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的德裔人(北美殖民时代)
早期移民来美的德意志人,在形式上是以个人身份掺杂在荷兰人的队伍当中,于1620年定居在新阿姆斯特丹(后来改称纽约)的。这些德意志人基本上是农民和工匠出身,或者是曾在农舍手工作坊干过活的人。有些还是荷兰西印度公司的卫队成员,继承了历史悠久的德国雇佣兵传统。17世纪时,威廉?宾为了他在北美的殖民地宾夕法尼亚招募移民而于1677年走访了德意志各邦。当时宾夕法尼亚的宗教容忍做法,对于那些与自己所在地区的国立教会持有不同信仰的德意志人来说,格外有吸引力。这样,宾夕法尼亚就招徕了第一批数量可观的德裔移民,主要是来自莱茵河以西地区。
在1683年,13个信奉梅农教派的家族在宾夕法尼亚建立了日尔曼城(今天费城的一部分)。其他许多德国宗教派别和异端,包括加尔文教派、阿米什教派和其他一些鲜为人知的教派,也纷纷起而效法梅农派,移居宾夕法尼亚。在1742年,亨利希?穆伦伯格来美,成了美国路德教派的组织者,也是显赫的穆伦伯格家族的创始人,其功德包括建立了宾夕法尼亚杰出的高等学府——穆伦伯格学院。
“宾夕法尼亚荷兰人(Pennsylvania Dutch)”由此而发端。此处的“荷兰人(Dutcn)”这个词,实际上是由于美国人的发音之误所造成的,把“德意志人(Deutsch)”读成了“荷兰人(Dutcn)”。到1745年,宾夕法尼亚约有45,000德裔。他们大多定居在当时的边境上,意在能尽其微薄的财力获得廉价的土地。这样他们就易受印第安的袭击,特别是当时的殖民政府不太愿意提供防卫。政府基本上控制在安居于费城的那些教友派和平主义者的手里。
德意志人于1709年在哈德逊河边建立了纽伯格,即现在的纽堡,然后就扩展到莫霍克河谷一带。一如在宾夕法尼亚一样,这儿也是边境线,常遭印第安人的劫掠。来莫霍克谷地的德意志人是契约奴,换句话说,他们受合同约束,必须先做几年(通常3——7年)的苦工,以偿还来美的旅费。北美殖民地当时至少有一半白人民众是借助这种办法迁移来的。德意志和瑞士移民是这种办法的首批试验品,成功之后才在苏格兰、爱尔兰和其他种族的移民中间推广开来。定居在莫霍克谷地的德意志人,原本是英国政府的契约劳工,因为英政府垫付了他们的旅费和安置费的一半。德意志因此比其他种族更为普遍地采用这种由英政府暂付部分费用的办法,所以能够整批整批地迁移,有的是全家老小连锅端,有的是整个村镇一次走光。
纽约和宾夕法尼亚两地的早期德意志移民,都来自帕拉蒂纳特,该地是德意志西南部沿莱茵河两岸的一个不大的区域。有16家帕拉蒂纳特人于1710年在北卡罗来纳的新伯尔尼定居下来。18世纪的南卡罗来纳州,也曾在贩运来自帕拉蒂纳特的德意志契约劳工方面,干得挺活跃。
通常的情况是,载运契约劳工的船,先沿莱茵河而下,几个礼拜之后先抵靠荷兰,然后再起锚登上横渡大西洋的航程。越洋船是风帆船,平均要在大海上航行8至10个星期。契约劳工只能挤在狭小而缺乏通风设备的角落里,小船无时无刻不在大西洋的风浪里颠簸起伏,致使乘客普遍晕船,呕吐不歇。晕船造成的体弱和缺氧,又使得食不果腹的乘客格外容易生病。目击者曾描绘小船甲板下的情景是“有人在嚎啕大哭,有人在呕吐不停”,有的人“正在吞食虱子”,有的人则“正在受到疖子、坏血病或痢疾的折磨,许多人在臭骂自己或诅咒别人”。在夜间,时常可以听到“可怕的哭声”和“病号及心灰意懒者”的呻吟,其中有些人“翻身打滚,躺到了他人身上,闹得全舱乘客不得安宁”。这多少还算得上是正常状况哩。遇到天气恶劣,船被阻滞在海上漂泊不定,在这种极端情形下,痛苦和伤亡就更大了。在1749年,仅仅投奔费城一地的德意志移民,就有两千人在航程中葬身鱼腹。
当一艘船在美国港口停靠后,打算购买船上劳工契约的买主,就登上船来察看行情。那些契约奴就被从甲板下叫上来亮相,前后走动,以便让买主们看个仔细,有的买主甚至亲自动手试试他们的肌肉结实不结实,并和他们聊上几句,好对他们的理解力及顺从性有个初步的判断。有时,一种名为“苦工引导者”的中间人,会买走一队劳工,然而将他们带到乡下各地巡回,遇有合适机会再把劳工的契约书逐个转卖掉。当时,社会上并不认为这种贩卖人的交易是道义上的耻辱,公开参预这种交易的有最高地位和名望的人士。乔治?华盛顿就曾购买过契约奴在他的弗尔农农庄上干活,正如他拥有黑奴一样。甚至在1792年,美国新政府还曾搞过一个计划,准备进口德意志劳工来帮助首都华盛顿的建设。
