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题:北京爱情故事——序
这两天上班呆着没事,写个故事啊,没J点,纯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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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室里端坐的医生是国内呼吸内科领域的佼佼者,博士毕业后去国外作访问学者刚回国,头发梳理得很整齐,胡子剃得干净,白大褂下隐隐可以看到整齐的衬衫、领带、西裤,看到有人进来,把挂在耳下的口罩戴上了,只露出一对锐利的眼睛。这是个有性格的年轻专家,他使用的台灯不是医院常用的白色节能灯柱,而是三个红色灯泡组成的灯头,他对这三红灯情有独钟,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曼南扶着美珠走进来,看了一眼专家的胸牌《芮医生》,欠了欠身,恭敬地说:“丙医生,我的朋友发高烧,请您给看看吧。”丙医生抬头看了一眼曼南,又看了一眼美珠,从面前的罐里取出一支体温计:“测体温,夹好了,别动。”给美珠夹好温度计,然后提起笔,刷刷地在一张便签上画了些字,交给曼南:“验血,你去排队交钱吧。”医院的队好长,曼南排了一会,不放心美珠的情况,于是打电话把门口的秘书叫来继续排,自己回诊室陪美珠。
曼南一推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刚刚那个道貌岸然的丙医生,正把毫无抵抗力的美珠按在病床上,左手把美珠的上衣的掀起一角,右手已经伸进去在乱动!曼南气往上撞,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拎着丙医生的领子拉起来,接着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在脸上,丙医生被打倒在桌旁,捂着脸颊,剧痛地说不出话来。曼南指着丙医生大吼道:“你把我支开原来是要干这种事,你对得起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吗?”丙医生捂着脸呼哧呼哧地喘气,美珠用力撑起虚弱的身子,拉住了曼南的衣袖:“别,他,在,听诊……”
虽然有风波,美珠的病在丙医生的调理下打了半天吊瓶,很快好了。至于误会,丙医生宅心仁厚,不予计较,曼南美珠感激不尽,后来制作一块印有三个红灯的锦旗亲手送到医院,这是后话了。
从医院里走出来的美珠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已经恢复了精神,她和曼南每人端着一杯冰可乐,有说有笑地沿着医院门前的公路散步。整个下午,她看到了最值得信任的人为自己的病不顾一切的样子,看到了最值得依靠的人以为自己受委屈时那好斗的样子,她想这样有他陪着,只有两个人的世界,多走一会,再多走一会,美珠陶醉在甜蜜的思绪里了。这时,一个嘶哑但尖利的声音在路边响起:
“姑娘,你的心绪很乱呐,病由心生啊。”
【 在 slowboywyf (我代表那个谁说两句|我想你知道) 的大作中提到: 】
: 这两天上班呆着没事,写个故事啊,没J点,纯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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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不大,但是太过阴冷,美珠和曼南忍不住同时打了个寒颤。两人同时循声望去,只见路边的水泥墙角,仅有的一点爬山虎遮出的阴凉下,坐着一个怪人。正是盛夏时节,此人却穿一件灰布斜襟长袍,虽然旧但是洗得很干净,边上绣有一行卐字。慈祥而微胖的脸隐藏了他的年龄,看样子是四十来岁,也可能是六十多岁,头上梳了个发髻,横插一只铜簪,坐的马扎露出一角,已经破败不堪,似乎随时尽不住这宽硕的身体,会垮塌下去。面前放一个旧木箱,挡住了脚,箱子上摆了半碗茶水,看到行人的目光已经被吸引过来,他满意地端起碗,抿了一口茶。
美珠忍不住好奇,张口问道:“刚才是你对我说话吗?”
