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mp.weixin.qq.com/s/sehXWpSY8Bm3WXfVibs1Ng朗道的理论物理最低标准考试(theoretical minimum)应该说确实具有很高的难度,但是这种难度并不是像奥林匹克竞赛那样每年专门出难题为难人。实际上根据Aleksei Abrikosov 等人的回忆,朗道的理论物理考题是有限的,考生通过之前的考试结果基本上知道都有哪些考题,也就是说这个考试到后来实际上是接近于开卷的。Abrikosov回忆自己主持考试的时候试图更改试题,避免考题泄漏的结果,但是遭到朗道的斥责,并被要求改回固定的试题范围,他回忆说:
“碰巧我是朗道最后一个博士学生,而且似乎也是最后一个由他亲自主持理论物理最低标准考试的学生。后来,情况发生了变化,从那时起,研究生被分配给他的同事:Lifshitz, Khalatnikov和我,尽管他自己也给他们出主意。我们也开始管理考试。当时,莫斯科物理技术学院的学生成群结队而来。我们很快就意识到学生们只是互相抄袭考试中的几道题,然后我设计了一个复杂的复积分,使这样的作弊失败,对此我感到非常自豪。当我把这件事告诉朗道时,他责备我,要求我们回到他的标准试题。“但是,Dau”我反对说,“这些什么都不是,他们不会知道别的。”他回答说:“他们不需要知道别的。”
从这段话我们可以看得很清楚,至少到了大约1950代初的时候,理论物理最低标准考试的考题已经是半公开的,但是朗道不以为意。很明显,朗道的考试不是为了为难人、让人去钻牛角尖,而是为了达到另外的目的。根据已知的有限资料,朗道并没有对自己的理论物理考试的考核原则做什么系统阐述,我们没办法十分肯定地知道他所希望达到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根据朗道的学生的一些回忆,我们还是可以做出一些有价值的判断。朗道的一个早期学生Ya. A. Smorodinskii曾经说起他参加的理论物理考试,他说:
“1939年秋天,我成为了一名博士生。我必须通过理论物理最低标准考试,这是一个很难的测试,在两三个月内要通过八门考试(我通过了一门入学考试)。起初我以为考试本身并不难,但每次都发现朗道的物理和大学里的完全不一样。朗道似乎都是用一种完全不同的语言说话、思考和提问………每次考试都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发现。在场论的考试中,我必须推导出两个电子相互作用的Moller公式。我几乎熟记Heitler那本广为流传的关于辐射量子理论的书,很快就写下了好几页公式。然而,我听到的不是预期中的肯定,而是一句困惑的话“你在干什么?”我为Heitler的辩护失败了,还接受了一个关于明智的人如何解决这类问题的简短演讲。然后我意识到朗道指的是Sommerfeld的半经典方法。Klein-Nishina公式最初就是用这种方法推导出来的。事实上,使用麦克斯韦方程计算由跃迁电流(场中的电子)引起的辐射场,可以更快地得到答案。朗道不喜欢任何不必要的数学复杂性。但是,如果没有新的数学工具问题就无法解决,他随时都可以使用新的数学工具。Klein-Nishina公式由I. E. Tamm(Lanczos独立地)使用量子电动力学的方法推导出来,但直到多年后物理学家们将注意力转向辐射修正时,才需要这种严格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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