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随着疫情已经彻底远去
本以为2024年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年份
然而眼瞅着从事的行业凋落的愈发凄凉
这一年也参加了几场葬礼
没想到悲催中年就这样突然开始了发力了
等到冬天过半
父亲的伤口周围开始钝痛
以前吃点抗生素抗一抗的策略不再管用了
等我能劝动他同意去医院的时候
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
母亲说
去医院的那天恰恰是摔伤的那天
整整二十年了
老天应该睁开眼发发慈悲了吧？
于是
二十年后
又一次开始了求医问药
好在这次我安家住在另一个省城
直接就可以挂所在省城的三甲医院门诊
再也不用从村里到往省城来回奔波往返了

其实
从这些年老爷子的日常看
去医院之前没有觉得是骨髓炎的
想着要是一个简单的软组织感染
应该不难
用这个理由劝说父亲就医也比较让他好接受
于是纠结了半天去看西医还是中医
最终选择了中医
第一医院的中医外科还是不错的
而且古医生也有很足的处理伤口的经验
去之前我最忐忑的是他肯不肯接诊
等排到了号进了诊室问完了病情
古医生直接说
住院检查吧
老爹当即表示不想住院
最终还是开了点药回家了
很明显
药物搞不定

此时我开始担心腰椎骨头感染的事情了
这次哄骗老爹去了第二医院
第二医院的脊柱科医生说的很委婉
大意是
现在要是症状不严重
最好就是别手术
一旦打破现状的平衡
后果不好预料
我们怏怏回到家
想着其实现在的症状已经影响到生活了啊
于是再次去了第二医院的伤口门诊
门诊的医生很仔细
询问完病情后
觉得还是要找个医生做个明确诊断才行
他给推荐了骨科的另一个大夫张医生
第四次就医遇到的张医生也是很认真的一个医生
等详细检查完
并给拍了一个X骨片
看骨片感觉骨头没有什么损伤
但是要是清理窦道
他觉得自己能力有限
而且
他觉得他们医院整个骨科的能力都不太够用
因为这个手术已经是二十年前的手术了
现在流行的是微创内窥镜之类的
张医生念叨说
以前年轻的时候
观摩过上一辈的老主任做这种手术
现在估计找不到人会这个手艺了
想了一会儿
张医生推荐了第三医院的文医生
张医生还念叨着
要是文医生不能做
本省再找人就真的难了
不过这么棘手的事情
你们也不要急
二十年都等了
再多找几个医生问问也好

等下周到第四医院见到文医生的时候
文医生没敢接诊
等说明来意
文医生表示手术他会做
但是这个是在别人的手术的基础上再做
这个风险比第一次新做要高很多
他不敢承担这个风险
一旦失败
对患者和对医生都超级不利
他建议还是要找第一次做手术的医生比较稳妥
然后文医生把挂号给退掉了
三十块钱的挂号费都没有收

此时回到家
真的是绝望的
想着哪怕早十年就开始找医生
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啊
但是老爷子还是不服气的样子
嘟囔着我绝对不要做手术
最终
我还是劝他再去第一医院找古医生碰碰运气吧
这次不等古医生说话
老爹就乖乖的要求住院检查
古医生找来了管床大夫木医生
等排队住进去之后
从第一次看医生算起
已经过了一个半月了


（4）
古医生和木医生都是好人
两位医生帮忙在医技科各种插队
做了超级系统的检查
等看到伤口窦道一直延伸到了腰椎脊柱
又找来了他们院的骨科会诊
等他们骨科大夫纷纷摇头离开的时候
木医生便把我喊过去
劝我还是找更权威的医院吧
感染已经到了骨头
他们这边搞不定
看到我忧心忡忡的样子
木医生开始教我
去找有治疗骨感染的医生
脊柱脊髓损伤的不行那个不是感染
又劝我不要自己天天想着找不到医生怎么办
先要行动而不是待在屋里胡乱多想
最后给我保底说
真要是找不到医生
就在我这里保守内置引流冲洗
反正目前看这病情不会向恶化的方向发展
万一引流冲洗个一年半载能搞定呢？
木医生还给我讲了一个刷新认知的事情
就是
治疗效果是可以和医生谈的
可以跟医生说降低期望
比如可以跟医生说只要控制住骨感染就行
伤口不愈合可以不用管
这样治疗难度就会降低
原来不敢接诊的医生没准就可以接诊试一试了
说实话
现在这个世道
能不能遇到一个相信患者这种说辞的医生
我是很怀疑的~
总之
我还是老老实实听木医生的话
最终去了本省骨科最权威的第四医院的脊柱科

