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收拾书柜，忍痛扔了些学生时代的书。偶然在一本书里发现一张室友的银行开户单，2001年。狗爬一样的字迹瞬间拉出了他的音容笑貌。第一反应是拍照发给他，然而犹豫纠结一阵之后，撕碎扔进了垃圾桶。等到过年，仅有的几个加了微信的同学中，只有他给我发了条祝福消息。就想如果当时拍了照发给他，好像也挺不错。

另一本书里，夹着一张实习时的同学录。挨个在微信里查了所有女生的电话，只有一个号码好像还在用。另一个没显示性别，看名字像是个小男孩。其他的都是查无此号了。有些人的名字看着，已经觉得很陌生，全无印象。同学录也被我撕碎扔了，以后，更不会想起他们了。

去年底外婆病重住院，爸妈回去照顾，于是过年我也回了趟老家，住在酒店。想了想因为疫情，已经五年半没有回来了。其实没有疫情，可能这几年也不会回来。我小时候和外婆并不亲，只是长大之后，反而心下感念。我大概是个冷漠的人，偏偏有的时候喜欢伤春悲秋，这次回来一趟，也只是想看外婆两眼而已。她本来已有所好转，谁料前几天坐在椅子上又摔了一下，现在浑身疼痛，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她挣扎着要从枕头下拿红包给娃，又哑着嗓子问我从哪里来，在上学还是工作，说我一点都没变样。我想这也许是我见外婆的最后一面了。

带娃在街上闲逛，走过我当年上学的道路。每次回老家，我都会走走儿时的路，只是肉眼可见心中的感情一次比一次淡化，早晚这里也会变成一个只是来旅游的城市吧。我对娃说，如果我没有离开，现在你就是每天在这条街上跑来跑去了。娃说你少唬我，你要是没离开，生的就不是我了。

我的初中同学在我的小学教书，我在小学门口拍了张照发给他，他抽空出来见了个面。从亲密无间到渐行渐远到清淡如水，不觉已是三十余年。老爸家的亲戚们小聚，已是30余人的大桌，觥筹交错间，我时不时恍惚。我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满脑子里的，都是我像娃这么大时，和这些人过年的印象。往事历历在目，回首前尘若梦。

流年似水，大概是因为同样奔涌向前，无法回头。只是流水无情，流年却有温度。二十五年前，我写过一篇同样题为流年的小文，现在已经找不到了，只记得文中满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淫词浪语。那时嘴里怀念过去，心底却是对未来的向往憧憬。不像如今，只是明日挽歌罢了。

流年传来传去，说不停不知道何时能平息
。流年转来转去，请相信我的心纯真如往昔。流年飘来散去，会随着每一天淡去无痕迹。但愿你相信，我依然相信，最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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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无情人暗换，旧游如梦空肠断。

【 在 spangzz 的大作中提到: 】
: 年前我也去了小时候读书的地方。中学已经拆了，变成了一片居民楼。小学被改成叫某某26中的中学，这个名字和我没一点关系，只是教学楼保留下来，外墙颜色由绿色刷成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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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来自 水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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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会唱，二不会评，不敢献丑。偶尔会去偷偷听几首。

【 在 l37 的大作中提到: 】
: 这两首都是经典老歌了
: 看来你喜欢听歌呀，欢迎做客新开张的老歌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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