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题:1000年后依然被传阅的书,vs100年內朽烂的书。
我认为你说的未必是对的。比如,钱锺书先生的《管锥编》,300年后大概仍然会被传阅。
【 在 druidps 的大作中提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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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19世纪的文字,都是渣渣。
: 没有一篇可以获得5%的认知度,流传到21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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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宏安曾经写过文章,《人民日报读书论世:露钞雪纂,可补三箧之无——从钱锺书<外文笔记>谈起》,摘录如下:
20世纪以来,国际学术界逐渐放弃了“构建体系”之类的话头,黑格尔式的庞大体系不再是学者追逐的目标。钱锺书先生无意中做了一位引领潮流的学者,他说:“零星琐屑的东西易被忽视和遗忘;自发的孤单见解是自觉的周密理论的根苗。……许多严密周全的思想和哲学系统经不起时间的推排销蚀,在整体上都垮塌了,但是他们的一些个别见解还为后世所采取而未失去时效。好比庞大的建筑物已遭破坏,住不得人、也唬不得人了,而构成它的一些木石砖瓦仍然不失为可资利用的好材料。往往整个理论系统剩下来的有价值东西只是一些片段思想。脱离了系统而遗留下来的片段思想和萌发而未构成系统的片段思想,两者同样是零碎的。眼里只有长篇大论,瞧不起片言只语,甚至陶醉于数量,重视废话一吨,轻视微言一克,那是浅薄庸俗的看法——假使不是懒惰粗浮的借口。”长篇大论,纵使一吨,也是废话,必须弃;片言只语,纵使一克,也是微言,必须留;弃一吨,留一克,这是只有大学者才敢做的事,小学者岂能望其项背!钱锺书先生的《外文笔记》好似在已毁的建筑物内爬梳,寻找尚可利用的木石砖瓦,找到之后欣欣然安放在别的建筑物上,他不“忽视和遗忘”“零星琐屑的东西”,他作为“根苗”,精心地培育“周密理论”的“自发的孤单见解”。这无疑是为那些急于建立“体系”的学者敲响了警钟,也为天下的读书人树立了榜样。
【 在 druidps 的大作中提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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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年还是幼齿的时候,专门找了个地方去翻过这部大块头。
: 忘了是图书馆还是书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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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钱先生在写《管锥编》的时候,大概也知道以后读得了十三经的不会太多。那他的这本书岂不是成了绝学? 另外,据说“《管锥编》引7种西文,有约2000个出处,每个出处常贡献多条引文。”那按照你的观点,精读西方典籍也应是前提条件。这大概不是钱先生的本意。
郑朝宗先生曾经说,“前人有两句诗:‘鸳鸯绣出从君看,不把金针度与人。’依我看,一般的批评家大都属于此类,他们只肯交出结论,而不愿意把取得这些结论的那把‘金针’也奉献出来。只有钱先生最慷慨,他在倾箱倒箧似地引证大量材料的时候,实际也是在无保留地把行文和治学的方法全部传授给读者。这种方法真是无价之宝的‘金针’,能不能取得,就要看你的耐心如何了。”钱先生的著作,虽然学术要求很高;学问不够去读书也是可以学到方法的。
我觉得读书是可以进阶的,而《管锥编》可能是一条捷径。
至于,钱基博老先生与钱锺书小先生的比较,我的体会是,钱基博先生是教书的,许多观点都很明确;而钱锺书先生的观点往往很委婉,或者就不说,需要读者从字里行间去体会。那有些人自然会“没什么感觉,没什么印象,没什么欲望继续看下去了”,但我们也不能因此去埋怨作者。
【 在 bergen 的大作中提到: 】
: 遇到过一个自称读管锥的,问她在大学里教什么,熟悉十三经里哪一经。
: 人家说,完全不懂,看着好玩
: 没有经学基础,看不了管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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