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题:不要试图改变父母
心理咨询中所讨论的父母,主要是指内化在来访者心理结构中的父母角色,是历史上的、来访者印象中和体验中的父母,与现实中的父母不是一回事(当然两者可能会被来访者体验混为一谈)。
举个例子,比如有人回忆起过往一件受伤的事,ta非常肯定地认为父母是有主观恶意的,但父母仔细检查自己的意图确认自己并没有主观恶意,那么在咨询中,来访者体验的父母的意图和父母客观表述的意图都可以被认为是真实的,二者并不矛盾因为它们互相独立。
所以,在咨询中处理与内在父母的关系、来访感觉到怪罪内在父母,并不等于来访会破坏现实中与父母的关系。
如果成长过程中确实体验到父母的不当对待,那必然有对父母的怪罪,重新认识这些体验,允许自己怪罪内在父母,认识到压抑或忽略自己的真实体验可能正是心理困扰的一部分来源,就会积累有关于真实自我的心理成分
心理困扰的解开和心理成长的过程,往往是像钟摆一样,先从一个极端摆荡到另一个极端,逐渐缩小摆荡的幅度,最后来到平衡中正的位置、偶尔小幅摆荡的。从完全不怪罪父母(钟摆一端最高处)到完全怪罪父母(另一端最高处),再到能够同时体验到父母的好与坏(中间位置),这是很自然的心理发展的进程(从分裂到整合)。在中间的位置上,人跟内在父母的关系,是体验到爱也体验到恨,体验到亲近也体验到独立,体验到支持也体验到谅解的,用心理学术语可以叫做“整合”状态。
【 在 Iamaluckypig 的大作中提到: 】
: 在自己面临很多现实问题的时候,去寻找排解方法的时候,很多心理咨询师会让人回忆过去的成长经历,而且现在的原生家庭理论让很多人回顾过去的成长环境,和成长过程中受到的伤害。如果处理不当,是容易怪罪父母的。因为还是有些父母忽视,暴力,控制,而不是你认为的尽自己的毕生之力的,
: 怎么看待这个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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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psycholo FROM 124.64.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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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这种明确地看待亲子关系中的罪恶和伤害,往往是心理功能发展的结果,而不是前提
换句话说,如果一个人能够坦然地区分和接受亲子关系(或任何人际关系)中的爱和罪恶,那么TA就不太需要讨论是否改变自己或他人,而是自然地有所行动了
社会文化会把亲子关系特殊化是因为亲子关系的复杂往往超出任何人际关系,以普通关系的视角看待亲子关系才是特殊而不是普遍的。传播理念可以如你一样坚定激昂,疗愈则需要脚踏实地从实际情况出发
【 在 babyUnicorn 的大作中提到: 】
: 我认为应该把父母当成一般人来看待,而不是一类特殊的人。比如,我们一般不会尝试从日军侵华的过程中体会爱和谅解,因为这是很明确的罪恶和伤害。亲子关系也是一样的,有些是明确的爱,有些是混合的爱恨纠缠——大多数人际关系或国家关系都在这个位置,但也有些亲子关系就是通常概念里很明确的罪恶和伤害。我觉得无论心理学还是生活常识,都不应该回避亲子关系也可能存在侵略者那样的恶意。人类应该有勇气面对,参与屠杀的日军,回国后也会成为父母。父母的身份不会让一个人的恶多一点会少一点,只会更多地显露一个人本来的样子。
: 不抱怨原生家庭,类似不抱怨清朝耽误了我国现代化发展,但不等于不抱怨八国联军的罪行。抱怨他人和对自己负责也没有矛盾的地方,骂八国联军可能还是研制园子蛋的动力。
: 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社会文化会把亲子关系特殊化,其实就是普通的三(或更多)个人,适用于一切其他关系和事件的标准。不存在给予生命的过程会改变后来相处过程的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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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自媒体倡导“社会化抚养”,可能是距离你的设想最近的一种相对可行的实践
另外,不存在不会造成心理问题的养育,对个体来说心理问题也并不是文化带来的认知扭曲所造成的——文化压力在激活心理问题和阻碍疗愈方面起作用。文化在养育方面的作用更多是影响养育者
【 在 babyUnicorn 的大作中提到: 】
: 你说的对,现实中的治疗要面对既成事实。我是设想,如果文化不把亲子关系拔高到神圣不可替代的高度,或许就不会人为扭曲认知造成心理问题,也就不用再去治疗问题了。
: 其实进入现代社会,孩子只是依赖养育行为,并不一定依赖血缘关系的养育者。看日本的《育儿放弃》,感觉不合适的养育者还不如换人。所以文化和情感也应该为血缘解绑,以关系的品质代替基因来重塑远近亲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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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psycholo FROM 124.64.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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