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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拒绝了神的余杰

　　朗废

　　中华民族有着光辉灿烂的文明，她创造了色彩斑斓风格迥异于其他民族的文
化。从人类历史看，大多数民族在她的文明史中，几乎都经历了从泛神论和自然
崇拜到一神崇拜这样的宗教历史发展过程。这不过是一般性的常识罢了。但是中
华文明中汉族的文化，却有着一定的特殊性，这主要表现在宗教上的多样性、包
容性、开放性。尽管在某些历史时期，也曾经出现过一定程度的宗教矛盾纷争。
但是总的看她在宗教信仰方面的包容性与多元化又是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都不可
比拟的。这种包容性之中固然包含着某种相当世俗的实用主义的因素，如果说它
是我们民族文化的一个缺陷，也可以说它又是我们民族文化的一个优点和有趣的
个性。也就是那种可以从两个方面讨论的文化“特点”。这就比如一个个体的人
格类型，是很难片面分出优劣的吧。这种文化特点可以加以讨论，但以此作为贬
低和侮辱中国文化的论据则是很难叫人认同的。

　　中华文明中关于神的观念是开放性的，是自由和包容的。可是就有那么一些
所谓的“文化精英”，抓住我们民族在宗教信仰上的多元化与包容性特征妄加论
断，极尽毁谤之能事。典型的说法出自所谓的“北大才子”余杰：中国人是“拒
绝神”的民族，更是“堕落了五千年”的民族。“拒绝神”的论据是中国人从来
不曾信仰某一个单一的一神宗教。“堕落了五千年”的毁谤，其主要依据就是前
一个妄断，当然还包含余杰攻击中国人是吃人生藩之类的毁谤。这相当明显地暴
露了余杰之流的恶毒和浅薄，同时也说明这样一个人在文风和人品上是很难叫人
信服的。

　　从西方文明的标准与价值观出发臧否东方文明，是精英们的自以为超人一等
的看家本领。以西方的“神”为唯一的神，以西方人的宗教为至尊的宗教，别的
民族的宗教都是等而下之的“异教”。就连阿拉伯人这样笃信安拉真主的民族，
大概也要被他归入“拒绝神”的民族了，因为穆斯林并不信仰余杰心中的哪个基
督上帝。这种典型“十字军”与传教士心态的话语，出自一个“中国人”之口，
也算是教人叹为观止了。

　　“拒绝神”的论调当然还暗含着一个推论：人类社会文明，宗教在我们的生
活中是至高无上的，没有某种宗教信仰（基督教）的社会就不是正常和文明的社
会。这样霸道的文化宗教观，当然也与余杰挂在嘴边的平等、自由、民主、人权
不原则大不相容。照余氏说来若一个社会持有唯物主义的思想信仰，就当然属于
“拒绝神”的，是该受诅咒的了。这样推论下去，人类历史上那些持有唯物主义
思想信仰的哲学家、思想家、科学家以及为了追求科学真理而献身的先贤圣哲都
不过是“拒绝神”的罪人罢了。这样推论下去，就连美国《独立宣言》的撰稿人
杰斐逊这样一个信奉自然法则和鼓吹天赋人权的伟大人物也是不能幸免的。1800
年，杰斐逊作为共和党领袖参加美国总统竞选时，他的联邦党敌人就攻击他是一
个无神论者。用余杰的标准来衡量，杰斐逊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拒绝神”的家
伙了。这对于满嘴民主、人权、自由的余氏则未免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讽刺吧。
　　用一种浅薄的二元论来讨论宗教于文化，倒很让人怀疑余杰之流是不是倒退
到了中世纪神权统治时代，口中发出一些中世纪的宗教梦呓而已。“拒绝神”的
论调，无非就是一种夸大宗教信仰，特别是夸大基督教在人类社会历史中的作用
的谬论。从历史上看，中国人也有征服西域，征服东南西南少数民族过程中的屠
杀行为，但那毕竟是在古代社会。按余杰的看法，西方人就是接受神的虔诚的民
族。可是如此“接受神”的民族又为何在世界近代现代史上为非作歹，犯下累累
罪行呢？在一百多年前，那些既“接受神的”又已经接受了“自由平等博爱”价
值的的西方人却是打家劫舍贩卖鸦片与黑奴、屠杀土著和弱小民族的刽子手。今
天却一改面目成为了人类正义与公平正义、人道与自由的化身，这也算是人类历
史的一个讽刺。诚然社会在进步，人类在发展，西方社会在一百多年来确实变得
更为文明了。可是也不过就是在20世纪上半段，正是“接受神”的西方人和要脱
亚入欧全面西化并且狂热信奉神道教的日本人发动了两次世界大战，制造了人类
历史上最黑暗最残酷的一页。而所谓“拒绝神”的中国人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充当
强盗与杀人放火的恶徒的角色，这也是事实。堕落的是“文明的西方人”而不是
“野蛮的东方人”。中国人可以说，当我们比他们文明的时候，我们从不曾堕落；
当他们比我们更文明的时候，他们却彻底堕落了两百多年。马克思评论鸦片战争
的时候曾说道：“半野蛮人坚持道德原则，而文明人却以自私自利的原则与之对
抗”，“在这场决斗中，陈腐世界的代表是激于道义，而最现代的社会的代表却
是为了获得贱买贵卖的特权——这真是任何诗人都不敢想的一种奇异的对联式的
悲歌”。当英国人向中国强卖鸦片的时候，当英法联军纵火焚烧圆明圆的时候，
西方人的“神”又在何处？上帝在西方人那里一直不过是掩盖他们的罪行的幌子，
同时又是只保佑他们自己的“神”罢了。东西方文明的优劣高下原来竟然就可以
用“拒绝神”与“接受神”这样简单的标准来加以评判，这也可算是“北大才子”
的一大才能了。

