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题:俗世妖人 (南无袈裟理科佛 新作)
第五十一章 一步天堂,一步死亡
从棺材运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找到了何水,告知她现在,不能再与任何人联系。
她随时都有拒绝,以及中止的权利。
但在提出这一切之前,不能与包括她哥何木之内的任何人沟通。
也不能透露眼下的一切。
为此,我还特地将何水的手机收了起来,交由小绿保管。
对此何水虽然非常疑惑,但还是保持了平静。
毕竟,没有人比她更加希望自己能够快点恢复回从前的模样……
为了这个目的,她咬着牙,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来到了这里,也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而伴随着棺材的运送,灵棚的搭建以及纸扎人等一切丧葬之事的元素出现,她的心中,似乎也或多或少,有了一些预期。
但当我对她说起“入棺”之时,她终究还是动容了。
事实上,不光是何水……
任何有着正常理智的普通人,对于“躺进棺材”这种无理要求,都会下意识地抗拒。
对于她的反应,我早就有所预料。
所以我平静地说道:“水水,我之前答应你和你哥,并且写在合同上的承诺,现在依然有效——在正式进行‘治疗’之前,你有随时喊停的权力……”
坐在轮椅上的何水脸色十分难看。
对于我的坦然,她有些小激动,那张清秀的脸憋得通红,盯着我说道:“你还说过,在治疗之前的最后一步,会跟我沟通整体的治疗方案,让我来最终权衡此事,做出判断。”
我点头,说:“当然。”
随后,我向何水认真地讲解了一下治疗方案的原理。
此方案出自于《三王尸经》的一个案例。
大概过程,其实就是让何水躺入棺材之中,然后我用药物,以及道法催眠,帮助她进入“假死”状态。
这里所谓的“假死”,其实是对身体的一种自我欺骗。
在道家的理念中,人分为两种存在。
一种为肉身。
一种为神魂。
所谓“神魂”,前面有讲过,即为“天魂、地魂、人魂”。
又称“胎光、爽灵、幽精”。
如果用现代哲学来解释,似乎又可以称之为“本我”、“自我”与“超我”。
我要做的,就是让何水的神魂,也就是潜意识中的本我,“相信”她已经死亡的事实。
而人体一旦进入这种状态,就会本能地迸发出最大的求生欲。
这种欲望,就会最大程度的激发肉身的潜能。
这个潜能,在道家称之为“天人合一”、佛家称之为“顿悟”,当然,你甚至可以称其为“小宇宙燃烧”……
涤濯神魂醒,幽怀舒以畅。
它便是黑暗之中的……
唯一的……
一束光!
从精神层面的重铸,配合药物的辅助,最终达成重构经脉的可能。
以上,便是从《三王尸经》中提取的治疗方案。
……
听完我的解释,何水陷入了沉默中。
事实上,我对于这“治疗方案”的解释,已经足够直白简单,绝对不兜圈子,也完全没有传统老派先生的那种云山雾罩,不知所云。
但即便如此,何水还是充满了疑虑。
随后她提出了几个问题。
首先,这个过程,大概会持续多久?
我回答:它主要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假死期。
这个阶段,人体除了维持基本的生存需求之外,会进入全面假死状态。
这期间,不在呼吸,没有心跳,甚至没有任何的思维活动……
它可能持续三天,到两个星期不等。
第二阶段,恢复期。
如果一切顺利,在潜能激发之后,苏醒过来后,配合药物治疗,可能需要半个月到两个月的时间,而想要全面恢复,甚至需要半年左右……
一切视你的身体状况为准。
第二个问题:如果她的意识深处,真的就完全相信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并且放弃了抵抗,直接魂归幽府,那该如何?
我回答:一切都是有风险的。
就好比外科手术,就算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也有百分之一的失败可能。
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将风险降低。
坟头会点一盏油灯。
并且我还准备了摇魂铃、招魂幡和喊魂术三道保险。
只要时间一过,又或者油灯熄灭,确定还是没有激发潜能之后,三道手段,就会自动激发,将人唤醒。
当然,这一切是否能够成功,其实并不取决于我。
而是你自己。
你只有怀着足够的求生欲,以及强烈的不甘心,方才能够创造奇迹。
否则还不如老老实实地接受残酷的现实。
第三个问题:若是一切成功,效果将会如何?
我回答:一旦激发潜能,最不济也能过修复大部分经脉运转。
而最理想的状态,甚至比起之前,还要强上无数。
算是因祸得福!
……
一问一答,足有大半个小时。
一切交代完毕,我看着何水变幻不定的脸色,平静地说道:“如何?”
何水双眼迷离,轻轻叹道:“一步天堂,一步死亡啊——难怪你不让我哥参与其中,原来如此。”
我笑了,说:“你哥那个宠妹狂魔,若是知道我用这等类似于炼尸的方法,作为治疗方案,说不定转身就要把我给宰了……”
何水说:“他只是不知道会这般离奇!”
我坦然说道:“让你恢复从前的三种手段,我跟你分析过——现如今既然无法借助外力,又没有绝世奇功,唯一的办法,就是赌一把,看看你自己内心的意念,是否足够强大,强大到让你能够脱胎换骨,重铸人生……”
何水听了我的话语,缓缓地吐出来一口气来。
她有些迷茫地说道:“脱胎换骨,重铸人生?”
我点头,说对。
她却又晦气地说道:“或许就是魂归幽府,阴阳两隔……”
我没有再劝,而是平静地看着她,等待着何水的抉择。
治疗手段我可以主导。
但别人的人生,我却不能掌控。
何水沉默了许久。
多久呢?
或许是十几分钟,或许是半个小时。
总之,这是一个无比艰难的抉择……
但最终,她还是将双手抱拳,朝着我深深一躬,郑重其事地说道:“那就拜托了……”
我双手合十,诚恳地回答:“我会尽力的。”
--
FROM 100.18.4.*
第五十二章 我秀,请把专业打在公屏上
何水到底会不会同意这件事情呢?
事实上,此前我并不知晓。
但当她亮出那一套木盒法剑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笃定她绝对不会放弃这一次的机会了。
毕竞,如果是平庸之辈,这一辈子碌碌无为,也不算什么遗憾。
许多人,大概一辈子也都是这样过的。
但如她这般的天纵之才,就此沉沦,终究还是会有不甘吧?
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但心中的不甘,终究还是能够战胜一切。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所以她应下了。
在我的扶持下,何水躺进了那一zun棺材之中。
随后双手交叉合十,放在胸前,按照我的要求,闭上了独眼。
她这是准备将一切,都交在了我的手上。
我能够感觉得出她浑身的紧张。
事实上,倘若没有小绿在一旁,她或许有可能并不会这么痛快的答应下来。
毕竞这一趟,就是将自己的生死,交于“他人”之手。
所有的一切,都只有寄托于别人的业务水平
甚至是道德水平。
而这一切,对于相识并不算很久的双方来讲,都是一场巨大的考验。
但何水也知晓,如果这个方案直接告诉她哥
何木未必会同意。
华山险道一条路
走与不走,都是难题。
棺材里面,放了不少软和的褥子,躺着其实还挺舒服。
而我却并没有理会别的,让小绿在旁边看着,堤防有闲人过来窥探捣乱,而我则去了厨房,将先前准备好的药物,一一下锅炖煮。
因为早有准备,炉火烧得很旺。
黄芪,党参,白术,甘草,归头,陈皮,柴胡,升麻,五爪龙,首乌,杞子、巴戟、肉苁蓉、淫羊藿
炖煮的同时,我还按照《葬经》的礼节,正常发丧送行。
一送孤魂野鬼。
二送祖宗先人。
三送牛头马面,黑白无常。
烧纸钱。
烧纸人。
烧旧衣物。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一番弄完下来,我这边疲惫不堪。
躺在棺材里面的何水也有些疲乏,有些不耐烦地问:“怎么还没好啊?”
我问:“你不困?”
何水伸了个懒腰,满是怨气地说:“瞧你这诡异场面,阴间气氛,有几个正常人,能够心大得直接睡过去?”
我若有所思:“哦?”
