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火焰山土地
有感于混沌钟改天换地般的滔滔伟力，凤九事后依言亲去拜见了碧波 龙后，便自离开。
匆匆回归洞府，将九叶灵芝一并收进盛装佛宝的灵贝，旋即封闭室门 ，跌坐在石床上瞬间入静。
这一修炼就是旬余。
克日出关，五识乍一放开，便听洞府外传来一声嫩喝：“兀那鱼精！ 你洞中可有小妖幼怪？但凡妖龄十岁以里六岁朝上的，通通给小爷献 来！如若不然——前几日的神火可曾见了？管灭你祖宗八代！”
凤九心头一凛，神识外探后复又一松。
一边从石床上起身，一边听外面属于灞波儿奔的声音佯作惊慌道：“ 爷爷饶命！小的绝不敢欺瞒爷爷，洞府中只有我主仆三人，并无其他 半个妖怪。您不如到隔壁的碧波潭寻访寻访，听说那里刚有一批水族 开灵启慧，指不定化形多少小妖儿哩~”
凤九闻言一笑，身形一隐一现已到了他身后，扬手一个爆栗：“又在 胡说！当心九郎君揍你！”
“哎哟喂！”
灞波儿奔痛呼一声，捂住头转身，瞬间惊喜道：“公子您出关啦~”
奔波儿灞也再顾不上玩乐，化形成红孩儿的三头身如鱼儿摆尾一般往 空一跃，落地时已变回本相，满目欣喜地碎步小跑到了凤九身畔，跟 灞波儿奔一唱一和，将这段时间左近发生的大小新闻一一说给了主人 知道。
总括下来不过两件大事：
一是红孩儿化身三色火球，频频游弋于方圆数千里连绵群山之间，往 往停落片刻便又飞起，身后裹挟数量不等的童妖，复往下一处而去。
可惜日复一日地搜罗下来，所得童妖却不过三五百数。
牛魔王夫妇不欲跟前不久刚刚出手相助过的各山妖王结怨，又不忍自 家孩儿操劳，遂发布悬赏令，高价招募适龄童妖，欲择其优者纳入圣 婴大王麾下。
二是火焰山因红孩儿成道反哺而火势日炽，致使域内村镇城池一时间 灾民无数，上下人等纷纷拖家带口逃离故土，流亡他处。
说到凄惨处，上一刻还笑嘻嘻的两兄弟，眼泪说来就来，“吧嗒吧嗒 ”地就开始大滴掉落，说到尾声时已经哭得抽抽噎噎。
“水里妖怪，汗泪腺体果然要比常人发达！就这，还能被派去下毒？ ”
凤九无奈地以手扶额，只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便将哭声渐起的二仆丢 在了一旁，边踱步边依前世思维惯性地思考起了灾民问题。转不过两 圈，突然想到金光寺未曾耗完的畜血，不由双手互击道：“有了！血 豆腐！”
打断哭得快抱到一起的两兄弟，将筹划略略解释了一番，即吩咐二人 先到火焰山附近城池集镇中购买木桶、灶具、食盐等物，自个儿稍后 就到。
奔波儿灞和灞波儿奔听到主人欲救助灾民，顿时停了哭嚎，腾起妖雾 便要径奔火焰山而去。
“等等！万圣公主可在宫中？三位龙子呢？”
奔波儿灞半隐在妖雾中回禀道：“公主与万圣龙王前往天庭谢罪之后 并未回转，据说同去了二重天大郎君处。三位龙子则前日有事他出， 至今未曾回转。”待主人摆手放行，两团妖雾方腾空而起，瞬间远去 。
凤九暗自思量：制作血豆腐可以半血半水，甚至一份血加两份水，有 足够水源的话，应该能多供应些时日。火焰山附近的水源必定难寻， 而今三位龙子不在，单碧波龙后怕是不好做主。
这般想着，已踏云而起，一路上凡遇到无主水源就适量收取一些，如 此积攒下来，竟也收了许多。
此时本是盛夏，原该草木葱茏，但观下方地界，到处枯黄灰败，难见 丁点儿绿意。大路上成群结队的难民，携老扶幼，顶着酷热艰难跋涉 ，不时就能见到一两具被食腐鸟兽吃干舔净的人形骷髅。