在越洋旅途上,德意志人丧生数目是如此之众,以致航船最终抵达美国时,许许多多的孩子沦为孤儿。这些孤儿或者被在美的亲属收养,或者被送去当学徒,学门手艺。这些德意志孤儿当中有个名叫皮特?森格的,被送到一家印刷所去当学徒,后来竟然办起了自己的报社。在1734年,他因发表一篇批评纽约州长的社论而被捕,并以诬谄罪而出庭受审。他后被宣告无罪释放,成了新闻自由学说发展史上的重大案例之一。
正如天下所有孤立无援的人们一样,契约劳工是奸诈无义之徒的牺牲品。有些船长不向他们提供足够的食物,或者在把他们卖掉时,无理地把他们为偿还旅费而卖身做苦工的时间延长, 以便从中揩油。不懂英语的德意志人格外容易上当受骗。
许多德意志人在离开家园时,本无做契约奴的打算,但后来发现,头一程到荷兰,然后再搭船赴美,旅费开销不断上涨,超出了原来和船主讲定的价钱。另外一些人有家人或朋友在美,原本期待(或希望)他们能替自己付张船票钱,而当这种期望落空时,也就只好卖身去当几年苦力了。“赎身者”这个词,是用来形容这些希望能以这种或那种办法赎回自己船费的人,但实际上当这种人和契约奴都发现处在同一地位时,他们受到的待遇并没有什么差别。
不管怎么说,他们仍然持续不断地向美国迁移,而且总的看来,数量是越来越大。根据保守的估计,1740——1760这20年间,仅在费城码头一地上岸的德意志民族移民,总数就达6万人。其中约有半数到2/3的人是契约奴。虽然他们受到许多施之于奴隶的限制和处罚,包括体罚,但在履约期间,他们也的确有一些法定的权利,而且履约最终也确有期满之日。他们在获得人身自由的时候,经常可获得一笔为数不大的现金或相应的实物,不少人分得了土地。不过,这种土地往往不是最好的或最安全的土地。例如在莫霍克谷地或在宾夕法尼亚西部,给他们的土地都在边境一带,靠近那些看到祖祖辈辈属于自己的土地被他人侵占而深感不快的印第安人。在这样一些地区定居的不少白人曾遭到印第安人杀害,或被他们掠去为奴。
不论他们是如何来到美国的,也不论他们在飘洋过海的旅途中和抵达美国后又经历了何等的酸甜苦辣,早期定居下来的德意志移民很快就树立了勤劳、周密、节俭的美誉。德裔农民在边境垦荒造田,干得比别人更加彻底,产量也高。开始时他们往往住的是泥土房,而后就改建为木头房,最后总是用石头建起宽大的农舍。他们不让自家的牲口四处乱窜,而将之圈养在德国式的宽大畜棚里。在18世纪末,有人观察到:
一个德裔人的农场,在外观上就和其他人的农场截然不同。德裔人农场的牲畜圈特大,农舍简朴但很紧凑,围栏很高,果园面积很大,土地肥美,草地翠绿繁茂,到处是丰衣足食的景象,一切都收拾得井井有条。
对于欧洲文明前沿阵地上那些与德意志民族的贡献有联系的高度发达的科学、技术或思想智慧,大多数早期的德意志移民是一窍不通的。他们所具有的只是德意志民族之所以能做出那些杰出成就的纪律性、彻底性和坚韧性。他们被誉为“全国最好的自己动手干的农场主”。在殖民时代,德裔技术工匠的成就,堪与德裔农场主的成就相媲美。制造玻璃曾经是(现在依然是)一项与美籍德国人的名字分不开的技术。美国第一家造纸厂也是由一位德裔开办的。美国出版的第一部《圣经》同样也是由一位德裔用德文印刷的。
【 在 PzkpfwV (再重申一遍我不是重型坦克~) 的大作中提到: 】
: 在世界上还没有德国这个国家的时候,相当大的一部分德意志人就移居美国了。直到1871年,普鲁士、巴伐利亚、巴登、梅克伦堡、黑森和其他的日尔曼小国才由俾斯麦统一起来,建立了德国。诚然,在公元750时,德文就是书面语言了,而日尔曼民族(不包括侵欧匈奴人)远
: 这些早期的日尔曼先民,和他们移居北美殖民地的后世子孙,在历史上相去一千多年,期间语言、文化和民族素质也已变得今非昔比。近代德意志民族甚至在统一的德国形成之前,就在科学、艺术、音乐、文学和哲学诸方面站到了西方文明的前沿。德国是歌德、贝多芬、康
: 一度被罗马人鄙视为下等野蛮人的日尔曼民族,后来轻而易举地超过了意大利。在意大利,“昔日罗马的光耀”已成了历史的回忆,成了意大利软弱、分裂和技术、经济落后的辛辣讽刺。上文提到,在罗马时代,某些日尔曼人曾对自己的祖先感到不光彩,但在近代希特勒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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