何水咬牙说道:“讲真,我现在有点后悔,还心痒痒的,恨不得念咒,拿那小剑把戳成筛子去”
我笑了,看了一下时间,说:“行了,再等五分钟。”
五分钟后,熬煮的药汤,差不多好了。
我将灶上的火撤去,随后将药汤转移到旁边的陶房子里面来。
当然,这一切,少不了小绿一旁的帮忙。
毕竟,她力气奇大。
而我又是一个病人
弄完这些,我回到了院子的葡萄架子下,半蹲着,看着土坑中棺材里已经不耐烦何水。
看着这个豆芽菜一般的少孩,我没有再开玩笑,而是板起了脸来。
在这一刻,我摆出了玄门六品的架势来。
虽然没有各种法衣、道衫的加持,但踏起了“七星罡步”的我,却莫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派。
毕竟,我可是经过正统授箓的修行之人。
没有授箓,纵然知晓天地奥义,明白大道运转,却都不过是一场空。
一切如梦。
而授箓过后,就仿佛电脑有了cpu,手机有了芯片,一切运转,也都有了规则。
时来天地皆同力!
除了踏着罡步,我口中,还念着川西安魂曲。
伴随着此间持续,整个江边小院,气氛突然变得莫名肃杀起来。
江风狂吹不止,周遭落叶簌簌。
乌云遮掩天空。
气温骤然降低。
原本有些烦躁不安的何水小姑娘,此刻却终于感受到了一种接近灵魂的触动。
渐渐的,她的呼吸变得平缓。
身子也不再僵硬。
又过了一会儿,她整个人进入了似梦非梦的阶段。
四肢舒展,呼吸似有似无。
我双手结印。
一结缚思等仙印。
二结吉祥印。
三结大轮坛印。
三印打下,何水身子猛然一颤,却是玄之又玄、十分玄妙地进入了假死状态去。
再无呼吸,也无心跳。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此刻的她,已经算是一个死人。
一个三魂七魄皆被封印于躯壳之中的“尸体”。
当然,如果就此下去,何水可能就真的死了。
所以我需要赶快行动。
在何水进入“假死”状态的一瞬间,我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了厨房,将那稍微凉下来的药汤给端着,来到了灵棚边。
随后我将里面温热的药汤,全数倒进了棺材里面去。
药汤数量很大,入了棺材,几乎将小姑娘的整个人都给淹没了。
直至淹没鼻子。
因为没有呼吸,所以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变故。
我弄完这些,便招呼着小绿一起,将棺材盖子合上,随后打上了钉子。
最后,将周围的土重新填回,恢复原本模样。
弄完这些,我又将周围灵棚拆除。
一切搞定,恢复原来模样时,我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汘水,发现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之前心情紧张,浑然不觉。
等到稍微闲下来,我才发现整个人都被汗水给浸透。
夜里冷风一吹,忍不住直打冷战。
不过随后我还是向旁边的小绿表达了感谢。
要不是她在旁边,承担了大部分的体力活,就凭我一个病秧子,未必能够搞得定这些。
对此小绿却表示小意思。
毕竟她不过是“举手之劳”,而且还有好处收。
更重要的,是她对我在这过程中,表现出来的“专业”,表示很欣赏。
对此我只有苦笑。
事实上,刚才我们经历的这一切,我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毕竟“知道”,和“完成”,中间差了很多距离。
但为了让旁人有“信心”,我却装作胸有成竹,一切皆在掌握的样子。
而即便是弄完了,我其实心中也有些慌。
我害怕一旦中间出了岔子,到时候可能真的就害了何水这小姑娘的一条性命。
毕竟,像她这样的天才小姑娘,若是死了,真的很可惜。
更让人头疼的,是汉中何家,似乎挺难缠。
只不过,还是那句话。
自古华山一条路
我除了装作信心满满,还能干嘛呢?
尽人事,听天命吧!
--
修改:Sapphirn FROM 100.18.4.*
FROM 100.18.4.*
第五十三章 壮汉虎子,售后服务
接下来的两天,我一直都在提心吊胆,与小绿轮番监守。
白天有我盯场,晚上则是小绿在看着。
在院子下、棺材里的何水,有任何的动静,我们都会第一时间将上面的浮士刨开,棺材盖打开,让何水从深度假死状态,直接恢复过来。
这里面的度,该怎么把握,我与小绿仔细交代过。
因为如果太早了,将人给叫醒,那么很有可能就徒劳无功,一点儿作用都没有,白白折腾一场。
但如果太晚了,很有可能就会让小绿的天魂消散,从此变成一具植物人去。
而作为报警器的,却正是神秘盒子里面的紫僵小影。
为此,我特意在葡萄架子旁,弄了一个装冰箱的纸箱子,将人给放在里面,随时可以做出警告。
再然后
就只有耐心等待了。
毕竟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需要靠何水这个小姑娘的自我意志来决断。
中间何木打来了两次电话,询问起了治疗进度。
并且他还旁敲侧击地询问,说他妹子为什么不回信息?
对此我表现得十分冷淡。
只是告诉他,说你要想妹子早点好,那就不要多聒噪。
随后就挂了电话。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大老王那边打来了电话,说要请我吃饭。
我这边在焦急地等待着何水的治疗效果呢,哪里有什么心思吃饭,当下就果断拒绝了。
大老王却显得很执着,十分客气地反复邀请,告诉我就吃顿饭,有点要事谈。
随后他还说会派小顾过来接我,来回也就两三个小时而已。
说完他却是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两天,我一直都在提心吊胆,与小绿轮番监守。
白天有我盯场,晚上则是小绿在看着。
一旦埋在院子下、棺材里的何水,有任何的动静,我们都会第一时间将上面的浮土刨开,棺材盖打开,让何水从深度假死状态,直接恢复过来。
这里面的度,该怎么把握,我与小绿仔细交代过。
因为如果太早了,将人给叫醒,那么很有可能就徒劳无功,一点儿作用都没有,白白折腾一场。
但如果太晚了,很有可能就会让小绿的天魂消散,从此变成一具植物人去。
而作为报警器的,却正是神秘盒子里面的紫僵小影。
为此,我特意在葡萄架子旁,弄了一个装冰箱的纸箱子,将神秘皮盒子给放在里面,随时可以做出警告。
再然后
就只有耐心等待了。
毕竟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需要靠何水这个小姑娘的自我意志来决断。
至于我,能做的都做了。
中间何木打来了两次电话,询问起了治疗进度。
并且他还旁敲侧击地询问,说他妹子为什么不回信息?
对此我表现得十分冷淡。
我只是告诉他,说你要想妹子早点好,那就不要多聒噪。
随后就挂了电话。
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大老王那边打来了电话,说要请我吃饭。
我这边在焦急地等待着何水的治疗效果呢,哪里有什么心思吃饭,当下就果断拒绝了。
大老王却显得很执着,十分客气地反复邀请,告诉我就吃顿饭,有点要事谈。
随后他还说会派小顾过来接我,来回也就两三个小时而已。
说完他却是挂了电话。
我有点弄不清楚大老王这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当下心底也是有些嘀咕,感觉这不像是大老王寻常的做派。
他怕不是有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旁边的小绿却让我尽管去。
这边有她看着就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对小绿这个姑娘,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觉得小姑娘其实挺靠谱的。
而且电话那头的大老王,语气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事情要找我。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决定前往。
大半个小时之后,小顾开着那辆商务车来了小院门口。
我交代完小绿之后,上了车。
上车之后,我坐在副驾驶室上,绑好安全带,问小顾,说大老王这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有啥事不能电话里说,非要见面吃饭聊呢?
小顾挠头直笑,说:“这个啊,我真的不太清楚”
他就是大老王手下办事的,不清楚很正常,我也没有为难他,伸了一个懒腰。
结果没想到这手一伸,却是碰到了一个脑袋。
我吓了一跳,回头往后排看,却瞧见有一个大傻个儿,正坐在后排,冲着我傻笑。
这哥们年纪不大,看脸容还有几分青葱稚嫩,但个儿却挺壮的,跟个熊一样,坐在后排,缩着身子,看着挺委屈的样子。
虽然是坐着的,但我大概瞧一眼,却感觉他估计得有两米左右。
我很是意外,而旁边的小顾瞧见了,赶忙跟我解释:“许哥,这是我一老乡,从乡下过来投奔我的,脑袋有些不太好使——我没地方安置他,扔家里又怕他出事,就带了过来,您别介意啊”
我瞧见他有些小慌张,不由得笑了,说:“没事的。”
小顾却很是紧张地说道:“我真不是有意的……他、他这个脑袋有问题”
我不太明白他担心什么,不过还是安慰道:“小顾、小顾,你放心,小事情,别紧张”
听到我的安慰,小顾这才放松一下,对那傻大个喊道:“虎子,叫许哥。”
后排那个一脸憨相的年轻人乖乖地叫了一声:“许哥好。”
我点头应道:“嗯,你好。”
随后我问小顾:“你这老乡看着挺正常的啊,不像你说的那样啊”
小顾苦着脸说道:你别看他平时憨态可掬,好像人畜无害的样子,但实际上吧,情绪有些不太对劲,一旦失控,很容易暴走的——他过这边来,就是因为在老家打了人,这才跑出来的”
我问:“什么情况?”
