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高下,没什么政治不正确,只是很少有人具备评判的能力。
不过,要是认为阅读过程的第二步,即判断和比较,也像第一步那样简单——认为对于那些纷至沓来的数不清的印象只用宽广地坦开心胸就行,那也未免太愚蠢了。撇开眼前的书本而将阅读过程持续下去,拿这一个整体印象和另外一个互相对比,既进行过足够广泛的阅读又有足够的判断力做出生动活泼而且富有启发的比较——这是一件困难的事。更困难的是再进一步提出:“我要求它不仅是这一品类的书,而且还是具有某种价值的书;因此,它在这个地方失败了,它在那个地方成功了;这里写得好,那里写得不好。”要想完成读者的这一部分任务需要有极大的想像力、洞察力和学识,恐怕任何一个人都很难具备这样的天资;哪怕最自信的人也只能在他自己身上找到这些才能的一点点萌芽。那么,把这一部分阅读任务干脆豁免,而让那些批评家,那些身穿厚皮袍、大礼服的权威专家们,去替我们对书的绝对价值作出决定,难道不是更聪明些吗?然而,不行!我们可能会强调感应的价值;我们在读书时可能会设法把自己隐藏起来。但是,我们也知道,我们不可能完全抱着同感,也不可能把自己完全埋没起来;因为总有一个捣蛋鬼在我们心里悄悄说:“我恨,我爱”,而我们也无法使他不做声。的确,正因为我们有恨、有爱,我们跟诗人和小说家的关系才那样亲密,所以我们对于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人插在中间出现感到不可容忍。即使意见与人不合,即使我们判断错了,我们的趣味,那能够使得我们身心激动不已的感应命脉,仍然是我们的主要照明灯;我们是凭借感情来学习的;我们不可压抑我们自己的癖好,使它贫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也许可以培育一下我们的趣味,使它接受某种制约。
——弗吉尼亚·伍尔夫《一个人应该怎样读书?》
【 在 BornToKill (Aye-aye!Sir~) 的大作中提到: 】
: 我内心始终觉得文章是有高下的,但现在谈论这种高下政治不正确,
: 在论坛上谈这个也是自己找麻烦
: 故转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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