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男爵》是意大利文学家依特洛卡尔维诺的一部长篇小说,是《我们的祖先》三部曲之一。关于这三部作品,卡尔维诺自己曾说:
我想使它们成为关于人如何实现自我的经验的三部曲:在《不存在的骑士》中争取生存,在《分成两半的子爵》中追求不受社会摧残的完整人生,《树上的男爵》中有一条通向完整的道路,这是通过对个人的自我选择矢志不移的努力而达到的非个人主义的完整——这三个故事代表通向自由的三个阶段。
12岁的小男孩柯西莫成长在一个典型的老式家庭之中,养成了叛逆的性格,因反对姐姐对动物的残害而拒食蜗牛,他被父亲怒斥,从而爬上树开始了远离地面的生活。他融入翁布罗萨的森林并在其中汲取力量和智慧,开拓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理想国,认为要看清地面上的生活就要和它保持距离。
《树上的男爵》开篇,柯西莫在法国一个十八世纪中期的老式家庭中成长,父亲是伯爵,母亲是将军,他们住在别墅里,吃着以蜗牛做食物的美味大餐,小柯西莫的叛逆很坚决:我说过不要,我就是不要!
这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家庭,孩子们要满了一定年龄才可以和父母同桌用餐,而餐桌上,有律师、有家庭总管和神父家庭教师,还有修女。柯西莫反抗,是在反抗不合时宜的思想和干涉,反对的是王位继承战争中的遗老做法。他们渴望寻找一条与大人设计的不同的出路。
12岁的柯西莫在树上找到了一切,他利用周围世界完成自己的梦想:他狩猎,用动物皮毛做衣服,搭建房屋,引流泉水,他有自己的生存智慧,所以在树上活得自由自在,同时,他还锻炼了超乎常人的强健体魄,在树上来去自如,甚至在他刚刚上树的第二章,就见到了邻居家的女孩薇莪拉,共同的追求使他们发展成一段动人的爱情。
看,柯西莫虽然在树上,但什么也没有耽误,什么也没有受到影响。
虽然最后薇莪拉远嫁印度,留下柯西莫一个人,回复单身的柯西莫迅速衰老了。但柯西莫毕竟曾经拥有过爱情。
以前还看过一部电影,《Hello!树先生》,讲一个叫“树”的人,生活在一个积雪难化的村子里,他在汽修铺工作,常常去酒馆喝酒,后来,他一起长大的伙伴,有的做了煤老板开着好车,有人在省城做私立学校校长,而他,在每一次聚会中被人取笑,甚至被逼下跪来道歉,在不被取笑的日子里,“树“就像一棵沉默的树,被人忘记。
电影中,有好几个重复的镜头,就是”树先生”蹲踞在树上,这棵树,是父亲失手勒死哥哥的树,他有时张嘴大笑,有时用他那“无处安放的右手”遮住眼睛,观望地面上的事物,然而,这时候的树先生,是疯了的精神病患者,他的世界,已经彻底癫狂、混乱。
《树先生》这部电影,应该是导演向卡尔维诺的致敬之作。这两部作品里,主人公最后都上了树,所不同的是,《树上的男爵》中,小男孩柯西莫12岁上树居住,他在树上完成了所有的生活,得到了爱情,创建了自己的理想国,终其一生,他都没有下来;树先生,则是被现实逼的无路可退,他深感到“活着没意思”,在被碾压被嘲笑的现实里——普通人生活的地面,没有了他的存身之处,他退隐到了树上,回归了原始生活。
所以,我认为,柯西莫在18世纪中期,在树上——这个平行于地面的“空中”,找到了不被人干扰和控制的“诗意世界“,找到了他的理想,获得了心灵的自由,是自我意识的上升,意味着一种进步;而树先生,则是21世纪的社会科技进步下,一个弱小的个体普通人受到的精神碾压和嘲弄,是一种沉落,是下降。
卡尔维诺通过他的《我们的祖先》三部曲,“改变方法,从另一个角度去观察这个世界。以另外一种逻辑、另外一种认识和检验的方法去看待这个世界 。”通过这些超乎想象的生活方式,来完成他的童话世界构建,对人类的生存状态做出了最大胆的设想。
《Hello!树先生》则通过一个外表看似荒诞的喜剧,来描摹现实社会中,一个底层小人物的生存悲剧。
同样是“在树上”的男人,树先生,引起我更多的生活共鸣和更深刻的现实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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