小顾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实际上,他打的是伙骗子,一帮专门打着医疗下乡、去农村卖保健品的骗子”
说完他愤愤地说道:说真的,那帮人的确该死,几十块钱的垃圾玩意,能卖你几百上千块,而且还专骗老人钱,我要见了也打!”
我说:“这种人的确该死”
小顾说:"我这老乡吧,其实挺可怜的——他小时候发高烧,因为山高路险,父母又都不在家,没来得及送医院,所以烧坏了脑子,搞得到现在也只有几岁小孩的智力,后来父母出了事,人都不在了,就剩下一个奶奶相依为命”
我听完,说:"这的确…哎。”
小顾说:“他在家里惹了祸,自己害怕就跑了,后来我听到这事后,托人去把他找了过来,刚到没两天”
我说:“你和他?”
小顾说:“打小一起长大的——我小时候长的瘦瘦弱弱,总是被人欺负,而他虽然天天吃红薯稀饭,却长得很壮,总帮我打架”
一路上,小顾跟我聊着他小时候的事情。
坐在后排的虎子——大名李元虎——基本不说话,只是有时提到他,便露出了招牌的憨笑来。
别看这哥们人畜无害,但据小顾说,不就之前,虎子一个打八个壮汉,然后把人全部都给撂倒了
而他自己,屁事儿没有。
别的不说,光这一点,就让人感觉得出他的真本事。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虎子的相貌,很有点意思——就好像是小巨人姚老大那个著名的表情包
你们懂的!
一路聊着,最后在一家江湖菜馆停了下来。
小顾让我直接进去,还告诉了我包厢名。
他就不进去了。
听他这意思,好像不敢让大老王知道他带着虎子出来
我笑着对他说没事,大老王真要介意,我帮你求情。
我进了那江湖菜馆的包厢。
然后我瞧见了大老王,和另外一个人。
火锅店的管老板。
得,看来需要求情的,不止是小顾一人。
#此处重复……
我有点弄不清楚大老王这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当下心底也是有些嘀咕,感觉这不像是大老王寻常的做派。
他怕不是有什么事?
就在这时,旁边的小绿却让我尽管去。
这边有她看着就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对小绿这个姑娘,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觉得小姑娘其实挺靠谱的。
而且电话那头的大老王,语气吞吞吐吐,似乎有什么事情要找我。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决定前往。
大半个小时之后,小顾开着那辆商务车来了小院门口。
我交代完小绿之后,上了车。
上车之后,我坐在副驾驶室上,绑好安全带,问小顾,说大老王这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有啥事不能电话里说,非要见面吃饭聊呢?
小顾挠头直笑,说:“这个啊,我真的不太清楚”
他就是大老王手下办事的,不清楚很正常,我也没有为难他,伸了一个懒腰。
结果没想到这手一伸,却是碰到了一个脑袋。
我吓了一跳,回头往后排看,却瞧见有一个大傻个儿,正坐在后排,冲着我傻笑。
这哥们年纪不大,看脸容还有几分青葱稚嫩,但个儿却挺壮的,坐在后排,缩着身子,看着挺委屈的样子。
虽然是坐着的,但我大概瞧一眼,却感觉他估计得有两米左右。
我很是意外,而旁边的小顾瞧见了,赶忙跟我解释:“许哥,这是我一老乡,从乡下过来投奔我的,脑袋有些不太好使——我没地方安置他,扔家里又怕他出事,就带了过来,您别介意啊”
我瞧见他有些小慌张,不由得笑了,说:“没事的。”
小顾却很是紧张地说道:“我真不是有意的……他、他这个脑袋有问题”
我不太明白他担心什么,不过还是安慰道:“小顾、小顾,你放心,小事情,别紧张”
听到我的安慰,小顾这才放松一下,对那傻大个喊道:“虎子,叫许哥。”
后排那个一脸憨相的年轻人乖乖地叫了一声:“许哥好。”
我点头应道:“嗯,你好。”
随后我问小顾:你这老乡看着挺正常的啊,不像你说的那样啊”
小顾苦着脸说道:你别看他平时憨态可掬,好像人畜无害的样子,但实际上吧,情绪有些不太对劲,一旦失控,很容易暴走的——他过这边来,就是因为在老家打了人,这才跑出来的”
我问:“什么情况?”
小顾连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实际上,他打的是伙骗子,一帮专门打着医疗下乡、去农村卖保健品的骗子”
说完他愤愤地说道:"说真的,那帮人的确该死,几十块钱的垃圾玩意,能卖你几百上千块,而且还专骗老人钱,我要见了也打!”
我说:“这种人的确该死”
小顾说:“我这老乡吧,其实挺可怜的——他小时候发高烧,因为山高路险,父母又都不在家,没来得及送医院,所以烧坏了脑子,搞得到现在也只有几岁小孩的智力,后来父母出了事,人都不在了,就剩下一个奶奶相依为命”
我听完,说:"这的确…哎。”
小顾说:“他在家里惹了祸,自己害怕就跑了,后来我听到这事后,托人去把他找了过来,刚到没两天”
我说:“你和他?”
小顾说:“打小一起长大的——我小时候长的瘦瘦弱弱,总是被人欺负,而他虽然天天吃红薯稀饭,却长得很壮,总帮我打架”
一路上,小顾跟我聊着他小时候的事情。
坐在后排的虎子——大名李元虎——基本不说话,只是有时提到他,便露出了招牌的憨笑来。
别看这哥们人畜无害,但据小顾说,不就之前,虎子一个打八个壮汉,然后把人全部都给撂倒了
而他自己,屁事儿没有。
别的不说,光着一点,就让人感觉得出他的真本事。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虎子的相貌,很有点意思——就好像是小巨人姚老大那个著名的表情包
一路聊着,最后在一家江湖菜馆停了下来。
小顾让我直接进去,还告诉了我包厢名。
他就不进去了。
听他这意思,好像不敢让大老王知道他带着虎子出来
我笑着对他说没事,大老王真要介意,我帮你求情。
我进了那江湖菜馆的包厢。
然后我瞧见了大老王,和另外一个人。
火锅店的管老板。
得,看来需要求情的,不止是小顾一人。
--
FROM 100.18.4.*
第五十四章 不欢而散
“许秀……”
大老王很热情地起身来迎,张罗看叫我入座。
而管老板则满脸堆笑地起身,小心翼翼地招呼道:”小许先生……”
我这边刚落座,大老王便叫来了服务员,让他们上菜。
等一番热闹完毕,大老王很是热情地跟我介绍着这家店的特色和风味时,我摆了摆手,对他说道:“行了,王哥,以咱两的关系,有事儿就直说吧……”
嘿、嘿……
大老王干笑两声,随后指着旁边的管老板说道:”之前老管不是得罪了许老弟你吗,后来一直想看找个机会,跟你坐下来喝杯酒,道个歉。“
旁边的管老板连忙起来,欠着身对我说道:”对对,之前因为我这人多嘴,听说害小许先生你多了一场祸事,真的该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打自己的脸,表现得低眉顺眼的样子。
我对于他这一副做派反应却十分冷淡。
要知道,如果没有管老板多嘴,替我四处宣扬,我根本就不会沾染到黄三郎这一滩烂泥。
虽然那事儿后来算是解决了,但却也给我惹上了一个仇家。
毕竟黄三郎那家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到了那个时候,我之前撒的谎,恐怕也就截破……
总之这件事情很让我头疼。
时至如今,我也没有想到化解的办法。
正因如此,对于始作俑者的管老板,我心里其实还是有点儿介意的。
虽然我不会去找他麻烦,但对他这个人,我的心里,已经是画了一个“x”的。
所以我只是平静地说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必多说。”
管老板陪看笑,随后从兜里摸出了一个大红包来,一边递给我,一边说道:“话虽如此,但事情总归还是出了,真对不住——来,小许先生,红包你拿看,钱不多,聊表歉意吧……”
他一副要塞进我手里的架势,却被我果断地拦着了。
我档着那看上去至少有数千的红包,随后说道:”管老板,做我们这一行呢,是有规矩的,一码是一码,额外的钱呢,拿着烫手……“
管老板强塞不成,悻悻地笑着,随后看向了旁边的大老王。
大老王组起今天这饭局,自然也是诚心想撮合的,于是开口打看圆场:“许老弟,也不算额外——其实呢,管老板也是有事情要求你,这也算是订金……”
我一愣,问:”什么事?”
