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影》中“老林与柳湾”The Old Forest and the Withywindle这一部分，
相当于《魔戒》第六章 “老林”The Old Forest。
这一章四位霍比特在诡异的老林迷了路，有的还被柳树老怪困住，
幸亏汤姆·邦巴迪尔救助，才得脱险。
要知道霍比特人的故事最初是托老给小托他们讲的睡前故事，
这样的睡前故事有很多不同系列，汤姆就是另一个系列，
在牛津杂志The Oxford Magazine发表过。
有趣的是在那个系列里，汤姆才是被柳树老怪捆住的那个。
整个汤姆的情节在魔戒文本中显得非常没头没脑，甚至有点无厘头，
有的读者莫名其妙，有的读者喜欢这个有趣的角色形象，有的读者还做了过分解读。
托老当然想了不少办法，试图把汤姆融合到精灵宝钻的体系里面，
给他一个类似于二阶伸Maiar土地公公的定位，从洪荒之初就在那块地方圈地自萌，
类似于美莲Melian在朵雅思Dor-Iath干的好事。
我自己感觉汤姆整个故事乃至其他元素之间的联系很松散，所以让人觉得“没头没脑”。
但其实这种“没头没脑”的角色和情节，在童话之中很常见，旅行中突然遇到一个怪兽，
忽然又来个神仙等等，读者并不会过分苛求，只要情节和角色有趣就可以了。
但是在成人的严肃的奇幻小说里，这个就有些问题了。
从编织故事的角度来看，汤姆这个新加进来的元素是异质性的，从纯粹欢脱气质、
非精灵非矮人非人类非霍比特非兽人的族属，足以藐视至尊魔戒魔力的力量，
与世无争宠妻狂魔的动机来看，他是非常异常的，必须与故事的其他部分编结牢固，
不牢固就会让人感觉“出戏”，看成另一个故事，只有用千丝万缕的联系锁定住了，
他的存在才会显得可信、逼真、自然，真正被认可到这个故事世界之中。
遗憾的是托老在《魔戒》出版稿中并没有在这方面做得特别到位，
但是我们在手稿中可以看到，他有在想办法，只是可能时间精力没有允许他做完善。
有一处手稿是这样说的，把农夫麦格设为不是纯种的霍比特人，而与汤姆有亲缘关系。
实际上，早期手稿中说霍比特人都不长胡子，只有农夫麦格有络腮胡，
后来还改成夏尔的霍比特人都不长胡子，只有东部斯杜尔Stoor霍比特人长一些胡子，
似乎是要暗示东部的霍比特人和汤姆的孩子或族裔有所混血。
无论如何，这些设定有的没有实现，有的没有完善，而且都不足以构成牢固的编结，
所以汤姆·邦巴迪尔就只能以这个比较出戏的方式面世了。
在1954年的信中托老干脆说：“我不觉得汤姆需要深究，深究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但是很多人觉得他是个奇怪的、确实不协调的组分。实际当年我加入他就是因为我
已经在别的地方“发明”过他，就想让他也来参与历险。”
（Letters 153号信，很长，还谈到了创造和灵魂相关的神学问题。
实际汤姆的“发明”至少在1934年前，比《魔戒》写作至少早了三年。
当然，从好的方面说，也有读者特别喜欢汤姆这个元素，
让大家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对于索隆这种强者的魔力和野心，
也可以有“乡野村夫”并不鸟你，托老在信中也提到这也是他放入这个桥段的动机。
我们也可以说，作为现代奇幻小说的鼻祖，
托老在他的第二部奇幻大作中就开始尝试异世界角色穿越客串桥段，
如果你不认为这是一个外加元素融入故事失败的反面教材的话。
如果允许的话，我个人觉得可以对托老提个建议，把汤姆这块这么改一改：
汤姆对霍比特人的家园形成了一个安全屏障，就像美莲Melian做朵雅思，
相当于分担了一部分把北方杜那丹游侠的守护职责，
阿诺北方王国覆灭时，霍比特人的家园之所以没有被毁，就有汤姆的庇护的功劳，
后来的乱世中，夏尔没有受到东部各种邪恶存在的骚扰，也有汤姆的帮助。
而黑骑士就是从汤姆的领地和杜那丹游侠的控制区之间的间隙渗透过来的。
我也不知道这样改好不好，总之这样会让人觉得他更有存在感一些吧。
继续说这部分手稿。大家记得在10帖里面说过，托老之前写
“在去往瑞文戴尔的路上安置可疑的老树林。河南岸。
他们转去叫上弗罗多·河鹿，迷路，被柳树人、墓妖抓住。T·邦巴迪尔进入。”
这其实是在写之前的章节时对后面这章做了一点展望和规划。
实际这一章手稿也确实这么写，先写在变幻的林间道上迷路，
然后被柳树老怪捆住，这时汤姆从远处传来的歌声让柳树老怪松了手，
后来他们又走到墓地区，被墓妖拖进去活埋，这时汤姆真的现身救了汤姆。
发表版直接在柳树老怪那里就让汤姆现身。
而电影干脆把柳树老怪都挪到了法贡森林，由树胡子代替汤姆解救霍比特。
电影剧本的改动可能为了免于塑造汤姆这个麻烦的角色。
原著对墓妖的改动，可能觉得让汤姆直接现身从柳树老怪那里解救霍比特人比较自然，
先来一段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有点怪怪的。
改完以后就跟发表版很相似了，只是角色的台词分配有些调换。
托老年轻时好像也是搞过话剧社团的，调换台词这种事情应该比较习惯。
这一节手稿就评论到这里，最后翻译一下手稿中一段“提纲”，
让大家感受一下托老是怎么打草稿的：
Clearing hillock view sun up mist goes turns hot
Trees bar way. They turn [always.... side]
Willowman. Meeting with Tombombadil
[--Barrow-wights--]
Camp on the downs
开阔地 小丘 视野 太阳升 迷雾散 变热
树当道 他们[总是向..转]
柳树人 遇到汤姆邦巴迪尔
[删除线-墓妖]
在墓丘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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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Elbereth Gilthoniel Silivren penna miriel Menel aglar ellenath
Nachared palan-diriel O galadhreminn Ennorath Fanuilos le linnathon
Nef aear Si nef aearon -- Professor John Ronald Reuel Tolkien
=*=*=*=*=*= Galadhgalad Pengcir hervenn en Tinnumil Ramialoc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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