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剥蒜头
当我看到可可说你应该写一万字,这样你的低落就可以消除了
我是准备做一个辣椒炒肉来着
要炒的辣辣的,那种让人放入嘴里眼泪就下来那种
煮一大锅米饭,然后饱饱的吃两大海碗
还要放点蒜头,那个蒜头剁成蒜末,然后吵的生生的,有着很呛的蒜头味道
我正在剥蒜头,实际上每一次我剥蒜头的时候心头都会萦绕着相同的回忆
从来没有去想过记录那些回忆,因为它们只是和蒜头连接着而已,蒜头只是一个道具
但是通过什么样的神经连接到那些回忆,这真是曲折漫长
这么多年来,每一次它唤醒的都是同样的那三个回忆,是时候应该把它们记录下来了
「青春」
那个时候我十三岁,母亲这边有个堂姐,她们家是军人高干家庭,她有个女儿和我同年
非常偶尔的她会带着她的女儿过来转转,那个时候我只是坐在门前剥蒜头,那个堂姐问我外婆在不在家
我说不在,我去找
她的那个女儿在她母亲旁边亭亭玉立的站着看着我
现在她的面貌再也记不起来样子,模糊的不行,但是这些场景总是浮现出来
「一个故事」
那是大概可能三十多年前看的一个故事,是在类似青年文摘啊,什么小说月报这种书里面看到的一个故事
故事的整体已经记不得了,非常模糊,但是有一个场景记得非常的清楚
讲的是一个男医生和他恋人在一起,而叙述是发自他的恋人的
她的眼中,那个男医生手指非常的细腻纤长,摆弄着那些蒜头,一个个剥出来晶莹剔透
他只是用心剥着那些蒜头,彷佛她不在旁边一样
那一种感觉是沉浸在某种事情中的感觉,也许是那一种感觉让我在时隔三十多年还不断的浮现出来
「悔恨」
那是我的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我的父亲和母亲来帮忙
但是他们没待多久就走了,因为父亲说:你这每天买的菜,都是蒜头,还有鱼
你就不能整点猪肉与豆干让我们红烧一下吃,那些蒜头切成片,煮的半生不熟的
而那时我刚为人父,心里存着慌张,经常手忙脚乱
对父亲也没有那么多耐心
最后他吵着要回家,而我们又忙着请人照顾孩子
那是他最后一次在我的家里住过
今天我正在剥蒜头的时候
这些回忆又一次跳出来
今天我要把它们都记录下来
是的,它们被蒜头给连接起来
那个青春时期剥蒜头的少年,他的孤独感让那个亭亭玉立的女生永远刻在心里
而那本杂志里的故事可能是那个少年一直想要追寻的感觉,那种沉浸感,那种时间消失的感觉
我总是想着要好好的对待父亲,让他残破的童年得到补偿,但是悔恨总是伴随着悔恨
这些故事总是互相穿插萦绕心间,像是我的人生的一个极其简短的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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