管老板搓着手笑着,随后说道:“事情是这样的——那天的事情过后,我们家钰儿就有点奇怪,偶尔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随后他大概描述了几个情况。
我听完,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就是我当初跟你谈过的副作用……”
管老板有些看急,说:“问题就出到这里——她在我们面前,说这些胡话,那也就罢了;关键是她如果在她未婚夫面前说起,到时候恐怕这桩婚事,都要给搅黄了……”
说到这里,他一脸期待地看看我,问:“小许先生,你是有大本事的人,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帮帮忙,给我们想想办法?”
我犹豫了一下,说:“其实如果真的下定决心,可以试看把那忘情水的作用,全面取消掉……”
管老板却连忙摇头:“不不不,小许先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着,看看能不能把那效用,给巩固一下,不要再出现纰漏……”
呃?
听到管老板的诉求,我愣了一下,随后摆手说道:“这个我真不在行。”
管老板却以为我在拿捏作态,很是干脆地说:“小许先生,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麻烦,所以你给开个价——只要把事儿给弄成了,多少钱你直管说就是了……”
我听到,盯着管老板,瞧见他有些狂热的期盼模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随后我说道:“管老板,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了,不行就是不行。”
听到我的话,管老板愣愣地打量了我一眼,随后一声长叹。
随后他留下了眼泪来,难过地说:”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我没有理会他的情绪爆发,而是直接站起了身来,说:“对不住了,管老板,没办法帮到你忙,很抱歉……”
说完我直接走出了包厢。
等我来到门口,大老王追了出来,拉看我说道:”哎,怎么说走就走了,菜都上了,要不然吃完再回去呗?"
我苦笑,对他说道:“王哥,我这是真有事,要不是不想驳你面子,我都不想来的……”
大老王递了一根烟给找,说:“何家的事?”
我点头,说:“对。”
大老王给我把烟点上,自己又点了一根。
抽了一口,他说道:“兄弟,我知道你有点恼火,这件事是哥哥对不住你。不过我也没办法,他跟我是老邻居,一直求我,我拗不住,这才叫你过来的……”
我说:”这件事情,我是真的帮不了他。”
大老王说:“没事,讲清楚了,也就行了一一对了,何家那边的事情,怎么样?”
我含糊说道:“差不多吧,慢慢来呗。”
半根烟抽完,大老王打电话叫小顾过来,把我送回去。
没一会儿,小顾把车开到路边,大老王让我先上车,他回去招呼管老板。
结果我们这边刚刚准备走,大老王却叫住了小顾,随后指看车里骂道:”小顾,我让你把你老乡处理好,你怎么把他带车里来了?什么情况?”
原来他眼尖,瞧出了虎子来。
小顾这孩子虽然生猛,但还是挺怵自己老板的,当下也是慌张解释:“对不起,老板。虎子他刚来这边,对环境不熟悉、害怕,不在我身边,就会焦躁,闹腾……”
大老王黑看脸说:“把他关房间里不行吗?”
小顾额头满是大汗,搓着手说:”我试过了,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闹腾,撞墙、撞门……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大老王摆了摆手,说:“我不管,给你两天时间,你要是搞不定,那你也别干了,干脆带他回乡下去吧。”
小顾听了,很是委屈:“哦……”
我在旁边忍不住劝了两句,大老王摆手,说:“兄弟,你不知道我们的情况,和平日里干的事情——我不让这孩子跟看,其实是为他好……”
我还待再说两句,后面传来车子的喇叭声。
原来是我们停在这里太久,把路给堵了。
小顾不敢争辩,赶忙开车离开。
一路上他显得有些愁眉苦脸,我则不断劝解他,让他放宽心一些。
办法总比困难多。
小顾听了,也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大概是心思焦虑,所以一路开得飞快,不多时就回到了江边小院这里。
车子在院子前停下,我下了车,瞧见旁边还停着一辆路虎揽胜。
随后我看到院门口,居然站着几个人。
为首一个,却是一个老相识。
王……
--
FROM 100.18.4.*
第五十五章 不速之客
哎,这家伙叫王什么来看?
就是王芳露的堂兄,之前在我爷爷丧事上,打了我一拳的那个娘娘腔帅哥。
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有些发愣,这站院门口的那几人,正好也转过了身,朝看我这边望了过来。
随后那个小王一眼便认出了我,脸上带着冷笑,招呼一声,便带着三个黑西装,朝看我这边围了过来。
一碰面,那兄弟就言语不逊地骂道:“许秀,你他妈的可真让我们好找啊……”
我皱着眉头,随后看向了小院里面。
院子里,似乎并没有人。
小绿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我心头这边惦记管院子角落下的何水,以及不知道去了哪儿的小绿,瞧见眼前这气势汹汹的家伙,顿时就没有了好脸色,直接问道:“什么事?”
那人一身黑色皮衣,将身材曲线勾勒得修长,长得像女人的脸上满是怒气,眉头一扬,不屑地说:”嘿哟,你是真记不住打,对吧?我们都到了这里,你居然还不知道犯了什么事?”
我看着围上来的这几人,并不在意,平静地说:”好好说话,行不?”
对方说:“上次在你老家,我们找继承你爷爷传承的人一一你他妈的还在那里撒谎,说不是你?为了你这谎话,我在我大伯那边吃了瓜落,要不是知道你最近情况,我还其的要给冤枉死了……”
呃?
对方这话语,让我终于搞明白了。
原来如此。
这时原本打算开车离去的小顾,瞧见我这边似乎与人有所争执,却是停下了车,又带看他那发小赶了过来:“许哥,怎么了?”
那姓王的娘娘腔一边说话,一边撸袖子,看上去好像跟先前一样,打算用暴力解决问题。
结果一瞧见这边又有两人走过来,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小顾这孩子,不但脸上有疤,而且还一副狠劲,看看就不像是好惹的人。
而那虎子就更别提了一一两米多的大高个儿,虽然笑着像姚老大的表情包,但冷着脸的时候,却真的人如其名,像一头猛虎……
这模样,让人完全不怀疑他“一个打八个“的战绩。
两人过来,原本剑拔弩张的形势一下子就消解了许多,而黑皮裤有些惊疑地打量看两人,不敢在上前。
我十分淡定,摆了摆手,说:”没事。”
话虽如此,但小顾瞧见眼下这形势,也没有立刻走开。
黑皮裤打量看我们几人,随后冷笑看说道:”可以啊,许秀,看起来底气十足嘛……”
我皱着眉头说:”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黑皮裤说:“还是上次的事情,跟我走,去见我大伯,认真回答那几个问题。”
我说:“我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
黑皮裤说:“你上次撒谎,说你什么也不知道,结果现在呢?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说:”我是其的不知道,信不信随你!”
黑皮裤说:“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对吧?”
我有些无语了:”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好赖话听不清楚呢?”
黑皮裤指着我的鼻子说:“许秀,既然如此,那你等着……”
随后,他手一挥,带着身边三个黑西装,直接上了旁边的那台路虎,然后发车离开。
瞧见那车子顺看小道离开,我眼睛不由得微微眯了起来。
旁边的小顾瞧见,担优地问道:“许哥,这家伙看着不像是好人啊?”
我下意识地揉了揉脸,说:“的确如此。”
小顾问:”需要帮忙吗?要不要告诉我老板,让他……”
我摆了摆手,说:”不用,这件事情我自己处理。”
小顾看若我:“真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放心,小事情而已。”
小顾虽然不太相信,但还是没有再多什么。
随后他带看冲我一脸憨笑的虎子上车离开。
两台车先后离去,我打开院门,朝屋子里喊:”小绿,小绿……”
我喊了几声,屋子里没有应答。
就在我有些焦急,打算去葡萄架那边查看的时候,贴着面膜的小绿从屋子里打看呵欠走了出来,不耐烦地说道:“喊什么喊?”
我瞧见她,放心了不少,随后问起刚才的事情。
小绿满不在乎地说道:“你不是告诉我,说你不在的时候,尽可能不露面吗——所以刚才那几人叫门,我就没理了……”
我问:“那他们没有尝试着进来?”
