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
2015年,印象中应该都还挺顺的,跟朋友一起开的公司步入正规,日子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每天工作、回家,看看出生不久的宝宝,可能过的过于充实,重复,没有什么涟漪,很多事不去特意去想,不会有印象,包括那个电话。
记不起来是在什么场景下,很久不用的QQ突然弹出几个消息,我当时没有去看。
又过了一段时间,QQ再次弹出消息,这次,我打开了。几条QQ添加好友的请求信息。
刚点开,备注里的文字赫然刺目的跳入你的眼睛,
“你好,我是XXXX,希望联系你”。
谁曾想这个曾经等待无比熟悉的名字,在消失了多年后,仍然有一种力量,会猛然让你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热。
犹豫片刻,不知道出于什么,我还是鬼使神差的下意识还是通过了请求。
“有点尬尴”
这应该是分别之后,六年以来的第一次交流,重逢。
她直接拨通了语音聊天。
没有太多的寒暄,听到她的声音,说不出来,即熟悉又陌生。
彼此间竟然有些尬尴 ,电话里双方竟然沉默的起来。
她也许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挤出一句“你在忙什么?”
-- “上班啊”, 我回答。
安静,过了可能十几秒,还是她打断了沉默,“都挺好的吧”
--“是的呢,还不错” 我应付着。
“我在网上看到你了,你开公司了,你一直就是有执行能力,祝贺你啊”
---“谢谢,没有,瞎干。” 我也是实话实说。
"你家里都还好吧"
--“谢谢关心,我家都不错。”
“我知道,我看过你结婚婚礼的视频,祝贺你” 她说。
--“你怎么看到的?” 我很诧异,没在网上公开 ,婚宴只请了几个同学。
“XXX发给我的,你很幸福,妻子也很漂亮” 原来是那个本科女同学发给她的,双面间谍。
她继续说:“看到你婚姻美满,成家,我真的很高兴”。
--“奥” 。我淡淡的回答。
“你有孩子吗”
--“嗯”
再次沉默了起来。
突然临时有点事,我很快就把电话挂了。
“共同回忆”
第二次沟通是在一个下午,办公室,
记忆中应该是个晴天,
她先是和我打听了几个同学的发展情况,之后还是聊到了在学校的时光。氛围还挺开心。
她说“你还记得那会我腿断,你看比赛忘了给我送午饭,把我饿的眼冒金星吗?”
--“是啊,我送晚了,你不是很生气吗,”
“我没有生气,看到你紧张可爱的样子,我就气不起来了”
她继续说,“我还记的你那时候推着自行车送我去医院里,有时候想想还挺美好”
---“好什么,有次从医院出来,自行车丢了,背你回来的,第二天浑身疼的起不来”。
“你还记得你唱的那首歌吗”她接着问,
---”有吗,唱过很多啊“
“当着全班同学唱的,XXX课唱的”她说,
--“奥奥,想起来了,丢死人了,特二逼吧,水木的歌 ,一生有你”
“很好听”
--”有吗?不觉得,当时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唱,声音抖了“
. .....
交流了大概半个小时,我感觉到这样多少有点不妥,加上工作有事,就把电话挂了。
“洋葱”
隔了几天,犹豫了下,还是接了她的第三次语音电话。
开始还能像老朋友聊天,但随着回忆像拨开洋葱,一层又一层,渐渐聊到那个不堪回首的一页,气氛也逐渐紧张起来。
--“所以你毕业还是去了韩国?这些年一直在韩国,和那个人?” 我提高声音反问道。
“不是为了他,是因为..”
--“是为了吃泡菜吗" 没等她说完,我打断她。
“我知道对不起你,我不懂事”,她怯怯的说。
-- “没事,都过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自己显然开始有些愠气 。
--“你没和他结婚?” 我有些疑惑不解。
“我没有结婚,他有家庭有孩子,一直也没有离婚。”
--“那你在做什么,我不明白,在韩国干耗着,等亿万首尔富豪娶你吗?”
“不在首尔,他家庭其实很普通,不是我想的那样。”
--“你弟弟手术做了吗?”
“没有,考上大学后,我们也很久没联系了。”
--“那你怎么不回国,在韩国做什么工作?国内也机会多啊”
她没有回答。
我沉默了片刻,突然下意识加快语速的质问,“所以你当初就是为了这么个人拼命和我分手吗,是么?” (PS:其实中间还有一些对话,我确实想不起来了,就先直接快进到争吵了,大家凑活看吧)
“我也得到惩罚了,你现在还挺好的,我现在还有病,子宫肌瘤,以后也要不来孩子了,你满意了吗?"
