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题:2012川藏日记
D1, August 13,徐水
早上起来,衣服竟然没干。晚上一点左右洗的,时间也够长了。速干的都没干,令我大失所望,只好挂出去。
出发,先到北大西门,可是拍不出像样的照片,逆光太严重,正好是早上太阳正东阳光又强的时候,于是只能随便拍两张走了。绕到人大想找办证的给学生证压个弧,照片上没钢印。这个时候几乎都没出摊,就一家,我也认不清是不是上次办的那个人。让给压个圈,先说没有那个工具,又说不是在她那办的,最后又说要五块钱。我给两块,她坚决不同意,于是算了。骑到小屯路那,想起招行的账单今天该还了,于是又转回石景山那边去还款。之后上路。到房山后七拐八拐,我都不知东西南北了,甚至分不清国道省道还是高速了。路牌一再自相矛盾,电子地图又明显反应迟钝,弄得极为恼火。后来终于找到G107,赶紧拐上去。以后一定要找准入口,找不对入口会白费劲。能在入口解决的一定要在入口解决,而不是想这条路也能通到那条路,那是犯错的先兆。
在房山吃红烧茄子盖饭,十块,名叫邯郸饭店,其实做得很差,米饭尤其硬而涩。在窦店买了半个西瓜,八块五,只摸出三毛零钱,就那样给他了。
今天很热,阳光强烈,还好G107大部分路段有树荫。八点左右到徐水,码表显示158km。有点冷,于是在这吃驴肉火烧,四块五一个,要了三个,还有一碗紫菜汤,共十五。这的火烧是圆的,那种长条的也许是河间的。圆的没长条的好吃,不脆,难嚼。汤有一大碗。吃完去找旅店。在路边一家看看,单人间要四十。隔壁是浴室。我不要空调,给三十。他开始说不行,后来我说去转转,他才答应可以。车放进来,洗澡,洗衣服,弄完已是十点。
今天过房山、涿州、高碑店、定兴,到徐水,一路皆破旧脏乱。那些人骑川藏只骑后半程也许不是单纯因为时间不够,也是因为前面的路没什么意思吧。我觉得没什么看头。涿州有座张飞庙,绕一段去了,收费,根本没问多少钱,直接拍张照片走了,因为门外一看就知道没什么意思。
明天不知到哪。最好能过石家庄,不然后天到Hantan难说。但路程的事,总有许多虚耗,甚至未必干什么了才会虚耗,不能按理想距离算,那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明天还是用防晒霜吧。胳膊晒红了。其他就不能看见了,脸和脖子肯定也颜色深了。
D2, August 14,正定
早上起来洗漱,大约八点出发,九点半到保定。去找河北大学,转进一个城中村,在小营坊附近,特别杂乱,兴味索然。于是只想赶紧离开。沿裕华路向西,经过天主教堂和直隶府署,沿建国路走,结果这路在修,断了,只能折回去,从乐凯大街转南二环上G107。保定辖县太多,一上午先后经过满城、完县、望都、唐县。下午三点半到定州,五点半左右到新乐,已是石家庄辖地,破破烂烂。在新乐县南吃饭,炒饼,五块。之后薄暮,赶一段夜路到正定。这种小地方住宿倒挺贵,五十的说是普通价,带电脑的七十。后来找到个三十的,就住这里。洗洗防雨罩、雨衣和裤子,别的就不洗了。今天雨断断续续,天气也偏凉。后悔当时没买那件皮肤风衣。户外速干大多容易冷,因为本是透气设计。总不能一冷就穿冲锋衣。我不舍得在北方穿,灰尘弥漫,脏得一定很快。洗多了不止麻烦,性能也下降。
河北太脏了,河北人民照样自得其乐地活着。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是不出门,不见其他地方,还是只习惯于在平常的模式中生活?很可能是后者。
D3, August 15,正定—邯郸
今天是破纪录的一天,骑了二百公里。早上从正定出发,沿燕赵南大街过桥到石家庄,就到体育北大街。在裕彤体育中心附近的美利达买副手套,四十。把链子清理了一下,继续上路。中午在元氏和高邑交界处吃饭,半斤韭菜水饺,八块。五点左右到邢台,吃了一个肉夹馍,出城又买了三个菜角,就凑合当晚饭了。到沙河附近时,在路边买了一个甜瓜,不是太熟,就那么吃了。天黑时到永年,建设得有城市的样子了。一路都有路灯,城区很长。出城后走了一段摸黑路,过黄粱梦到邯郸。为和尹在明仁医院南门附近等我,一起吃点,喝了两瓶啤酒,回去洗澡洗衣服睡觉。
这三天一天比一天路程多,但不能一直这么干了。今天是必须到邯郸,才赶夜路。昨天不是必须到石家庄,所以到正定就停了。体力不能透支太多。未晚先投宿才好。晚来风凉,当心感冒了得不偿失。后悔在三夫没买那件皮肤风衣。确实有那个会省心。总不能拿冲锋衣当挡风衣,那太厚重,又不能总是洗。皮肤风衣好拿好洗,也便宜。到西安可以找找。我现在只能天晚了在长袖外面再套一件短袖。这件长袖倒是挺好,很凉快,适合白天穿,防晒,又不热。速干衣就没那么好弄了,容易出汗,弄得满是白云花。
河北太脏了,灰尘漫天。估计直到汉中才会好。北方确实不适合骑车。以后考虑回海南去,那是我的地盘,而上海不是,江苏也并不是。
D4,August 16,邯郸—淇县
上午和为去吃饭,之后收拾东西出来,到捷安特买配件。都买齐了,果然便宜,共二百。这家比较实在,师傅也很好。之后检查内胎,找出了一根陈年老刺。就是它扎了我两条内胎。这回终于解决问题了。时间已中午,上107出城,吃点饭继续。在磁县南遇见中国农业大学一位骑友,于是同行。他到湖北。傍晚到鹤壁,吃饭,赶夜路到淇县,在汽车站附近一家酒店住宿,两人88,分摊一下也不贵,而且条件还比较好。洗澡,洗衣。
今天就一百公里稍多点。只骑了半天,在羑里看了下,但其实也就门口拍照走人。找找岳飞庙,也是拍张就走。路况一直很差,右道经常封闭,在修。尤其是鹤壁到淇县,几乎全程在修。货车不断,尘土飞扬,头巾一直蒙在脸上,不敢摘下来,不然肺就黑了。
D5, August 17,淇县—上街
早上醒来,衣服又没干。想拿吹风机吹,同屋又没醒。卫生间的插座不能用,电压低,等他醒了才收拾,所以今天十点才出发。我理解他为何一天一百公里了,就是起太晚。