怪人没有回答,继续用沙哑的声音反复地嘟囔:“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美珠大惊:“你说什么?!”怪人微笑了一下:“你要问什么?”美珠有点犹豫,然后摇了摇头:“不,我不相信算命,我什么也不问。”怪人慢慢地收起了微笑,严肃地说:“我不是算命的,我是老中医!”美珠被逗笑了:“你这算哪门子的中医?”怪人没有看她,喃喃地说道:“战国时有一位名医,他一望而知蔡桓公得了不治之症,病入膏肓,此人首创望外而知内的神秘医术,成为一代名医,他的名字叫扁鹊。而我,是扁鹊的后人,承袭祖训,要将我派医术发扬光大,我姓扁名便,扁便。”说着,本来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突然张开,直视美珠,右手缓缓举起了一本已经泛黄,边缘残破不堪的书,封皮上用毛笔写着四个大字《扁鹊医经》。
放下书,扁便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抿了一口茶,泰然自若地问美珠:“姑娘,你现在想问什么了么?”美珠看了曼南一眼,然后试探着问:“你说我的病是怎么回事?”扁便嘴角一挑,笑了:“都在你心里,还要问我吗?”美珠沉默了。她怎能不知道自己的心病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怎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啊!美珠的防线彻底被击溃了,她半跪在扁便面前,声音由于激动有些颤抖:“那,我怎样做才能解开心结呢?”扁便点了点头:“心病还需心药医,解开心结还要靠你自己。我给你指条路,可以帮你找到解开心结的方法。”美珠高兴地一把抓住扁便的长袍:“怎么办?怎么办快告诉我!”
扁便闭起眼睛,左手抬起来摸了摸光光的下巴,右手放在膝盖上来回地敲打了几下,突然猛地睁开眼,“移动。”
美珠和曼南对视了一眼,显然两个人都不明白扁便的所指。
扁便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浮土,把马扎折好放回箱子里,然后一手背起箱子,另一手端起茶碗,看看两人,摇了摇头,留下最后一句“南方移动”,然后不再说话,只向美珠摊开了肥白的手,曼南识时务地把两张钞票送上,扁便把钱一抓,头也不回地飘然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美珠和曼南在原地呆了一会,互相摇了摇头,也没心情再继续散步,天色也已开始擦黑,就各自坐车回家了。当然,在美珠的坚持下,两人第一次互留了电话。
【 在 slowboywyf (我代表那个谁说两句|我想你知道) 的大作中提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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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南没有把这个奇怪的老头的话当回事,美珠的心里却打起了鼓。南方移动,什么意思呢?是让我去南方吗?去南方又能怎么样呢?回到家,男友加班还没回来,门缝里被塞了一张旅行社的广告,要在平时,美珠随手就扔了,这次美珠若有所思地拿起来看了看,泰国游,正在打折。
美珠动心了。
要男友一起去吗?美珠想,不行,他还要忙事业,不能影响他。
要曼南……不行!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接下来的一周,美珠每天都在想泰国的事,连看男友写代码、听曼南说话时都会常常魂不守舍的,曼南没有感觉到奇怪,只是嘱咐她病刚好要注意保养身体。
美珠出走了。当然,跟公司请了长假,也跟男友说了自己出去玩几天散散心,但是,留给曼南的,只有XE咖啡厅的服务生带的口讯:她去南方了。
无惊无险的,美珠乘坐的班机到达了泰国。由于泰国游报名的人太少没组成团,导游把她的手续盖了几个章,告诉她去找当地旅游业的一个小老板,就回去了。
按照地址,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从机场坐到城里,从城里坐到郊区,终于找到了导游说的地址,一间游乐场。长得黑不溜秋,瘦得竹竿一样的小杂役把美珠领到小老板的办公室——游乐场门外的一间密不透风的水泥平房门外,指了指里面,示意美珠自己进去找老板。
美珠推门走进去,一松手,门在身后砰地关上了,把她吓了一跳。屋里一片漆黑,原地呆了半分钟后,美珠的眼睛才逐渐适应了黑暗。她环顾了一下,这是一间密闭的黑屋,没有窗户,只有门缝中透出一丝微弱的亮光。房间很空,没有隔断,屋子最里面靠墙有一张大大的单人沙发,沙发附近有一个或两个人,没有其他的家具摆设了。美珠镇定了一下,使劲攥了攥手里的旅行资料给自己壮胆,然后向沙发上的人开口:“你好,请问您是这里的老板吗?我是……”一个混浊的声音打断了她:“What……你,说?”很显然,对方是外国人,只会说很少的汉语。美珠于是放慢了语调:“你,是,老板?我,是,客人。这里,资料。”一个黑影扭捏着走了过来,接过资料,拿回到沙发那边。看身影,这是个妖娆的女子,并不是刚才那声音的主人。
