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漂泊流浪过的青春不叫青春,没有租房搬家过的北漂不叫北漂。
很荣幸,我在帝都肆意青春过。
2010年的夏天,我从一个四线城市考到北京某医学院读博,为了表示自己对科研的刻苦决心,我暑假只休了一半,便作别家人,坐上北上的列车。
耳边是隆隆的火车声,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真正意义上的青春和奋斗才刚刚开始。
由于被导师寄予厚望,我被送往清华大学联合培养。伴着夜色,我汗流浃背的提着行李箱穿过清华西门,满怀敬畏欣赏着路边满满当当的自行车和郁郁葱葱的树林,仿佛每一丝空气都透着智慧和历史的厚重感。这种自豪又兴奋的感觉充斥在我的胸臆,直到打开“宿舍”的大门。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眼的感受。
狭小,肮脏,凌乱。
那是一个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居民楼小区,五十平米的小两居,没有客厅。为了多住人,两间十平米不到的卧室里分别挤着三张双层的铁皮床,窗户被堵住,剩余的过道里只能通行一个人,稍微大幅度的转身都会不小心撞到挂在上铺栏杆上的衣服。厨房不开火,橱柜上凌乱的堆着每个人的杂物,门后挤着一个大行李箱,剩余的空间则被一台全自动洗衣机占据,而这台洗衣机经常被人用来同时洗鞋子和内衣。
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卫生间,空间很小,却兼备洗澡和方便的功能。马桶上满是黄色的污迹,蓬蓬头架子早已损坏,淋浴头被随意的缠绕在水管上,堪堪稳住。角落的纸篓里堆满了各种卫生纸,甚至有的还散落在周围,在实验最忙人最多的时候,值日生视而不见,纸篓里的纸总是溢出来,洗澡的时候又吸满了水,黏黏的站在地上,令人作呕。
这就是我在北京的第一个住所,我很庆幸它不是我自己出钱租的,因为不管多困难,我绝不会允许自己生活得如此低级。
从第一天起,我就发誓,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早日离开这个“洞穴”。
那是我有生以来最繁忙和暗无天日的岁月。从早晨九点到晚上十点,甚至凌晨十二点,我无时无刻的泡在实验室里,不仅周末不休息,还要开组会,回到宿舍倒下便睡,没有丝毫的空闲和所谓的生活。除了面对科研和文章的压力,还要应付老师时不时的怒火。
学习工作中的事情我都可以忍受,但那糟糕的居住环境让我心头仅有的一丝阳光也消失殆尽。
没有时间和精力写作,没有额外收入,拒绝父母的援助,博士工资少得可怜,尽管如此,半年以后,我依然咬牙租了一间次卧,逃离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虽然从此以后我每天要早起一小时,晚睡一小时,但我除了眼前的苟且,还看到了诗和远方的影子,两个小时的睡眠而已,太值了。
人的记忆是可怕的,一旦记忆里的印象定格,便难以改变。直到如今,将近七年过去了,清华园给我的记忆仍旧是那间一居室里的暗无天日。
照澜院的阳光,紫操的星空,情人坡的绿地,荷塘月色的幽静,统统都失去了光彩。
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租房,也不是第一次搬家,过程也不乏奔波和劳累和被骗的痛苦,但有了那样的第一次,无论如何都不会更差。
我厌恶那短短的半年时间,也感谢那惨痛的第一次租房经历,它让我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帝都生活的不易,而不是等到走出校园才悔之晚矣。
我把它深深的刻在心里,时刻提醒自己不能放松,不能懈怠,不能回到那样的过去。所以我埋头努力,提高自己的竞争力,想方设法改善生活和工作环境,让自己活得有宝贵的自尊,有起码的品位。
不要失去生而为人的激情,不要对不起过往岁月的经历。(连载文章作者: 微博@ _消夏_ ;授权发布)
你还记得曾经住过的洞穴吗?我们总说明天会更好,是因为努力就会一直变好。房子是租来的,但生活不是。对于热爱生活且奋斗的人,即便不拼爹,也能买上房——看房狗,租房智能萌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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