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山岗上吹过,阳光斜斜的照下来,极目望去,近处的柳叶湖、远处的高楼城区,都仿佛在风烟中。
“这个地方看起来不错,还有可选的吗?”“我帮您看看,剩下的不多,要么位置偏一些,要么号码不好,您看这个号如何?”“我拍照回去。”“记得不要拍那些墓碑上已经带照片的,有忌讳”“好的,知道了”。
30个小时前,问了病榻上瘦弱的父亲,想回故乡吗?艰难的点点头。于是,一台车,把人背下楼,后座放平,900公里,十个小时,奔回故乡,住进病房。
检查结果没有什么意外,除了个别人痛哭,其他亲戚都很平静,毕竟被病痛折磨了八个月,所有人都想到了结局。
去超市里买点住院用的肥皂纸巾,一时不知道该买多少,未来十天的?一个月的?用不完的带回去吗?有些出神。
还有那些衣服、那些书籍、那个每天在微信里点赞的微信号,身后,怎么处理?有些发呆。更何况,还有一生以来塞北江南伴随我成长的那么多记忆,怎么处理。
一个八月前还生龙活虎每天坚持打乒乓球的人,怎么就这么快变成这样?你说,我的孩子还等着跟爷爷学乒乓球呢,以后谁教她?
骑着电动车在小城中游荡,想起那句话“我们都曾踏入生命的河流”。四十年前,你带我来到这个小城,作为开始;四十年后,我带你回到这个小城。生命的河流,从常德出发,到天津,到唐山,到常德,到广州,这次,我把你带回了常德,你魂牵梦萦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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