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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newsmth.net/pc/pccon.php?id=110&nid=150418&s=all 北语之“狼”与“可汗”·豆卢军与归义军
读钱伯泉<墨离军及其相关问题>(《敦煌研究》2003年第1期),颇受启发,而其文中问题亦不少。钱氏认为,“墨离”为吐谷浑语“狼”之意,并称:“辽西鲜卑原为东胡的一支,其语言属阿尔泰语系突厥语族。”这似乎有悖于通行的看法。一般认为:东胡鲜卑的语言应属蒙古语族,而吐谷浑属于东胡鲜卑之下慕容鲜卑的别部,因此其语言当与蒙古语族关系更加密切。然据《魏书·官氏志》,“北方叱奴氏,后改为狼氏” ,而东胡后代蒙古语的“狼”为“赤那”(《元朝秘史》),其译音也颇接近“叱奴”,可见东胡-蒙古语的“狼”应为“叱奴”,叱奴氏为出自东胡鲜卑的一个部落;而“墨离”/“附离”则为丁零-突厥语的“狼”,若谓吐谷浑语“狼”为“墨离”,那么势必承认吐谷浑语中混有丁零-突厥成分,由此一来,又相当于加强了慕容鲜卑同丁零相关的可能性(参见拙文《丁零·康居·入塞祆胡》),同时,“可汗”这一称呼的起源问题也确实有必要重新考察:“可汗”一词虽然在突厥、回鹘等突厥系民族强盛时期大放异彩,但其首次上升为北族最高统治者的称号则是在柔然称雄漠北的时期,而同一时期“可汗/汗”之称还见诸拓跋鲜卑、慕容鲜卑及吐谷浑等族之中,传统的看法即据此认为其起源于东胡鲜卑,然而,此前无论乌桓、鲜卑,其首领皆称“大人”,而此后称“汗”的拓跋鲜卑、慕容鲜卑中又杂有较强的丁零-铁勒成分,柔然国中的民族也同样以丁零-铁勒为主,因此“可汗”的起源似乎同丁零-铁勒的关系更为密切,这一看法如果成立,无疑是对李志敏《嘎仙洞的发现与拓跋魏发祥地的问题》一文中论点的有力支持。
又从钱文得知,唐初在河西的瓜州、沙州曾设墨离军、豆卢军,“墨离”已考出为吐谷浑语之“狼”,而“豆卢”则为吐谷浑语“归义”之意。据《隋书·豆卢勣传》,豆卢氏本为慕容氏王族之一支,“燕北地王精之后也。中山败归魏,北人谓归义为豆卢,因氏焉。”此谓“豆卢”为鲜卑语“归义”之意,然则“豆卢军”即“归义军”也!那么后来以张议潮为首的驱逐吐蕃势力光复河西的“归义军”之得名是否即从“豆卢军”意译而来?据钱氏所考,墨离军的主体为投降唐朝的吐谷浑人的番军,故以吐谷浑语词命名;豆卢军的情况与之类似,那么豆卢军的主体当同样为投降唐朝的吐谷浑人的番军。考河西归义军时期吐谷浑人势力颇大,张氏后期曾借用以吐谷浑为主的番兵对抗甘州回鹘,至曹氏时,前吐谷浑王族后裔的慕容家族及其所领番军已成为归义军的军事甚至政权的重要力量,联系到先前豆卢军与墨离军的主力也都是吐谷浑番军,那么这种可能性似不能排除,即:唐末五代宋初独钓河西的“归义军”,其名称来自吐谷浑“豆卢军”的意译,而“豆卢”一词,又可溯源至鲜卑语,另据姚薇元考证,“豆卢氏”为“吐伏卢氏”之省译,则“吐伏卢”当为更接近原词发音之汉译形式,唯其原词究竟属东胡-鲜卑语抑或属丁零-突厥语,尚难考定,以此求教诸通博之人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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