这么规矩,可不像是那黑皮裤的作风。
小绿睁开眼睛,精光从面膜后面闪烁出来:“你这不是正好回来了吗?放心,他们要是敢翻墙进来,我就让他们后悔腿长在自己身上……”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问:“怎么样,水水那里,有什么情况没?”
小绿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放心,一切如此。”
询问过后,我没有再拉她多问,而是来到了旁边的院子里,扶栏眺望远处的江水,想着黑皮裤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复盘了一下大概之后,我直接拿出了手机来,给王芳露挂了一个电话过去。
这件事情,不管从哪方面来讲,都得询问一下她。
电话很快接通了。
王芳露好像是刚下课,情绪很放松,与我调侃道:“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呢?是不是要请我吃饭?”
上次她来山城这边开会,还帮着我摄合,与我关系还算不错。
我听了她这语气,似乎并不知晓今天的事情。
犹豫了一下,我直接开门见山地跟她说起。
王芳露一听,显得十分惊讶:“什么?你是说王当那家伙,带着人跑去找你了?”
我说:“对。”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回复道:“你觉得,是我把你的事情,告诉了他?”
我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我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会找上门来,而且还笃定地知道我继承了我爷爷的衣钵……”
事实上,我更奇怪的,是王芳露的这位堂兄,是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
要知道,这江边小院,我也是刚刚搬来没两天。
别说他,就算是王芳露,应该也不知道啊?
到底怎么回事?
--
FROM 100.18.4.*
第五十六章 小绿授业,花间隐身
被我如此质疑,电话那头的王芳露又沉默了一会儿。
随后她说道:“许秀,如果我告诉你,你的事情,我根本没有跟家里人说过半个字——你会相信吗?”
我愣了一下,随后说:“我信。”
一个人对你到底有没有坏心,这个其实很难瞧得出来。
世事太过复杂。
但从我与王芳露接触的这段时间以来,我对她的印象,并不觉得她有什么过分的企图。
事实上,她基本上都在帮我,施加援手,不求回报。
如果真的是她把我的消息,透露给王当
那只能说她太有演技了。
听到我的回答,王芳露显然是很满意,随后对我说道:“我对王当那边的事情,不太了解。具体他是怎么知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会打电话警告一下他,让他不要去骚扰你的”
我想了想,问:“有用吗?”
电话那头的王芳露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许秀,我这么讲,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们家呢,是一个大家族,然后晚辈这一块呢,有人比较得宠,恃宠而骄”
她说得很委婉,但我却还是一下子就听懂了。
聪明人,没必要把话说得太清楚。
于是我也叹了一口气,说:“芳露小姐,你父亲的那几个问题,包括他与我爷爷之间的交往.…这些事情,我是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王芳露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也没有为难过你。”
我问:“所以,如果你堂哥王当,如果真的想出什么幺蛾子的话,会到什么程度?”
王芳露听了有些迟疑:“这”
我说:“会比之前还要过分吗?会不会有违法行为”
王芳露沉吟着,依旧没有回答。
我这时却果断打住,直接说道:芳露小姐,我本人对你,是十分尊重的,也希望与你保持着长久的良好关系;但如果你堂哥做出什么比较过分的事情,那么我可能未必会保持恭谨退让的态度,所以如果到时候真的出现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还请你多多见谅”
王芳露很是焦急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怪你”
随后她说道:“你放心,我会劝王当不要乱来的!”
她匆匆挂了电话,似乎着急去找王当劝告。
我这边收了电话,随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时身后传来了小绿的声音:怎么,瞧你把人家小姐姐给惹急了”
我回过头来,苦笑着说道:“后面几天,可能会有些麻烦——到时候辛苦你,多注意一下。”
小绿满不在乎地说:"你是说刚才站在院外面的几个废材吗?就那样的,我一只手都能够搞定,用不着担心”
我摇头,说:“他们的话,我都可以搞定”
小绿看着我有些忧愁的表情,说:“你是怕他们出什么幺蛾子,然后给你坏事?”
我看了一眼院子角落那葡萄架下,说:“对,现在是水水恢复的关键期,任何的惊扰,都有可能会让她半途而废”
事实上,我们面临的,不只是惊扰。
毕竟这治疗方案,实在是太过于偏门,根本不敢让外人知晓。
更何况,我这儿还有一位紫僵小影,也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这么多东西,但凡有一样曝光,就会引来麻烦不断。
小绿瞧见我担忧的模样,挥了挥手,说:“行了,别想那么多了,放心,有我在这里,一切都没问题…….”
我瞧见她那自信满满的模样,不由得笑了:“也对,多谢。”
她却摆了摆手,说:“你也别过于宽心,觉得高枕无忧。”
我问:“怎么?”
小绿说:“打铁还得自身硬——我在你这儿,也只是暂住,让你抱一下大腿而已等我稍微恢复了,离开了呢?你有没有想过,到时候你拿什么,来保护我们家影宝呢?”
我愣了一下,感觉有些难以回答:“这”
小绿之所以底气十足,在于她武力强横。
到底有多强呢?
在甘孜,她速度快到让人窒息,能够将指着自己的枪支瞬间卸掉,然后把一屋子强人全部撂倒。
这就是她的过人之处。
但我呢?
我有什么?
虽说我已然授箓,也通了炁感,还学会了行运周天,让自己的“炁”充足,体格也变得比过去强壮许多。
如果说让我面对普通人,我或许能够应付几个。
但如果让我对付像王当,或者黄三郎这样的,却多少有些让人头大
小绿见我无比纠结,笑着说道:“其实你在意的,是学些傍身本事,不让人欺负,对吧?”
我点头,说:“对。”
我别无所求,也不想如传说中的高手那般飞檐走壁。
所求的,不过就是像之前面对前女友弟弟带人堵我时,被人殴打时能够防身而已。
小绿打量着我,随后说道:“其实以你现在的体质,面对几个普通人,问题不大——唯一头疼的,是如果碰到行内人,可能会吃瘪”
她沉吟一会儿,说:“我现在想不起自己以前的事情,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师承,师门有没有规矩之类的,所以没办法开门教你太多东西,不过有一个自保的小手段,倒是可以教你一手的”
我有些期待地问:“什么手段?”
小绿冲着我眨了眨眼,说:“隐身术!”
哈?
我忍不住说道:“你在开玩笑吧?”
小绿瞧见我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你别想岔了——所谓“隐身术”,并不是完全隐身,而是凭借着对周遭环境的利用和伪装,以及对奇门遁甲的了解,进行的一种障眼法…….”
她说道:“这种手段,说白了就是一种巧妙的障眼法,应付普通的小角色基本够了,但如果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就纯属班门弄斧,一览无余”
我瞧见她说得这么认真,反而乐了:“行,赶紧教我——对了,这手段,进女澡堂没问题吧?”
小绿瞪了我一眼,说:“没问题,但得先把你打进骨科”
--
FROM 100.18.4.*
第五十七章 坟山探索,柳眉邀约
隐身术
一个让男性天然向往的术法手段,并且能够衍生出一系列的脑补剧情。
比如
再比如
还比如
不过等到小绿跟我实际聊起此法来,我方才知晓,它并不像我所想的一般,是能够天然屏蔽旁人的视线,从而实现的隐身方法。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它更类似于自然界“变色龙”的某种能力。
而这一切,最终还是得回归到“炁场”两个字来。
炁
万物之源。
通过操纵小范围的炁场波动,从而达到蒙蔽旁人感官,隐藏自己的目的。
而小绿的这门手法,被称之为“花间隐身术”。
所谓花间,自然是吸取植株花朵的生物能量
也就是说,有花的地方,方才能够施展。
澡堂子肯定是进不了了。
但在山间野地,花丛之中,甚至像我院子里这样,有些月季、牡丹之类的花朵,就可以实现。
当然,正如小绿所说,此乃小道,算不得什么厉害法门。
但对我而言,借以保命,就已经很不错了。
正因如此,所以我对学习它的兴趣十分浓烈,当下也是跟着小绿将内中口诀,技巧与方法全部学会之后,便开始一板一眼地认真复习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总是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
但我毕竟是授过箓的玄门六品,又有良师教导,一旦进入了正常的节奏,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而接下来剩下的,就是反复不断地练习,让技艺纯熟起来了。
我如同孩童得了新玩具,一时间几近痴迷。
不仅如此,我还抓着小绿,跟我一起玩躲猫猫,玩“大家来找茬”
然而让我郁闷的,是即便我再自信,觉得天衣无缝,但在小绿眼中,却跟没穿衣服一样,怎么都会被她发现。
玩了大半晚上,我都没办法在她眼前,撑过半分钟。
对此我十分懊恼,甚至开始自我怀疑。
但小绿却傲娇地说道:“这世间,能够施展幻术,让我眼花缭乱,难以辨识的,不过两手之数——你觉得就凭你学了这点时间,能瞒得过我吗?”