至于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去第四医院呢？
因为是西医
我一开始纠结中医和西医的时候最终选择了中医
为什么要选择中医呢？
其实因为老爹看到西医就想到手术
想到手术他就拒绝求医了
我没有把握能劝他第一次就去看西医
等他在第一医院住了三周之后
已经对没有尽头的住院厌倦至极的时候
等已经看了六位医生都束手无策的时候
等甚至明白了两家医院的整个骨科都没有处理的能力的时候
等我告诉他木医生也建议去第四医院做手术的时候
他还在纠结和抵抗
他还在嘱咐我说
等看到了第四医院的医生
问问他能不能保守治疗
唉~~~

即便这样
在专家济济的第四医院
找一位医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首先要是脊柱科的医生
再次要是有治疗骨感染的经验
其三是会做即将失传的前路手术
其四也是最主要的是他肯接诊
他肯放着数不清的腰椎凸出、
椎管狭窄这种标准化的病人去找别人
而接手这么一个病情复杂治好了无功、
治不好“有过”的患者
何苦呢
说实话
我要是这个骨科医生
我都说服不了我自己
等我弄好骨科医院的挂号APP之后
发现真的如同木医生劝我的那样
我是多虑了
因为APP上所有的号都满了
半个月以内主任医生的门诊号全都没有

但是运气还是有的
到了周四晚上闲着无聊翻看医生简介
突然发现特需专家选项里
脊柱外科有一个林医生还有号
简介写了有治疗骨结核经验
再看他的挂号费是800
而别的专家都是200
于是我想着之所以有剩余号
可能这个世界上真心看病的人还是没有那么多吧
在我们这个小城市
100的专家号就很贵了
等我和媳妇说这个专家号要800的时候
还没有等媳妇说话
一向吝啬的小娃说要是钱不够的话她还有压岁钱
周五
我带着检查资料
忐忑地上了骨科二楼的VIP诊室
林医生笑眯眯的样子
劝我不要着急慢慢讲
他可以一边看片子一遍听我讲的
我从2004年开始讲起
讲到现在病人正在第一医院住院的时候都有点虚脱了
林医生还是笑眯眯说
我们只有治疗过急性感染的
你这个慢性的有点难
不过我们可以做也应该可以搞定
等我表示我不介意他们住院部不允许家属陪护时
他直接给开了住院单
说下周等到床位就可以来这边住院了
此时
我竟然有点不相信这个事实了
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这时我还不太确定老爹到底会不会同意做手术呢？
于是慌张跟医生解释说老爷子很抵触手术
我还需要时间慢慢劝他
林医生表示也不用着急
现在距离春节还有一个月
有些老人不喜欢大过年的住院
春节之后再过来也行
等我一边自言自语嘟囔着等了二十年终于找到了医生
一边对林医生千恩万谢走出诊室的时候
发现我可能有点失态了
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想象那种感觉
就像是电视剧中的一个流浪乞丐
大街上捡了一个大元宝
捂在怀里觉得自己后半生有救了但又担心被抢走的感觉
我刚出门诊大楼就跟母亲打电话说医生终于找到了
而此时
怎么劝老爷子同意手术
便成了最大的难题
（5）
做为患者家属
我大致猜一下这个病情吧
腰椎骨折
通常的手术路径是后路
就是在腰背上开一个刀口
但是后背开口第一个要躲避的就是脊柱神经椎管
对于一些人来说这个风险比较大
老爹第一次手术的时候医生选择了前路
就是在侧腹开一个刀口
这个手术的缺点就是刀口比较大
要穿过很多肌肉层才能抵达腰椎
对人的损伤要比后路严重
骨结核的患者一般都是前路
可能是因为前路会更容易把脊柱暴露出来吧
这个路径确实很少有人做
然后他的伤口经久不愈
肌肉中就慢慢形成了一个窦道
窦道四周形成了一圈坚硬的组织
手术就是把这些坚硬的组织切除
再把骨头上感染严重的部分也清除
再用抗生素把感染细菌彻底压制住
等体内没有了感染
伤口就会渐渐愈合
然后就痊愈了
当然这个道理很简单
实际上也见到过就算腿上的胫骨感染
也有做十几次清创手术还搞不定的例子
如果没有感染到骨头
外科的医生只处理肌肉组织还是比较容易的
如果感染的骨头不是脊柱
中医外科的古医生和木医生表示也可以处理
但是偏偏是最麻烦的脊柱
医生们听到就纷纷摇头的脊柱

