节败退的结局。
当圣徒尤金打出的那一粒金莲子开始层层重叠，花开遍野之时，黄杉子终于失去了自己的生存空间，浑身被暗黑能量侵蚀，随后被圣徒尤金一记衣袖挥击，直接砸落在地。
噗……
黄杉子跌落在地，浑身骨骼寸裂，面无血色。
一应法器，全部破损。
唯一还有点儿抵抗之力的，是他身边浮现出来的几个麾下阴灵，此刻也变得无比淡薄，仿佛幻影，随时都会崩溃了去。
而圣徒尤金从半空中落下，来到了躺倒在地的黄杉子跟前。
打量着这个在中原道门有着举足轻重地位、跺一跺脚都能震动江湖的大佬人物，此刻却像死狗一般躺倒在地，毫无反抗能力，圣徒尤金心中却并无一丝畅快。
眼下这个世间，能够入得他眼的，终究还是少之又少。
原本他以为黄杉子是一个。
但现在他发现并不是。
这个老家伙，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算不得英豪。
既如此，不如去井上看看……
当然，首先得过“天道子”的那一关。
他若是能够将天道子给取而代之的话，那么今人对他有多厌恶，日后就会对他有多崇敬，甚至会将他直接捧上神坛去。
那么他之前做的一切，都会变成了功绩。
对吧？
圣徒尤金叹了一口气，随后看向了地上那再无反抗能力的黄杉子，开口说道：“有何遗言？”
黄杉子笑了，说道：“你不会笑到最后的……”
狗嘴里，终究还是吐不出象牙。
圣徒尤金心头突然有些厌烦，不想再与这个执迷不悟的愚蠢之人，多说一句话。
于是他一抬手，却有一把纯黑色的小刀，凭空悬浮。
下一秒，他便打算将那刀，刺入黄杉子的喉咙，将这个讨厌的家伙性命终结，不让他再多说一句话……
但在这个时候，圣徒尤金瞧见那家伙脸上依旧挂着的笑容……
隐约间，他感觉到了一丝不爽。
作为一名人间超凡，他对于危险，是有着极高预知的。
而此刻，似乎有一些不对劲儿。
但下一秒，圣徒尤金听到了远处，传来了巨大的欢呼声。
那是他清除派的手下，发出来的。
很显然，此刻的战场，已经形成了绝对的优势。
他的孩儿们，此刻正在肆意追逐那些闯入其中的剩余道门天师，将其如同猎物一般追逐……
胜了。
圣徒尤金笑了，将心中的那一缕不安给按耐住，随后手一甩，那把黑色小刀，终于没入了黄杉子的喉咙之中。
呃……
在感觉到生机泯灭的那一瞬间，黄杉子承受着剧烈的痛苦。
但脸上，却挂着一丝笑意。
而双眸，也同样充满了期冀的眼神。
在意识最后泯灭的时候，他却是想着不久之前的一件事情。
一件小事。
所以，希望那个小姑娘，能够给力吧？
对，那个词——是叫“给力”吧？
老了，终究还是落后于这个时代了……
希望那些年轻人，能够顶上来吧？
……
“去！”
此刻的毕湘，已经完全顾不得隐藏自己，而是竭尽全力地发动结界力量，入侵过去。
以一位真人的实力，试图去覆盖一位真君的领域范围，并且在这混乱秩序中，产生独特的“化学反应”，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但她却还是竭尽全力、甚至顾不得性命的施展开来。
所为的，仅仅是一个老人，对自己的尊重。
这个理由，听着似乎很苍白……
但对于毕湘，却是足够了。
的确，老子是喜欢男人，也享受男女之事，但你们凭什么就能够站在道德高度，对老娘闲言碎语，指东指西？
老娘好色，只不过是没有加以掩饰而已。
你们这帮人，嘴上道貌岸然，但背地里有多闷骚，谁又知道呢？
古代帝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被无数人为之羡慕。
怎么轮到我们女人，就只有背负恶名了？
来，今日我便让你们这帮只敢口嗨闷骚的家伙瞧一瞧，你们口中这个不堪的女人，到底有多么的厉害……
在出手的那一瞬间，这个背负恶名的女人，却显得格外神圣。
宛如月光一般的皎洁。
……
轰！
圣徒尤金收刀，正要打算将黄杉子的资料吸入，却感觉到了一阵惶恐。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有多少年，没有过这般的恐惧了……
是什么呢？
突然间，他低头，看向了脚底之下。
原本坚实的岩地，突然裂开。
深藏地底之下的地煞，在这个时候，却突然间狂涌，以他为终点，朝着此处狂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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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众叛，亲离
圣徒尤金，到底是怎么成为的人间超凡呢？
对于这件事情，其实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毕竟作为清除派的创始人，向来遵循以极端方式来面对这个世界，所以他的原始积累，绝对不可能干净。
但即便如此，圣徒尤金却依旧没有入魔，并且成为超凡之后，还一直游离于天道规则之外……这一切，说明他对于找到系统漏洞，如何防止入魔，还是有着一整套自己的理解。
越是如此，对于“入魔”之事，就越是了解。
故而他明白，这地煞之气，是源于地底最阴暗、最底层的邪灵之气。
避，是不可能避开的。
它直接作用于灵魂，而不是身体……所以他也不闪不避。
无数黑色气息，有如火山一般，陡然喷溅而起。
那些黑色气息无形无质，并不会对原来的地貌，造成任何的伤害，但却直接浮现半空。
它化作无数游丝一般的黑线，无数的符文在上面若隐若现……圣徒尤金整个人，在那一刻，被黑色气息笼罩住，凝聚得宛如琉璃晶体。
面对着如此局面，他双目锐利如刀，恶狠狠地巡视场中。