在淇县摘星楼公园门口拍照,吃饭,继续往新乡方向。路况很差,又逆风,缓坡,速度慢,十八九左右。十二点左右过卫辉,我想在这吃饭,他想到新乡吃,我也没坚持。结果他在路上扎胎了,换备胎之后快到新乡市区又扎了。因为旧胎扔了,找刺都没依据。以后我也要记得:不扔备胎,即使无用。在新乡找吃饭的地方,又像高邮那次一样,因为晚,大都停业,最终找到一家已三点。吃完分开,我去郑州,他去补胎。先沿牧野大道,走了一段省道,又回到G107上。过了新乡路况很好,像高速,但也有和高速同样的问题:两边一片荒凉,连卖水的都没有。大概三十公里才遇见一个,买了三瓶。继续向南,薄暮时到花园口黄河公路大桥,长约七公里,浅滩种满玉米,也有花生,中间几股河水,被沙洲分开,平静,几乎静止。此桥比平阴的黄河大桥要大。他日还是去壶口看看。
过了黄河就是郑州。先是新建区,在这遇见一个焦作来的,同行一段,在水利学院附近吃饭。之后我决定赶夜路去荥阳。沿花园路南下,后转到文化路,在二七纪念塔那向西拐。此塔上书:毛**思想万岁。实在荒唐。即使黄帝仍在,也没有万岁。这个年代,他还在这里万岁。郑州还有红专路,更是滑稽,让人悲哀。
郑州很大,似乎比北京都大。到荥阳后已是半夜,找住处不便。没见便宜的,条件很差的小店都六十。转了有三圈,极为愤怒,决定住酒店,又都满了。这小地方竟如此火爆。最后只得再向西,沿郑上路到上街,在这找了家酒店。开始问锦江,158,车停室外停车场,于是算了。再往前,找到一家叫嘉盛连锁酒店的,也是158,但可以把车放进来。进来后看下,条件不错,比那些快捷酒店强多了。以后不要住快捷酒店了,房间肯定小。这个有五十平,顶三间如家或者汉庭了,设施也比那些要好。洗澡,洗衣服,躺下睡觉。
上街不知是个什么地方。名字奇怪,应该是郑州一个区,但比别的地方要新得多,全是新楼新路,晚上路灯通明,而且也干净,挨着黄河,可能是一个开发区之类的地方。
荥阳我永远不会再去了,言之伤心。一个属狗的人,半夜流落异乡街头,无处安身,又被狗一次次追着咬,实在是不堪回首。我真不想属狗了,但这又不是能改变的事。
D6, August 18,上街—巩义
昨晚骑太久,一直到四点。今天八点起来去吃早饭,自助餐,免费的,所以吃饱了。四个馒头,一个包子,一碗粥,一个鸡蛋,两盘菜。可是吃完回来,手机开不了机了。吃饭的照片成了最后的记录。只好拿出备机。在路上,也不方便修。有地方修也没条件等,一等又是多住宿。至少到西安再看吧。总是震动七次然后没有任何反应,怎么按也开不了。以后还是三星吧,HTC靠不住。这几天确实有几次死机,也不知道是否出汗蒸汽的影响,但也不至于此。现在的情况,可能路上指望不上它了。
今天是可笑的浪费。晚上才到巩义。手机出问题就没了电子地图,纸版不够详细。我在上街已不分东西南北了。转了两三圈,问到汜水镇的路,于是走那。这一带已是山区,有许多窑洞。先过虎牢关,如今就是一个村,有所谓三义庙,其实主要是关羽。这段路绕,跟一位老大爷走了一段。他说这许多窑洞都是林彪打下的。这一段像是川藏的预演。迷魂路绕来绕去,英峪急弯下坡,从山顶冲到谷底,不敢松刹车。到河洛镇又是挂壁公路。过站街,宿巩义,二十。
没战果很大程度是昨晚夜路导致缺乏休息所致。以后必须小心。吃、住都适合早安排,住晚会空耗。得恢复下才会好。不求像之前一天正定到邯郸,至少要在170左右吧。这都达不到就惨了。
D7, August 19,巩义—洛阳
如果可能,今晚要到渑池,看赵秦会处。
夜宿郑州西郊。上午出发,终于上了G310。路过宋陵,进去转了一圈,出来后又迷路,因为G310在城区一段叫杜甫路,但G310转弯了,没有标明。转了一段觉得不对劲,于是又问路,找路。之后过芝田、顾县。在顾县时见有玄奘故里牌,显示4.5km,遂左转上坡去看。到缑氏,所谓故里,完全新建,而且尚未建成,正在大兴土木,亭台楼阁,俨然富贵人家。那天过巩义站街,见杜甫故里占地24万平米,而如今唐僧也成了一个富贵和尚。失望而去。过岳滩午饭。下午到白马寺,遇一骑友,刚从川藏归来。同行一段,沿中州路自东向西穿城而过。在白马寺下雨,旋停。入城后雨复大。他请我吃小街锅贴。后自建设路上G310,已暮。雨未止,又迷路,回转,宿城西郊,三十。洗衣,多湿。
河南这几天如此不顺,比预想的花了数倍时间。郑州到洛阳原本一天的路,走了三天,都是地图的问题。手机一坏,没有电子地图,总是迷路。要解决,必须多买市域图,不能大意。修手机到西安再说,实在不行再买。以后决不买HTC,还是三星好。5690现在京东卖1299。早买那个也不至如此,多花钱还出毛病。
D8,8月20日,洛阳—三门峡
早上起来,仍雨,犹豫是走是留。后渐小,遂出发,而旋又急,衣皆湿。在磁涧镇早餐,四个油条,一碗粥,共三块。过八陡山到新安县,交手机费二百,在营业厅用他们的电脑上网交的,耗费一会。新安县一山接一山,全是上坡下坡。出县城后,坡度更大。过铁门镇,极脏,路面破损积水,全是黑泥坑。之后进入渑池,已是真正的山地。在洪阳镇吃饭,一碗刀削面,碗大如锅。进渑池县城时,后面来一骑友,正好也去西安,遂同行。此时离三门峡五十余公里,前路皆山,他本欲住下,我则以为时尚早,途中又有镇,欲前行。问路,告曰峡石之后皆平路,遂行。在英豪镇买水,休息,吃了一只鸡。再问路,曰过了观音堂就是山区了。而在我看来这早已是山区了。果然,过观音堂后爬坡极长,坡坡相连。大约有二处长坡,二处下坡。又在峡石有一处上坡,之后则多是下坡和平路,直接冲到三门峡郊区吃饭。又一小段进市区,在火车站对面投宿。两人间三十块。洗衣。今天溅满泥点,尤其裤子满是泥浆,前几遍洗的水完全是黑色。洗完后到对面上网,把照片存进U盘,以免相机卡中空间不够,且稍整理,传到网上。如今对拍照兴趣不如以前大,故所拍少。也或许是理念有别于前。上海之行所拍尤多,而三亚之行则已见少,而今更可谓寥寥。
明天应该能进入陕西了。过风陵渡时可稍停留。此地必有传说。到西安最好修下手机。现多不便。也可买件皮肤风衣,以备阴雨。穿雨衣太热,时雨时止,时热时冷,又易感冒。也可在西安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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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211.137.127.*
