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一个学校毕业的
我和唐骏是校友
西太平洋大学?
是的
我倒吸了一口气
他笑了,我知道我们是一所野鸡大学,你不用纠结但说无妨
其实我读的是三本,也不是啥名校,但是,不得不说,你们的学校确实太野鸡了,
所以我得思考一下该用怎样平实的语言去向你解释这一切。
大家沉默了一下,然后就轰然大笑起来。
我想众位读者脑子里面一定要保持两个画面,
一个画面是三个油腻男在徒步登上的过程中交换着人生的意义,
而另外一个画面则是我在向一个心理学咨询师和其他几个人讲述我如何向其中的一个油腻男阐述人生的意义并进行互相探讨。
我会在这两个画面中来回的切换,甚至把两个画面叠加在一起,让油腻男跨越时空能够和心理咨询师以及我三者能够在一个虚拟的同一时空里面去探讨这个问题。
我是有点担心我的表达技巧,以至于最终把读者们讲晕了,
但我想这样的形式可能能够更好的去思辨这个问题,
让人生的意义这样的话题能够以浅显的形式表达出来,
即使是西太平洋大学毕业的同学们也能理解。
需要知道我试图用你们能理解的语言向你们描述这一切,
如果在座的是数学的高手或者人工智能神经网络方面的专家,
又或者是心理学的专业选手,那么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我的苦心,
我在运用这些概念的时候做了极大的简化,与真正的事实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区别,
但是这不应该成为我们之间沟通的障碍。
好的,正文开始了。
首先我要确定几个问题,函数你懂吗?
他呵呵的笑了,说他懂的,但是懂的不多。
我转向她,你懂函数吗?
她说,她是正儿八经的一类本科工科学生,她当然懂函数。
既然你们都懂函数,那你们知道函数值最大值或者最小值这些概念,我就假定你们都懂了。
有一个工程师设计了一个黑盒子。
这个黑盒子的功能就是判断一个坐标在第几象限,但是这个黑盒子不懂什么叫做象限,它也不懂什么叫做正负数,它几乎什么都不懂。
这个工程师给了它很多数据,比如这样的数据,比如((3,4),第一象限),((5,-8),第四象限),巴拉巴拉,无数的这些数据给到它,不断的训练它。
然后它就渐渐学会了如何判断一个坐标值在第几象限,但是它是通过一套完整数学的体系来判断的吗?比如坐标,比如象限的定义,比如正负数,比如数据大小这些概念?
统统不是,它不懂什么叫做坐标,它不懂什么叫做象限,它不会用总结出数学法则,数学法则那是我们人类才能干出来的事情,它就是靠着一个两层的神经网络总结出规律来的,实际上我们现在在数学上也不能清楚的搞明白它是怎么做到的。
算了,我们抛开这些专业的术语,只讲这个黑盒子,工程师就像它的母亲,他喂给它越来越多的数据(奶),它对于判断一个坐标在第几象限就会越来越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人其实是个机器人,她说。
我就差击案叫好了,你们,你和那个迷茫男都是具备相当智慧的人啊
只是他当时的说法是这样的:那你的意思其实是我是一条狗,一条带着点智商的狗了?
不不不,你不是一条普通的狗,你是一条可以问出人生意义的特殊的狗。
而正是这样的问题,让你脱离了普通狗,一跃而成为一条,嗯,,一条智能狗。
这和智人的祖先们第一次拿起石头砸开椰子的意义是同样重要的。
他笑了,她也笑了,他们好像都很满意自己的智慧得到我的认可似的。
我们人类一直在干神话自己的事情,其实我们人类P都不算一个,他们只是最低级的生物,但是他们以为他们拥有了数学,科学,文化知识,他们就以为他们是神了
所有以为自己是神的那些家伙其实背后的动机都很简单,只是为了生物性的存在而已。
这些话让他开始有些迷糊。
而她则说,可是贬低人类整体,能够让你获得更好的感觉吗?
收起你心理咨询师的那些套路吧,今天我们讨论的不是我的感觉,今天我们讨论的是最宏大的命题。
但是即使是再宏大的命题,它也是起自最细微的个体吧。
这点你说的对了,下面我和他讲的则是你们咨询师的基本课程了,但是我没有用你们的语言去讲,因为我觉着你们讲的那些术语太过于复杂,经过各种翻译传播最后都已经失去了它们原本的意义,就像那些晦涩的经文一样,要搞清楚里面讲的东西得废掉无数的时间。
那,请开始你的表演吧,她笑着说。
这种鼓励已经足够让我拥有讲下去的动力了。
我用口水湿润了一下我的嘴皮
你主要是谁养大的,你妈还是你爸还是你奶奶
主要是我妈吧,他回答。
我们假设有这么一天,你妈抱着幼小的你在外面玩,
然后突然一个巨雷响起来,你妈被吓了一跳。
你当然也听到了这一身巨雷,你先是被吓着了一下,
因为声音毕竟很大,还带着闪电光亮。
然后在惊雷之后,你感觉到你妈浑身战栗了一下,然后发出了一声惊呼,
她吓坏了,久久才平息自己。
你通过你的身体感觉到你妈的反应。
这是你妈从身体上告诉你对于惊雷的正确反馈。
好,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是一个黑盒子,这个时候输入的数据是什么?
他说,输入的数据应该是(惊雷,害怕)
好了,下一次你一个人遇到惊雷的时候,你的反馈是什么?
是害怕吗?
bingo!
她笑了,你这样讲早期客体关系真的好吗?
那你来和他一个西太平洋大学的讲讲早期客体关系,我想听听你会怎么讲。
她说,我不会去讲这些。
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我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而你需要20,30个个案咨询,每次咨询你收个3千块钱,你还不保证他能够搞清楚这些,因为你会告诉他还需要开30节课程。
她愤怒了,你不能这样污蔑我们心理咨询。
不是我污蔑,你们摸着良心说说你们是不是这样干的?
她说,你这种操之过急的做法对于一些有心理有问题的人,你可能轻易就毁掉他们。
你不要用你的专业来吓唬我,我不是厦大的。
再说了,一个人问出人生意义在哪里,他的心理可没有那么容易被摧垮,他只是疑惑而已。
他即使知道他只是他母亲的白手套,他只是一个代理人,他也不会瞬间奔溃。
也许他是他父亲的白手套呢?她转怒为笑。
当然,还有可能是他奶奶的白手套
甚至是他们这些家庭成员的集体的白手套。
如果他只是一个盒子,只是他妈的意志的一个容器的话,那他的意义在哪里?他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取悦他妈啊。
你难道没有想过他妈也没有独立意志?然后推导出全人类都没有独立意志了?
这正是我下面想要和他说的,当他明白了我说的东西之后,他就会知道他从哪里来,而一旦他知道他从哪里来,他就知道他是谁,而他知道他是谁的时候,他去向哪里几乎是一目了然的。
这三个问题几乎是同一个问题啊。
玫瑰即使不叫做玫瑰,它一样芬芳,但是芬芳并不是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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