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在跟第四个心理咨询师做咨询,主要的症状包括拖延
因为拖延,年初就想开贴,一直拖到今天,四月中旬
之前连续5、6次跟咨询师反馈,觉得咨询没用。上周跟咨询师说想结束咨询,不过这周还是去了,又约好了下周。咨询会继续下去,虽然更加不确定下一次想要结束咨询会是什么状况、什么时候、什么情境
在跟上一个咨询师做咨询的时候,有一度我觉得会一直跟他咨询下去,有一种“天长地久”的满足感,但这个念头浮上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是有问题的,那好像是用这个满足感去掩盖什么似的。后来结束了那段咨询,换了现在这位咨询师,就再也没有发过宏愿,关于咨询持续能多久,我诚实地告诉自己,我不知道
心理咨询显著地改变了我的情绪体验。就拿上周想结束咨询的冲动来说,一方面我仍然非常难以耐受住冲动,那一刻,不计代价地让冲动发作出来,就是我最想要的;另一方面,我却也没有理由地乐观地相信,事情不会糟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我不必扭曲自己的意愿去压抑那个冲动。
在冲动被满足的前几个小时里是感受不到结束一段关系的悲伤的,隔了梦境凌乱的一夜后,早晨醒来的瞬间,悲伤开始淹没我。结束的信念非常坚定,所以那一刻的体验是,关系真的断裂了。工作上的困难、生活的不如意的方方面面、对自己的苛责、对他人的怨怼,全部涌上来。甚至有那么一瞬,我想到了解脱。
但与之前相比,我好像没用多长时间,就从巨大的悲伤的海浪中走出来了,几乎没耽误正常上班。以前最长的被强烈悲伤笼罩的时间可能要持续一两个月,两年前大概是持续了三四天,这一次差不多也就十分钟。难过还是难过的,只是不再是那种无法思考的抑郁性的悲伤。
这个体验上的改善,我觉得主要归功于上一位咨询师,我跟他做咨询持续了大约一年,开始约三分之一时段谈论我的现实困扰或心理感受,后面三分之二时段都在谈论我在咨询中的感受,各种各样的不满,可能用“谈论”这个词并不准确,事实上,大部分时间是在我的愤怒的沉默、或充满火药味的刻薄的质问中度过的。在那段咨询中,我是那种典型的“无情地使用咨询师”的人。
在此之前,第一位咨询师,我跟他就咨询了5次就结束了,一段很不好的经历。当时非常焦虑,情绪也不好,第一次接触心理咨询,心里混杂着想象与现实的冲突,却无法言说,因为跟那个人不熟,有距离,也不确定该以何种姿态相处。第一个糟糕时刻,在视频会面中,我听到了他的QQ消息提示音,他分神去看消息。第二个糟糕时刻,我说起我和家人的相处,他说“那是他在攻击你”,他笃定地给了定性,但我只觉得他的反馈毫无意义并且让我不舒服。第三个糟糕时刻,第4次结束时候我感觉失望透顶,想默默地停掉咨询,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再谈一次,给自己和对方机会。所以又花了一笔钱约第5次,我说起之前每次结束时他打断我“我们下次再接着谈”可是在下一次他并没有谈,我对此困惑和失望不满,他冷静地说,“我想要遵从你的意愿,你想谈什么就谈什么”;我说他似乎没有给我有效的回应,他说他的风格就是这样的;最后我问他,希望这个咨询继续吗?他说,“这是你的咨询,由你决定”。所有这些都很糟糕。
第二位咨询师我和她咨询了也有一年。结束前是疫情初期,我的焦虑上升到顶点,不得已去医院开了药吃了两个月。偶然间听到小伙伴分享她对咨询师的依恋的感觉,我很茫然,我对咨询师有依恋吗?答案是没有。咨询室很大,我们坐得有点远,中间隔着她的茶几,我的茶几,我的抱枕,和她的毛毯。她是很贵的咨询师,跟第一位一样贵,咨询价格是第三位和第四位的两倍。我每周花两个小时通勤去见她,坐下来第一件事是把抱枕放在腿上,一边诉说一边在抱枕上左右手对称地画圈圈,她听着,有时候看向斜上方快速地眨眼睛表示她的思考。也许她给我的是经过认真思考后的回应,但我现在一句都想不起来了。那是一段没有什么情感连接的咨询,但我还不懂,有时候从她那里出门,我花时间说服自己继续,有时候把续约时间推迟24到48小时以示不满。疫情初期没办法见面,我在视频里提出结束,她努力说服我等见面再谈,于是两个月后见面,我以为谈谈结束,但她只谈继续。然后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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