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端午节之后的6月19日,农历五月初五,接到了父亲的电话,爷爷去世了。接到消息后和妻子马不停蹄的赶回老家。
爷爷出生于1927年,享年95岁,在村子里算是特别高寿的。爷爷的过往我并不清楚,只是知道亲奶奶在我出生前就已经去世了。后来爷爷又找了继奶奶。
我是在半岁的时候由爷爷和奶奶(继)带着。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只记得爷爷话不多,脸上总是带着笑,极少生气。小时候记忆深刻的事情是跟着爷爷去赶集,我记得是三六九(初三,初六,初九)。有时候爷爷会从菜园里摘些新鲜的蔬菜,然后大清早就肩膀挑着出发去街上,而我就会跟着爷爷或者是去街上找他,因为一般卖完蔬菜后,我会缠着他买糖包子或者甜馒头,特别好吃。而且那时候是长身体的阶段,总是吃不够。另外记忆里比较深刻的是跟着爷爷奶奶下地干活,割水稻。双抢的季节,是比较繁忙的,大概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爷爷当时有60多岁,割起水稻来速度不算快,但是很稳,因为年龄比较大,所以肩不太好,他经常是割一会水稻,然后直起身子来歇会。就算是如此,我当时也赶不上爷爷的速度。一般割完一陇,会喝点水或者吃西瓜。这个感觉是很不错的,虽然天气很热,但是身体是凉凉的。
小时候上学的路是土路,加上有时候不穿鞋,因此午间回家吃饭后,然后再赶回学校,我是很喜欢带点香瓜或者甘蔗。一般中午的时候,爷爷会在家午睡,我都是吃完饭就去菜园里弄一根甘蔗或者香瓜,路上吃着,上学路上是香甜的。
爷爷走路是脚碰脚的,我小时候也是跟着学,不过长大后慢慢的纠正过来了。
爷爷脸上总是带着笑,是那种浅浅的笑,极少发怒。爷爷很喜欢去祠堂里聊天或者听别人聊天。每次奶奶让我去找爷爷,我都是第一时间去祠堂找他。十有八九都是在祠堂里,但是他极少发言。
这次爷爷去世,之前是有预兆的,清明节回去了一趟,当时已经是比较虚弱了,这与前几年的情况大相径庭。清明节时已经是需要人搀扶着了,他跟我诉说着烧心的感觉。其实那是已经是癌症晚期了。
孩提的具体事情差不多都遗忘了,但是有一件事情还记忆深刻。初一时,我从学校回到爷爷奶奶家,当时爸爸就扬言我必须回他那去住。否则就不给我学费和生活费。当时爷爷特别生气,带着我走路去大姑父家评理去。我当时一路走,一路哭。
爷爷也不是一个没有缺点的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和奶奶吵架,吵起来后就动手打奶奶。很多次我都是深夜去喊爸爸,因为有点害怕。
上了初中之后,我很少回家,加上寒暑假的话住在爸爸家,因此跟爷爷见面和沟通的机会变少了。后来的话,基本上很少有跟他沟通的机会了。
现在回忆起来,赣西北山区里待了一辈子的爷爷,一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丰功伟绩。唯一自豪的事情或许是文革期间当过公社的书记(据他自己讲述)。经历过旧社会,好像也赌博输过老婆?有7个子女,中年丧妻,好在当时我爸(长子)应该是10多岁。爷爷也来过北京,我很小的时候有段时间他不在家,就是大队组织的北京游。只是没想到,他孙子时常开车经过他梦寐以求的天安门广场。
回去的三天,作为长孙,我走完了所有的当地的奔丧的仪式,也在盖棺之前看到了他的遗容,手捧着他的遗像送去火葬场,当火化炉盖上的时候,虔诚的跪在地上为他祈祷,最后火花完毕,只剩下一些骨灰,下葬的时候,作为长孙手捧着灵牌,心情很复杂。九十又五,算是高寿了。爷爷的一生很平淡,没有太多的笔墨去书写,但是又很不容易,经历过不同的时代,阅历很丰富。
祝愿爷爷一路走好。
--
修改:yawer FROM 123.117.129.*
FROM 123.117.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