D9,8月21日,三门峡—秦东
上午起来,沿崤山路穿城而过,上G310,过陕县地界,未入其城。在灵宝之下(石豆)山吃饭。过十余公里至灵宝城区,在此吃西瓜。出灵宝即上坡,约上坡下坡各二,小坡不计。在故县更有一大山,极美,极高峻。约在芦台。爬坡至顶,在此见车胎气弱,遂觅刺,得铁丝三。换备胎,装好后冲坡下山。又行一段,转入乡村道路,玉米收获,右道皆被占。左侧排石块。因灯光弱,不慎撞上,幸无事。此时已入陕西界,前即秦东镇。宿此,餐,归而洗衣。
终于出了河南。这段比预计得要长。
D10,8月22日,秦东—西安
早上起来,到风陵渡黄河大桥,拍照后去吃饭。吃完赶路。上午过华阴,中午在华县午餐。后过渭南,下午过潼关(或为临潼——2022注),进入西安。到火车站后一路南下至大雁塔。在这遇到一个朋友,山西人,王向林,在其住处借宿。东三爻,南二环附近。
今天全是跟着宋凯跑。他轻车熟路,比地图省事,效率必然高。没走过浪费的路,但也有点索然无味,以致记不得路线,尤其是市内完全没有印象。
8月23日,西安
上午去钟楼修手机,说主板坏了,现在西安没有,可以回去后换,凭发票免费。但我回去至少得一个月。已经不适应没有智能手机的生活了。旧手机上网慢,拍照差,又不能装客户端,于是在京东订了一个,又得停留两天了。送货至少得25号。三星的,5690,三防机,适合出门用。虽然配置不太高,但应该没问题。我还是喜欢三星。当初就不该买HTC,相当于多花了两千。这次的三星才一千二。作为一个手机它确实已经很便宜了。出门在外,身不由己,没有导航可能会付出更大代价,还是买了吧。旧的以后修好再看怎么办。
夜骑车到曲江池,见到许多同样骑车出来的。绕湖一周,稍坐而返。
8月24日
修车,拆后拨,后来装好,到车店调试,紧刹车线后即正常。买手套一副,二十五,帽子一顶,二十九,格瓦拉的。
8月25日
中午显示手机到西安,下午五点送,打电话后半小时才到。回来看看,屏幕不怎么样,效果太差,不清晰,拍照也不好,但这价钱,也就这样吧。出门用凑合。三防机比普通的抗用点。那个以后再修。先凑合用一段。
晚饭在外面吃,向林一个朋友的女朋友过生日,我同去。回来后收拾东西,明天出发。在西安停留过久。
D11,8月26日,西安—陈河
上午和向林出去吃饭,之后出发,沿朱雀大街向北至鼓楼附近,再转向西出城,上G108。午饭在户县大王镇。下午到周至,一路平坦。过马召镇后,秦岭横亘在前。开始翻越。山极美,满目苍翠,泉声淙淙。遇一车友,曰若每日130km,则需再两日可翻越。又让我小心恶狗。这已是第三个人提醒我。
夜宿陈河乡,二十。餐,二十一。今天要了一个辣椒炒鸡蛋15,不然不至于。一碗面才六块。然而已久不吃菜,面让我不胜其烦。
此处海拔据说两千多米。山月朦胧,清泉在畔,住户寥寥,甚为清幽。
D12,8月27日,陈河—佛坪
凌晨醒,装了个测海拔的工具,实测640.99米高,东经108.1454E,北纬33.9747N,旅店老板是不懂,说两千差距太大。山高两千还差不多,但这不是在山顶。
九点左右出发,备胎扎过的没带,水杯也不带了,都是累赘,可有可无,有徒增重。今天基本是上山,尤其是过了板房子镇之后,坡度陡增,连续之字形提升,时速只有十公里左右。到南天门隧道后,上坡结束。往前马上是秦岭隧道,长四公里,漆黑一团,无灯,我的灯又弱电。没记得怎么用也弱电。此隧道即西安与汉中分界,隧道中己见下坡,出隧道后是急弯下坡,须刹车,不然速度破五十,难以把握。后坡度渐小,终入佛坪县城。
佛坪多狗,被追好几次。在板房子前就有一次,我左手拿打气筒右手举石头,才得以周旋通过。在佛坪则一次遇狗被其主喝止。此次之后,即在驮包上拢一木棍,胳膊粗细。一次遇狗,即拿棍在手,得脱。又一次则以速度尚快,未被追及。
今日一路,几无人烟,有类川藏。到佛坪时虽尚早,然已不及赶往金水,遂宿佛坪老街37号正顺和旅舍,十五元。出去吃盖浇饭,十二。上网整理照片二小时,六块。归而洗衣。
今日距离有限,然却为翻越秦岭关键一步。之后路况应不至此,除非川西以后。
D13,8月28日,佛坪—城固
今天终于翻越了秦岭,到了城固县,进入平原了。
早上起来,衣服都没干,拿吹风机吹衣服,又用了半天。之后出去吃饭,包子和黑米粥,共七块。此地已无陕西口音,近于南方味道。餐已继续出发,平路没走多远,又是上坡。西岔河一带坡很长很大,层层叠叠的之字形上坡。直到中午才到土地岭隧道。过了隧道就是洋县地界,一路下坡往前冲。就是减速带太多,刹车一路吱吱响,不敢放松。因为急弯太多,下坡也不轻松,惊心动魄。在秧田乡吃饭,难吃,但我饿了,饥不择食。下个补给点有多远尚未可知,只能尽早解决,以免饥饿爬坡。出了秧田没多远,果然又开始爬坡。我想任何觉得秦岭已经过去了的判断都是愚蠢可笑的。此地已有竹林和芭蕉树,南方的标志。小卖铺里也开始搓麻将,四川近了。过了金水镇,高强度爬坡,这个坡是我上路半月以来第一次有歇歇的想法,甚至有推车的想法,不过最终还是坚持骑上去了。时速大概在十公里左右。上坡最可气的就是明明看见隧道,却是高速的,自己还得爬层层叠叠的大之字坡。到槐树关终于看见隧道,自行车可以过的隧道。再不来隧道我就支撑不住了。过了隧道后是下坡。槐树关真是个大地方,小卖铺都有好几家。我看前方已见平坦,原来我真的出了秦岭,都不敢相信。在龙亭镇去找蔡伦墓,票价四十,在门口转了两圈,没进,怕车不安全,托人照看是不可靠的。出去后不远到洋县县城,问一下,说到城固是平路,23km,于是直接向前,经过湑水镇,有座房子写满了大字标语,不知何人所为,已有多久,更不知尚能保留多久,此人将来会是何结果。
到城固后,吃饭,酸菜鱼,23。终于有和扬州的七里香同价的酸菜鱼了,然而质量却太差了,一大半豆腐,没有几片鱼,酸菜也没几口。实在不知道这一盆都是什么,莫非全是汤?
