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春阳正暖,小月河边的柳条刚抽新芽。手机在裤兜里震起来时,我正在北邮球场投出个三不沾,汗珠顺着脖颈滑进球衣。大学同学老金在电话里喊:"大周末还练球呢?我可在顺义被春风灌饱了,晚上不请我撮顿好的?"
暮色漫过小西天牌楼时,金百万烤鸭店的玻璃窗上蒸腾着雾气。我们临窗剥着盐水花生,老金突然朝门口招手。逆光里走进个穿牛仔裙的姑娘,黑色针织衫勾出伶仃腰线,发梢带着四月晚风的气息。"我老乡小雪,住红联北村的。"老金话音未落,我手里刚卷好的鸭饼"啪嗒"掉在青花瓷盘里。
后来她总笑说那天鸭酱沾了我半张脸。其实我记得真切,当听说她住在与我隔三条胡同的23号楼,白瓷勺在酸辣汤里搅出的涟漪,恰似当时胸腔里翻滚的心跳。秋栗香糖炒栗子的甜味儿飘进窗缝时,我们已经交换了诺基亚通讯录里第16个号码。
如今站在公园旁的新居落地窗前,二十三年光阴在钢化玻璃上流淌。验房师傅正在四处敲打墙面,热浪蒸腾间恍惚看见两个年轻人,骑着二八大杠穿过西直门桥洞——那些年我们总说,等买了房要坐在自家飘窗上卷烤鸭。
今夜飘窗终于落成,月光漫过小雪鬓角新生的一缕银丝。她忽然指着远处阑珊灯火:"你看,像不像那年小西天牌楼下的灯笼?"我握紧她虎口微松的手,二十三年前牛仔裙摆掀起的春风,此刻正穿过270度转角阳台,带着玉兰花的清甜。用大模型润色下,感觉基本上是这个意思。
【 在 moonriver007 的大作中提到: 】
: 出租房的故事。。。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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