--“这是我造成的吗” 我实在忍不住生气的反驳。
我突然不想再听下去了,想挂掉电话。
她这时候说,“ 我现在比较困难,......我们一起开的公司没钱了,.....我们房子被抵押了,......你要可以....你能借我点XXX钱吗?......”
可能过于激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借钱干什么 我没听清楚,借多少我也都没听清楚,
但是, 我分明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听到刺耳的两个字,
“我 们”
我们,这两个字,就像是一记巴掌再次打在我脸上,就像一根突然划过的火柴,将长期淤积在心中的愤怒柴火忽地点燃。往事就像幻灯片一张张、一页页在你眼前闪过,强迫让你看,那些模糊的记忆去掉遮罩,直接呈现在你眼前。让我一下子回想起他们一起吃饭卿卿我我的场景。
我好像一下子又回到那个记忆中灰色的夏天,
好像又变成那个当初苦苦给她电话求她不要分手,满心愤怒,委屈的男孩;
好像又变成那个满世界找不到她,下雨天一遍遍在校园里寻找,在楼道里偷偷哭泣的男孩;
好像又变成那个失望,彷徨,无助的男孩。
我不停的心里想问:你那个时候干什么去了,你指责我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所以你们还在一起?”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毫不客气的冷冷的反问:
--“你为什么不去找你那个韩国野爹帮忙,我又不成熟”,
她应该很惊讶我突然语气大变,连忙解释说 “他的钱也套进去了,没钱了,他妻子的钱也没有了。”
--“这不是活该吗,普天同庆啊” 我讽刺道。
“我不知道你还在生气,对不起,我没珍惜咱们的感情。。。”
—“咱们没有感情,咱们是姐弟情。”
“我不成熟,对不起” 她小声说。
—“你很成熟,知道享受高档生活,知道轿车比坐自行车舒服,比我强。”我冷笑着说。
“对不起,你现在过的挺好,跟我在一起,你会很辛苦。”
—“我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当初如果不想和我在一起,直接告诉我就好,我没那么死皮赖脸,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什么难听的话都扔给一个尽心对你四年的男友;为什么你不听我的劝,你不是牛吗,你为什么不选择那么好的工作你为什么要这样自毁前程,你为什么亵渎贬低我们四年的感情?今天你找我只是为了借钱吗?你这时候想起我的好了吗?我帮了你多少? 你为什么。。。 你为什么。。你为什么。。。”
我一下子再次变成当年的样子,就像从前多少次梦里质问她,肆无忌惮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和忿怒。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沉默,沉默,再次沉默, 我恨这该死的沉默,犹如当初。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为什么,骂着骂着,眼泪竟不自主的掉下来了。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情绪状态,想下一秒挂断电话,失望伴随着痛心,愤怒,最后咬着牙吼给她听:
“XXXX, 人的细胞几年就全更新了,以前的我已经死了,你跟我没关系。从前也没有,将来你就是要了饭,路过我门口,请你快走两步,别让我看见。”
电话结束,我瘫坐在座位,缓了好久,嘴部的肌肉都在发抖。
过了一会儿,看到弹出一条信息,”对不起,不该打扰你,你很好,我就放心了“,刚想回复,发现删除好友了。
过后有几天,多少魂不守舍,我常常自言自语不知道说些什么,妻子看出不对劲询问,我说“没什么,公司的事,一个客户”。
某次晚饭时真的很巧,央视CCTV播放老歌经典, 那首《一生有你》放了出来。
“这该死的歌” 我小声说到。
晚上好像做了一个梦:
那是2004年一个夏天,课间,我站在电教讲台上,因为给她过生日,当着全班同学面,为她唱了一首《一生有你》。
那个扎着长长辫子的女孩一直双手捧着脸笑着看着我,虽然坐的很远,但我记得,那时我们彼此相望,眼中有光。
PS :未完,但我知道她的信息没有再续了。我和她的最后一次交流截止于2015年。虽然还是有很多疑问我不知道,但是可能也不必知道,甚至没有答案了。
就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前天就悄悄侧面了解打听了下,她目前还在韩国,虽然一个人在釜山,开了一个培训机构,但应该过的也还行,至少现在的我,衷心希望她过的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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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sleeppanda FROM 124.12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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