在街旁一家招待所投宿,三十。出去上网,挑照片,传照片。回来后洗衣洗澡,又过了午夜。
D14,8月29日,城固—新铺
上午起来,去找张骞墓,票价十元,拿学生证五块。纪念馆灯都没开,而且只是图片。墓倒是真的,不过碑已是清代毕沅所题。博望侯确实功盖天下,让人崇敬。另外,他不止两出西域,还通西南夷,而我现在入川所要走的就是他通西南夷的路线。
看过返回G108,无他路可通。到汉中吃面皮两碗,在拜将台前拍张照,觉得无甚可看,车更无法照看,遂去。汉中市容破败,尤其东关街即是落魄县城的样子。
到勉县的路上,蜜蜂成群,不堪其扰。到后去了武侯墓,绕道往返十公里,仍未入。人一离车,无法放心。陕钢灰尘厚重,工人皆戴口罩。出城路旁武侯镇有马超墓祠及武侯祠。出城后即一路丘陵。依汉江而行,左岸青山。天已渐暮,宿新铺。开始住十五的房间,无窗,太热,又无风扇,换二十的才能睡下。出勉县其实又到人烟稀少地带了,应是地形的原因。真正的平原无非洋县龙亭镇到勉县武侯镇而已,之前山地,之后丘陵。这已是谷地,两侧当然更难。
D15,8月30日,新铺—朝天,2052
今日雨。早上起来就开始零零星星地下,但没下多大,还是上路了。新铺没有吃饭的地方,直到青年驿才有,也只有粥和面皮,别的什么都没有。喝了一碗粥,感觉不够,本来不想吃面皮,只能要一碗。进宁强界后,到宽川开始翻山。雨在此时又大了,饿着肚子冒雨爬坡。周围又无人烟。到山顶五丁关,有一家小卖铺,很破旧,一个老头坐在门槛上,旁边有三个泡面盒,应该是骑车的人吃完扔下的。但我实在不想在这吃,下坡到宁强县,在羌州北路吃回锅肉。这时已是下午两点。吃完仍是饿,又来一份青菜。
宁强县很大,比佛坪、洋县大多了。也许是因为城区狭长,而我又走中间穿过的原因。天津应该和宁强有着援助关系。羌州南路有天津医院、天津高级中学,难怪严少华是在这支教。我觉得宁强县很可能原本叫宁羌县,因为这是羌族居住地。从羌州路这个名字就可以看出。之所以不用宁羌,应是怕有压制之意。
出宁强后,仍雨。又爬坡到棋盘关。到顶后过隧道,开始冲坡。因为弯道,不得不刹车,而且速度一快,车轮甩起的泥水就会蒙上镜片,一片混沌。本来下雨就影响眼镜,泥水更甚。
过棋盘关即是四川地界,不断爬坡。四川的公路像高速,远离居民区,被山体架高,而且竟一路标明下一出口有多远。这路可能是2008年地震后修的。两边又有很多歌颂共产党的标语,应该也是那时的产物。
看到朝天出口的标志,赶紧出来,不然下一出口不知在何处。路上又无居民,天将暮,雨未止,实不敢冒险走山路。而且衣服皆湿,再骑就会感冒。不是淋的,可能是出汗的原因。不穿雨衣挨淋,穿雨衣又热,冲锋衣又不愿在这穿。还是该买分体雨衣。
住宿四十,干净。浴,洗衣,已晚。今天路程不多,但雨骑情有可原。
D16,8月31日,朝天—剑阁,2145
今天恐怕是最短的一天。早上醒来时,仍雨,不知该如何,但不想留此,即使下雨,即使不多走,也要走出一县之地。于是把衣服重新打包,分别用袋套上封好,另外收拾其他行李杂物,出门已十点多。吃饭又吃了一会。G108只有昨天下来的那个口可以上去,真是国道高速化。而那个螺旋坡我视为畏途,降到最低档都骑不上去。第一次推车。若昨天赶到利州,则此可免。一场雨所带来的损失远大于半天。推上G108已是中午,这时后面赶来一人,长春来的,同去拉萨,于是同行。他的车后轴坏了,到广元找地方修。问了一个小姑娘,竟带我们绕遍了全城。广元倒是挺大。时间也浪费得差不多了。我在这吃点饭,之后去修车那碰头。上路后,这朋友的车胎又扎了,补胎后继续。天黑时到剑阁,找了个旅店,二人间,两人四十,一人二十,还算可以。出去吃面,之后我去上网。这个网吧太垃圾,慢,网速慢,电脑反应更慢,挑照片的事都没弄完。照片前后切换根本无法做到,因为中间要经过漫长的等待,心急火燎地等待。最终只删了一半,电池就没电了。因为拷照片太慢,我才不得不直接开相机挑的。这电脑实在垃圾得很。
D17,9月1日,剑阁—梓潼,2271
今天绝对是出发以来最累最难的一天。雨断断续续下了一整天,而且全天一直在翻山。一出门先是上坡过剑门关,之后汉阳镇又是一个大坡,普安镇又爬坡。这个坡消耗最大,我不得不推了一段上坡。前拨总是滑档,滑到最小牙盘。普安之后有个下坡到柳沟,之后本以为能平坦,结果仍是不断上坡翻山,而下坡却没足够对称。我觉得比秦岭累多了。秦岭我都是一路不停从板房子骑上南天门隧道的,而今天我却感觉步履艰难。天黑到梓潼县,吃饭住宿。出去上网挑照片,把之前拍的视频传到搜狐,然后删了原文件,腾出了许多空间。只是回来又晚了。
山路比想象的难骑,要有相当的准备,不能以平原的心态来预计里程。希望后天早点到成都。还没真正上路,这只是个热身。
晚上吃了两个菜,回锅肉和烧茄子,两大碗米饭。实在累了,吃得也多了。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此言不虚。
D18,9月2日,梓潼—新都,2448
早上醒来已近九点,打包,上链油,吃饭。出门已十点多。然而没想到今天走了最远的路,到了成都外环的新都区。
出梓潼后,主要是丘陵,后来变得平坦。绵阳和德阳分界处有一个上坡,之后基本没什么坡。在白马关我想去看庞统墓,绕了一段,落凤坡无法进车,只得败兴而归。庞统祠提不起兴趣,拍照而已。
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刘备得二,可也没能怎么天下,只不过割据一方而已。这是一个封闭的区域,四周全是山,如何翻越,为何翻越,都是个问题。诸葛亮在隆中所献即割据之计,而非统一之计。总是这个要和不要打,只是给自己找块地方吃老百姓的贡品而已。刘备夺刘表刘璋地盘,实在说不过去。都是汉室宗亲,自相残杀,说人家暗弱,其实匹夫何罪,怀璧其罪。
安定下来后,重读《三国演义》、《三国志》以及《左传》、《战国策》。走过这些地方,理解应更容易。
过德阳,未看一眼。料也无甚可看。夜路到成都市新都区。那天在宁强遇到的人在这,见到后一起去吃饭,喝啤酒。他并不快,只是不停而已。
今天距离大概一百七八,平地的优势。没想到这次能一站到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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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211.137.127.*
9月3日,成都
上午衣服没干,吹干。吃了蛋黄派,跟他们两个去调车。第一家Giant调了变速,但说链子太脏,让我去西玉龙路洗链子。到那之后,也洗不了。买了个车铃,换了刹车皮,去找那个红牌楼。后来郑打电话说他们在波尔的店,我找去武侯祠。成都的八卦路,总是不辨方向。到后他们已弄好,于是让他们先去找住宿处,我在波尔店买了一套刹车皮,一瓶链油,一本攻略,一盒补胎片,一根驮包带,其实是当晾衣绳用的。去武侯路三夫户外看看,都是原价不打折,什么也没买。去探路者看看,虽有折扣,但样式难看,也没买。只在军品店一百买了双鞋,就当户外鞋用吧。买了把弹弓,用来打狗。
