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个叫做武小明的记忆好像截至到四年级
五年级开始
村里已经没有老师可以教了
我和几个同学只好跑到邻村借读
武小明没有跟着来
所以我们的来往就越来越少了
我更不记得他是否有上初中
因为我初中跑到了十几里之外住校
和自己的乡中间隔更远
再之后
高中、大学、渐行渐远
但是四年级之前
我们还是经常一起玩
他父亲好像患有慢性的糖尿病
每天也不干农活
在家坐着一个古老的摇椅
是整个村里唯一抽水烟的人
有时候点上一袋
咕噜咕噜的直响
他母亲好像来自外乡
总是很勤快
他一个叔叔一直打光棍
后来出车祸去世了
他一个哥哥叫大明
比我们高两届
但是感觉像是一个大人
去他家的时候经常逗我们
后来他哥在他父亲去世之后
也是车祸去世了
这些年中
小明家里的这些大事件只能是春节返乡断断续续听来的
小明也娶了媳妇
有时候回老家在大街上遇到
我就同他聊一会儿
其实也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
就是互相发发牢骚罢了
我发小也在老家
有时我和发小提起他
发小总是对他有点鄙视的样子
抱怨说
你看他年纪轻轻的样子
总是舍不得吃苦
一副好吃懒做
至少也要为自己的儿女想一想啊
也抱怨他媳妇也是很懒惰
而且有时候
也能从别人那里听到对他们夫妻的懒惰的嫌弃
既然都懒惰了
这样一家人倒也和睦
回忆起来
印象最深的是跟小明有一次争吵
具体时间已经模糊了
只记得和他一起在发小家的梧桐树下
他大致的观点就是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
有钱人垄断了所有的优势
自己怎么努力都不能翻身
我那时候正值气盛
总觉得只要自己努力就有光明的未来
所以和他争执了半天
最后谁也没有服谁
但是他给我留下了一种自暴自弃的成见
至今都没有消除
好像是三年前疫情之前的某一年
回老家见到他相互加了微信
前几天
他突然在微信上问我这边有没有可以打工的地方
他说自己这些年在老家做油漆工帮人刷墙
最近老家的活越来越少
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机会
介于我发小的评价
我其实不怎么想给他推荐工作
而且我对装修也不是很熟悉
第二天咨询了一个也是很多年前打过交道的一个包工头
对方说自己的工人也一直闲着
然后我就回复了他
然后又觉得文字回复有点不好
直接语音聊了一下
这么多年
他还是那种玩世不恭的口气
和那天梧桐树下的态度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最后
他说今天是还信用卡的日子
自己在家被疫情封闭一个多月了
没有活干也没有钱还卡
然后和我玩笑说
要是借不来钱
希望我能借给他一些
这个超出了我的意料
在尴尬中结束了通话
然后晚上的时候
他还是微信表示要借钱
抱着借出的钱不要指望还的念头
我也分不清这算”救急“还是”救穷“
我发现自己只能借给他1K
这也让我明白
每个人确实在我心里都会有一个价格
而他
估计是确实借不到钱了
才会找到我吧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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