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压抑着自己一触即发的怒火轻轻放下电话,目的是为了不让电话那头的人听出我的情绪,而且我现在甚至怀疑我的私人电话是不是早已被俱乐部监听了。“是的,是你加里,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我们权衡再三,只有你是做这件事情的最佳人选。”我死死的盯着电话,真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在幻听.
屋子里的电视从早上一直开到现在,画面在不停的跳来跳去:一会儿是弗洛伦蒂诺的笑脸,一会儿是教练躺在海边沙滩,嘴里悠闲的唱着一支“送儿远行”的苏格兰小调,一会儿又是大卫牵着维多利亚的手在成田机场接受日本球迷的欢呼,这个世界难道真的疯了吗?!没有人回答我,电视里所有人都在对着我笑,仿佛都在嘲笑我这个不肯接受现实的可怜鬼,就连大卫都在笑,还是那么优雅,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就像每个训练日的清晨,他回头冲我一笑,伸出手来:“加里,走吧!”我迷迷糊糊的伸出手去,接触到的只有冰冷的屏幕——那一刻,我终于爆发了:“走!走!你可以走到日本去做秀,他可以躲到美国沙滩去看海,瑞恩可以跑到法国去带着女儿玩!所有的人都去度假,只有我留在这!只剩我逃不掉!一个人怎么面对这样的局面?!大卫,你不给我打电话我可以理解,虽然我一直都在等你的电话,其实心里又最怕接到你的电话。你不忍心亲口告诉我,让我和其他人一样通过电视知道这一切,你是怕我伤心,可你就这样一走了之,俱乐部可以放过你,却放不过我!你知道他们让我去做什么?就在几个小时之后,他们要我去曼联电视台当着所有曼联球迷的面——面带微笑,告诉他们——曼联走了贝克汉姆没有什么,曼联还是曼联——他们甚至要我充满感情的回忆我和你第一次在曼联青年营见面的场景,以此来煽情,告诉那些执迷不悟的贝迷:连大卫十多年最好的朋友都放弃了他,连加里都不在乎他的离去,那么剩下所有的曼彻斯特人就没有理由再怀念他,再和俱乐部的英明决策唱反调了!天哪,够狠!”
我昏昏沉沉走进洗手间,用冰冷的水狠狠拍自己的脑门,想让自己平静下来,现在我必须清醒!必须面对现实,不管它有多残酷。。。我下意识的从玻璃柜里拿出一瓶除臭剂,严格来说是一个用光了的空瓶子,哈,大卫曾说过我是他见过的最固执的人,是啊,一个除臭剂空瓶一留留了十四年是不是很蠢?而且十四年间只用过两次:)我直起身子,睁大了眼睛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缓缓的将这个十四岁高龄的朋友送到嘴边:“女士们,先生们……”镜中的自己渐渐模糊了,那个满脸胡须,消瘦严厉的男人慢慢褪掉了胡须,失去了眼角纹,涂掉了岁月沧桑,镜中站立的已不是一个历经风雨洗礼,英伦第一俱乐部的主力右后卫加里内维尔,而仅仅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曼联预备队的少年小兵,手里握着一个崭新的除臭剂瓶,里面还有大半没有用完,把它当作麦克风,结结巴巴的练习着弗格森教练派下的任务——充当一个新来小队友十四岁生日晚会的司仪,据说那个小子从伦敦来,小的时候得过查尔顿爵士举办的一次什么足球技术比赛的冠军,后来就被球探带到了曼联,还听说他从小的梦想就是为曼联踢球,这对于地域观念很强的英国人来说是很难理解的,教练对我说,我比他先到俱乐部,又是土生土长的曼城人,要尽可能多帮助他,一切从这个生日晚会开始,这是他来曼联过的第一个生日,教练希望可以使他不再那么想家。那时的教练正当中青年,鼻子也没有现在这么红,脾气也没有现在这样暴躁,不过那时我还是对他又敬又怕。
那次生日会办得很成功,虽然我非常紧张,好几次绕住舌头,引起了瑞恩他们的嘲笑,但总算顺利的完成了任务,那个头发蓬松,唇红齿白又腼腆害羞,叫做“大卫”的伦敦男孩从此就缠上我了,被他缠上,我是幸福的,即使今天回想起来,我仍然是幸福的,尽管从此我的生活被卷入他的生活风暴,被搅得乱七八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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