只听“啪”的一声击掌,屋字各个角落亮起了昏暗的灯光,虽然并不很亮,但是已经足够美珠看清屋里的每个角落了。屋子的四壁都刷了厚厚的水泥,看起来刚擦过不久,干干净净的,但是有些地方似乎是颜色太深刷不掉,显出一片暗红色。对面的沙发华丽典雅,厚厚的皮垫,宽大的扶手,显示出主人的地位与众不同。一个满身肌肉的外国男人歪靠在沙发上,一头褐发大部分被剃光,只留下中间的一撮扎成一条细细的辫子拖在脑后,脸又方又长,眼睛是蓝色的,即使眯起来也能感觉到里面射出的寒光。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打理得很精致,从左腮下到右边额头有一条非常明显的刀疤,显得殊为可怖。上身穿一件无袖的马甲,敞着怀,露出满是伤疤的腱子肉,穿一条剪短一截的长裤,左脚放在地上踩着一只拖鞋,右脚不时伸向地上跪坐着的女人。那女人也是西洋人长相,一头金发,身段玲珑,半跪半坐地靠在沙发旁,双手抚摸着男人的右脚,时而抬头望望男人的脸,时而低下头,用小脸在那腿上贴一贴。
那男人看完了美珠的资料,张开嘴笑了,不笑还好,一笑又把美珠吓了个寒颤,那长长的刀疤,加上嘴里缺的一刻牙,那表情煞是狰狞。
“Welcome...”那男人说道,“我的name,多洛特。叫她,史东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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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珠努力地镇定一下,吞了一口口水,直视着多洛特说:“请帮我安排旅游的行程。”多洛特还是那样阴森地笑着:“OK...”右脚稍抬了抬,勾了勾史东妮的下巴,史东妮抬头看了看,会意地站起来,依旧妖媚地扭到美珠身边,递给美珠一张大大的门票。多洛特那鳄鱼一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外面,游乐场,去玩,有事情,来找我。”又一声击掌,昏暗的灯光又灭了,美珠眼前又是一片漆黑。身后的铁门开了,美珠回头走了出去,没受到任何阻拦,顺利地进入了游乐场。说是游乐场,其实更像是马戏团,一片开阔的空地上摆着一个个圆顶的大帐篷,帐篷之间拉着彩带彩旗,有的帐篷里传出阵阵异国风味的音乐声。虽然是远离城市的郊外,游人还是不少,没有摩肩接踵,也足够让人不感到孤单了。帐篷外面偶尔有一两个衣着夸张的小丑或者火辣暴露的美女走过,都会吸引一片游人驻足。
一个大帐篷门口有一个穿燕尾服戴礼帽的矮胖子正在卖力地招呼游客,美珠循声走了过去,帐篷边的招贴画是几个高挑美艳的女子,下边的文字介绍是英文,美珠英语不错,不过有的词是第一次见,看不大懂,既然已经到了门口,就进去看看表演吧。一进帐篷,美珠喝了一声彩,里面没有想象中的阴暗、潮闷,反而开阔明亮,通风透气,帐篷里的空间被隔成两部分,一半是观众席,约摸有一百来个座位,另一半是一米来高的舞台,舞台上竖着几根钢管,看来是跳钢管舞要用的,舞台两侧各有一个小门,挂着帘子,看来里面还有后台。前边一场刚散,里面人还不多,美珠坐到了离舞台最近的前排位置。很快,帐篷里的座位坐满了大半,门口把门帘一放,灯光由明转暗,演出开始了。
两个穿着豹纹内衣穿短裙的美女走上舞台,各抱着一支钢管跳起了妖艳的舞蹈,幕后一个男主持人的声音响起,向大家介绍这两个豹女郎。美珠得知这两个女郎一个叫Lucy,另一个叫Lily,她们边跳舞,边把身上本来已经不多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掉,甩向观众席,引来一阵阵狂热的呼叫。说话间,Lucy和Lily的上衣已经完全脱掉了,短裙也已经抛进了观众席,看着两个女郎赤裸着胸脯只穿一件内裤在舞台上扭动跳跃,美珠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开始后悔没有坐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去了。偷眼看旁边的观众,无论是男人女人好像都并没有和自己一样感觉这么羞耻,反而越发热烈地欢呼,疯了,不是我疯了,就是所有人都疯了,美珠想。音乐的律动进入了高潮,舞台上的两个豹女郎似乎也随着音乐开始忘情,竟然把最后的遮羞布也脱了下来!美珠害羞地闭上眼睛,却听见更疯狂的欢叫,好奇心驱使她睁开眼睛再向台上望去,只见Lucy和Lily还在忘情地舞蹈,而刚露出的那里……一切都明白了,美珠笑了,原来这就是人妖表演,人们进来,要看的就是这个呀!