呃?
瞧见这个傲娇的小姑娘,我忍不住翻了白眼。
要不是看在她教我新东西的份上,我真的很想反驳她一句——
“这个世界有多大,你知道吗?小姑娘?”
不行咱们先从山城算起吧?
山城,都有几千万人口呢!
小绿这妹子,怎么讲呢?
人真的很可爱,很漂亮,而且本事也很高。
虽然一开始出现得的确有些莫名其妙,但做事情呢,却还是挺靠谱的。
唯一让我觉得可能有些不太好的,可能就是这孩子比较爱装逼,总是喜欢说些大话。
也不知道从哪儿、跟谁学来的臭毛病。
不过任何事情,咱们得从多方面来看。
是人,都会有优缺点
这些都是小节,无伤大雅,我忍耐一下,也就过去了。
如此连续两天,我都沉迷在了学习的快乐之中,难以自拔。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保持着足够的警惕,没有任何的放松懈怠。
但那黑皮裤王当自从那天露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多少有些奇怪。
这动静,不符合他的性格。
于是我与王芳露通了个电话,王芳露告诉我,说她已经警告过自己堂兄了,那边似乎听进去了
这样啊?
到这话,我多少松了一口气。
第三天的一大早,何木终于沉不住气,借口给妹子送东西,找上了门来。
这些天,他就一直待在山城没走。
因为害怕何木进了院子,瞧出点什么,我都没有让他进去,直接在门口将人给拦住了。
一开始,何木还是陪着笑,尽可能地想要说服我。
但当发现我表现得十分坚决之时,他却突然间黑下了脸来。
何木直勾勾地盯着我,说:“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跟水水联系过了——所以,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面对着何木的质疑,我其实很是心虚。
距离何水入土,已经有五天的时间过去了
但躺在棺材里面的她,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虽然在《三王尸经》中,这是正常情况。
但书上的记载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毕竟没有过任何的操作经验,也不敢对此事,有太多笃定的信心。
当下之时,唯有硬挺。
所以我也只有嘴硬地对何木说道:“治疗已经开始了,在这期间,何水妹子不能见任何人…这件事情,我跟你说过的”
何木很是焦急,说:“道理我都懂,但她”
我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说:“何木先生,请回吧,你要知道,你在这里任何的打扰,都会妨碍你妹妹的恢复”
何木听到我这坚定的话语,沉默了一会儿,盯着我说道:“许秀。”
我点头,说:“请讲。”
何木说:“我妹妹要是出了任何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知道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何木面容有些僵硬,几乎是咬牙切齿说起。
我能够感受得到他话语里面的狠厉果决。
但我此刻也是一条路走到黑了,很是“坦然”地说:“了解。”
何木这回没有了往日的修养,一甩手,转身带着司机离开。
望着车子远离的背影,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时小绿一如往常那般,莫名出现在了我的旁边,说:“怎么样,心里发虚不?”
我苦笑一声:“的确,但又不得不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哎,真难”
小绿说:“俗话说得好,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我说:“这个不都是为了让你们家影宝赶紧进化吗?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啊?”
小绿很是惊喜:“哎呀,你说我们家影宝——也就是说,你自愿放弃影宝的归属权了,对吧?”
我“呸”了一口:“hetui”
小绿被我的态度逗得哈哈大笑:“哈哈哈”
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会儿后,她对我说:“行了,跟你说一事儿。”
我说:”你讲。”
小绿告诉我,说她打算去远处的坟山查看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适合小影摄取夭魂的地方……
若有,她可能需要布且一个法阵,将离散的夭魂聚拢一处。
我问:“要去多久?”
小绿说:”要是没有搞头就很快,今晚就能打转一一要是有搞头,说不定要更晚一些”
我犹豫了一下,说:“能不能过些时间再去?你也知道,水水这边我得盯着,没办法陪你一起。”
小绿翻起了白眼来:“放心,我可不指望你跟着。”
我还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打住了。
这姑娘是个有主意的人,能够提前通知我,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下午快五点多的时候,下起了小雨。
小绿在丝丝雨雾之中离去。
她没走多久,夜幕降临之时,在院子里抽烟的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居然是柳眉打过来的。
当初在高速服务站一别,我也有许久没有见过她了,也不知道这个心眼如筛子一样的小娘们,找我到底啥事。
接通之后,我才知道,居然是邀请我参加她家老爷子的生日宴。
我问日期,得知是在周日。
也就是三天之后。
我沉吟一番,说最近可能有点忙……
柳眉直接威胁我,说:”你要是不来,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弄得我一脸苦笑。
这女人……
就在我转头准备回屋时,院子外有人喊道:“许秀,许秀先生吗?有你的快递……”
--
FROM 100.18.4.*
第五十八章 神秘快递,冰冷雨夜
快递?
我听了不由得一愣,回头往院门口望去。
那里有个穿着雨衣的小哥在门口,正探着头,望院子里望了过来。
我有些发愣。
这几天,小绿的确又买了不少的快递。
但因为太远的缘故,一般快递都是在镇子上的菜鸟驿站,需要自己过去拿的。
哪有送上门来的?
我有些疑惑地走到院门口,瞧见那小哥站在门口,旁边还有一个半人多高的包装箱,疑惑地问:“谁的?”
小哥说:“收件人叫许秀,请问是你吗?”
我点头,说对。
小哥说那请帮忙签收。
我打开门,打量了一下那个半人高,外围有木架固定的包装箱后,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签收了。
随后我拒绝了快递小哥的帮忙,自己一个人,将那玩意搬进了院子。
箱子不算大,却差不多有七八十斤。
因为太重,我没有弄进屋子里,而是放在院门口旁边的凉棚下。
等小哥走了之后,我找来一把美工刀,将外面的编织袋化开,瞧见里面却是一个纸箱子。
将纸箱子拆开,终于露出了这快递的真面目来。
一个土黄色的大瓷瓶子。
这瓷瓶怎么讲呢,有点儿乾隆爷风格的审美,整体上花里胡哨,瓶肚硕大,瓶口却只有杯口那般小
瞧见这玩意,我顿时就翻起了白眼来。
这玩意,不用问都知道,又是小绿那小娘皮去淘宝上弄来的玩意儿。
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我瞧见这丑陋的玩意儿,忍不住拿起来电话来,给小绿打了过去,想要跟她吐槽一番。
结果打了半天,不在服务区。
我很郁闷,瞧见这玩意也淋不着雨,便就扔在凉棚下,等小绿回来再处理吧。
随后我回屋,给自己随便煮了一点吃的。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
夜幕下,外面的小雨淅淅沥沥,仿佛从不断绝。
我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个不停。
其实
本来患病之后,我就已经戒烟了的。
虽说后来授箓成功后,又捡了起来,但其实抽得并不频繁。
偶尔来一根而已。
现如今之所以这么瘾大,最主要的,还是受了太多压力的缘故。
最主要的原因,正是院子里埋着的何水。
这小姑娘一天天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越是焦急,就越是心慌。
心烦意乱。
但我却还得在别人面前,强壮淡定
今日与她哥哥何水碰面,虽说将人给打发了,但却让我变得越发焦躁起来。
就这般心烦意乱,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间我听到院子里传来一点动静。
声音很轻,仿佛是猫,或者别的小动物
我有些奇怪,走出房间,站在屋檐往发出声音的角落望去,却瞧见黑乎乎一片,但什么也没有。
就在我有些疑惑的时候,突然间后心处,却被一硬物顶住。
紧接着,身后传来了一股让人厌恶的臭气,和一个粗粝的男人声音:“小子,把手举起来,否则别怪我来硬的”
感受到身后硬物的顶着,还有那不速之客的坚决,我脑海里飞快掠过的反抗念,迅速消弭了。
这个时候,小绿并不在。
最大的靠山没有,让我与这个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潜入院子里的家伙去硬拼,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那家伙要万一手一抖,把我给捅了个透心凉
回头我找谁说理去?