在武侯祠有个年轻人搭话,开始以为是推销,后来说了点,只是喜欢骑车才问我。之后我沿G318过了川藏立交,又在路边遇到。我本因为郑和那个人都有情况,郑出发日期不定,那个人手机没电,临时有变,故准备今日出城。到此遇到这个人聊会,他邀我住宿,于是来到这里,三环附近的一个城中村。饭后同看电影《转山》。拍得稍有点夸张。把所有的困难集中在一起,甚至是极少会出现的困难。中国电影难免如此。但因其主题,倒可看看。我已久不看电影。
西安成都皆有人留宿,实在意外。我本以为成都这样的人多,都已看厌,没想到会有人问我。
对成都无甚好感。不干净,交通乱,城管很烦。修地铁到处堵路。建筑破旧,树叶脏得与邯郸不相上下。我没觉得这是什么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我立即就想走。若非调车马上就走了。
明天自己上路。不知道哪里会碰到同路的人。也许很快,也许一路独行。
D19,9月4日,成都—名山,2624
早上起来,准备出城向南,发现车胎气不足,感觉可能是扎了。于是在附近车摊自己撬胎,找洞,拔刺。老板补的,用他的水盆、气筒。不让他补他当然不愿意。补好打上气,骑了一个路口竟然爆胎了。撬开看一下,是外胎磨损大,露出了钢丝,所以换内胎没用,外胎必须换。打个三轮车去车店,买了内外胎换上。外胎用了胎花深的,以免又扎胎。内胎25,外胎65,共九十。打三轮车十块。这时已中午,吃饭,在邮局寄包裹。把地图寄到龙那里。弄妥当后,上路。成都这个八卦城,内外都让人迷路。好不容易走到G108,过新津时又拐错了,白走了一段,问人后返回,经邛崃城区去往雅安。天热,水消耗量大。
因为只有半天,没到雅安,宿名山县,三十块,带浴室。出去吃饭,一个回锅肉盖饭一瓶啤酒竟收22,不知道怎么算的。以后都问清再吃。十块钱以上的尽量不要。
理发,弄短了点,以免路上不便。二十块,比北京还贵两块。
买药,康必得,西瓜霜,泻立停,外加药店给推荐的藿香正气水。红景天太贵,没要,改天再找。
回来洗澡,洗衣服,洗车。以后条件这么好的可能就没了。我也不能总是奢侈了。
OMO的洗衣粉很好,比立白好多了。上次袖子上粘了链油,立白没洗掉,但OMO这次就洗得很干净。
D20,9月5日,名山—天全,2697
我之所以上路,不只因为想走许多地方,看许多东西,更重要的是,我在路上才会找回自己,自信而有活力,才能摆脱在北京的迷惘和焦虑。
上午吹衣服,上链油。出门已晚。到雅安中午,吃饭,之后翻山到天全县。雅安到天全这段全是山路,不能算太高,但坡陡弯急,而且路况很差。从飞仙关镇就开始修路,这段318本来就窄,只有两车道,修路挖了半边,左边又多处凿坑,宛如地雷阵。路只能通过一辆汽车,故逆向来时时,另一方需长时间等待,直到车流过去。能推车时我就在挖开铺了石子的右道推车。但有的路段推也不可,很是恼人。下午到天全大概五点,本想往前,在城西又是大堵车,右道推也麻烦,但我还是走了一段,遇到一队从对面过来的老年团,大爷劝我住天全,说向前直到二郎山都是上坡,新沟赶不到。我问紫石,他说可以,但一直是山路,而且修路堵车有两公里,所以这十几公里要三个小时。我觉得还不太晚,就往前了。但刚走没多远,突然下雨,大如铜钱。雨天夜路翻山得不偿失,于是回头到天全吃饭,转转找住宿。找到一家二十五的。有二十的,但不能放车,没住。这个二十五的还行。周边有KTV,太吵,但顾不得那么多了。天全住宿地方不多,可能在这停的人少。
本想去上网,看照片才二百来张,就算了。不如养精蓄锐,明日早起,以免又拖后。这两天都太慢,尤其是今天,竟然都不累,骑的时间太短了。
腿上和脚上多红点,痒,不知是蚊子咬的还是怎么回事。涂药无用,仍难止。
D21,Sep 6,天全—泸定,2804
起来后收拾一下,房顶漏水,滴在头上,不得不又洗头,吹干出门。吃饭,包子和粥。今日大雾,又赶上修路,有的路段推车都难。单边通行,一辆卡车就占满了,所以汽车是单向放行,一边过时另一边等。自行车虽不受管制,但无路可过时也只能等。
坡不太陡,上下起伏,下坡未必比上坡少。到新沟吃饭,吃过后继续。翻山不是大事,修路才是问题。等到过了二郎山隧道,又有一个小隧道和一小段上坡,之后即是长下坡,据说二十八九公里。冲速高时超五十,但急弯多,不得不控速。下山后到泸定,取钱。吃饭后找地方投宿,在大渡河边找到一家三十的,虽小,但还可以放得下车。窗口就能听到大渡河的涛声。洗衣,之后去上网,整理照片。
现在我是318上的超车专业户,见谁超谁。见到一个三人团,二男一女,有一个是河北的,但他们稍慢,我怕又等得没好处。
D22,9月7日,泸定—康定,2867
今天上午从泸定出发。有小雨,套上冲锋衣。后来过泸桥隧道,千分痛苦。隧道有拐弯,故通风极差,闷热,灰尘大,汗已湿透衣服。出隧道后换上短袖。爬坡一会,又是下坡。到瓦斯沟时,在加油站上厕所,后来在路边见有人修车,想去帮忙,拿工具时发现驮包拉链被拉开了,一下觉得不妙。找钱包不见,于是打电话挂失银行卡,并报警。后来又在另一边的驮包里找到钱包,并无损失。见到警察后做记录,即上路。虽如此,已不敢用钱包,以免一丢全丢,办法全无。而且不愿再搭理路上那些人。我信不过,也懒得理。再也不逢人打招呼了。当我帮别人修车时,别人见我钱包被偷还不是冷漠地骑走?我不相信有“骑友”这个概念。
在下瓦斯吃饭,之后爬坡,一直到过了小天都隧道,坡度才小。热,日照强烈,极为难受。到康定时才五点,转转。康定还相当繁华,实在意外。在这等老郑,可以搭伙。不愿路别人搭伙,只有老郑最合适。他今天从新沟到康定,两天的路一天走完,令我佩服。
在康定转了好几圈,天将黑时老郑到了柳大妈那里,问价后让我过去。于是前往会合。洗衣,只洗了上衣,裤子懒得洗了。明天又是汗透,不如就省点时间和力气。
明天应该是到新都桥,翻折多山,令人神往。看想象中的名字一个个变成现实,还是有成就感的。
D23,9月8日,康定—新都桥,2946
早上醒来,收拾行李,吹衣服,吃饭,已九点。初未穿康定城区而过,后因自带午餐,又回城中买蛋黄派一包,营养快线一大瓶,及水若干。出城即爬坡,极慢,也就时速六七八公里左右。且时雨时晴,忽冷忽热,甚至晴天不妨碍下雨,弄得冲锋衣也不知该穿还是脱。
中午到折多塘村,吃饭。郑打算住这,明天再翻折多山。我不想再拖,于是独自上路。越往上骑呼吸越困难,逆风还好,顺风就不那么好办了,只好停下来,换个方向面向风。今天每隔几十米就休息一次,最后形同梦游,完全是靠意志撑过来的。到垭口后拍照,天色已晚。下坡,冷,于是严加防护。下坡后又骑一段,到新都桥,宿行者客栈,房二十,吃饭二十多点。今天累,要了回锅肉。吃完删照片。
考虑在此等老郑。不大愿与别人搭伙。
9月9日,新都桥
早上醒来时,犹豫是走是留,后决定留此洗衣。洗衣机有人占用,我用盆洗。屋内冷,外面有阳光,但外面水凉,卫生间水热。洗后挂在院内。后雨,高原下雨毫无预兆,幸而衣服被老板放下帐篷下,未湿。
下午老郑来,宿此,而房费竟按人不按房。早知如此,当作不识,各住一间亦好。
D24,9月10日,新都桥—雅江,3026
今天翻越高尔寺山。比起折多山,上山易而下山难。路况极差,遍布凹坑,因雨积水,下坡甩泥满身,又颠簸,驮包裂开。之所以折多山路况好而高尔寺山路况差,大概因为高尔寺山在修隧道,此后老318即改道,故不修。
夜里九点才到雅江,投宿,洗衣。三人间,却住了四个人。除我之外三个藏人。洗的东西明天很难说会干,而且驮包坏了,又须耽搁。
全身污泥,此前从未有过。用洗衣粉才洗掉脸上的泥。今日乃出发以来最狼狈者。以后路段恐有治安问题。不知如何。明天且住相克宗,暂不远行。
