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茵:这是一汽。其实我对二汽的印象也挺深刻的,关键在于二汽的选址这个是一个我当时到十堰以后,到现在为止我都很难去理解的地方。在那样闭塞的一个山区的地方,我们今天知道说我要建一个工厂一定找什么交通。
陈祖涛:对。
梁茵:经济最发达的地方去建工厂。
陈祖涛:对。
梁茵:因为我们要考虑物流的问题,要考虑到市场的问题啊。
陈祖涛:对,你这个观点。
梁茵:可是十堰是在那样一个山坳里。
陈祖涛:你要知道我是第一个开始选厂的。当时我们这个厂子饶斌他也是一汽的厂长,二汽也是他当厂长。我是他的可以说是技术顾问、总工程师、技术副厂长,当时只有八户农民房子,很破烂的。
梁茵:连个村子都不算。
陈祖涛:为什么在那里建呢?因为当时有一个三线建设,叫做沿海是一线,中间是二线,山区是三线。当时那个极左的思潮没办法。要准备打仗,要看不见打不垮的这种布置。所以在这种思想指导下我们有一批人,包括饶斌在那里。
我是主要选厂的人,就是到三线。到三线,我要跟你讲个故事。到那里去了以后我们选的是十堰。在选差不多了,当时小计委,大计委没了,大计委靠边站。小纪委的副主任叫林沪佳(音)。他原来是安徽书记调来的,极左。他从市场三线建设,从四川,翻了几座大山到二汽来。不是到十堰来,还没有二汽。十堰来我当然是选厂的人,我去接他在山西白河,那个很小的一个地方去接他。沿着这条老白公路,唯一的一条老白公路。从白河到丹江水库,一路走,他一路批评我。他说你这个叫什么山?大馒头,你都往里走。厉害了,那是权威当时,我虽然不怎么对这些领导害怕,但是我也要服从。
梁茵:服从命令,服从组织。
陈祖涛:服从命令,所以我就马上就跟饶斌,饶斌在北京,跟他打电话。因为我可是负不起这个责任。厂长来他马上来了。我们两个人就往山里往里走,走到什么地方呢?走到秦岭了。
沿着秦岭走,走到汉中挺远的。那山都是六七百米高的山。就顺着一条路,建厂根本就不可能。对这个地建汽车厂刚才你讲的我是很谨慎。在这个以前我看过很多国家的汽车厂。我摇头,根本就不能建厂。你要劈山,劈七八百公尺高的山。一我们要公路,要运输,要材料进来。汽车出去根本就不可能。所以我们就沿着回到我们这个老白公路。这个老白公路开始山很高,我说也不行。
最后我说服饶斌了。往外走,走到十堰。十堰这个地方山不高,它很多沟岔,沟岔里可以办专业厂。我们就在这里,就把二汽把它直接23个关联厂,因为它有23条沟,所以每个厂在沟里面,很难。当时山区遇到大雨的时候沟基本上都。
梁茵:积水。
陈祖涛:积水很危险,所以我们设计的时候很困难。
梁茵:但是如果说没有二汽的话,几乎就没有今天的十堰。因为我们现在去二汽的话,可以看到十堰的人几乎都是。
陈祖涛:都是二汽。
梁茵:我们今天说是东风的了。
陈祖涛:对,东风。
梁茵:原来就是二汽的人。几乎围绕这个城市所产生所有的建筑、经济、人都围绕这个汽车厂来了。
陈祖涛:对,是这个情况。我就跟你讲嘛,我是这个城市的,也是可以说是总设计师和规划头。
梁茵:是。
陈祖涛:所以我们二汽建了一个二汽,又建了一个十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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