我十分明智地将手给举了起来,还尽量用最和缓的语气说道:“有诂好说,有话好说——兄弟,哪条道上的,我们…….”
那人却哈哈一笑,骂道:“你个傻缺,管我们哪条道上的”
这时头顶一声炸雷,随后有闪电在天空掠过。
黑乎乎的院子里,突然多出了四个人。
旁边有两人走上前来,手上拿着绳索,三下五除二,直接将我给捆住。
随后我被重重推倒在院里满是积水的地上。
还有人过来,开始给我搜身。
我身上的手机、钱包和钥匙之类的,一下子就都被人给掏了出来。
借着屋子里的灯光,我瞧见了刚才拿硬物顶我后心的家伙,却是一个脸有刀疤,长相狰狞可怖、满口大黄牙的中年男人。
那家伙头发乱糟糟的,穿着一件老旧夹克,左手正在拿着我的钱包翻看,右手却是像海盗钩子一样的东西
原来他刚才用来顶住我的,并不是刀子,而是这玩意。
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简单翻看了一下我的东西后,走上前来,一脚踏在我的胸口处,恶狼狠地问道:“东西呢?”
我有些愕然地问:“什么东西?”
那大黄牙冷然说道:“还在这里跟我装蒜是不?”
我满心迷茫,抬头问:“你到底找什么?”
大黄牙没有理我,一挥手,对着院子里出现的这些人喊道:“搜。”
那帮人十分专业,应了一声后,开始四处分散。
我被那大黄牙踩着,常识性地挣扎了一下,却没想到那家伙将劲儿传到脚下,一下子就将我给踩得死死的。
这一下,我终于明白了。
这帮人,都是练家子,而且极有可能是行内人
想到这里,我脑海里迅速掠过几个可能,最终落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王当。
王芳露的堂兄,那位总穿着皮裤子的家伙。
这帮人,莫不是那娘娘腔找过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是不是又打算问那什么岐山大墓和归云墟的事情?
但问题是,我对这些玩意,真的不知道啊。
我心情烦躁,而更让我郁闷的,是那帮人在屋子里翻找一遍之后,回到了院子里,冲着那大黄牙回禀道:“狼哥,没找到”
大黄牙骂道:“屋子里找不到,不知道别处找吗?”
那帮人便在院子里面搜寻。
我被人踩在地上,余光处瞧见这帮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顿时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要知道,此刻我唯一的倚仗,也就是紫僵小影,可就在那葡萄藤下,用那装冰箱纸壳子遮掩着。
它太明显了,自然很容易会被人发现。
好在她藏在那神秘的皮盒子里,就算是皮盒子被发现了,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暴露。
但问题是
我这院子里,除了装有紫僵小影的皮盒子外,地下还装着一棺材呢。
而且为了随时救援棺材里面的水水,我上面只是盖了一层浮土。
并且旁边还有长明油灯。
事实上,刚才就已经有人检查了那油灯,并且还在周围搜索了一下。
我这小院,一堆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可怎么办?
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装有紫僵小影的皮盒子,已经被人发现,并且从装冰箱的纸盒子里,给翻找了出来。
随后它被直接拖到了我的面前来。
大黄牙挪开了踩在我后背上的脚,半蹲下身,啧着满是口臭的气息,朝着问道:“小子,里面装着什么?”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大黄牙瞧见,却是来了兴趣,一把推开了我,然后开始研究起了那皮盒子来。
这皮盒子天生蟒纹,浑然一体,并无开口。
大黄牙正待仔细研究呢,身边有小弟突然开口喊了一声:“谁?”
随后有一个精瘦汉子猛然一跃,却是违反物理常识地跳出了一丈多远。
紧接着那人两个起落,居然跳到了门外去。
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交手声
因为角度的关系,我瞧得并不清楚。
但大黄牙身边的几个人,却是都冲向了院子外面去。
大概过了十几秒吧,院门打开,却有两个人走进了这里面来。
我这时才瞧见,那两人,居然是水水的哥哥何木,以及他身边的那个司机。
--
FROM 100.18.4.*
第五十九章 强横狼哥,瓶口女人
两人是被押解进来的。
不过看样子,他们并没有被强力控制住。
双方似乎还有点儿僵持。
就在我揣摩着到底什么情况的时候,何木走近一些,随后却是跟那大黄牙刀疤脸的男人打起了招呼:“狼哥,是我,汉中老何家的老二,何木—一半年前,我们见过的”
男人眯着眼睛,审视一般地打量了一会儿何木,不冷不热地说道:“哦,我道是谁,原来是何二公子”
随后他问:“怎么,这大半夜的,何二公子不在家歇着,跑这破地方来干嘛?”
何木搓着手,干笑着对那狼哥说道:“咱们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狼哥,许秀这人我认识,有啥事儿,我”
狼哥问:“怎么,你是要当和事佬?”
何木连忙摆手:“那不能,我就想问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是有,狼哥你给我个面子,需要什么,尽管说!”
狼哥冷笑一声,说:“何二公子,这个人跟你什么关系,你要这么护着他?”
何木显然对这个大黄牙十分忌惮,却还是强忍着恐惧说道:“狼哥,你还记得我家小妹吗?”
狼哥说:“就是得了高人授艺的那个?”
何木点头,说:“对,我妹子不是遭人迫害,伤了经脉,一直找人治疗吗?这个许秀,就是我们找来帮忙的人——他现在帮我妹子疗伤呢,所以”
狼哥听完,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你说你妹子在这里?”
何木陪着笑说:“对,对呀。”
狼哥突然笑了起来。
就在何木满脸茫然的时候,狼哥转头,看向了旁边的手下,问:“你们有瞧见一个坐轮椅的小姑娘吗?”
手下纷纷摇头:“没有,没有。”
“轮椅倒是有瞧见,但没见人。”
“对呀”
这帮人异口同声,听得何木一阵错愕。
这时狼哥阴测测地说道:“何二公子,江湖这一行,门道太多了,讲大话的、吹牛的”
何木这时回味过来:“你是说我被人骗了?”
狼哥说:“我怕你把握不住啊孩子,因为这里水很深”
何木听完,看向了地上的我。
他舔了舔嘴唇,多少还是抱着几许期待地问道:“许先生,我妹子,在哪里?”
我抿着嘴,没说话。
瞧见我这反应,何木脸色有了变化,不过还是问道:“许秀?”
我这时终于开了口:“何木,你妹子现在正处于最关键的蜕变期,如果出现任何差池,极有可能行百里路半九十,前功尽弃”
狼哥在旁边哂笑:“啧啧啧,这话术”
何木或许是耐心值已经被消耗殆尽了,双目有些红,死死盯着我,问:"我妹子,在哪?”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语,而是看向了旁边的狼哥。
原本的他凶悍无比,似乎根本不屑于与我对话。
但当多了两个局外人,这家伙虽然依旧表现得十分强势,却多少收敛了一下凶相。
我看着这家伙,问:“狼哥吧?冒昧问一下,你们来我家,到底是要找什么?狼哥你既然是江湖人,那就划出一条道来,能给的,我绝对不含糊…….”
这一番话,已经算是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应对之法了。
任何人,都是有需求的。
这位狼哥,以及他这几个身手不错的手下,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目的的。
搞清楚他们的目的,我才能够对症下药,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要不然我迷迷糊糊,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正因如此,我也是凭借着丰富的游戏经验,以及人生阋历,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想要尽可能打动对方,反转局面。
在我看来,只要那刀疤脸、大黄牙狼哥开了口
问题就变得清晰了。
我也好对症下药,面对眼下的困局
但问题是,让我错愕的,是那狼哥听了,却是哈哈一笑。
随后这家伙抬起脚,又朝着我踹了过来。
这家伙是真狠,一脚过来,我被踹成了那煮熟的大虾,在地上滑行七八米,撞到了莆萄藤的架子边。
那架子是钢管弄的,我撞了过去,感觉眼前发黑。
而这时,那家伙迈看大步朝我走来,口中还骂骂咧咧地说道:“早就听说你是个满口谎言的家伙,其以为能够通过话术,把我给蒙了?”
这家伙不讲武德,甚至一句话都不肯与我多说,摆明了就是要揍懵我。
瞧见这场景,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但就在这时,突然间有一股寒风,从江边吹了过来。
不只是我,几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院子里的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由得齐刷刷地打了一个冷战。
即便是那气势汹汹的大黄牙,也停住了脚步。
他打了一个冷战,随后吸了一下鼻子,骂骂咧咧:“啥情况啊,怎么会这么冷?卧槽……”
最后一句喊出,他大声喊道:“人呢?”
