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和董事长从湖边跑步回来
在车上
他与我说回家总是很累

我笑了

他解释着，不是交公粮累
而是一个家庭的维护太累
别墅的下水道堵了
污水漫了一地
女人幸好还能找到通下水道的工人来搞
我自己上去试了试，买了各种的下水道通剂都不行
人家一上门，用个小夹子往里掏掏就钩出很多脏物
要价400块钱，能搞好也不错

我说通下水道这事我最在行了

他笑了
因为他知道我带着孩子去通过下水道，洗过空调
那一段时间我很郁闷，给他电话
他说，休学个一两年没啥，他讲了他初高中的时候玩女生，结果休学了两年
最后不也是缓过来了吗？

这些说法最终让我心定下来，决定让孩子休学去参加社会实践

我补充着我通下水道的经验，讲着我和孩子通下水道的故事
这些则是他不知道的细节
那个妇人家里的下水道堵起来，锅碗瓢盆堆成了山，电话里两个孩子在哭哭啼啼
她几乎哀求着我，让我过去看看
那一个傍晚，我和孩子在那个肮脏的厨房的污水地上摸爬滚打
用尽了手上所有的材料工具，做了无数的尝试
那些绝望中又有着希望，希望又破灭，然后沉下心来再积攒希望
最终搞定那个下水道的故事
这是一场无比艰难的修行

董事长静静地听着，他说孩子们都长大了，现在都不太敢在他们面前大声说话了
那个小姑娘以前胖乎乎的
我回家拦腰就把她扛上肩头，然后上楼
她咯吱咯吱的笑着
现在，她动不动就让我闭嘴
有时候她也会觉着对我说话口气太重了，然后脑袋躺在我的腿上
然而我也不知道该说些啥了

我说，其实我和孩子的关系并不亲密
我们的关系就像我和我父亲的关系一样，没有什么话可以交流
其实我很羡慕你和你女儿的关系，至少你们是紧密的连接在一起的
我一直想要一个女儿

他不怎么说话了
过了几天，他的一个快递到货了
他兴奋的拆开快递，展示给我看
摆弄着

是一把水枪，电动的水枪
我笑了，你这是要和谁去打水仗
他摆弄了一会儿就放在角落里
我估摸着他永远不会再玩那把水枪
那把水枪就和他买过的无数商品一样
只是开了箱，然后就扔在那边再无动过
因为购买他们的动机只在购买的一刹那
那一刹那，需要有一些东西去填充内心的向往

水枪大概率是男孩子们玩耍的东西
我想要的女儿与他想要能够一起去通下水道的儿子一样
都是父亲们各自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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