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的伙伴。初与她相熟是相约锻炼,我是个孤独寂寞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很难招人靠近,甚至锻炼的伙伴都难觅到,约到总也无疾而终。她也是无意中拾来的,她性情开朗,到了年纪却无家庭需要照顾,有空。
至于为什么非卯着要约她,连她这个傻子都无意中猎奇地问到我是不是社恐,我自然是有去了球场无法融入怕到要死的毛病了,不过这些问题我隐藏得很好(?)。
跟她气场相交,我逐渐有种难以容忍的感觉,甚至厌恶起她身上陌生的味道来,为了减肥,也姑且忍耐,尽量把她当成工具使用。但是慢慢得我还是愈发难以忍耐,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特性,与人接近到一定程度,一定时间,就要开始闹矛盾,甚至跟咨询师也兵戎相见,理由也是正当而奇怪。对于她,我当然有理直气壮的她对不起我的理由了。我看着她粗糙的容貌,胡乱的发型,其边幅之敷衍让我仰天长叹,心想我怎么能拯救地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期间她的言语行事,也让我愈发异样——精神分析可不是白懂的皮毛,有点不对劲——然而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
诚惶诚恐,唯唯诺诺,慢慢地我一扫这些平日的怯懦,于她逐渐放肆起来,我从对她与日常他人一般的没辙,转为精神的暴虐。她从一个平平常常的女孩子,逐渐变得于我顺从,我向国王一般指出她语言、行事的错误,进行批评、批示,她便向我道歉、认错。她的人格好像变成了一摊水,让我觉得异样、惊诧,又觉得满足。
她的脑回路也确实经常让我没法理解,我内心或口中斥她为傻子、笨蛋,她总说出些不知高低蠢话,办出些没有长短的笨事,工作外、工作中,惹人抓狂,她却满心无辜。我尝试教化,却教而不化——这个傻子!于是我拿话刺她,及至做出些理所当然的事来,把她扔在地上,让她知道知道厉害,尝尝疼痛。她哭了,她把她哭了告诉了我——原来她是有心的,她不是个傻子。
吵吵和和,再后来,她告诉我,告诉我的那些话,提炼一下主谓宾可以这么连在一起——“我是喜欢你的”。我觉得非常奇妙,怎么会?我们的身份,她的认知、性格,无论如何是无法建立起这种连接的,早先我撩拨她,讳莫如深,一句两句而已,我存着好奇玩弄之心,不知是种子发的芽还是她自己内心什么心态。她把自己给料理了,做成一道菜端给我,杵到我下巴底下,我就给她逼到这,不知如何是好。然而看到此番真心,我倒也心有欣慰获得之感。接受她做不到,可是把那道菜掀了也不忍心,我没办法想象我把菜推开,推回给她的样子。于是我假装这道菜不存在,继续跟她相谈甚欢。心有所得,我更加放心起来,她生性善良宽厚,而且,她是喜欢我的,她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跟我不欢而散的。
我行为更加放肆,冲她吼,揍她,行为水平回到幼儿园——很多年不曾有的真实模式。然而我这些年读书多了,总归聪明了一点,我让她疼痛,然而不会那么疼痛,我提她耳朵,揪她头发,各种武术流派运用给她,她痛得呲牙,我有点担心她生气,事后求证她总笑呵呵说“这有啥”。
她是个善良的人,大小行事总也容着让着,宁可自己吃亏,自个疼痛,也不让别人难受。我拍桌子,砸板凳教育她,好让她明白,她行事之荒诞,思想之愚蠢,以及我这个博学之人的高明之处,及至她冥顽不化,我气得又去揪她头发,她就随着我手抓狂的节奏摇晃脑袋。忽然我想到,她经常这么不理性,这么不经济,这么没效率,可能很多时候最底层本心的出发点,是她的善良,她总宁可让自己受伤。插在她短发里我的手松了下来,开始想,尽管这颗脑袋的经常想些蠢主意,指挥着她干些蠢事,但是那颗心却无论如何都是晶莹赤诚的。这孩子,我以后还是少伤害她一些多保护她一点吧,我摩挲着那颗有着粗硬头发的脑袋决定。
只是她会不会觉得这样……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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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HiME FROM 124.6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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