豹女郎表演完毕,在众人的掌声中款款地鞠了一躬,下台去了。幕后主持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介绍压轴的游乐场女皇出场。音乐再起,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被簇拥着走了出来。她虽然同样穿着短裙,却穿着与众不同的深色丝袜,暗色的高跟鞋跟尖细得似乎能把地板扎个洞出来,内衣紧紧地箍在身上,凸现出完美的曲线,外面套了一件灰色长毛的小坎肩,裹住脖子,显得雍容而威严,她的头上并没有戴长长的羽毛头饰,而是巧做发髻,梳理成了一个威武的狼头,与美艳的外貌相衬,更让人热血沸腾。主持人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现在,出场的是游乐场的女皇——狼女,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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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女玲玲一出场就得了个满堂彩,这无疑让她心情很好,舞也跳得格外性感。她挺挺胸,满意地扫视她的观众,当目光与美珠接触到时,突然生硬地转向了一边。当她脱掉上衣,展示出上围傲人的曲线时,美珠已经完全陶醉在了这疯狂的表演和这美妙的身姿里,跟随着大家肆无忌惮地欢呼开来。狼女玲玲的目光不小心又移到了美珠身上,接着又立刻转开,表情不自然地僵硬了一下,身体也有些颤抖了,观众为她抖动身体而展现出的性感又爆发出了一阵欢叫。表演进行到了最后一步,狼女玲玲徐徐褪下了身上的最后一丝遮拦,场内闪光灯闪成一片,观众的狂热也又一次到达了高潮。玲玲低头准备把褪到脚边的内裤脱下,不意又触到了美珠的目光,手脚一阵忙乱,内裤还套在两只脚上,而身体失去了重心,一头向台下栽来,满场一片惊呼。
美珠早觉得不对劲,看到狼女玲玲栽下来,立刻伸手托住。好在舞台只有一米来高,美珠一托,狼女玲玲已经能站稳了。两人对视一眼,狼女玲玲先开腔了,标准的汉语:“谢谢你,呃,你的手还按在……”美珠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放的地方,触电似的弹开了。狼女玲玲已经舒缓了刚刚跌下来的慌张,摆出一副充满诱惑的笑容,向美珠伸出手臂,手指像兰花一样美:“你愿意陪我到后面去吗?我会单独感谢你。”美珠呆了,她的手像听了话一样也伸了出来,就要搭在玲玲的手上。这时,一直跟在美珠身边的小杂役伸出小黑手,紧紧抓住了美珠的胳膊。他睁圆了小小的眼睛,对美珠摇了摇头。美珠回过神来,看了看小杂役,又看了看狼女玲玲,随着小杂役的牵引,慢慢地离开了帐篷,她回头看了看,狼女玲玲已经不在原地了,可能跑回到后台了吧。
美珠就这么让小杂役拉着,一路走,路过了很多帐篷,有喧闹的,有多彩的,有寂静的,但是一个也没进去。逐渐远离了人群,路过几个空帐篷,美珠看了看手里的票,是张通票没错,那现在是去哪呢?
并没有让她疑惑太久,小杂役拉着美珠最终在一个空帐篷前面停住了。他漫不经心地坐在帐篷门前,挥挥手示意美珠进去。美珠心理满是疑团,看着空空的帐篷,并不敢踏进去,她又回过头来,看着小杂役。那杂役没理美珠,自顾自地低头在扣脚,扣了几下,抬头看了看美珠,冷笑了一声,从旁边拿起一瓶清洁剂倒在左胳膊上,用右手开始来回搓,搓了几下,这个小黑人胳膊上的黑色开始成片地褪掉,他似乎玩上了瘾,抓起清洁剂左搓搓右擦擦,一会工夫,全身的黑色,连脸上的黑色,一点不剩地擦掉了。他低下头,全身检查了一遍,然后举起帐篷边的一桶水,从头浇了下去。经过水的冲刷,小杂役露出了雪样白的皮肤,虽然瘦小,但是可以看出全身的肌肉很结实,身材说不出的匀称,似一条泥鳅一般。头相对瘦小的身体来说大了些,头发有些蓬乱,一张脸长得分明就是中国人,这哪里是泰国的黑人小杂役!
