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有点模糊了,许多明明真切发生过的事情,在我的脑海里却如同梦境。若不是旁人帮我证实,我实在难以笃定它们曾真实存在。我寻思着,这或许和生了两娃使用镇痛棒麻药脱不了干系。所以,趁着脑海中的记忆还未完全消散,我决定把这些事写下来,让它们在似水流年中静静沉淀,说不定等我垂垂老矣之时,还能翻开这些记录,重拾往昔。
海身高一米八,英俊帅气,热爱运动。他毕业于本地一所普通本科院校 ,性格热情开朗,对待女同事尤为贴心,因此在女同事群体中颇受欢迎。海的父母是省zf下属的普通gwy,住所离我家不远。我依稀记得曾见过他的母亲,那是一位漂亮温柔的女性。
随着相处渐多,我愈发觉得他就像一台 “中央空调”,对身边的每一位女同事都关怀备至。那时我正和男朋友异地恋,每当看到他对女同事们无差别的温柔体贴照顾时,我总会下意识地回避,生怕身在远方的男友为此心生忧虑。听闻海的女朋友同样是公务员,他们已购置了婚房,看样子谈婚论嫁也是近在眼前的事了。
记得有一回加班,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他的空调病又犯了,我忍不住打趣道:“你这个‘中央空调’,要是你女朋友知道你对女同事都这么好,会不会生气?你就不能改一改?” 他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懂啥,我要生存!” 还真是,女二把手对他格外青睐,常常夸赞:“到底是家庭条件好的孩子,不仅长得好,聪明活络,为人处世周到,真招人喜欢。”
后来我和异地男友、KK均分手,和现任男友感情稳定,现任就去拼事业,而且他也不喜欢旅游之类的,陪我的时间就少了。我偶然一次机会加入了本地一个驴友群(也有可能是海推荐的),然后发现,海竟然是驴友群的中坚力量。驴友群会组织一些活动,譬如我喜欢的羽毛球运动。不过,我当时只在QQ群里和他们聊天, 还未参加过线下活动。驴友群女性居多,后来经常一起玩的加上我,被称作五朵金花,年龄从20几到30多已为人母的都有。
我还记得第一次和这群驴友见面,那是一次羽毛球活动。海和我约好,一起过去。那天他们几个早早就到了球场开练, 海带着我姗姗来迟。 看到海,一个女生欢快得迎了过来,“海,你来了啊”。 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语调蹦着明亮的喜悦, 眼睛弯成了月牙, 眸中闪着含情脉脉的光, 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海的喜欢。 冷不丁地, 海突然帮我推到她跟前, “桃,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思”。 刹那间,桃的笑容僵化,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光芒,瞬间黯淡下来。 目睹桃这天差地别的变化, 我一下子呆住了, 忍不住懊悔起来, “我为什么要来”。 慌乱得赶紧解释(我讨厌面对这种尴尬,和第二任男友一起的时候,碰到类似情况,我真是打翻了醋坛子,这个经历我回头写一下): “我和海只是同事, 桃,我们群里经常聊的 ………” 过一会,我才平静下来,“桃,我男朋友工作忙,经常加班 ,没空陪我玩,以后就和你们一起经常混啦”。结束了酣畅淋漓的羽毛球运动,大家一同前往聚餐。巧的是,桃就坐在我身旁。席间,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到了海的身上。她兴致勃勃地讲述着海的帅气与体贴,言语间满是对海的倾慕,我也只能礼貌性地应和着。就在这时,桃突然透露:“海之前带他女朋友来找我们玩过一次,不过他女朋友好像不太乐意和我们一起玩。” 听到这话,我心里不禁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海和女友能最终走到一起嘛 ?
那年春节假期,大家一拍即合,相约一同前往湘西游玩。同行的一共七人,五女两男,分别是我、海、桃、牛、夕、不等。在出行前,我,包括我的家人、男友,都对这次旅行进行了一番考量。他们觉得海一来是我男友认识的人,二来他家就住在我家附近,又是公务员家庭,知根知底,让人放心,这才同意我单独跟着他们出行。
在前往湘西的火车上,大家精力充沛,兴致勃勃地玩起了斗地主。用的是两副牌,规则还挺特别,有明暗两个地主。除了明面上的地主,还有一个暗地主在关键时刻要助力明地主取胜,其他人也能伪装成暗地主,迷惑明地主,输的人脸上就得贴纸条。结果一轮下来,最后脸上贴满纸条的,还就只有那两个男生。打牌的时候,大家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一会儿欢呼雀跃,一会儿懊悔不已,尤其是到了关键时刻,有人成功冲线成为上游,有人则被彻底打趴下,欢笑声和惊呼声此起彼伏,玩得那叫一个尽兴。
我记得快要到站时的最后一局,海是明地主,最后他手里剩 6 个头加一个小单只,他以为胜券在握,炸出 6 个头后就开始洋洋自得。可就在这时,我冷不丁甩出一个 7 个头。那时候斗地主,地主能多拿 8 张底牌,但不像现在的掼蛋有主牌红桃能随意配,所以我这 7 个头纯粹是靠运气摸出来的,概率小得很。海看到后,夸张地大喊:“既生逾何生亮!” 还嚷嚷着要再玩一局。可这时候,到站的广播已经响起来了,我大笑着打趣他:“海,你这可得抱憾终身咯!”
到了湘西,我们住进了吊脚楼。年初二那天,外面下着大雪,我们在客栈的大厅里围着火炉继续打牌。门外就是有名的古街,因为下雪,街上没什么人。打着打着,突然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大家四处寻找味道的来源,最后发现是我的鞋子被烤糊了。我立马把脚收回来,跳了起来,仔细查看鞋底,还好穿的是那种超级厚的户外鞋,鞋子前部的鞋底烤糊了一小块,没被烤穿,还能勉强接着穿。被大家好一阵嘲笑后,我们又接着打牌了。
古镇上有个卖鸭血粑粑的老奶奶,每天都会出摊,五毛钱一块,我特别爱吃。每次出去玩,大家都会特意路过老奶奶的摊位,甚至会为了我绕一小段路,就为了让我能买上一块解解馋,甚得我心。后来我们还去了苗寨、还有什么啥长城以及一个瀑布,虽说大家都觉得这些地方比不上自己老家的石板古镇和山水,但几个驴友能凑在一起打牌,有说有笑的,心里还是特别开心。
不过回程的时候可就麻烦了,根本买不到直接回家的票,我们只能绕道长沙。我甚至都不太确定当时是不是坐大巴去的长沙,记忆都有些模糊了。只记得下车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大家都困得不行,外面黑黢黢的,还特别冷。一行人一边走一边聊,想着回家的车时间还早,住酒店又不划算,就打算去岳麓书院逛逛。路上,我当时有点困,还有点迷糊,看到一个红色的灯在那转圈圈,有点像理发店的广告灯,但又不太一样,忍不住问了句:“这是啥?” 海正好在我旁边,他带着狡黠又有点命令的语气跟我说:“紧紧跟着我,不然被人抓走卖进去。” 我被猛然一惊,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真想揍他一顿。可天实在太黑了,心里还是有点发怵,只能紧紧跟着。等我们辗转到了岳麓书院,天已经亮了。我只能记得大家围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下合影留念,其他啥都记不得了。从岳麓书院出来后,我们就前往火车站,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不知何时,我无意间听闻了海与女友分手的消息。据说,是他的女友主动提出的,理由是和海在一起时,总感觉缺乏安全感。不难想象,海遭受这样的变故,内心必定十分受伤.....
--
修改:xxys001 FROM 112.32.71.*
FROM 112.32.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