9月11日,雅江,雨
上午起来,吹衣服,也来不及全吹。吹了一下冲锋衣和冲锋裤,之后重新打包。驮包已经坏了,缝了半天只缝上一段,而且肯定撑不了一两站。去军品店买了个包,一双解放鞋,四米绳子。去康巴客栈找那个车队,他们明天是骑车还是搭车不确定。我因已晚,决定明天走。在街上看见一个刚到的,打声招呼,问明天是骑车还是搭车,说正在考虑,遂在此拼房同住。后来一起去修驮包,在菜市场二楼修鞋的那里。如果是我自己,肯定找不到。回来后把驮包用喷头冲一下。又雨,晒是没指望。不过放一夜也差不多了。桌上东西堆积如山,一动就会滑坡。
打电话问老郑,说百分之八十的路段要推,一整天才推到相克宗。看来明天到相克宗不是减轻负担,而是考验。目前为止,我没想过搭车。自己走,才有资格在地图上画一条线,搭车就断了。如果只是好路,也没多少必要走这条线了。好坏都要去经历才知道。真正的好路要过了鲁朗才有。但据说巴塘以后就没那么多泥路了。
此处一停,意外开销又增不少。但驮包问题不解决,前方一两站又必然出事,无可奈何。以后驮包一定要个结实的。短途无所谓,长途必然会因此耽搁,得不偿失。
雅江已多是藏人,肤色深,多着袍,门窗多花棂。县政府及党委门口有左右 荷枪实弹警卫二人,及巡逻多人。宿处窗外即雅砻江,背依青山,水浑浊。
雅江县城不大,有两条街。远处若有新城,水隔未往。
D25,9月12日,雅江—理塘(搭车)
晨起,雨未止。考虑到老郑一天才推到相克宗,而此段补给无着,天气恶劣,路况极差,为免消耗过大,决定搭车。每人一百四,到理塘。绑车后出发,在桥头又搭上两个。到相克宗接上老郑。一路颠簸,傍晚才到理塘。途中路况极差,淤泥半尺,积水如潭。有些路段需要下车推车。有一段军车占道无法通行,司机直接从草地上爬坡过去。一辆长安面包当越野车用了,性能倒是不错。都说以后也要买一辆这样的车。
过剪子弯山时,大雪纷飞,漫山皆白。此山已与我无缘。搭车已使我无法在地图上画一条完整的线。但损耗确实难以控制。想起下高尔寺山时的泥样,我就不愿再走泥路。况且雨仍在下,衣服会被泥浸透。洗衣若半天,吹衣后必晚。若再休整,更难控制。况且何来休整条件?道班简陋,都很难在一天内推到,骑是别指望了。今天的路况,百分之百不具备骑车的条件。
到理塘后,卸车,住国富酒店。四人间,二十一人。走到牌坊照相,吃饭。在这上网挑挑照片传上。从新都桥到理塘没多少照片,高尔寺山有一些,但下山时泥泞,戴了两副手套,不利于拿相机,一拿又全是泥,未拍。雅江到此搭车,几乎未拍。
9月13日,理塘
上午检查变速。车灯及充电器、电池架皆已无碍,变速则在附近调整。这个店很贵,有人换一根刹车线就二十。在这种地方,只此一家,无可奈何。还好我调后拨没收钱。
下午去长青春科尔寺,观法事,完全不解。有号长丈许,有僧众在院中列坐,并有藏民、僧官要钱,人有出五块,有一块,以一块居多。寺后有宗教学校一所。
打车时,司机说,到这鬼地方受罪干什么,这里人种不好,没得文化,没得教养,没得道德。
老郑有意回相克宗重骑,以补搭车空白。商议半日,决定仍明日继续向西,组队过海子山,以防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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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211.137.127.*
D26,9月14日,理塘—禾尼,约60km
上午从理塘国富大酒店门口组队出发,共十余人,后在途中分散,我与郑大哥、杨大叔、小陈同行。今日所过皆草原,景色尚可,然仍为石子路,且高原上速度很慢,有劲使不出。一路先晴后雨复雪,终晴。宿禾尼乡所波大叔店中。草原之上一座孤房。晚饭吃牦牛肉炖土豆,辣椒炒鸡蛋和米饭。将晚又下冰雪。高原天气变化无常。今日也曾阳光灿烂大雪纷飞,此生未见。
要感冒,虚弱无力。吃了两片康必得和一包板蓝根。在如此高的地方感冒,后果难以预料。从理塘以至此地,海拔皆在四千以上。
码表坏了,开始时按键不灵,后来芯片也不灵了。以后不买这种了。到巴塘不知道能否买到。
D27,9月15日,禾尼—巴塘,约120km
早上起来,收拾东西,上路。大多是石子路,仍在修,半道通行,荒无人烟,仅见到几处牧民帐篷,放牧牦牛。高海拔地带,骑行费力,有劲使不出,速度多也不过十二。中午到海子山,路况变好,开始爬坡。供氧不足,曾有一段推车。到海子山顶,海拔4685米。拍照后下坡,我一路不愿刹车,故在最前。到德达隧道等他们,来齐后排队开灯过隧道。后又有列衣隧道、波戈溪隧道、拉纳山隧道及黄草坪一、二隧道。休息后进入巴塘县城投宿。吃饭时,关于明天的行程出现分歧。年轻人多主张明天到芒康,杨大叔想到温泉山庄,郑大哥也是此意。我则加入芒康一派。连日来未有一个令我满意的行程,尤其近几天,接连休整,还搭车一段,实在汗颜,不愿再拖。况且明天到西藏地界也能给自己一些新鲜感。我已在四川够久,该走出去了。早到西藏,早获安心,早图以后。
危险地段过后,队伍分裂似乎是规律。人在危急时才容易抱团,情况好转则各寻自我。若非安全,我应该全程独行。
码表坏了,行程只能参考别人的。我的数据全没了。现在水还没晾干,吹风机吹也没什么效果。
D28,9月16日,巴塘—芒康,110km
今天上午,过金沙江大桥,进入西藏地界。下午翻越宗巴拉山,到芒康县。宗巴拉山虽不高,却是我感觉最为艰难的一座。如果每座山都像宗巴拉山,我马上就不干,回家。过宗巴拉山,我才相信速度达到六算是快的。转一个弯不到垭口,再转一个弯,不到垭口,再转一个弯,还不到垭口。我彻底崩溃,推车都不愿推了,完全是耗过去的,三步一歇,十分绝望。
在芒康投宿。本欲上网,老板说晚上出门不安全,遂罢。手机信号极差,上网很慢。
今有小孩要糖贪得无厌,给一块还想要一包,不给还翻东西。以后一块也不给了。上山时自己吃了点。
D29,9月17日,芒康—如美,雨
今天只能走半天路,所以上午起来去补裤子。到菜市场找修鞋的,说补不了。在缝衣服那补的,打了三个补丁才把那个洞缝上。之后吃饭,十块的水饺没几个,还都是几乎只有皮没有馅的。去超市想买垃圾袋,要十块一卷,太贵,北京的五倍,于是不买,旧的将就用吧,省着点,别撕坏。越偏远,生活成本越高,而质量越差。
今天摔车。从北京出来之后第一次摔车。下午出发,一出芒康就是上坡,没多久到拉乌山顶。拍照后下山,遇雨。在将到如美时一个拐弯处摔了。山体落石,散在路上,正好在拐弯处,为免撞上石头急刹,结果摔了。当时虽气极,但也庆幸不是悬崖,又没重伤。这一段悬崖多了,掉下任何一个,我都必死无疑。下坡到如美,住下后脱衣检查,肘上磨了两个坑,血肉模糊。同路翔子拿来棉签和绷带、创可贴,小龙拿出酒精,为我清洗伤口。伤口很深,虽是外伤,也不知后果。如能平安,余生再不冒险。虽骑车,但不会再走此种艰难路线,而是平坦、人烟阜盛地带。在此想去医院都不可能。还有两天才能到左贡,正好是荒凉地带。如果是康定,还好解决。左贡的医院未必如何。而此处手机又无信号,生死未卜,只能在墙头留字,且用真名,以免不测。
以后,我会回到平凡的生活,工作挣钱,闲时自娱。在人群中,混于平常,只有内心保留自己。与人为善,不多树敌,亏欠的,补偿,无法补偿的,至少不再伤害。不要只关注自己,要为他人考虑。