照这景象推断，火焰山左近估计已经鲜有人烟。凤九遂就此降下云头 ，在背阴无人处捻动真诀，召唤方圆山神土地。
不过片刻，地上即乌压压冒出数百名土地山神。
凤九玄眉微挑，差点以为自己捻错了法诀。
不等他询问，一位披氅顶冠手持龙头杖的老土地便越众而出，向凤九 稽首道：“小神乃火焰山土地，忝为八百里火焰山域镇神之首，不知 大仙相召小神等有何差遣？”
凤九将这老土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面上不显，心中却已暗自道： “这就是兜率宫那位因守炉不力被罚下界的道人土地啊？难怪道行远 超地仙阶，却屈尊于一方小小土地。”
见凤九静默不言，老土地越加恭谨，腰又往下弯了弯。
凤九收回心思将老土地扶起，望一眼前方的土地山神，先自问出了之 前的疑惑：“纵便繁华昌明之所，卅里一山神、卅里一土地已极难得 ，火焰山此等贫瘠荒芜之地，缘何竟有如此之多？且大多并非阴鬼之 仙。”
老土地诧异地抬头瞄了凤九一眼，对这位道行远超自身且能一眼看透 众镇神本质的“妖仙”越发不敢轻忽。
“大仙容禀，自红孩儿在火焰山成道之后，火焰山得其反哺愈加炽烈 。天道爱人，遂孕化出了相较它地数倍的新生土灵——且并非阴鬼之 仙，俱为得天地造化的驻世土灵，以期在突发大难时，对该地生灵能 够多加庇护。可惜因其等新生，短时间内我等难以与火焰山威势相抗 ，才使得域内灾民无数，纷纷迁徙避难。”
说完，老土地长叹一口气，面生悲戚。
凤九见此不好再多问，直接道出了来意：“我手中积有可供火焰山域 数月之用的新鲜血食，拟全数捐出，一来助此地生灵度过此次大难， 二来成就自身功果。然苦无适用人手，不知诸位可愿相帮？”
老土地闻言猛得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望向凤九：“大仙此言可当真 ？”
凤九点头。
“老朽与本方所有土地山神代域内生民跪谢大仙恩德！”说完，陡然 丢开撑地的龙头杖，双膝砸地，深深拜伏了下去。
其后数百山神土地相跟着拜倒。
凤九嘴角抽搐，压下对于时人动不动跪拜的吐槽，忙探身将老土地扶 起，正色道：“我已着随身二仆前往周边城池购买需用之物，血食烹 制分发等事，就有劳众位镇神。不知老人家可以凑出多少人手？”
老土地强自按下心中激奋，捋须心算片刻，方道：“此方共有山神土 地三百六十员整，依各人职司方位，恰可结成周天土灵大阵，百年后 待这些驻世土灵长成，便可与上界诸天星辰大阵相呼应，彻底封印火 焰山内神火，永除此祸患，可惜……”
凤九假咳一声，将老土地拉回正题。
“另有役鬼文吏等一千两百余，合共一千六百员上下。若所有人等只 化作各处管事，在当地另召具体经办人员，应勉强够用。”
凤九又问水源：“我有一方，可加一倍甚至两倍淡水入畜血制成一物 ，若有大量淡水，当能多支应些时日。我一路而来收集的淡水，怕最 多也就够一两日之用，不知贵地能凑出多少淡水？”
老土地神面上先是一喜，紧接着又很快黯淡了下来，嘴唇嚅动着刚要 开口，突见远方空际数团黑云滚滚而来，其中也不知掩藏多少妖魔！ 心中一惊，忙拾起龙头杖往空中古怪地挥舞了几下，所有新生土灵立 时身形虚化，飞速没入所踏之地。※ 修改:·xirang 于 Dec 17 18:11:50 2023 修改本文·[FROM: 183.19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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