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地打了个盹,醒来时已是凌晨。
推开窗子,大口大口得呼吸空调房说没有的新鲜,甚是贪婪……夜色很美,城市笼罩在
淡淡地光晕中,很静谧。
朋友要走了,办好了所有的手续,把所有的都打成了包,就要永远地离开这座城市了,
朋友自始至终没有后悔自己当初地选择,既然爱了无怨无悔……
城里,没有月光,但是下了场雨,也好,用一点清新抚慰着大厦里苦闷的人儿。
明天的太阳仍旧升起,天文台如是说,在水声的摇曳中,我,将醒来。
明日的太阳是谁家的?不是我的,我是这座城市的异客。
难舍难分啊。就连我这个老练的行者竟也眷念起水乡的风情来了,几个叫得出名字的,
暗示我已不知不觉成为他们惦记的人,当花白诱人的鲈鱼翠绿鲜嫩的菜蔬端上巍巍的八
仙桌,我成了主人家的上客。
主人家宽容地与我这个旅人分享着,水泽地温柔洗去我的棱角,结实有如檀溪的鹅卵石
,就算碰撞也不会受伤。
常常,我在城市的边缘追寻我的理想,坐在这城市最后的伊甸园,注视着来来往往的红
男绿女。他们比别处的人家更多了一点用甬江水浸泡着的墨香,从衣袂的攒动,行履的
错落中,显露着那么一种洗去浮华的宽容之心。
呵,这就是水的恩赐吧!居无定所是天生的,然,像同船的人家,懂得在摇荡的生活中
相互体贴,以爱为锚……
月光啊,我不祈求你温柔的环抱他们,也不祈求五凤无灾,一切皆是冥冥中注定的,但
愿多大的灾厄到来便有多大的气力撑过来。
天就要亮了,他们不会发现你已远去,商家依然敞着店门吆喝着来往的人家,简陋的小
馆内依然高朋满座。
若有人问起江边那摆渡的伕子,伕子会这么告诉他:
那人走了,沿着欧鸟的旅路走了。
那人是只鹭鸟,眷恋着水声又听倦涛声。
那人是迷路的,想要停驻又向往远方的。
那人是个善感的,断不了离合悲欢却又求乞无忧梦土。
那人是个造迷的,猜中谜底却又害怕成为迷题。
那人走时,只有星光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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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101.7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