凭直觉
我相信林医生
因为林医生总是笑眯眯不急不慢的样子
感觉万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后来
住进去之后和护士聊天
护士说他们医院只有两个医生肯不计成本收治疑难杂症
脊柱科的林医生就是其中之一
再后来
我在门诊的时候也见到林医生一边笑眯眯对上一个病人说
我们真的不想收你住院因为科室要赔钱
一边也不带犹豫地用签字笔给开了住院单
唉~~
真的很惭愧啊

等我周六上午到第一医院劝老爹去四医院做手术的时候
老爹表示昨天晚上忐忑了一晚上没有睡
是真的害怕
但是问他害怕什么呢？
他表示最害怕的是手术之后要平躺六小时不能翻身活动
也害怕手术导致的双腿临时酸胀的痛苦
要是手术再搞不定
白白遭这一遭罪亏大了心理不平衡
等等等等.......
其实
他没有预料到的是
等住进了第四医院
他真正怕的其实是没有家属陪护
没有家人在旁边
每天战战兢兢、汗如雨出
无论护工怎么宽慰都不管用
扛了几天之后
我心理也开始忐忑
于是软磨硬泡好话说尽终于让护士长开了一个特批
然后把我妹喊来
两个人轮流陪护一直到出院
那么
老爷子到底是怎么决定要做这个手术呢？
等他想了又想之后
他觉得在这边住院看不到希望
而手术方案要么成功要么失败
一个月内必然会有结果
他是一个急性的人
于是
咬着牙就这么同意了
当时的计划感觉还是比较合理的
住院后
一周的时间用来检查
手术后两周的时间用来恢复
等第四周春节的时候就算不能出院回家
病情也基本稳定
就算医生们放假只留值班医生管床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当然
林医生的团队也是这么想的
（6）
林医生的团队主要三个人
林医生负责手术和大方案
朱医生负责管床和主治细节
金医生负责问询谈话和换药
住院的时候是遇到的是金医生
金医生详细询问了病史
直接来了一句
你这个恐怕搞不定啊
当时
我觉得有大牛林医生在后面拖底
心理对金医生的话很是很不怎么在意的
朱医生是一个谨慎的人
与林医生的举重若轻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医生自然就是觉得对这个病情很有把握的样子啦
等把老爷子安顿好
老爹开始担忧的事情就一件一件的来了
先是担忧自己的血糖有点高
等护士不再询问他的血糖之后
自己开始咳嗽又总不见好转
担心麻醉师不给麻醉影响手术日期
等医生找了呼吸科大夫给开了雾化的药物之后
担心手术用血没有着落
等我给他搞定用血
他最担心的手术日期终于排到了
手术前一日
他脸色上的惶恐再也遮掩不住
感觉手都开始抖了起来
等探视结束的时间到了
他再也不能自已
最后
迫不得已
我的特批就这样被我磨到手了