几乎是在一瞬之间，他便发现了造成了如此局面的罪魁祸首……右下方，十几丈的地方，一股被朦胧之气遮蔽着的女人。
毕湘。
圣徒尤金的脑海里，几乎是在瞬间就浮现出了这个女人的名字和资料来。
随后他也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入魔。
负负得正。
这天洞之中，是天然的混乱无序之地。
在这里，天师之间的战斗，无论生死，都是受到天道系统“默认”的。
但毕湘这个女人的结界，却与“无序之地”，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两者场域重叠，并没有起到强强联合的化学作用。
反而是抵消了效果。
正因如此，让他在这个小阴沟里翻了船。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的话，圣徒尤金何等人物，又怎么可能没有提防呢？
但偏偏是在这一刻。
曾经被他视之为“对手”的黄衫子，倒在了他的身前，性命随时都由他掌控……而那中原道门的大部队，在此刻已然崩溃。
放眼望去，早就不成模样，偶尔能够瞧见几个，也都是在被清除派与邪物联合追杀，狼狈而逃。
此时此刻，已然意味着胜利。
圣徒尤金甚至都开始追求着内心的安宁这种精神需求了……正因如此，他也忽视掉了一些他本应该觉察出来的东西。
圣徒尤金，他是人间超凡，但到底还是一个“人”……是人，就会犯错误。
而且还是在这志得意满，骄傲昂扬的时候，更是如此。
化魔之后的圣徒尤金脸色直接变得漆黑，愤怒甚至都吞噬了他的理智，让他下意识地想要将下方那两个虫子一般的天师给掐死去。
但下方的毕湘，与周小蔫，即便是暴露了身形，并且被圣徒尤金这等超凡“魔头”锁定，却也没有慌张。
事实上，此刻的他们，正处于极度的震撼中。
在周小蔫，与毕湘眼前的光屏之上，却是突然弹出了一个血红色的警告来。
点开之后，却是一个用巨大的红色字体，标注出来的“全系统终极除魔令”……请注意这除魔令前面的两个词眼。
全系统……终极……如此的定义，着实让人惊骇，而下面的内容，则更是让人直接头皮发麻起来。
第一段，自然是对于圣徒尤金的介绍。
尤金·卡巴斯基。
人间超凡……第二段，则是对于铲除这位超凡魔头的奖励。
如果能够有天师将其击杀，那么击杀功绩排行榜前三的天师，除了能继承尤金·卡巴斯基大量资料之外，并且还能够直接进阶——四级或者四级以下的，直接晋升五级；而如果是五级天师，那么击杀功绩排行第一的，将能够直接继承尤金·卡巴斯基的“叛逆者”光环，觊觎人间超凡的气运……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功法、法器与宝物，列在了除魔令上。
这、这……毕湘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够成功。
也没有想到，入魔之后的圣徒尤金，居然会让天道系统，颁布出如此的古怪除魔令。
这与先前王安石入魔，截然不同。
事实上，毕湘潜入其中的计划，本就是参考着当时针对王安石那家伙的手段来的。
但人与人，终究还是有所不同的。
魔头，也同样如此。
并没有天罚……而是这所谓的“全系统终极除魔令”！
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呢？
毕湘一片迷茫，随后抬起头来，正好与圣徒尤金那凶戾无比、宛如刀子一般的目光对视。
在被锁定的那一瞬间，毕湘原本还想要逃遁的想法，却是直接烟消云散。
她仿佛一眼，就瞧见了死亡。
任何的抵抗，都显得没有意义……所以，她认了。
能够完成现如今的任务目标，对于毕湘来讲，已然是超常发挥了。
她完全不奢望自己还能够活着离开。
但就在圣徒尤金即将俯冲下来，将让自己在阴沟里翻船的毕湘，以及掩护她的周小蔫给撕成碎片时，突然间他又抬头，看向了前方去。
在那边，原本正在大肆屠戮中原道门剩余天师的清除派大佬，鬼霸僧与圣明华，两人不约而同地朝着这边望来。
清除派天师，也是天师。
他们用的，也都是天道系统……就在刚才，他们也收到了那紧急下达的、近乎于夸张的“全系统终极除魔令”。
事实上，不仅仅是这天洞之中的各路天师。
也不仅仅是迷境之雾中的各路天师……这就是一次全频道“推广”！
所有的天师，都在这一刻，收到了那“全系统终极除魔令”的推送和提醒。
不少人，也都瞧见了上面的内容。
不得不说，这上面的任务奖励，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太多、太多了……毕湘、周小蔫，这两人对圣徒尤金，几乎没有任何的人身威胁。
在圣徒尤金面前，就好像是小学生，站在了成年人之前。
但同样是五级的鬼霸僧，以及圣明华，却截然不同。
他们就好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不但有着多变的性格和情绪，而且还有着十足的破坏力！
圣徒尤金与那两人对视了一眼。
下一秒，这位清除派的创始人、魁首，以及人间超凡，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陡然转身，朝着身后血海退去。
与此同时，鬼霸僧，与圣明华，还有许多清除派的天师，居然都朝着自己曾经的首领冲去。
一时间，圣徒尤金，众叛亲离。
这，便是天道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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