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去太多,在失去时,我多想留恋。
我把每个瞬间拍照,把每个片段录音,也想把每个身姿留影,就像我以前将经历的事情都写在日记本里,将每片看过的网页都存留在电脑中。
为此,我摄影过一百万次。但当你浏览了一百万张照片后,也只是体会到了我的经历的最边缘部分。
有很少的几个瞬间,我会拍摄到姑娘的笑脸。这些年来,对我甜笑、向我甜笑、冲我甜笑、为我甜笑的姑娘,有数百位,那甜笑是每位姑娘所能表现和表达的最纯真美好的甜笑,我却只能留影过几张照片,实是憾事。
想想吧!春去春会来,花去花会再开,可每个姑娘的甜笑都再也不会有了,我确定是不会再有了,宇宙也只会演绎这一遍。
然而,我是不必太过悲伤的,被我看见,是多幸的事情啊。我写这本书,就是要用文字来缅怀数百位姑娘对我的纯真甜意的笑。在我心中栩栩生动,然而要我很好地写出来,是谈何容易!我不自信。但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还有谁能写出来呢?我若不写出来,就亏欠这个世界太多了。愿一试。
真不知从何说起才好,那就从最早的时候。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当我还是小孩子时,姨奶家门外是一块方形的麦田,在五月的某一天,也只有这么一天,我和娜娜在麦田边玩耍嬉笑,娜娜的眼睛对我笑得弯弯的,她先跑,让我等会儿开始追她,麦子高高的,麦穗又多又齐,我们绕着麦田奔跑追逐太开心啦,如果不是许多年后的事情勾起回忆,我都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最最美好的童年记忆。童年的我没能第二次见到娜娜。过了几天我妈妈骑车带我经过那片麦田旁边,我抬头对她说我想和娜娜玩,我妈妈说娜娜回城里去了,我还不知道城是什么,似乎向北不太远的地方一圈厚墙里就是城,我觉得我再也见不到娜娜了,心中好难受,而这小朋友心中的难受,是无法用成年人那种思维回归来调节的,瞬间就膨胀成整个天地,记忆里第一次添加了悲伤,现在的我想起那时那个坐在自行车前座的小朋友的感受,觉得那个小朋友好可怜。
二十年后,每年我过年回家,在镇上集市遇见我小娴姨,她都会笑着神秘兮兮地对我说姨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我这一代人受到多方面的影响,都不情愿通过介绍人来促成婚姻。我三年都没去见,我小娴姨也没说要介绍的是谁。现在想想,如果不是说介绍男女朋友,而是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与场合让青年男女自然地相见、说话或做事,会更可能实现一个美好的爱情和婚姻,为下一代我会努力创造这样的机会。到第四年过年,我妈让我穿上那件呢子大衣去我姨奶家。我在姨奶家见到了我小娴姨说的那位姑娘,显然是一位大方善良的姑娘,个子很高,我们坐在地面的两个低凳子上,自然随意相互挨近,她看我眼睛,问我你是不是也是被赶鸭子上架被他们骗来,她眼睛里都是真诚和关心,这让我感觉到她对我的理解,是我可以喜欢的姑娘。她爸爸像是一个地方国企的中层领导,坐在高处,问我在什么公司工作、工资多少钱,我说在华为、一万多块钱,他扭头笑着对另一角高处坐着的阿姨说也就相当于西安这里的八千块钱,阿姨不多语,没有多回应,说让孩子他们自己聊。更多话语我已经不记得了。唉,确切来说,因我已知晓姑娘的爸爸之前强力拆散了姑娘和在一起多年的前男友,我自然毫无意愿。
年后我返回到上海,收到过几次姑娘发给我的消息。在同一个月,我奶奶去世,无法形容我的难过,但我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只觉得很多事情都是让人后悔的。
后来,我听说,娜娜结婚前就很无奈地做了未来离婚的一些准备。娜娜是我姨奶最珍爱的外孙女。又一次过年,我在集市上遇见我姨奶,见她身体不太行了。我姨奶对我说:“娜娜喜欢的不是他,而是你……”说着,几乎掉下泪水。如今,我可怜姨奶,应该也不在了。
我一直不知道,小时候和后来,是同一位姑娘,直到有一天,忽然意识到。
(第一篇 接下来,我会写200篇左右 李泊)
补充:因为网友来信询问、回帖询问,我说明一下,是记录一百多位姑娘,更是记录“红楼梦”,但不会有任何云雨之事,只有一些纯情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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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seasat FROM 180.16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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