那天手术持续了4个小时
等把病床推回病房
照顾病人的辛苦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惊喜的是
林医生的手术真的可以称得上完美
等6个小时麻醉过后
老爷子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以前腿脚酸痛什么的
一丁点异样感都没有
第二天林医生查房
表示骨头没有怎么扰动
可以随时下床活动
老爹很高兴
因为他最怕就是在床上躺着不能自由了
林医生接着说
也不用担心伤口
因为
“伤口缝合的超级结实”
等听完这句话
我就不知道老爹是不是会接着开心了
因为
二十年前的第三次手术
老家省医院那位脊柱大神说的也是这句话
而且每个字的顺序都是一模一样
当年
听完这句话的第三天
伤口就撑破缝合线裂开了
等林医生离开病房
老爷子自言自语说
等七天吧
要是七天伤口没事
估计这难关就算是过了
等到第三天
朱医生查房
一改林医生的轻松
医嘱马上变得严肃起来
表示不能下床
也不能随便乱动
等过几天复查完指标
才能谈下一步的事情
而且
由于感染的细菌比较耐药
医院的感控科把病床升级到了“隔离接触”的级别
凡是接触病床的人必须要求戴手套
护士给拿来了一个醒目黄色的医用垃圾桶
凡是病床产生的垃圾必须放置到这个专用垃圾桶里
接下来等这个病房的其他人陆续出院之后
医生宁可在别的病房加床
老爹所在的这个病房也不再进新的病人了
当然
这个6人间的病房最后还是剩下了另一个床位也一直没有出院
因为那个床的也是感染
只不过他是急性脊髓感染而不是慢性的骨感染
总之
感染的病人很棘手

等到了第七天的时候
去掉了手术引流管
伤口没有任何红肿
还是那么完美
缝合线整整齐齐
于是林医生表示可以先慢慢坐起来
等适应了就可以下床活动了
等林医生走后
朱医生返回来
表示安全起见还是要戴一个护具
让护士量下尺寸定做一个
至于这个护具要戴多久嘛.......
看情况
等到了第十天的时候
老爷子觉得伤口有些发痒
偶尔会疼一下
大家都乐观觉得这是伤口愈合的迹象
而且马上就要春节放假了
即便是朱医生
都开始考虑停了点滴
改口服药准备出院回家过春节了
到了第十二天
林医生信心满满拆开纱布
准备确认一下伤口就可以开出院单了
然后悲剧了
等纱布揭开
发现伤口颜色变得泛红
缝合线上布满了一层脓液
林医生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不说一句话
转身走了
我也愣住了
像是被二十年前的诅咒一下子罩住了全身
动弹不得
（7）
林医生很快又回来了
带着金医生一起
拿了拆线包
让金医生拆开了两根线
拆线部位裂开了一个两公分的口子
然后用工具挤压肌肉
等挤压出很多的血水
这时林医生终于松了一口气
表示这个事情还好
感染没有预料的严重
接着用抗生素点滴
再用两周
等把细菌彻底杀死
伤口会愈合的
遗憾的是
这个春节只能在医院过了

我其实根本不在乎在哪里过春节
这一天
尽管林医生还是依然保持了乐观
但我对最终能不能康复产生了严重的怀疑
更直白一点
我觉得康复的希望是彻底破灭了
我承担不了这个结果
正如之后老爷子在他住院期间最开心的那天
跟邻床一个腰突手术即将出院的大哥聊天说的那样
他已经七十岁了
我劝了二十年他才同意了这次手术
如果这次搞不定
这一辈子肯定没有第二次手术了
这一生
因为一次扫雪
我觉得这是上天的不公
我觉得谁的人生都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这是求医以来
在不停地被各种拒绝的打击中
遭受最大的一次打击
老爹这次没有再表现出害怕
而是安慰我说
尽力就好了
此时他其实也觉得康复无望了
对林医生来说
医院给每个病人住院期指标是平均六天
林医生既然决定再继续治疗两周
我觉得还是听话比较好
毕竟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希望不是

