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接到姑父的电话,说姑姑被救护车拉去医院了,应该不行了,让你爸回来一趟吧。
我爸边收拾边心痛地唠叨,操劳了一辈子,临了还在操劳。
我很小的时候,前姑父就因病去世了,姑姑带着两个表哥改嫁给现在的姑父,又生了一个小表弟,两个表哥从小就不出意外地叛逆,大表哥贩毒进去了几年,二表哥直接去了几千里外入赘了。
姑姑姑父两个人纯靠种地打工,我只要看到勤劳二字就想起他们俩,起早摸黑把房子给盖起来了,结果小表弟十一岁那年下河救人,人救上来了,自己却没了,政府给评了烈士家属,每月有点补贴,但老两口还是闲不住,种西瓜卖西瓜。
小时候总觉得姑姑家穷脏乱,甚至小表弟过年来玩,我都会把心爱的玩具藏起来。越长大越觉得姑姑姑父的不容易,现在每个月都会电话问候老两口,姑父喝多了也会打电话跟我唠叨,说只有我这个大学生还看得起他,说他每年加上政府补助有十多万呢,谁也别想救助我。我妈有时候会吃醋,就知道问候你姑姑姑父,你舅舅他们你是从来不问一句。
早上挂了电话始终不愿意相信,跟老家各个在医院的高中同学打听,在公司消防楼道里泪流满面。刚终于说抢救结束,有知觉了。
年纪越大,越相信命,希望姑姑能撑过这一关,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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