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上的铁锅刚擦干净,我就捏着墙角的轮胎圈往河边跑。那是爹卸下来的旧拖拉机内胎
,补丁摞着补丁,气门芯处总有点漏,得提前用嘴吹得鼓鼓的。
妈在门框上擦着手喊:“别游太深!那胎早该扔了!” 我头也不回地应着,脚底板踩着
晒了一天的石子路,烫得直蹦。
夕阳把河面铺成橘红色,轮胎圈一沾水就往下沉了点,我赶紧搂住,摸了摸补丁处 ——
还好,没鼓包。哥早脱了褂子跳进去,溅起的水花打在我脸上,带着河泥的腥气。我抱
着轮胎慢慢漂,看对岸的柳树枝条垂在水里,影子被染成金红,像谁撒了把碎金子。
“该回家了!” 妈举着我的褂子站在岸边,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我慌忙往岸上游
,感觉轮胎圈又轻了点,赶紧夹紧胳膊,生怕它真的瘪下去,把这最后一点晚霞也漏走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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