随后他几乎是一个箭步,冲到了我刚才躺着的葡萄架下来,左右打量了一番,朝看周围小弟们喊道:“那个小子呢?”
旁人左右打量,纷纷摇头,说:“不知道啊?”
大黄牙用脚瑞了空气几下,都无收获,直接跑回了何木旁边,一把揪住了那哥们的衣领,问:“姓许的小子在哪里?”
何木也是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刚才不还在吗?”
大黄牙瞧见他这表情,也确定与他无关,这才将人放下,在周围搜寻起来。
前后翻找了好一会儿,最终都没有瞧见人影。
这时旁边守着那皮盒子的一个精瘦男子有些发虚地问:“狼哥,你说这里面,会不会装看一个人啊?”
大黄牙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何木来了精神:“这里面,有人?”
精瘦男子说道:“我掂量了一下,里面像是装着个人。”
何木激动了:“难道……我妹子就在这里面?”
他这边还没高兴完,那狼哥就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何木胸口的衣服,恶狠狠地问:“告诉我,这个许秀,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这么邪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就凭空消失了?”
何木被凶神恶煞的狼哥吓到,慌忙解释了一番。
这家伙倒也实诚,简单几句话,直接就将我给卖了个干净。
就在这时,厨房那里传来了哐啷一声响。
狼哥浑身肌肉一绷紧,人如捷豹,便冲到了厨房门口。
他目光在屋里移动,最后落到了地上的一把菜刀上来。
紧接看,他吸了吸鼻子,望屋子里踱步。
转了一圈,他方才出来。
与便用了花间隐身术、被反绑看的我,在门口擦肩而过。
当瞧见那狼哥走回院子里,我多少松了一口气,想着再进屋子里去,用那菜刀给自己松绑。
但就在我准备进屋的时候,却瞧见了极为荒诞的一幕。
在院门口,旁边的凉棚下……
白天我拆了一半的那快递,就是那个很是丑陋的大肚瓷瓶。
瓶口处,突然间,冒出了一个女人的头颅来。
女人长发如水草,湿漉漉的,在远处的灯光照耀下,露出了苍白的脸,和血一样红的嘴唇……
突然间,她抬起了头来……
冲我森然一笑。
双目,如刀。
--
FROM 100.18.4.*
第六十章 我们都是木头人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
没有一丝一毫的人类情感,布满了血丝,眼角处堆砌着血泪,苍白的脸上布满黑色尸斑,大块宛如疱疮一样的皮肉脱落,当真是丑陋、恐怖和吓人到了极点。
而就是这么一颗女人头颅,却很是突兀地出现在了那又土又俗的大肚瓶口。
它满是怨气和邪恶地打量着院子里的这一帮人。
随后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它却是朝着我这边,望了过来。
在与那瓶口女人对视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如坠冰窟,整个人似乎都冻僵了一般,动弹不得。
在那一刻,我似乎破功了一般,差点儿就从花间隐身术的状态中挣脱出来,被人瞧见。
但我毕竟是正宗授箓,玄门六品。
下一秒,我稳定住了心神。
当我再次望过去的时候,却瞧见那凉棚下,就只是一个拆到了一半的瓶子,并无其它。
刚才出现在瓶口的女人,似乎不过是一场幻觉而已。
只不过,真的吗?
我回想起刚才那可怕的一幕,突然间感觉到
今天晚上,可能会十分热闹。
除了狼哥这一波人,以及何木之外,似乎还有别的人在一旁。
想到这里,我越发不敢耽误,摸进了厨房,用菜刀将捆住我的绳索割断。
因为需要小心翼翼,不能发出刚才那种动静,所以我很是花费了一些时间。
而在这期间,我还在竖着耳朵,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就在我割开绳索,重获自由之时,却听到有人喊道:“狼哥,看这里”
随后外面一阵喧闹,偶尔还有惊讶声传出。
等我放好菜刀,回到院子里时,却瞧见我埋棺木的地方,已经被找到了。
那就只是一层浅浅的浮土,很快就被扒开。
有人认了出来:“卧槽,真他妈晦气——这下面,埋着一棺材啊”
听到这声音,我暗道一声“糟糕”。
这棺材,到底还是被找到了。
可以想象得到,这帮人因为今天的种种离奇之事,一定会想办法开棺查看。
而当何木开棺之后,发现里面躺着的,居然是自己妹子,会是个什么心情呢?
那家伙,会不会恨得要杀了我?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我在想,要是正在假死蜕变中的何水,被这么一干扰,会不会真的有那生命危险呢?
若是如此,这一切又该怎么办?
无数念头涌上心头,让突遭变故的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最关键的,是倘若只有何木的话,我还可以用缜密逻辑,以及他对自己妹子的担心,解释一番。
但问题是,这个刀疤脸、大黄牙的狼哥,到底是为何而来,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
偏偏就是这个人,掌控了整体局面。
何木与他虽然认识,但却并不太能影响到此人的意志。
哎,无妄之灾!
眼看着院中几人过去,拿院墙边的锄头、铲子,将那装有何水的棺木给刨了开来。
兵荒马乱中,还有人将那烛光如豆的长明灯给踢倒了
瞧见这一幕,原本藏匿的我,终于有点儿忍不住了。
我手中掐诀,准备释放手中唯一的倚仗。
那就是紫僵影宝。
尽管我不知道狼哥这帮人,到底有多厉害。
也不确定影宝是否可堪一战。
我甚至都已经不去思考影宝出现之后,会带来多少的麻烦
在那一刻,我卸掉了所有的包袱。
准备行事。
然而就在我即将唤醒影宝出战的前一秒,突然间又有一道阴风,凭空浮现。
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紧接着,原本还算安静的院子里,突然之间,幽幽地响起了一首孩童呓语。
“我们都是木头人。”
“不准说话不准动。”
“不准走路不准笑。”
“动了就”
“死!”
如果说前面几句话,还是小孩子玩游戏时的念诵,但最后一个字,却直接让所有人的心头,都陡然一凛。
紧接着,我感觉到一阵寒意,从心头油然而生。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虽然它讲的,是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一种游戏。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莫名觉得,如果真的违规了,可能就会发生无比恐怖的事情。
所以我待在门口,一动也不敢动。
原本准备发动的掐诀,也停止了。
想必院中的几人,也有同样的感觉
但江湖人自有傲气,如我这般谨慎的不多,特别是像狼哥这种凶狠之人,又怎么可能吓到?
事实上,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狼哥麾下,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便左右张望,大声吼道:“是谁?谁他妈在这里给我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话未说完,那男人突然间跪倒在地,双手捂住了喉咙。
紧接着,他就仿佛喝醉了酒一般,开始哇哇吐了起来。
只不过,这吐出来的,并不是腌臜之物,而是一团团蠕动的血块和脏器
这呕吐,足足持续了是几秒钟。
旁边的人瞧见,有的身体发僵,完全不敢动,有的则赶过去扶他,惊慌地喊道:“刀子、刀子你没事吧?”
那人吐完,伸手在地上一滩血里面拿出了一块脏器来,突然间哭了:“这、是我的心吗?”
噗通、噗通
那脏器有如一个桃子,还在不规律地伸缩着。
说完这句话,精瘦汉子脑袋一歪,直接就摔倒在了血泊之中。
死!
夜空中传来一丝女人的嬉笑:“第一个哦,游戏继续开始”
紧接着,那一首可怕的孩童呓语
再一次,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浮现出来
“我们都是木头人。”
“不准说话不准动。”
“不准走路不准笑。”
“动了就”
“死!”
当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同样阴沉的感觉,从我的心底里浮现出来。
浑身绷紧,不敢动弹。
而刚刚瞧见了那汉子惨状的其他人,也感受到了说不出来的异样。
在生死关头,不信邪的人终究还是很少。
所以即便是那位凶狠莫名的狼哥,都没有再乱动弹。
只不过,几乎所有人的眼神,都在左右打量。
每个人,都试图在这奇怪的场景和气氛之中,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然后打破这骇人的一幕。
但终究还是没有人胆敢动弹。
如此“童谣”,连续念了三遍
一次比一次的速度更快。
到了第三遍的时候,我终于瞧见,院子里,似乎多出了一抹身影。
一个头发很长、湿漉漉宛如水草的女人!
她,又或者它
宛如巡视人间的幽魂,在每一个人的身后,恍惚游荡着。
--
FROM 100.1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