D30,9月18日,如美(竹卡)—荣许,雨
上午起来,小龙为我换药,翔子为我包纱布。收拾行李后,调刹车,上链油,出发。在竹卡大桥拍照。过桥即上坡,盘山路上觉巴山。时速大约七公里。中午到大半路时,停下啃了一块饼。三点左右到垭口,拍照后下坡。因昨日受伤,今日不敢大意。一路控速,未超三十。下坡到登巴村,吃泡面一碗,买水,并买泡面二袋,以备明日东达山午饭之用。从登巴村继续前行,上坡,后遇雨。此段坡较缓,十四公里到荣许兵站附近荒村野店,每人三十五,含早晚餐。通铺,条件简陋。晚上围炉取暖。吃饭时,米饭是糊的,但顾不得那么多,都在狼吞虎咽。加了两次菜。饭后喝酥油茶,我喝了一口,喝不惯,剩下了。
伤口稍愈合,但路上出汗,先是纱布脱落,后换用创可贴,效果稍好。晚上再换药。明天到左贡,须检查伤口,上网。相机已存照片四百余张,不得不整理。料删后所留不过三分之一。
手机连日无信号。出芒康后即如此,须到左贡方有。本想买个移动号备用,可备机又在雅江进水,无可奈何。总不能为此数日再买一个手机,那样过于浪费。
昨日摔车,冲锋衣和抓绒衣肘上磨透了,路上又受影响,只能将就。
D31,9月19日,荣许—左贡
早上起来,下去吃饭,但完全吃不下去,难吃,看着就想吐。弄下车,后变速已经失灵,无法下手。啃了包泡面,别人已经走远。于是独自上路。先是缓坡,还好办。后近东达山垭口时,缺氧严重,又逆风,骑不了,一直推。到垭口时,孤身一人,把相机放在车座上自拍。下冰雹,打在脸上生疼。下坡,不敢过快。后又有烂路,颠簸,好在终于到左贡。快进城时,手机有了信号。听到短信声,感觉重回人间。
宿邮局附近。去看肘伤,说无水无脓,消毒数日即可,不宜再贴创可贴。
上网,整理照片并上传。这里上网五块一小时,太贵。矿泉水也贵,两块。连蛋黄派都七块五。
近日鼻塞,呼吸不畅,故易口干,缺水。一路无人烟,只得拿瓶灌河水。早晚只吃了两袋泡面,还不是自己的口味。昨天在登巴村买的。今天一路根本什么店都没有,连一个村都没有,只见到过三五顶帐篷和几群牦牛。
驮包又坏了,东达山下坡颠坏了。我实在懒得补了,先用绳绑再说。今天因整理照片,其他都没来得及弄。洗衣服更是懒得去弄,况又有伤。而且洗了又脏,无动力。
D32,左贡—邦达
今天的路应该是川藏线上比较轻松的,大约110公里,但没有山,一直在谷地行进,小有起伏而已,没什么上坡。轻松到邦达,路上风景已近麻木,也不大爱拍照了。
车的后拨坏了,可能是拉乌山摔的。现在只能变前拨,二十四速的车变成了三速的。不知到哪能修,也许得八一。
宿邦达青年旅舍,二十。吃饭二十五,六个人很快就把菜吃得一口不剩。到现在,这个队有点稳定下来。老杨和老郑应该还在后面,不知何日相逢。或许得拉萨。
D33,9月21日,邦达—八宿,99.74km
上午起来,吃炒饭,十块,难吃。吃完装行李,出发。今天刚出发就是上山的路。近十一点到业拉山垭口,海拔4658米。在此拍照后下坡,即是怒江七十二拐。在坡边吃了蛋黄派,之后下坡。因拉乌山摔车,此次控速,二十五左右,多也不到三十。下到底即是怒江峡谷,两岸绝壁,中夹一水。过怒江桥左转,沿白马河前行。下午约五点多到八宿县,宿工商局院内青年旅舍,四人间二十五。现有六人,另二人只得隔壁安排。安顿好后去吃饭。如今吃饭和民工一样,菜一上来马上一哄而上,几分钟盘子就见底了。吃完结账,人均二十六。
向西物价腾贵,矿泉水有两块的,有两块五的,有三块的,反正一块的是别指望了,最少也是两块。既不生产,物流又不便,自然只能由缺而贵。
西藏倒是不缺水,一直都是溯河而上,自然景观与常人所想的冰原雪域是大相径庭的,只是天气过于多变,一分钟晴,一分钟雨,甚至露着太阳下雨下雪下冰雹都很正常。路上穿衣脱衣,无所适从。
去超市买矿泉水四瓶,蛋黄派一袋,以备明日途中所需,以免不便。午饭一直蛋黄派,还没想到更合适的,但蛋黄派确实有些吃烦了。还有八天到拉萨,终于可以大功告成了。至于前途,现仍不知何往为上。北京,三亚,扬州,各自代表了不同的生活方式,我无法抉择。
D34,9月22日,八宿—然乌,雨
非常残酷的一天。昨夜一直下雨,早上未停,故皆不欲起。后渐起,雨亦稍止,乃出。早餐后,我与邓先出发,他人多去邮局盖戳。先是起伏路,上下坡皆有,还不甚艰难,只是风大,又逆风,冷。下午两点到吉达乡真村,餐。要了回锅肉盖饭。众人先后到此。雨骤起,餐已用塑料袋套鞋,仍行。雨一路未止。六点五十许到安久拉山垭口,积雪盖顶,一片白色,而仍雨。拍照后下山,冷,鞋已湿透,手脚僵硬。夜路约两小时才到然乌。换下湿鞋,吃饭。今颇狼狈,夜雨又急,明或留此休整。
不论如何,拉萨已近。不出一周而已。
9月23日,然乌,雪
所谓的休整,完全成了困于此地。屋里屋外一样冷,住宿条件极差,完全是消耗。早上还是下雨,后来变成下雪,全天未停。明天又有涉水路段,不得不谨慎。
在街上超市买雨靴一双,四十五,以备明日涉水之用。若不预为之备,恐又须在波密休整,损耗又大。
D35,9月24日,然乌—波密,135km
今天从然乌出发,多是下坡,间有上坡。途中两岸雪山,左夹一河,山环雾岚,颇美,只可亲见,镜头不可得。途中雨,后稍小,近城方止。路面过水处四五,皆为右岸瀑布从路中泻下所致。除此外,路况尚可。多树,与之前一望荒草不同。
离城二十公里处扎胎,卸包检查,竟为小石片所扎,有三孔,遂换备胎,旧胎弃之路旁,不欲补。仍有备胎二条,料拉萨前无事。
在波密住干警宾馆,四人间,每人三十。今日已剩我与翔子、邓,其余小龙去看冰川,故留然乌,而平头与李明刚昨已冒雨先行。队伍几经聚散,郑、杨皆在后,到八一或可再遇。我的车后拨已完全失灵,必须在八一调车。
波密已属林芝地界。今一早即已出昌都。虽过昌都地区,实未经昌都,故无一地图可为纪念。林芝尚可补此遗憾。
D36,波密—通麦,95.59km
上午离开波密,继续向前。今日抵达通麦镇。路况尚可,多为下坡,偶有上坡,多不过一小段而已。然两侧多树,又全为弯道,视野受限,不得不谨慎。有漫水路段,深至半轮,冲过之后,鞋几乎全湿。在古乡午饭,面条,十五。下午经4081及4083两处事故点,不敢放刹车,也不敢回头。碑身缠有经幡,附近树上也挂着经幡,还有一些祭品。他们真是可惜,在马上要到拉萨的地段出了事。过102塌方,不像传言那样可怕,但确实不好走。淤泥多,链子溅满了泥。地不平,有大小坑。另有小塌方和路基塌陷处。过此段不远到通麦,投宿,吃饭。三人间,每人二十五。吃饭也人均二十五。
把车洗了,拿盆泼水洗的。链条用刷油漆的刷子刷过。这是路上屈指可数的洗车,全是因为在102塌方溅上的泥。
饭后在这上网,整理照片并上传。三百张剩下一百张,果然广种薄收,一比三的比例。在相机上根本无法判断图像质量,还是得在电脑上看才好。网速很慢,传照片传了很久。
D37,9月26日,通麦—鲁郎,78km
出发稍晚。刚上路就是烂路,临江,路基多坑,重车辗轧以致凸凹不平,上有淤泥,上坡又多,且全为弯道,车道窄,过卡车则须避让。骑了二十五公里这种路,终于到了4112,再也没有烂路了。据说直到拉萨都没有了。虽如此,多上坡,很累,尤其车还是三速的,后拨坏了,只有前变速能用。路不长,但几次停下休息,吃东西。终于到鲁郎镇时,它却已被拆迁了,一片狼藉。新址在前方四公里,到此投宿,住鲁郎宾馆,三人间,每人二十五。去吃饭,三菜一汤,人均二十六。之后去超市买水、方便面、卷纸等杂物。
旅店老板说,三四月已开始拆迁,此为临时驻地,之后仍在原址再建。拆都拆这么久,建谁知道要哪年。