美珠大惊,后退了两步:“你,你是谁?”那厮靠近了两步,露出一丝狞笑:“记得大网达么?”一把把美珠推进了帐篷:
“我是他渔场保安部队的头领,叫我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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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珠被推进了帐篷,踉跄了两步,还是没站住,跌倒在地上,腿摔得好疼。她抚着腿,抬头望了望,这个帐篷比刚才去过的帐篷小得多,如果进来三四十个人应该就会显得挤了。说是空的,其实里面堆了不少杂物,大部分是坏掉的演出道具,有的上面落了灰,看来这里是不常有人来的。帐篷顶部有两个小透气窗,两个光柱射到帐篷里来,使不昏暗的空间却显得阴森。
渔头跟着走进来,看一眼倒在地上的美珠,呼喝了一声:“阿包阿抱,出来!”美珠循着渔头的目光看去,只见从废墟的角落后面,站出了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阿包和阿抱两个人是双胞胎,本来在工地上给中国包工头搬砖头卖苦力,大家都叫他们砖头包和砖头抱,时间久了他们的真名叫什么反而没人记得了。渔头看他们略懂汉语,就收买过来当打手。
渔头一努嘴,砖头包和砖头抱上来一左一右把美珠架了起来。美珠紧张极了,她知道落在这些人手里会有什么下场,现在大叫吗?这是远离人群的角落,没有人会听到,还会激怒这些人,哀求吗?不,没有用的,对方不是善男信女。美珠紧张地思索着,渔头已经淫笑着靠了过来,伸出手捏着美珠的下巴:“达哥眼光不错啊,看上的货色果然不一般,这么俊的娘们,也怪不得他老是惦记着。哈哈哈哈……”砖头包和砖头抱听不大懂,看渔头仰天大笑,也跟着呵呵大笑起来。美珠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的汗珠,她盯着渔头,突然发问道:“你不是这里的人,怎么会知道我要来这里?”渔头停住笑声,轻蔑地一撇嘴:“国内旅行社带的野团,到了泰国都会转给这家游乐场的老板,我只要事先到这里当个杂役不就行了?”美珠接着问:“你又怎么知道我会报旅行团来泰国呢?”渔头得意地笑了:“你以为你家门缝里的旅行社广告是谁塞的?”美珠真的吃惊了:“那个算命的扁便也……”渔头哼了一声:“不认识那老家伙,不过他倒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啊,省得在国内动手不方便。”
渔头有些不耐烦了,一步跨到美珠面前,猥亵地笑着说:“小妞,反正回去交给达哥也是一样,不如在这先便宜便宜兄弟,嘿嘿……”说着一把把美珠的上衣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雪白的肩膀和内衣的吊带,美珠又急又气,险些晕了过去。渔头凑上来贴近闻了闻美珠的肩,眯着眼陶醉地晃了晃那颗硕大的头,双手伸出,就要动手了。就在这当口,突然音乐声大作——
美珠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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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渔头和砖头包、砖头抱一愣的工夫,美珠用力一甩,挣脱了束缚,向一边跑开。门口的方向被渔头挡住了,美珠跑到一边,无路可退了,阿包和阿抱傻呆呆地站着等渔头下指令,电话还在响,美珠按下接听键,接了起来。
是曼南。
“拖住他们,退到鼓后。”曼南简单的发了一句指令,电话挂断了。
没时间去想曼南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打来这么奇怪的电话,美珠环视了一下,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帐篷边缘,有一部破旧的架子鼓,走过去要五六步,而渔头已经一步一步地开始逼近了。情急智生,美珠霍地把手中的电话一扬:“你老板的电话,要不要让他听见你在干什么?”渔头一惊,愣住了,那空洞的大脑袋在使劲的想,如果被大网达知道自己想尝鲜该怎么办,越想越怕,两颊立刻迸出了几颗汗珠。美珠不动声色,假装听电话,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架子鼓旁边。接下去怎么办呢?美珠原地踱着步,紧张地偷偷瞟一眼渔头,渔头和阿包、阿抱一起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突然美珠感觉光线一亮,被身后一只手拖着向后跌去,一大步,竟跌出了帐篷!原来为了安全考虑,游乐场每个帐篷除了正门外都还有个可以冲开的逃生门,平时是用扣子扣住的,关键时刻一撞就能撞开,而这个帐篷的逃生门就在那部架子鼓的后面。美珠回头看了一眼,从帐篷外伸手进去,把自己拉出来的人,赫然就是刚刚依依不舍的狼女玲玲。
