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有相逢,望君多珍重。年年杯酒中,岁岁入卷来。
又是一年春节,很小的时候喜欢过春节,因为钻到仓库能吃到点心(老蜂蜜蛋糕)和粘豆包的馅儿,偷喝亲戚拎来的葡萄酒,甜甜的,一点也不酸,喝一口还想喝,一不小心半瓶进肚,晕晕乎乎地跟老弟们在院墙和房顶上蹿下跳。偷偷从“扫扫”(东北话。指扫帚)上抽出根半长的竹枝来,拿根麻绳拴在两头做弓,再从细竹竿尖上掰一节下来做箭,满院子追着老母鸡练习射箭。还有就是在院子里的苞米瓤堆上刨俩坑,跟弟弟们分别蹲到两个坑里,互扔手榴弹(苞米瓤子),嘴里还配着音,嗖~~哄~~咣~~。另外,那时还能跟大学毕业的小姨父下象棋,可能是他让着,我总会赢几盘,顺带看他带回来的故事会,里面的情节很有意思。
渐渐的大了些,也懂了点事,对食物食品的需求没那么强烈了,大人们也老了点,过年时他们喝酒打麻将,我们小孩崽子自己摸包火柴,拿几根香,跑出去点窜天猴、鞭炮、二踢脚、麻雷子,晚上还能放花。挺有意思的是:把鞭炮拆成一个个,塞雪堆里点着玩爆破,蹦得雪花飞舞、雪堆黝黑,或者塞到放完的花筒里点着。还有就是期待春晚里陈佩斯和老茂,赵本山和宋丹丹的新小品,前几天又翻出来《主角和配角》看,还能笑个不停。
上了大学后觉得过年有意思也没意思,要抢车票,要挤火车到省会,再坐3-4小时长途车到家,陪家里打打麻将,跟老同学去游戏厅打打cs和实况,待不了几天又得回学校。其中有意思的一次是坐长途车,下了火车坐上长途车,开到了省会城边上,长途车停下等人上车,售票员下去没一会儿,就上来一个拄单拐的,皮衣革履戴一鸭舌帽,黑色的一身很精神,但一条裤管是空的,我听见司机对他小声说“大哥,下去吧,差不多得了”,那哥们当然没下去,倚着门口点了根烟,说了一套拜年嗑儿+江湖救急的词儿,然后一挥手上来俩手里拿着帽子的小弟,挨排走了一圈,我也自觉地在那帽兜儿里放了5块钱,俩小弟回到门口,帽兜里满满当当的,那拄拐哥们在下车前一抱拳:“山水有相逢,谢了诸位老少爷们!”,然后车门关上继续发车,轮胎压着路上的积雪咯吱咯吱的,那一路我感觉那车是打着刺溜滑到的老家。
毕业后到处出差,过年时经常在外,跟留守的同事喝顿酒吃顿饺子就算过年了。有时也想看看春晚,可惜网络不发达,带去的电视盒子很卡,有时也会一早开车跑到海边,看看那片波光鳞里的汪洋和望不到的彼岸。
又是渐渐的(贱贱的,哈哈哈),上了年纪,更喜欢一个人呆着了,晚上11点躺下,早上依然6点就醒了,自己会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刷刷池子,洗洗抹布,扫扫地,烧壶开水,泡上一碗花茶,开一瓶可乐,看看很水很爽的穿越小网文,人也精神了。
附网图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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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YHAH FROM 124.65.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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