除夕夜我和老爹共享了四个包子
他吃了一个
我吃了三个
加班的护士邀请吃饺子
被我们婉拒了
抗生素导致老爷子胃口不好
是真的不敢吃

再之后就是更纯粹的流水账了
伤口拆线的部位最终形成了一个两厘米长一厘米深的坑洞
春节期间
林医生团队放假
值班医生按照惯例给伤口换药
护士按照医嘱给打点滴
到了初三初四的样子
伤口渗液变成了蓝绿色
好在脊柱科有他们工作微信群
朱医生马上做了回复
第二天加了另一种抗生素
感染当天就被控制住了
到了初六
金医生回来加班
取了拭子准备再次做细菌培养
渗液渐渐变少
几天之后
细菌培养结果阴性
抗感染指标也终于降到了合格范围
医院的感控科便把防控等级给降到了普通
病房渐渐又住满了

老爷子最开心的那天是林医生再次来查房的那天
那天林医生也很开心
前一个脊髓感染的病人已经康复出院
而眼前的这个慢性的骨感染病人的各项指标都回归到了正常
这两个住院期都是远超医院指标的存在
无论换做谁
都是觉得成就满满吧
林医生甚至觉得拆线的伤口应该再次缝合上
这样伤口愈合的会更快一些
然后
被朱医生阻止了
我猜测就是朱医生拖着没有听他的意见
朱医生不赞成缝合
因为渗液并没有完全消失的时候
一旦缝合
渗液积累多了
照例会将缝合线冲开
进而造成更多的创伤
林医生天天忙着在手术台上
根本顾不上这些细节
以至于又拖了两周
林医生才发觉
这时候
渗液更少了
伤口也在渐渐变小
朱医生最终还是在出院前忐忑把伤口缝合了
再之后
出院
此时
已经超出了林医生两周计划整整两周

给这五十多天的住院治疗做一个总结吧
林医生觉得这是一次成功的治疗
感染得到了控制
最终的伤口被缝合
在他看来
愈合是迟早的事儿
在朱医生看来
这二十年的感染
现在只是阶段性的得到了控制
所以还是要严密注意伤口状况
没准病情还会有反复
所以不要盲目乐观大意
在老爷子看来
老爷子苦恼的是现在口服的抗生素严重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更多的其实是
他心里一直在忐忑
既对康复没有信心
又殷切盼望着能够痊愈
在我看来
我很感激林医生
也很感激林医生的团队
正如木医生所言
医疗效果是可以打折的
不要期望一些都能得到完美的解决
林医生能接诊就已经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

（8）
出院第二天
伤口又有了浅微的蓝绿色渗液
慌忙又去了门诊
金医生看完表示不严重继续观察
接下来几天
缝合的伤口果然渐渐愈合了
有一天
我甚至梦到了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然后到了出院第七天换药时
拆开纱布
发现缝合线头处又出现了一个新的溃洞
其实我内心又是崩溃的
在公司上班后
总觉得双手控制不了的颤抖
等过了几天没有好转的迹象
这次门诊找了朱医生
朱医生表示现在只能看个人免疫能不能战胜细菌感染了
甚至没有反对我提议找中医补益
朱医生开了化验单
感染指标又升高了一点
但朱医生表示目前还好
继续服用现在的药物
日常监测体温就行
再之后
这个溃洞渐渐好转
再之后
在伤口的最远点又增加了一个新的溃洞
总之
感觉伤口四周的皮肤如同一个住满白蚁的堤坝
堵了溃
溃了堵
自己随着每天拆开纱布所见到的伤口状况悲一天喜一天
这种感觉很难描述

手术对人的伤害其实还是很大的
就感染而言
术后确实比术前改善很多
现在伤口的小溃洞与术前的窦道相比可谓微不足道
但人的状态而言
明显觉得虚弱很多
所以
我真的又开始纠结要不要再次找个中医了

对于医生而言
理性来看
现在病人的状态还算稳定
慢慢观察就行
对于患者而言
风声鹤唳
战战兢兢
最后
希望2025年是一个好年景吧。



【 在 moonriver007 的大作中提到: 】
: 赞！
: 写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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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kidsfan FROM 111.164.195.*
FROM 111.164.1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