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读《昆虫记》,看到一段有趣的文字,发现这不光是中国的问题,人家法国提前咱一百年就经历过了。摘录下来与诸君分享:
“古时候,土地的耕种着——农民——国家民族的基础,发现家庭人丁兴旺财富就会增加。于是人人劳动,把自己那块面包带到一餐粗茶淡饭中。当年长的驾驭耕地的牲口套车时,最年幼的才第一次穿上他的第一条短裤,把一窝小鸭带到水塘。
这些淳朴的家族习俗日益罕见,而进步就希望这样。当然,这是对的。坐在火车上,双腿在车轮上面抖动,摇晃,做出绝望的蜘蛛的姿态,这是值得羡慕的命运。 但是,进步却也有它的反面,它带来豪华奢侈,产生耗费巨大的需求。
在我们村里,工厂里年纪最小的姑娘每天挣二十苏。礼拜天姑娘们肩挎鼓胀的小包,头戴装饰羽毛的小帽,手拿象牙柄的女式小阳伞,发髻填塞着垫料,漆皮皮鞋饰有镂空蔷薇花饰和齿形花边。……
年轻人经常出入咖啡馆,这些咖啡馆比过去的小酒店奢侈豪华得多,他们在那里大喝苦艾酒、荷兰开胃酒、苦味比工酒,最后还吸食收藏齐全的各种各样让人头昏脑涨的麻醉品。这些嗜好致使田地荒废,土质变得太坏,土块变得太硬。由于入不敷出,人们于是离开乡野,前往城市。在人们的想象中,城市更有利于积蓄。唉,城里并不比乡下更能节衣缩食,积攒钱财。工厂受到数不胜数的消费时机窥伺,比起犁头,更难使人发财致富。但是,现在已经为时太晚,习惯已经养成,积重难返。人们仍然是贫穷的城里人,惧怕家庭负担。
我们地区气候宜人、土地肥沃、地理位置优越,但是涌入了大批的四海为家者、欺诈行骗者以及形形色色的开发者。从前这个地区引诱经常跑大洋大海的西顿人,爱好和平的希腊人为我们带来字母和葡萄,粗野的统治者罗马人传给我们难以根除的粗暴习性和言行,辛布里人、条顿人、汪达尔人、哥特人、匈奴人、勃艮第人、瑞埃夫人、阿兰人、法兰克人、萨拉逊人等来自四面八方的游牧部落,朝着这片富饶的受掠夺的土地蜂拥而来。这个杂七杂八、稀奇古怪的大杂烩融合起来,全被高卢民族吸收了。
今天,外来者缓慢地渗透到我们中间,第二次野蛮人的入侵威胁着我们。不错,方式是和平的,但毕竟令人惊惶不安。我们的语言明白易懂、和谐悦耳,但以后是否会变成含糊不清、有异国情调、发音嘶哑的不规范语言呢?我们乐善好施的性格,会被惟利是图的猛禽玷污吗?父辈的乡土会变得不再是乡土,而成为各国旅客经常来往的地方吗?如果高卢的古老血液不再有能力再一次同化这次入侵,这是令人担忧的。
我希望高卢能够再度发挥融合的力量。我们来听听有角的食粪虫怎么说吧,它们告诉我们:人口多的家庭需要大量的粮食。然而,进步带来的却是耗费巨大的新需求,我们的收入远远跟不上这样的进展。由于既没有足够六个人需求的,也没有足够五个人或者四个人需求的粮食,于是人们就三个人或者两个人生活,甚至剩下孤单单一个人生活。于是,一个民族将一边不断进步,一边走向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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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stogow FROM 61.183.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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