玲玲没有说话,看美珠站稳了,拉起她的手就跑。渔头领着两个打手马上追了出来。两伙人一前一后地追逐,穿过整个游乐场,一个衣着暴露的艳女拉着一个衣衫不整的游客在跑,一个大头的瘦子带着两个壮汉在追,又吸引了大量游客的目光,个别缺心眼的以为又是表演项目,还鼓掌叫起好来。还没跑出游乐场大门,美珠的体力就透支了,连续的旅程耗费了她的体力,她跑不动了。狼女玲玲拖着她又踉跄地跑了几步,终于在离大门口不到五十步的地方被追上了。渔头冲上来对着美珠的腿弯一脚踹下去,美珠和拉着她的狼女玲玲支撑不住,一起摔倒在地上。
渔头作了个手势,砖头包和砖头抱冲上去踏住了狼女玲玲和美珠。美珠趴在地上被踏住了,挣扎了几下爬不起来,只好歪过头向狼女玲玲投去了抱歉的眼神,玲玲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只坚定地看了美珠一眼,艳丽的眼睛里映出狼一般凌厉的光。
渔头呵呵大笑起来,晃着硕大的脑袋走到两人面前蹲下,伸手捏起美珠的小脸,另一只手捏起狼女玲玲的俏脸,啧啧不已:“啧啧,啧啧,是我渔头有艳福啊,一个不够,又来一个,今天可要逍遥喽,哈……哎?哎?”话没说完,他突然感觉自己越升越高,脚下越来越空,是有人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拎了起来。“谁敢来找老子晦气!”渔头一边骂一边挣扎着使劲扭头望去,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欺负他。他看到了,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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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洛特。和他的史东妮。
美珠每次看到多洛特都会想到男友玩的diablo游戏里的野蛮人,壮硕的肌肉和长长的刀疤并不能使人产生好感,然而这个令人生畏的野蛮人,却结结实实地当了一回美珠的救世主。
渔头来到泰国,攥着大把钞票,收买了打手,谁都不放在眼里,只有一个人他不敢惹,很不幸,这个人就是拎着他的多洛特。原因很简单,这块地头上,多洛特说了算。阿包和阿抱认得这个地头蛇,一看渔头失势,对视一眼,一起溜了。狼女玲玲爬起身来,没有抬头,向多洛特的方向屈膝行了个礼,离开了。多洛特一手抓着渔头的前领,一手抓着后领,只一扯,就把他身上仅有的一件马甲扯了个粉碎,惊恐的渔头落在地上,瘫软成一团。多洛特伏低身,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着史东妮的耳垂,然后围着她的耳朵打了个转,史东妮陶醉地眯起眼睛,仰面伸长了脖子。接着,多洛特从喉咙里低沉地吼了一声,史东妮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地上的渔头,目色里充满了挑逗和诱惑。这个金发的女人轻轻抖了抖肩,披在身上的淡黄色外套应声而落,露出一身黑色紧身皮质内衣,又从腰间一拽,把腰带解下来握在手里,原来是一根两尺来长的皮鞭,配上原本穿着的黑色网纹丝袜,有种说不出的可怕。渔头看了不禁打了个寒噤,但忍不住又看一眼。史东妮把皮鞭对空虚劈一下,响亮地“啪”了一声,然后满意地拉起渔头的一只脚,依旧扭着向不远处一个空帐篷拖去。
美珠还没来得及看清渔头那绝望的眼神,一只长满毛的大手就伸到了面前。多洛特做出了一副虚伪的表情,像绅士一样挂着假笑,伸手欲牵美珠的小手,那模样看上去并不舒服,却甚是可怖。美珠忧郁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在了多洛特的手上,由多洛特牵着,一步一步地走向游乐场门口,那间去过一次的小黑屋。
一声惨叫惊醒了美珠,那是渔头的声音。美珠突然把手从并未紧握的多洛特手里抽出来,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多洛特显得有些诧异,张口问道:“为什么,不,走?”美珠怯怯地说:“要去那里干什么?”多洛特在自己袒露的胸膛上上下抚摸着:“make...love...”美珠险些晕了过去,这个野蛮人满不在乎地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他根本不把美珠当作外来的客人,女人就是他的玩具而已。美珠害怕了,刚从一个陷阱里爬了出来,却落入了一个深渊,刚刚的困境,还只是一个帐篷的囚禁,而这里整个都是多洛特的,能逃到哪去呢?美珠感到无助在紧紧纠缠着她,就快要哭出来了。她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击得粉碎,脑子里已乱成一片,勉强支撑的精神只剩下一个支柱。曼南,救我!