明天要到八一了,可以把车修一下,买地图。自康定之后,已不知何谓城市。一路上,县城已是大地方,多是镇和村,甚至根本就是无人区。
出来一月有余,之前的迷惘、愤怒、绝望确已消解。此行对我看似浪费,实则深益。也认识了一些朋友。对于这片地方,也有了基本的了解。我会感激此行。
骑车常是如此,从不知是否可行到感觉可以一试,到临近结束的满足以至完成后的平淡。然而信心即在最终的平淡之中。知道其可为,才能平淡视之。此前设想经伊朗、土耳其至西班牙,则畏其地形,而今则决不以为意。虽高原,决不至艰难过此地。川藏之后无畏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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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38,9月27日,鲁郎—八一
今天翻越色季拉山,抵达林芝地区首府:八一镇。出发很晚,起来后去找饭,先去要炒饭,半天没做,于是去买馅饼。本来是当午饭的,因为炒饭放弃,饼就当早饭了。吃了三个,共十二。买了蛋黄派和方便面当午饭。色季拉山上坡二十五公里,因后变速完全失灵,只能用前变,有些费力。三点左右到垭口,风大。在这吃了泡面和半包蛋黄派。拍照后下坡,三十公里左右到林芝镇。前方杨叶泛黄,很美。难以想象这是西藏。再向前即是尼洋河,水清,泛蓝,可见底。西藏从不是想象中冰天雪地的样子,更不缺水。哪条路都是沿河,宿处又常在河畔。不亲来就永远不会知道。
八一繁华,远望高楼林立,街路齐整。出康定以来,未曾见有如此规模城市。宿道旁泊林客栈,洗澡,洗衣。明日休整。车需调后拨。前方不可大意。
9月28日,八一
早醒,躺着拿手机上网。八点左右起来,收衣服后,骑车去城区平安路美利达修车。这里没有Giant,只好去美利达。检查一下,尾钩变形了,换了一个,三十五。变速线也锈了,换了一根,三十。指拨调了一下,后变终于能用了。带了刹车线,但没带变速线。在Hantan时,还说没有人用坏这个,看来我不太顺利,都是摔车的后果。摔了后,变速就有异常,我又拆开来修,不明所以,也没装好。一直这么三速从如美骑过来,已经算不容易了。链子已经不太好用,间隙大了,但只剩三天,以后不知何时才骑长途,皆不愿换链子了。车已近一万公里,若说老化,多少都有,全换还不如买新车。
上网传照片。这里五块一小时,在左贡也是如此。其他地方多是旅店有公用电脑。上网时老郑打电话,他在车店,于是我弄完后过去。他竟然不干了,车就卖给了车店,才四百块钱。劝他骑下去,他说膝盖不舒服,而且骑够了,看见上坡就头疼,决定搭车到拉萨。两个月过来了,却在最后三天放弃,我实在想不通。这剩下全是好路,何必呢?难的都已过去,还挺不住最后一截吗?
色季拉山遇鬼,还有4081、4083后遇鬼,可试试写个小说,成败不论,总应一试。
D39,Sep 29,八一—工布江达,139km
高尔寺山搭车妞现在搭到了拉萨。对这种人无话可说。折多山搭车,高尔寺山搭车到雅江,雅江搭车到理塘,理塘搭车到巴塘,巴塘搭到云南去了,云南又搭回巴塘,然后搭车到拉萨,不得不服。也不知她带一辆车干什么,根本就没骑,一座山都没过。带车搭车也就罢了,还有脸发图显摆,真不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都是软弱和缺乏理性的结果。我要避免走上这条失败的路线,一定要做一个坚强坚定清醒的人。
今天的路,没一点挑战性。我感觉下坡多于上坡。近午才出发,傍晚到工布江达。住中原宾馆,二十。
路上无甚可看,在高原已久,早已麻木。拉萨益近。
D40,Sep 30,工布江达—松多
懒汉车队,快十点才起来,吃饭后又快十一点上路。今天路况还好,也没多少所谓的上坡。中午在河边吃五个派,一包泡面。快到傍晚时饿,到松多已八点多,住南方宾馆,二十五。吃饭,四个人要了五菜一汤,一百,人均二十五。去超市买了一大袋蛋黄派,二十个,十二块钱,比十个一袋的划算。
想起高行健《有只鸽子叫红唇儿》,其中提及要实现自身的价值那段,十年前曾读,今再想起。当时还是高中刚刚毕业,而今却是真正离开学校。我不能忘记当初的梦想,不能年愈长而志愈浅。应该重新唤醒自己。
D41,Oct 1,松多—拉萨,192.5km
今天依然起晚。起来买了点泡面,在旅馆大厅里泡了吃。九点半才出发。路只是缓上坡。然而不幸的是在米拉山脚下爆胎了。换内胎后,发现外胎也坏了。成都买的,到这就坏了。我还曾对它寄以许多幻想,看来还是不必了。被这事弄得十分愤怒,几乎失去理智。翔子带了外胎,打电话给他,到前面换上,继续翻山。我自爆胎后速度一直落后,链子也常滑,不知道问题究竟何在。用力就会松滑,尤其是上坡。
两点左右到垭口,吃蛋黄派,拍照后下山,遇冰雹。东达山也是如此,看来海拔五千米以上的山都容易有冰雹。下山后是墨竹工卡,松赞干布出生地。然而前路尚远,不便停留。一路向西,天黑时刚过墨竹工卡县城。拉萨还有大概八十公里,只好走夜路。不愿拖到明天。四人列队,过了拉萨河大桥,广播塔的灯光正好熄灭,也就是十二点到了。进城后,沿江苏路转到北京路去看布达拉宫。明日再去则意义大打折扣。在前拍照,效果不佳,然而今夜不得不拍。到旅店,在拉萨晚报附近。我出去买吃的,买了一包软面包,给他们带了泡面。拉萨桶装面四块,终于不像路上那么贵了。
江苏路在挖管道,有一排施工的围栏。街上每过一个路口就有一个警务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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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皆为当时所记,只不过当时手写,如今闲了,录入而已。
【 在 wuduan 的大作中提到: 】
: 为什么时隔十年才发出来?
: 刚写完?还能记起当初的细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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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一向孤独。
【 在 hibigfoot 的大作中提到: 】
: 28岁,为何感觉如此老气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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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不过正好闲了,把当时手写的日记录入了一下,顺手发了,反正也无顾忌。
【 在 PeachGG 的大作中提到: 】
: 咋了发十年前的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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