　　宗教不过是人类社会中给人以慰藉，在穷困中给人以幻觉，在现实里给人以
精神追求，起到净化人的精神的作用的一种东西罢了。宗教决非解决人类一切社
会问题的灵丹妙药。西方文明之所以能有今天这样的一种样子，决非是因为他们
“接受神”。倒是因为他们在一定程度上挣脱了“神”的束缚、神的压迫、神对
人的贬抑。现代文明最重要的价值观不是神的观念，而是关于“人的观念与价值”
——人性、人权、人道，公平、正义，民主、自由以及科学与法治。基督教不经
过几百年的改革发展，摈弃他们那种贬损人的尊严的宗教神权，是根本不配谈论
什么人权、人道、民主、自由、平等之类的价值的。如果按照余杰那些浅薄可笑
的狂妄之论，西方文明中的中世纪岂非人类历史上最伟大最美妙的时代。正是关
于人的价值观的确立才成就了西方现代文明的灿烂辉煌。现在的问题是，西方文
明是否能够真正秉承这些理念，以这些价值观去平等对待世界上的其他民族和国
家。同时，余杰并不懂得，人类的历史说明，人类和世界的的前途是在对人的的
价值与能力的尊重、肯定与对神的信仰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当然我说的“神”
是由世界上各个民族自由选择的，开放性的“神”；决不是假洋鬼子余杰之流梦
想通过美国人的霸权以暴力征服手段向全世界输出的基督上帝。

　　至于说到“神”，在中国人的宗教生活中和他们的精神世界里，固然有势利
庸俗的一面，也有丰富多采精彩纷呈的文化特色。中国人崇尚自然，热爱和平，
讲究天人合一，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在中国人心目中，既有各种宗教里的
“神”，更有与他们几千年来形成的自然观、世界观、人生观密切相连的“神”
的观念与信仰。“自然——天地”即他们心中最大的神——上帝，还有死去的亲
人，他们的身躯化入大地，魂魄归于自然，也是中国人所尊崇的神。中国人非但
不拒绝神，相反有独特的宗教意识和神的观念。也许他们未必比别的民族更懂得
“神”的真谛，但他们几千年来一直以自己特有的方式接纳神，拥抱神。相反，
象极力诋毁、谩骂、侮辱中华民族以及她伟大文化的余杰之流，可算是自绝于自
己的民族，拒绝自己所由出的民族，拒绝了神赋予他的特殊的民族特性、文化特
性。因此，拒绝了神的不是别人，正是如此狂妄的一个人。最后的几句话是以其
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眼还眼。原上天明鉴。

(XYS2003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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