老天真是奇怪,非要在你已经了无希望的时候才舍得扔下那根救命的稻草。音乐大作。电话又响了。是曼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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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洛特并不打算阻拦美珠听电话,美珠接起来,曼南那有磁性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动听:“沿门前的路一直走300米就是公路,坐那里的班车离开,至于你面前的人,他脑子不灵活。”又挂断了。美珠偷眼向路的那边望去,前边没多远就拐弯了,被一片帐篷挡住了视线。多洛特还在装绅士,站得笔直,只不过偶尔会伸手去胸前搓搓泥。美珠眉头一皱,有了主意。她大声对多洛特说:“跟我说,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多洛特愣了一下:“吃,不吐...呃?葡萄吐...呃?呃?”多洛特被绕在了里面,像短路一样呆在原地不动了,嘴里不停地嘟囔“吐...肚...呃?”美珠猫了腰,悄悄地沿着已经看好的路溜了。
拐过弯,美珠面前豁然开朗:前边不远处就有稀稀拉拉的居民在散步了,而小路的尽头和公路交汇处,刚好有一辆班车正在发动呢!美珠三步并作两步,蹦蹦跶哒地跳上了车,关门,开车。
路边的景物被飞快地向后面,并没有车追来,美珠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辆班车是个普通的中巴车,两边靠窗各有一排座椅,中间立着几根扶手,开起来已经开了很多年的样子,各个地方都很破旧。车子很空,除了司机之外只有两个乘客,一个是美珠,另一个穿着干净的西装,低着头在打瞌睡。美珠觉得这个身影好熟悉,但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正疑惑间对方慢慢抬起了头,微笑着看着她。
曼南。
美珠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扑到曼南身上,哭了。面对凶狠的渔头,她没有哭,面对霸道的多洛特,她也没有哭,当心里的支柱出现在眼前,她的防线再也无法支撑了,眼泪像决堤一样尽情地涌出,把曼南的衣服浸湿了一大片。曼南坐在椅子上,看着美珠跪在脚边,趴在自己腿上痛哭,他又像上次美珠生病时一样,温柔地摩挲着美珠的头发,轻轻地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有我在呢。”从游乐场到曼谷市,一个小时的车程,美珠痛快地哭了一个小时,到酒店安顿下来之后,她一头扎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天,美珠一大早就醒了,她洗了个澡,浴室里有曼南放好的替换衣服,穿上新衣服,她走到落地窗边,向外看风景。这是曼谷市最高的酒店,视野很好,可以把整个市区一览无余。窗子上边开了个小缝,凉风吹进来,把一头长发吹起,随着窗帘和衣襟的摇摆而四散开。来到泰国的第二天,美珠觉得自己终于像个公主了。
门铃响,打开房门,是曼南来邀美珠去吃早餐。美珠耸了耸肩,把脸挤成一只小猪的模样,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面对自己最信任的男人,她已放下了所有的担心,开始一心一意地享受异国风情,对这个男人装起可爱来了。
一整天,曼南带着美珠去了好几个旅游点,美珠全心全意地玩,开心不已。傍晚回到酒店,曼南早让服务生在房间里准备好了烛光晚餐,美珠又是一个惊喜。对坐在小桌两旁,美珠看着这个神奇的男人,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你怎么知道我需要帮忙呢?”曼南还是那样胸有成竹地一笑:“有人告诉我的。”就不再多说,只举起了手中的高脚杯:“cheers.”美珠举起酒杯,和曼南碰了一下,在朦胧的烛光中,她的眼神越来越迷离,这个完美的男人啊,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难住他,他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包括,疼我……
看美珠在盯着自己,曼南也和她目光相接。半晌,没人说话,没人动作,但两个人的脸越靠越近了,曼南已经能感觉到美珠的呼吸扑在脸上。他突然坚毅地咬了咬牙,站起身离开了座位,美珠嘴唇动了动,失落地忘向曼南。她的心里如有一只小鹿在乱撞,脸上越来越烫,眼光越来越迷离,她想,这个男人的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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